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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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许久未有人住的房屋摆设难免落了尘,李玉笙打扫完恰巧赶上书院中午放学,也是午膳也顾不上便去找了监院,好在监院并未介意他离课数久,只道若是身体痊愈回来上课便是。 他本顾虑甚多想一狠心不再去书院,可他毕竟身无长处又无太多积蓄,若是离了书院…… 李玉笙怕撞见杜俞楠而有意避开回家的学生,只是不想回去时还是与杜俞楠迎面撞见。 说是撞见,不如说他站在屋前有意等他。 那高挑的身影一身白衣学士服装扮,双手环胸靠着屋墙,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这般耀眼优秀的人就是站在人群里也能第一眼注意到。 有些犹豫地走近,低着头不敢看他,问:“你……怎不回去?” 杜俞楠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视线炙热地看了他许久后终于轻笑道:“我急匆匆的赶回去后见那薄情人已经离开,自然来这想问问他原由” 一想到自己因担心着他而飞快赶回去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他若是知道火急火燎赶回去后会被告知他已离开,他断然不会自作多情的担忧着。 “我眼睛已复明哪里还有再待着吃闲饭的道理……”李玉笙只觉被看的浑身压抑,又道:“……之前多谢你为我劳累” “你一句道谢说完倒是简单,”杜俞楠笑着,满胸膛的恼怨烦怒无可发泄,但最后也只是看着那人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开。 李玉笙心下一沉,终于豁出去的道:“我劝你及时改错才是,不然怎对得起杜夫人” 杜俞楠一愣,停下脚步却未回头看他,单丢下一句“先生所言甚是”便接着离开了,留下李玉笙站在原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甚不是滋味。 他怎忽的又叫起先生来?明明先前还因为蔑视他不配为人师表而不再称呼这个,如今却又重新唤他,难不成是存心叫他联想甚多,思绪万千? 李玉笙并未纠结许久,暗暗叹息一声刚欲进屋,却忽的瞥见有一同穿着学士服的人小跑着过来。 看清来人时李玉笙有些惆怅,又不禁微笑道:“石先你怎也还未回家?” 石先笑着,目光一如既往的率真,道:“原先还以为是看走眼了,没想到真是先生回来了,之前还说好要将先生送到朝寻村却因为有急事先行离开,对了,先生眼睛是全然复明了吗,那又是能在书院里见到先生了” “尚且有些看不清但也不妨事,至于回书院上课明日该是可以了”,顿了顿,“只是数日未回书院怕有些生疏” “先生多心了”,石先宽慰着,又与他说了些与书院的事。 “对了今日上课时俞楠还因走神被先生训斥了一番” “……那还真是不多见” “岂止是不多见,下完课先生还没走他倒先走了,一眨眼的功夫连人影都看不见” 石先还说着,李玉笙却未再听进多少,好在没过一会儿石先便也辞退归家。 李玉笙一下午都在书院准备明日的课程,等与先前替他教授的先生请教完时又是到了书院放学的时辰。离开书院时他无意看了眼往外走的学生,在见那人群里并无杜俞楠时先是一愣,接着赶忙抛却些莫名的思绪而后慌张的离开。 不知不觉间天上星斗罗布,地上灯火通明,就连书院也因有人在打理而点着烛火。 李玉笙桌前放着书籍,内心有些忐忑,稍有风吹草动便觉心跳加快,坐立难安。 他自是怕那花贼会在数日后再来,若是来了他又是该和往常般委曲求全还是奋死抵抗?若那花贼因数日未见他而恼羞成怒又该如何是好? 李玉笙忽的想起那日花贼所说他救了众多清白姑娘之事,一时更是惶恐不安,百感交集。 若那花贼果真辱了其他女子…… 他并非舍生取义舍己为人之圣贤,只是他若真能挽救那些人的清白倒也未必不可。反正……反正他已然这般,这辈子是决然不会与人厮守,那这凡胎肉体倒也毫无关系,兴许还能攒些功德让他下辈子不再遇人不淑,还能得个美好姻缘——这般牵强说辞自然是些自我宽慰。 那些事不可改变,他只能如此聊表慰藉——他这人竟也有解他人之危的机会。 李玉笙不自觉等到油竭灯枯,万籁俱寂时,抬头瞥见窗外月挂西边更是泛起一阵困意,犹豫一番索性解衣歇息。 兴许那花贼已将他忘却,乃或兴趣全失…… 朦胧半醒间听到远处的狗吠声,可他已睁不开眼去探个究竟。 一晃数日过去,李玉笙有些恍然有些侥幸。日子好似恢复原先,虽枯燥孤独却风平浪静。白日里他教着书,杜俞楠依旧不与他交谈对视,无奈之余又道庆幸,好像之前过往皆是场大梦,就连入夜后也是水平如镜没有袭扰,再听些响动也不必再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这日他讲完课后刚欲回去,却迎面见到拿着箭筒的杜俞楠。他身穿骑射课的武衣面目淡然地站立着,身边依旧未有友伴。 李玉笙刚猜测他是等石先便已然与他四目相对。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眼见着要走近他却忽的生出胆怯之心,竟转身调头往书院里去。 不过数步忽的从身后听见石先的声音来,扯着杜俞楠去骑射场。 不知不觉间暮色悄然而至,李玉笙去给其他先生送书时顺路到菜市买了些菜,那菜单是一点便贵的吓人,可他又不好意思与菜贩叫价,毕竟如今天冷,各有各的生计要顾。 说起来刚复明那几日常有一小厮来给他送饭,问他是谁他不愿告知,只说是受人吩咐。最后一次时那小厮提着灯笼说今后不会来送饭,而他站在门内分明见到那灯笼上写着一个杜字。 想来他还未与杜俞楠道过谢。毕竟两人境况着实尴尬。他虽不愿与他有过那些勾当,可他向来爱憎分明,知道自己确是受过他诸多恩惠。 李玉笙烧了些水洗去一身风尘疲惫,只是刚从屋外将水倒尽却扭头瞧见屋内一片漆黑,原以为是风将烛火吹灭而未有怀疑,不想刚拿起火折子点燃灯芯竟瞧见桌前站着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带着面具宛如魍魉魅影,惊的他手一抖险些将灯油打翻,回过神时刚想往外跑却见那人先他一步挡在门前,目光满是戏谑的看着他,好似盯着将入口腹的猎物。 李玉笙心跳如鼓浑身发凉,战战栗栗的看着他,胸膛间满是绝望恐慌。 “你……你怎……” 那人笑着又好似没有,只轻轻地喊着:“先生……” 那不轻不重的声音宛如梦魇笼罩着他,同着那句不痛不痒的称呼让李玉笙心头一酸,难以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