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恋
直到第八天上午，庄寻来了。 庄寻带来了几个保姆，保姆们把病房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想要帮男孩换了衣服，可是男孩还是很抗拒，庄寻亲自给男孩换上了衣服，把男孩抱了起来，男孩搂住他的脖子，瘦小的身躯窝在庄寻的怀里。 一路上男孩都靠在庄寻的怀里，手紧紧地攥着庄寻的衬衫，把原本整洁的衬衫都弄皱了。 回到别墅，庄寻把男孩放到给他准备好的房间。房间里什么都有，连装修风格都是按照十六七岁少年的喜好装修的。 “躺床上休息。”庄寻把男孩放到床上，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庄寻，庄寻脸色一直冷淡，声音也冷冷地:“先休息，想要什么直接和管家说。” 男孩轻轻地点头，眼睛还是舍不得从庄寻的身上移开。 庄寻出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打开电脑看了几封邮件，手机响了。 “老板，白舟的父亲已经处理了。” “嗯。” 白舟的父亲白磊，早年靠在批发服装积累了一些钱，后来事业逐渐做大，野心也愈发膨胀，做了一些不正当的生意，挣了不少钱。 有了钱之后，白磊出轨，白舟的妈妈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女人，面对丈夫的蛮横，暴力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白磊在外面包养了几个女人，还迷上了赌博，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白磊几乎把全部身家都搭了进去，后来又去借高利贷，白舟动漫妈妈不堪重负，选择一走了之，他没有带走白舟。 那天白舟放学之后，妈妈走了，没有留下一封信一句话，也不知道她去哪了。白舟从小就认识到这个家里没有人期待他的到来，也没有疼爱他。 妈妈把他当做累赘，爸爸把他当做索钱鬼，从小白舟就性格孤僻，没有朋友，没有感受到过爱，他生活在一个畸形的家庭，也造就了他畸形的性格和世界观。 白磊借高利贷赌博，最后无力偿还贷款，公司也濒临倒闭，可是白磊还是执迷不悟只想着下一把自己就能赢，能把一切都赢回来。 他最大的债主之一就是庄寻，庄寻已经命手下的人警告过白磊两次了，最后一次他亲自出马。 庄寻靠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支烟，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气场很强大，让人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想好了吗？白老板。” 白磊畏畏缩缩地瘫坐在地上，他现在不仅一穷二白还负债无数，一个快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面尽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为他所做的一切后悔过。 “庄……庄先生，您看看能不能再通融几天，等我……我一定会赢回来的，求求您了，庄先生。”白磊毫无形象地跪在庄寻面前，嘴里一遍遍哀求，发誓。 这种情况庄寻看多了，把烟递给保镖，看似轻松闲适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旁边的保镖立刻心领神会，走过去把白磊拉了起来。 “白老板不必这样，我也知道您困难，我也不想为难……我听说您家里有个孩子，长得倒是灵巧可爱。”庄寻声音清冷让人不寒而栗。 白磊明白庄寻的意思，他想要白舟，那一刻也许白磊还有一点父性，他知道他对不起白舟，但是他别无选择。 “庄先生，给我一星期时间，如果我还不上钱，我……” 庄寻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傲慢的笑容:“白老板，你还敢跟我提条件？”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小男孩给我留好了。”庄寻像是看垃圾一眼看着白磊，起身离开了房间。 庄寻走后，白磊还没睡一次安稳觉就又被请去喝茶了，不过这次的人可没有庄寻这么绅士。 白磊先是被揍了个半死，而且白舟也被抓来了。 “李……李先生你把我儿子带来干嘛？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白磊看着同样浑身是伤的白舟，心底泛起一阵悔意。 “我只要钱，有钱你就可以把他带回去，没钱……你自己看着办。” 白磊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万劫不复了，他看着离他几米远的儿子，男孩很瘦，骨架很小，明明都已经16岁了，可是却好像还是个小孩子，细弱的胳膊上有很多青紫的痕迹，头上也磕破了，白舟没有看他一眼。 白磊蹲在地上，他本来想为儿子最后拼一把，没想到……还是把他牵扯进来了，如果……如果他没有出轨，如果他能控制自己，如果……如果……他会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可惜没有如果，没有重来，没有机会…… 白舟被李老板带走了，白磊只有三天时间，回到家他跌坐在地上，他没有办法弄到钱，他救不了白舟。曾经几时，他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现在他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如果他没有……白磊一想到如果眼泪就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白磊思来想去他真的没有任何赚钱的办法，他只能再到桌子上搏一回…… 三天后，他又输了，不过这次的赌注有点大，他输得是他儿子的命。 还没去见他儿子，白磊就先被庄寻带走了。 “你把白舟卖了？” “我……不是，我没有想卖他，真的没有，我不想伤害他，真的不想。” 庄寻对白磊毫无意义地解释一点兴趣也没有。 “白磊，原本以为你虽然是个烂人，但也算个父亲，原来你也配不上这个词。” 庄寻对保镖挥了挥手:“带走。” 后来庄寻找到了白舟，那时候白舟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浑身都是伤，都是血，原本干净的脸蛋上都是血污，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庄寻抱着白舟就感觉跟抱着一只小猫似的，一点肉也没有，一直搂着他的脖子哭，除了他也不肯让别人碰。 到了吃饭的时间，庄寻走到白舟的房间，白舟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庄寻走到床前。 “起来了。” 白舟睡眼朦胧，脸上还挂着泪珠。 庄寻把他抱起来，白舟自然地搂住庄寻的脖子，头歪在庄寻的肩膀上。 “还难受吗？” 白舟摇摇头:“不难受了。” …… 吃完饭，庄寻把白舟抱回房间。 庄寻想把白舟放回床上，可是白舟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怎么了？” 白舟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庄寻揉了揉白舟的头:“想问什么就问吧。” 白舟抬起头看着庄寻，庄寻长得真的好好看，那双眼睛好像可以摄人心魄一般。 庄寻坐在沙发上，白舟埋在他的怀里，手紧紧地搂着他。 过了一会儿，白舟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我爸他……” “他死了。” 庄寻没有丝毫拖沓，没有任何掩饰，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