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怎么会有人连恨都这么心软
余晖醒过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周叁上午有课,但他昨晚太累了,竟没有醒来,而周叁也没有叫他。他伸手摸了摸身侧,床上已没有周叁的温度。余晖慢吞吞地爬起来,呆坐了片刻,才渐渐回过神,下了床。 他上午没课,希望周叁不会忽然兴起想要折腾他。他洗漱完,去阳台把晾干的衣服被套收了进来,将折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时,余晖无意间又看到那件衣服。黑色的西装,是余晖与周叁重逢时,周叁穿的那件。 周叁当年消失后,余晖去他的学校打听过,知道他的高考分数很高,也知道他没有填报志愿,不知道的是,他去了哪里。 周叁消失的第二年,余宏昌自杀了。说来可笑,他自杀的方式是跳楼,和周阿姨一样的死法。余宏昌投资失败,资金链断裂,负债累累,他一向高高在上惯了,骤然摔入泥潭的狼狈他无法承受,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选择了跳楼,没给余晖留下只言片语。 余晖是在清晨,一片喧嚣中发现的,这次,没有少年伸手替他捂住眼睛。余晖当时想,他爸爸所谓的“挫折教育”没让他自己学会坚强,却始终还是有效的,至少余晖没有哭,也没有惊慌失措。这是报应,他想。他坦然地收拾好行李,接受债务,放弃了上学,他在一家包吃住的饭店当服务员,空下来就会学习,其实也没有多爱学习,但他不敢让脑子空下来。 虽然没有在学校上课,但还是可以参加高考,余晖报了名,对成绩并没有多少期待,他想起周叁说过的,想要读的那所大学,便只在志愿上报了那一所。录取通知书下来时,余晖并没有准备去报道,他没有钱和余力去负担。 学校开学后,余晖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称是学校的负责人,说给他免学费,每年还有奖学金,希望他去报道。余晖在一个下午,洗完手中的碗,便去辞了职,拖着破旧的行李箱,花光所有的钱买了前往学校的票。 到学校那天,烈日当空,是很热的一天。余晖按照指示,拉着行李箱去找宿舍。宿舍在六楼,等余晖费力地拉着箱子好不容易爬到时,他已是气喘吁吁、汗流不止。余晖站在门口,擦了擦汗,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声音,余晖缓缓推开门,在一片烟雾缭绕中,他见到了周叁。 他坐在椅子上,正对着门口,穿着黑色的西装,一身肃穆,烟从他指尖升起,见到余晖,他露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余晖。” 余晖抬脚进门,但脚一时发软,脑子也被晒的晕乎乎的,在门槛绊了一跤,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想爬起来,周叁嗤笑一声:“这是做什么?求饶吗?动作倒是快,可惜,晚了。”余晖于是没动,抬头望他。 他扯了扯领带:“这身好看吗?”余晖愣愣地点头,是真得好看,比他两年前想像的还要好看。 “我特地为你穿的,不过,不是你送的那件,我长高了,你那件穿不下。”他站起身走到余晖面前,余晖仰头看到他的下巴,他确实高了很多。 “好久不见,过得好吗?”他刚问,不等回答,又自顾自说道:“啊,我明知故问了,听说余宏昌死了,真可惜,没等我亲自找他报仇。不过,好在你来了,我只能把对你爸的恨和对你的,都加在你身上了,你没意见吧?”余晖没有回答,他也不需要。 “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大二,是你的学长。我当年没有填志愿,复读了一年,不然我总觉得这大学读得有血腥味儿。啊,对了,你知道吗?我有个有钱的老爸,他当年舍弃我妈娶了名门千金,可惜这么多年来他身体有问题没有孩子,于是想到有我这么个便宜儿子,就把我认回去培养做继承人”他蹲下身,对着余晖的脸吐了口烟,“你说这是不是风水轮流转啊?”余晖被烟呛得偏过头,忍不住咳了两声,他勾了勾嘴角:“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又是你学长,我也不忍心你辍学,学费我替你付,生活费我出,债务我替你换。怎么样,够意思吗?”说完,他坐回椅子上,嘴角带笑,但眼神冷漠。 “你想要我做什么?”余晖问他。 他被这个问题取悦了,“很简单,做我三年的狗,任我玩弄,直到你毕业,我放你自由。”他又吸了口烟,眯着眼:“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总会想办法的,区别只在于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余晖点头:“我答应你。” 周叁露出满意的笑容,走到他的行李箱旁,踢了踢:“打开。”余晖打开它,周叁弯腰翻了翻,里面装的都是些衣服裤子,还有,一幅画。他拿起来:“你还留着这个?”说完,就用手中的烟头烫下去,直到画上破了一个丑陋的洞。余晖慌忙站起身来拉住他的手:“不要。”他甩开,“你带着这幅画是来恶心我的是吗?”他直接将画撕掉,扔到了行李箱里。 余晖失魂落魄,红了眼眶。 “把你的证件还有手机给我,”他说。 余晖将所有东西给了他,他当着余晖的面丢进了一个带锁的抽屉里:“做我的狗,就要干干净净,我要你赤裸地走进来。”他命令余晖将行李箱扔掉,余晖垂着头,将行李箱拉上,然后在楼道间找到了垃圾桶,他看了眼破碎的画,然后认命地将它们全部丢在了垃圾桶里。 回到门口,还没踏进去,周叁说:“我说了,我要你赤裸地走进来。”余晖愣了愣,环顾四周,这间寝室在走廊的尽头,两边的寝室门都紧闭着,他鼓起勇气将衣服脱下丢在门口,然后脱掉裤子,到内裤,他乞求地看了眼周叁,得到的是依然冰凉的眼神,“唰”地脱下,他的脸羞红,踏进寝室。 门关上了,余晖一无所有地,走进来这座为他打造的囚笼。 “送你个见面礼。”他扯下领带,将它系在了余晖的脖子上。余晖浑身赤裸,只系着这条蓝色的领带,领带另一头在周叁手上,他猛地一扯,余晖一个踉跄,他牵着余晖朝一张床走去,床只有木板,没有床褥。余晖被推倒在床上,周叁取出一个眼罩给他戴上,视线被剥夺了,他陷入黑暗。 领带又被扯住,余晖就着拉动的方向改变姿势,直到跪趴在床上。身下的木板有很多小刺,扎进余晖的手心还有膝盖,从未有过的赤裸和姿势,让余晖害怕,他忍不住想蜷缩,一动就被“啪”的一掌打在屁股上。 身后,忽然被猛地贯入,脖子处的领带还被紧紧勒在周叁手中,余晖仰着头,发出痛苦的呜咽,他手紧紧地扣住木板,木刺扎得更深。周叁加大了动作,余晖想向前爬躲过这种痛苦,但被周叁拉着领带,无处可躲。 “疼,疼,求你。”余晖求饶,周叁在他身后扣着他的下巴,在他耳边说:“疼?你还记得上一次见面,我对你说过什么吗?”余晖嘴唇发白,眼睛在眼罩底下睁着,泪水浸湿了眼罩,又滑落下来。周叁又是狠狠地一个挺入:“回答我。” 余晖被撞得散了架,颓然地放弃挣扎,“你说,有一天,你会以……啊……我的痛苦为快乐,我要记住……嗯……那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厌恶……”余晖抽泣着说出来,周叁松开领带,将它塞进余晖的嘴里,余晖无力地趴在床上,周叁掐着他的腰,一下一下撞击他的臀部。 余晖的膝盖被木板磨破了皮,后穴已经痛到麻木,直至周叁发泄完,将他眼罩取下,他都反应不过来,瘫在床上。 “送你的礼物喜欢吗?”周叁问他。余晖没有回答,周叁扇了他一巴掌,“回答我。”余晖偏过头,哑着嗓子回答:“喜欢。” “以后我问的问题,都要及时回答。”他说。 “好。”余晖回答。 那段时间,新生都在军训,军训需要两周,余晖从前听说,大学生军训很辛苦,会被晒得脱皮,脚也要磨出泡来。余晖没有去,他那段时间甚至更白了,但他觉得一点不比军训轻松,因为周叁说他会亲自给余晖“军训”。 “军训”的内容很多,别的学生在练军姿的时候,余晖在练跪姿。动一下,就加一小时。余晖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只能沉默地、赤裸地跪在寝室中间,地板冰凉,又硌得慌,余晖最开始跪半个小时就受不了,后来,渐渐能跪一个小时,中途周叁让他休息十分钟,他可以再跪一小时,只是到了晚上,膝盖就又肿又红,没几天,就淤青一片,再继续跪,周而复返。晚上睡觉的时候,余晖躺在周叁床下,没有被子,没有床垫,睡着后因为太疼了余晖会发出无意识地呻吟,被周叁大半夜折腾了一通,他学会了将周叁送他的领带塞在嘴里,堵住了声音。 除了跪姿,周叁还教给余晖一个任务,要他学习口交,周叁在他跪着的时候让他看片,照着学。余晖其实只看过一次这种片子,还是特别纯情的那种,最开始看的时候总是脸羞红,不敢细看,但他学习效果不好,又会被罚。余晖渐渐就习惯了,认真地看着片子学习。 他照着片子里的人,隔着周叁的内裤,先用脸轻轻蹭着,然后伸出舌头一点一点沿着内裤舔,将内裤舔湿,然后脱下,边用手抚摸,边舔着顶端,然后含在嘴里,再试着吸它。这些,余晖都学得很好,可他不会深喉。周叁压着他的头使劲插入时,余晖生理性地干呕,慌忙地推开他,结果不小心咬到了,被周叁猛地扇了一巴掌。 周叁带回一根黄瓜,深绿色的表皮上还有硬硬的白色颗粒,周叁让他自己往嘴里捅,什么时候适应了什么时候可以休息。余晖跪在厕所边,自己拿着黄瓜往嘴里捅,他不敢放轻动作,只能猛地往嗓子眼里捅,想吐了就取出来对着厕所呕吐,然后继续,口腔被磨破了皮,喉咙到后来连咽口水都痛。 黄瓜的表皮被牙齿磕碰间多了很多刮痕,后来,黄瓜被插在了他的后穴里,他含着后穴给周叁做了一次深喉,生理性地呕吐依然避免不了,但余晖已经能够忍受,想要干呕时的喉咙收缩会让周叁感到更舒服。周叁射在了他的嘴巴里,周叁取出来后,余晖吞了进去,然后止不住地干咳,咳得一张脸通红,周叁说了句:“不错。”余晖讨好地冲他笑,用脸蹭了蹭他的性器,他发现这会让周叁的心情更好。 周叁还让他学习了很多,那段时间,余晖浑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痛,也没有哪一天,穿过衣服。因为不被允许说话,他以为自己可能再也说不了话了,会变成一个哑巴。 “军训”的最后一天,余晖照常跪在地上,周叁出去买饭,余晖撑不住了,他想,就坐一会儿,周叁不会发现的,于是他靠着桌子角坐在地上,但靠着靠着他睡着了。 余晖醒过来,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睁开眼,发现周叁坐在一边正在吃饭,余晖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跪好。 “睡得好吗?”他问,神色平静。周叁越是淡然,就表示他越是生气。余晖不敢回答。 “是不是,每一天,你都是这样偷奸耍滑的?” 余晖拼命摇头。他想解释,他不敢的,真得不敢,今天是实在撑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好像病了,但他不能说话。 “我仔细想了想,我好像对你还是过于温柔了。余晖,我不快乐。”他“唰”地抽出皮带,余晖脸色惨白,也不跪了,瘫坐在地上,往后退了两步,拼命摇头。 “你最好不要躲。”他朝空中甩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要……不要用这个。”余晖求饶,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他甚至说得不够利索。 “我好像没允许你说话。”余晖抱头蹲在地上,哭着求饶:“叁哥,不要。” 周叁扬在空中的手一顿,他眼神变冷,狠厉地一鞭甩在了他的肩上。余晖被抽得身子一动,额头撞在了桌子角,彻底晕了过去。 余晖感觉自己仿佛置于云端,浑身轻飘飘的,他想醒过来,但眼皮太重,他睁不开。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浑身发烫;一会儿,他又觉得好冷。 “疼……”他喊出声,忽然想起,不行,他不能说话,手在身边摸索,想找到领带。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然后冰凉的毛巾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余晖醒过来时,窗外漆黑,是深夜。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等他回过神来,听到厕所里有水声。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做错了好多,心底一紧,连忙爬起来,身子散架般的疼痛,他几乎是摔在了地上,他连忙调整好姿势。 周叁从厕所出来,发梢还在滴水,见到余晖跪着,他走近,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余晖见到他,向前膝行了两步,到他身下,伸出舌头讨好地想要伺候他。周叁身子一僵,猛地推开他,冲到厕所去,余晖听到他呕吐的声音。 余晖有些害怕,他做错了什么吗? 隔了好久,周叁终于回来,他眼底泛红,将余晖拉到了床上:“躺下!”余晖躺下,周叁摸了摸他的额头,将毛巾重新覆在他额头上,“你闭上眼睛。”余晖顺从地闭上。 然后,余晖听到他说:“对不起。” 余晖闭着眼睛,睫毛颤动,泪水滑倒头发里,他想说没关系,但终究没说。他没有资格对周叁说这句话,终究是,他对不起周叁的。 那天后,“军训”结束了,周叁温柔了很多,有时候,余晖撒撒娇,周叁都会心软。后来有一天,余晖无意间看到了周叁的壁纸,是他那天躺在床上的样子,病怏怏的,露出的肩膀上一道红肿的伤痕,左下角有两个字:克制。 怎么会有人,连恨都恨得这么心软,让余晖连最后的委屈都不敢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