第五章 江持去上班班
江持给阿姨打电话的时候，才看到自己手机里有五十多个未接来电，还有他助理路子音几十条留言。他叹了口气，因为什么事找他，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个工作日程永远心里明镜的人，从来不用助理的提醒。他随便翻了翻路子音的留言，现在也没心情回，至少要和卜夏吃完早餐。 卜夏在二楼的浴室里检查了下自己的嘴角，已经不是那么痛了，除非被扯到。后面倒是还挺疼的。他自知自己没有受虐倾向，江持现在有没有施虐的癖好倒是不好说了。可想到那人刚刚为了让自己痛快而止不住地流生理泪水，还有那句开天辟地地“你尿我嘴里吧”，卜夏怎么想都觉得江持是喜欢受虐的那个。他不再想这些事，无所谓的，他只需知道他和江持永远不会分开就好了。江持爱折腾，就折腾吧，毕竟每个人脾气不同，成长环境也不同。 两人用完早餐后，路子音又把电话打了进来，江持看了眼已经吃完饭的卜夏，接了电话。 “老板诶！你终于接我电话了，”路子音那边半是哀怨半是焦躁的声音立马传来，江持忍不住把手机拉远些：“股东要疯了好么？你又不接我电话，十几个股东夺命连环call啊，非要开线上会议找你算账，你大早上你干嘛去了……” 路子音人靠谱又能干，虽然号称只是个总助，但和江持两个人大学期间就认识了，江持很欣赏他，创业公司筹备期间就把人薅过来一起共患难了，自然和江持言语间没那么毕恭毕敬。 江持才不关心那些事妈一样的股东，打断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周炀呢？” “您还知道今天要和周炀见面呢？人家老爷子在会议室等了你一个半小时，现在早走了。” 江持并不意外，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还是有点如坐针毡。 “哦。” “哦？”那边的路子音听到这声轻描淡写的“哦”，简直要被气笑了：“你是忘了多少次咱俩去人家学校堵人家了吗？这倒好，临门一脚，让你过来签合同，你倒猫起来了……” “别废话了，我一会就过去。吴馆长的电话发到我手机里。就这样吧，先挂了。” 江持挂断电话，忍不住皱了皱眉，有点坐不住了。他怎么可能放弃周炀这棵摇钱树，何况签了这位古汉语的大学者，那可是给自己的小公司扬名立万的机会。他要把自己的小公司做大，给江家那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看看。 “持哥，公司有很着急的事吗？” 江持抬头，卜夏这个时候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用手指推开了江持那紧锁的眉头：“快去吧。” 江持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然后想起来什么：“你今天几点回来？” “你不是让我早点回来吗？就四点左右吧。” 江持点点头说：“那我叫医生四点过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想到被检查肛门，还要别人给上药，卜夏浑身就更加抗拒。但这事江持肯定不会征求自己意见，他只好点点头，但还是补了句：“那个，你和医生说下，药不用他给我上，我自己上。” “行，”江持已经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卜夏也跟着他来到门口，给江持递过围巾、大衣还有车钥匙，江持推开门后又扭身轻吻了下卜夏嘴唇，说：“我这几天晚上都不会回家太早，你自己吃饭睡觉，不用等我。” 卜夏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公司肯定有什么急事要他加班加点地处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早江持非要哄他才耽误了公司的事情。卜夏知道这人事业心极重，再加上几年前跟江家闹掰那些事，便知道此刻江持现在该有多心急如焚。 “你开车小心点。” “好。” 江持已经站在门口外了，卜夏又补上：“下周五平安夜，在我店里过吧。” 江持点点头：“赶紧关门吧，外面冷。” 卜夏关上门后，就来到窗边，透过玻璃看到那人疾奔到车库。江持一脚踩下油门，起步就能达到一百二，脱缰野马似的冲到了主干道上，然后就消失在道路拐弯处。卜夏看得直揪心，想着如果他妈能先把传媒板块的股份分一些给江持就好了，江持也不至于如此拼命。 江持的那个助理路子音，卜夏是见过面的，卜夏握着手机给路子音发了条微信，叫他见到江持后告诉他一声。 江持走后，卜夏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便也出门了，走路的时候下面的疼痛还是挺明显的。 卜夏的咖啡馆叫“将迟”，名字的由来不言而喻，就像江持的公司叫“捕夏出版”一样不能更明显了，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有一腿一样。两个人的地盘在D城CBD的一条主干道的两头，按江持的话说，他俩之间必须是直线连接的，他容不下任何弯弯绕绕。 江持把车停到写字楼楼下的时候，路子音已经在门口等他了。江持把车钥匙扔给保安去停车，路子音便小跑着过来。 “又是因为卜大少爷？” 卜家在D城人尽皆知的庞大势力会给人一种错觉。所有人都觉得是江持这个丧家之犬死乞白赖地通过卖屁股攀上了高枝，那卜家唯一的继承人，卜大少爷指不定是个多颐指气使的货色。 江持瞪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江持脚底生风，两步就迈了出去，把路子音甩在后面，然后又想起来一件事：“路上闯了俩红灯，找人把分消了。” 路子音倒吸一口冷气，俩红灯，成吧，十二分，一年的分都整进去了。他找谁去呢？ 他紧跟上江持的步伐，和他一起挤进了电梯。 “路上我给吴馆长打了个电话，他同意了，”江持说道：“同意收藏姓周的两幅书法。” “嗯，”路子音把手里的ipad递给江持，说：“这是我整理好的周炀的书法资料，”路子音滑了下屏幕，接着说：“这是拍马屁的大纲，我刚写的，你看行不行。” 江持来回滑了两下，点点头说：“你写的肯定没问题。一会去F大的路上我再看。” “行，你大概扫两眼就行，咱俩打配合。” 江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说道：“沽名钓誉的老东西。” 路子音知道他在骂周炀，挠了下鼻子没接话。 “股东那边怎么交代？”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江持公司所在的楼层，江持手插在裤兜里，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走到前台的时候回答了路子音刚刚的问题：“事情解决了他们自然就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