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没有卜哥胸口热
卜夏又拉着他滑了几圈，直到太阳彻底西沉了。回到车上的江持第一时间打开空调，搓着双手，往手心里哈气。和一动不动被拖着走的江持不一样，卜夏迎着空调的风甚至觉得有点热，果然呐，人不能懒惰，还是要做运动的。卜夏把江持的手拉过来，给他捂着。 江持看到了卜夏领口处的两颗衬衫扣子没系，里面雪白的肌肤就这么若隐若现地勾引着他，他突然起了坏心思：“你这手不够热。” 卜夏直接松手，把江持的手放在空调出风口那：“这热。” 江持眯着眼：“……没有卜哥胸口热。” 江持是怎么做到脑袋里时时刻刻都是黄色废料，并及时输出的呢？ 卜夏还没说话，江持的手便已经从敞开的领口伸了进去。这人手果然冰凉，又在他的胸口乱抓乱摸，不知道是被冰的，还是被撩拨的，卜夏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持的手一直向下，卜夏的扣子跟着崩开了几颗。卜夏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只想把他的手拿出去，可江持像是能预感到他要干什么似的，他刚抓住他的手腕，那人同样冰冷的嘴唇就递了过来，直接把卜夏吻住。 江持对他的吻很少蜻蜓点水，总是叼着他的舌头要咬断的架势，牙齿上的碰撞和嘴唇被咬出血早就是家常便饭，卜夏总是能中途尝到血腥味，而江持放开他的时候，他不仅需要大口喘气，而且从嘴巴到嘴角全是江持留下的唾液痕迹。 卜夏不知道江持这次是不是鬼迷心窍地要在车上干点什么，可这是在露天停车场啊。还是那句话，江持不要脸他要脸。 他刚要一把推开江持，江持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江持几乎是夹着他的腿，卜夏逮到这个机会，抽出一只手，从江持裤兜里掏出手机，用还震动着的手机拍了拍他大腿：“唔……路子音……找你。” 江持不但没听进去，手反而伸得更往下了。 卜夏这下终于确定江持是真的精虫上脑，一点脸都不要了。这人来人往地停车场，光是舌吻加摸胸就已经很有伤风化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江持，江持！我操你妈，放开！” “持哥，持哥，别在这……回家，咱俩回家。” 路子音的电话依旧响个不停，卜夏彻底被江持搞疯了，此刻让他干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江持坐回到副驾驶位上：“我错了，持哥，我……” 卜夏话没说完，江持就把他放开了。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对了的卜夏有些发懵，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嘴唇有点被亲肿了。 江持一脸调笑，用手背给卜夏抹去了他嘴角渗出的一点血还有自己留下的唾液，然后掐了一把他的脸蛋：“以后还骂不骂我了？” 卜夏白了一眼他：“你要是不欠骂就不骂了，”然后甩手把手机扔到他怀里。 江持盯着卜夏，终于接通了路子音的电话。 “喂？” “老板，难得啊，今天没来公司。” 江持像脖子落枕似的还是扭头看着卜夏：“这不是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么。” 电话那边的路子音一口水没咽下去，把自己呛个半死，好一顿咳才再次发出声音：“我真是怕了你了。我没别的事，今晚有同学聚会，都带着家属，你去不去？” “我问问我的温柔乡。” “你这个温柔乡……”路子音刚想说你家温柔乡是个男的，又觉得有点直白，后半段又咽了回去，换了个方式友情提示：“今晚有几个同学都是平常不咋联系的，怕是不太清楚你和卜大少爷的事。” 江持“哼”了一声，他江持还会在乎别人的想法吗。 “我俩去了他们不就清楚了么？” 路子音就知道他会这个反应，挠了挠头：“随你便吧，反正我通知到了。晚上八点，还是咱公司对面那家饭店。” 江持挂断电话，便问他温柔乡这事。 卜夏在这方面的强硬态度和江持如出一辙，就像当初坚定绝不搞地下恋情一样，他一脚踩下油门，然后说：“去呗。难不成我还丑媳妇怕见公婆啊。” 江持似乎是滑冰的时候被冻着了，回程的路上闭着眼把自己蜷成一团，偶尔还打几个喷嚏。就像江持说的，卜夏是个从来不把自己身体健康当回事的人，自然也注意不到别人是不是要发烧感冒。所以卜夏一路上只是开着车，偶尔打开车窗往外弹弹烟灰，完全没意识到身旁那人一路上难得的安安静静不说话，甚至有些要睡着了。 卜夏把车听到了饭店楼下，推了下江持，那人困倦地“哼哼”两声，似乎眼睛都懒得睁开。他这才想到江持该不会是身体不舒服了吧，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竟然有点烫，这是发烧了吗？ “你对我是真好，”江持仍闭着眼：“我都要冷死了，你还开窗往车里放风。少抽几根能死啊。” “你冷死了？”卜夏想着你不是刚上车就打开空调了，怎么还冷着？ 江持叹了口气，睁开眼：“你在这方面真是个白痴。” 说罢他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外套，拉开车门下车了。卜夏也跟着熄了火，下车追了上去，在饭店门口抓住了江持的胳膊：“持哥你生病了？滑冰的时候冻着了?” 好家伙才反应过来。 “等我老了，还得和你一起过日子可怎么办？” 江持的声音有些妇人般的幽怨。估摸着等他老死那天，卜夏指不定要搂着他尸体睡上几天才能反应过来他已经归西了。 “那还吃个屁饭，回家，要么去医院。” 两人已经走进电梯，江持不为所动，按下包房所在的楼层，看了眼卜夏：“没事，死不了。” 他江持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一顿饭还是吃得了的，这不过这一路对卜夏极其迟钝的反应搞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感伤。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卜夏没什么长进，自己也是。 卜夏确实也没当回事，既然江持说死不了。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进包房，包房里的人还没认全呢，起哄声已经一浪高过一浪了。男男女女都站了起来，向他俩所在的包房门口涌去。这样的场面，卜夏和江持都已经习惯，只不过江持被江家赶出来之后，又顺道品尝了人走茶凉的滋味。不过这些他也不在乎。 “卜大公子”的呼声显然掩盖了“江总”的呼声，江持往后退了退，等那些人挨个和卜夏寒暄。有些人毫不掩盖自己的心思，抓着卜夏的手张口便问“卜董事长最近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还有些见缝插针地追问卜焱的副总闵行的联系方式，想给自己的亲外甥某个职位。卜夏一边感谢着大家对他妈的关心，一边解释公司的事他从不插手，很抱歉不能帮忙。 还有一些的确如路子音所言，聚会参加的不多，信息更新不上，不知道江持和卜夏的关系，还以为卜大公子也是自己同窗呢，上来就开始攀关系。 “卜大公子，你还记得我吗，我也是08届的……” 卜夏从这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我初中就出国读书了，怕是真记不得。” 那人脸色尴尬又困惑，还斜眼看到了在一旁角落里偷笑的江持。江持确实是他同学，可这卜夏…… 卜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陪江持来的。” “你陪？”那人话没说完，眼底全是惊讶之色。 卜夏和江持这样的人从不觉得两人的感情有多惊世骇俗，可对于出生与成长在传统家庭、思想仍未开化的普罗大众来说，一时间确实难以坦然接受，想着大家又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都是三十岁上下的人了，不都该按部就班、娶妻生子的吗？ 路子音这时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把卜夏和江持解救出来，把他俩安排在他和他老婆旁边。其他的老同学也陆陆续续到位了，比刚才少了些宏大场面，和卜夏、江持都是简单问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