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更爱自己一些

    第一天实习没有什么工作，到了下午姜临整个人就放松了很多。但是其实一整天他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因为早上的情绪波动。

    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心跳又快起来。明明都已经睡过这么多次了，这会儿想到卞云他却脸红起来，特别是早上卞云那个眼神，他一想到心跳就开始加速。

    —我下班了，你等一会儿，我去接你

    卞云的消息进来，姜临看了一眼，脸上开始发烧，他打字回复。

    —嗯，我去楼下等你，你慢点开，不着急。

    —不用，下面冷，我到了叫你你再出来

    “哟，小姜这是下班了要去约会吧？”早上带他的那位老员工笑着调侃他。

    姜临笑了笑，没说话。

    “啧啧，小年轻们，笑得太荡漾了，真是看不下去。”老员工摇摇头，笑容里却满是羡慕，像是在回味自己的少年时代。

    姜临闻言打开手机摄像头，调了前置，一张泛着薄红，苹果肌都飞到天上去的脸赫然在目。他“啪”的一声将手机倒扣在桌上，在看到自己的脸之前，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赶紧下班吧，脸都红了。”老员工收拾东西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揶揄他一句。

    姜临点点头，大家陆陆续续都下班了，他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拨弄着手机，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他舔了舔嘴唇，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卞云塞在他包里的唇膏，他找了出来，对着手机涂了一层。

    —到了，下来吧，就在门口。

    姜临心如鼓擂，手抖得唇膏盖子都扣不上。他慌张地把东西都塞到包里，刚站起来又坐下去打开摄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发型没乱，脸也很好看，白里透红的，嘴唇也不干，很好，他砸吧了下嘴，抓起手机就往外跑。

    出了大门看到门口那辆车的时候，他脚步却慢了下来，感觉比昨天晚上还紧张。卞云撑着车窗笑着看他，冲他招了招手，姜临鼻子一酸，突然很想和这个人一直在一起。

    坐上车之后他还怔怔的，捏着手指头一动也不动。卞云奇怪地看他一眼，见他神游太空，便凑过去给他系安全带。姜临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往后靠了靠。

    “怎么了？”扣好安全带卞云坐回座位，发动车子，一边看着后视镜打方向盘一边问，“今天顺利吗？”

    姜临直勾勾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被帅到腿软，以前也经常坐车，怎么没有觉得他的动作这么帅。

    “嗯？”没有得到回答，卞云偏头看他，挑了一下眉。

    姜临面无表情，内心已经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尖叫着好帅好帅，一半略带慌张地问自己怎么办，这种情况是表示自己爱上他了吗，要表白吗，这个时机会不会不太好。

    卞云看着他毫无焦点的眼神，笑了笑，没再问他。

    到了后半程姜临总算回神，他咬着嘴里的软肉，觉得自己有点判断失误。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坦率的人，能直截了当地告诉别人自己的想法，开心或者不开心，喜欢或者不喜欢。他也确实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和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在床上足够坦诚，一点疼都要叫出来，不喜欢做爱也要说出来，一度让两人因为这件事闹了很多矛盾。和卞云在一起也是这样，足够忠于自己的感受，想要就说，舒服就叫。

    所以他一直以为如果有一天他喜欢上了一个人，他一定是能立刻告诉那个人的。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此刻卞云就坐在他旁边，他却说不出口。

    或许是因为自己一向感情淡漠吗，其实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爱情，当意识到自己心动时就会变得不知所措甚至开始退缩。就算卞云说过很多次喜欢他，他也不敢说自己喜欢他。

    为什么。

    姜临偏头看向窗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

    直到到家他也没有问出结果。卞云叫他下车的时候他有些急，呼吸都急促起来。

    “怎么了？今天是遇到什么事情不开心了吗？”卞云扳过他的脸，皱着眉，满脸担忧。

    姜临摇头，动了一下嘴唇。

    “什么？”卞云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是上了一天班，人就变成了这样。

    姜临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我现在说不出来，等下次再告诉你。”

    卞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没再追问：“好。”

    姜临的心尖揪了一下，突然觉得对他有些不公平，不管自己什么样他都是一副包容的样子，可是如果自己永远没结果，永远说不出来呢。

    他有气无力地打开车门，跟在卞云身后往家里走，心里满是酸涩。进了家门他扔了包就跳到卞云身上，卞云被他撞得往后退了两步，脑袋在墙上撞得一声闷响，他“嘶”了一声，双手却仍托着他的屁股牢牢抱住他。

    “怎么了？”卞云问他。

    姜临摸了摸他后脑被撞到的地方，咬上了他的嘴唇。他亲得很凶，毫无章法，舌头在卞云的嘴里搅来搅去，却觉得心里的烦闷仍然无法疏解。

    卞云托着他靠墙站着，反客为主，舌头擒住他的舌头，推到了他的嘴里。

    “去床上。”姜临夹了夹他的腰，他有点腿酸了。

    卞云惟命是从，抱着他进了卧室，两人齐齐倒在床上，姜临迫不及待地去扒他的衣服。

    卞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觉得做完再说也是一样的，他没有反抗，任由姜临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看着他急不可耐地脱自己的衣服。

    “轻点儿。”卞云看他把T恤拽下来都觉得耳朵被擦得生疼，他皱着眉捏了一下他的耳朵。

    姜临脱光衣服又紧紧抱住他，两人赤裸的身体相贴的那一刻，他舒服地哼了一声。

    卞云摸了一把他的背把他翻过来让他趴在床上，探手在床头拿了润滑油，挤了满手掌后俯身吻着他的背，手伸到穴口开始揉按。

    姜临仰头喘了口气，往上爬了爬，卞云以为他在躲，没在意，跟着他往上挪了一点，舌头舔着他的腰窝打转。

    姜临伸手够到床头柜，打开了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瓶子飞快地拧开盖子放到鼻子下用力吸了口气。

    “嗯....”他低喘一声，身子抖了抖，然后软了下来。

    卞云发现他开床头柜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发现他的动作后心头猛地一跳，抬腿跨坐到他背上从他手里夺过了东西，厉声问：“这是什么？！”

    姜临眼神都有点飘，他舔了舔嘴，“rush。”

    “我知道是rush，”卞云俯身捏着他的下巴，盯着他问，“什么时候买的？”

    姜临有些不敢看他，他偏了偏头却立马被卞云掐着下巴转回来，他垂下眼睛，小声说：“就上次买按摩棒一起买的。”

    “为什么要用这个？”卞云看不得他委屈的样子，明明很生气语气却又软下来。

    “因为我起反应太慢了。”姜临咬着嘴唇。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法把喜欢说出口，因为自卑。两人相差六岁，卞云早已事业有成自己却还是一个穷学生，还在为一份实习紧张得睡不着觉。卞云处事成熟为人温柔，对自己处处包容，但就是这样，他越好自己就越会觉得配不上。他不知道自己能给卞云什么，就连做爱他都要很久才能有反应，卞云每次做前戏都要做很久，他都替他累。

    卞云心里有些复杂，他本来以为上次用道具只是一个情趣，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把姜临放到床上，起身站起来。

    姜临有些无措，跟着坐起来，用力搅着指头，眼眶里都起了雾气。

    卞云沉着脸打开床头柜，把里面放着的按摩棒和跳蛋拿出来，他平时很少开这个柜子，所以也没有发现里面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惊喜。

    他把东西放到床上，连同刚才那瓶rush。姜临看着他，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还有吗？”卞云问。

    姜临赶紧摇头。

    “行。”卞云薅起那些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一声重响仿佛砸到了姜临心上，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一滴泪滴到了他的腿上。他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擦了一下眼睛，抬头看向卞云。

    卞云站在床边冷着脸看他。

    “你生气了吗？”姜临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受不了，他从来没在卞云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他慌张地低头，眼泪像线珠一样滴下来。

    卞云捡起地上的衣服走到他面前递给他：“先穿上，一会儿感冒了。”

    姜临一边穿衣服一边抽抽搭搭地哭。卞云坐下，把他抱到自己腿上，用力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你知道这个对身体不好吗？”卞云低头看着他，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我就想…试一试…”

    “吸一下的效果也就持续一两分钟，你想要有用就得持续性吸入，吸多了可能会失明，可能会窒息，”卞云放软语气，“你知道吗？”

    姜临摇摇头，把头埋得更低了，他嘟囔着说，“我怕我太慢了你会烦。”

    卞云把他按进怀里，摸着他的背说：“我不会烦，你慢也好快也好，都是你，我只是喜欢你。”

    他顿了顿又说：“就算你真的是性冷淡，一年都不能做一次我也能接受，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听你说话看你笑就很满足，更何况你只是慢了一些。”

    他抬起姜临的头，低头吻掉他的眼泪，又停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吮，“这不算问题，看着你在我手里慢慢有反应，我也很有成就感。”

    姜临闭上眼，承受着他的亲吻。

    卞云用嘴唇摩挲着他的唇瓣，“而且你没发现最近你起反应比以前快了很多吗？身体总会适应的，只是需要一个过程而已，不要那么心急。”

    姜临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他仰着头，紧闭着眼不敢睁开。

    卞云叹了口气，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虽然我很希望你能赶紧爱上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更爱自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