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二十三:眯眯眼怪物笑容的由来
书迷正在阅读:软香、作死进行时、女巫、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三句话让六位大佬俯首称臣、侵犯、距离为负、吾独仅有、太上忘情(恰肉合集)、弦上听
即使居渡说了没事,越鸣玉还像是不确定似的身体凑近查看着居渡的脸色。 居渡的额头上出了一些汗,越鸣玉的突然靠近让他下意识用手撑着帐篷底往后退了一下。 “不都说了没什么事了吗。”可能由于那个记不清的梦,现在的居渡对越鸣玉靠近避开得非常明显。 那个梦里的内容到底是些什么,居渡表示他根本不想去深究。 越鸣玉看到居渡的动作也大概知道他在顾虑着什么。对于居渡又自发性地开始避开自己的行为,越鸣玉当然会感到有些受伤。 他毕竟是人类,何况又对居渡抱有那种情感。 越鸣玉的眼神暗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恢复成平常凶巴巴的状态。“你躲什么,老子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无话可说的居渡很想说一句真的能,不过这样可能只会让大魔王的情绪越发暴躁,想了想还是没说。 越鸣玉暴躁起来还是会给其他人造成或多或少的困扰的。 “让我试试你的体温。”虽是听起来挺自我中心又不容拒绝的话语,不过越鸣玉没有得到居渡的同意,所以他此时也没有将手伸过去。 得到居渡的回应后,越鸣玉才将手掌贴在居渡的额头上,接着又比对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 似乎是真的没有什么异常,越鸣玉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就当越鸣玉放下手时,帐篷外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明明语气像是没什么攻击性,不过任谁听到都知道这个人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这是在做什么呢?”站在帐篷外的颜斐章弯腰向帐篷里的居渡看过去。 居渡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越鸣玉,越鸣玉身上的火气几乎瞬间就被点燃了。 “颜斐章,你还真是闲得不行啊。”越鸣玉一字一顿咬着牙根说着,眉目中的凶戾感令人无法忽视。 现在的越鸣玉像是周身满是易燃物品,能避开就避开的,避不开被点炸之后杀伤力十足。 居渡对于越鸣玉直呼颜斐章的名字此时此刻也不好明说什么,只好用手肘暗暗推了一下越鸣玉的手臂。 示意越鸣玉少说一些,笑面阎王真的谁都惹不起。 越鸣玉知道居渡的意思,所以他现在就是听着居渡话似的强忍着自己的愤怒。 依然是一副眯眯眼表情的颜斐章语气没变,不过话语深处暗藏着的火药味显然只有当事人清楚。 “这不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坏事发生么,老师得保证学生们的‘安全’,不是吗?” 越鸣玉和颜斐章还真是相处不来。虽然居渡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这种感觉还是会越来越清晰。 刚睡醒又做了一个根本记不清内容的梦,居渡显然也并不想去“安抚”越鸣玉。 “颜老师,发生什么了吗。”居渡边说边从帐篷中出来,颜斐章也适时地后退两步让了一下身体。 甚至在居渡出帐篷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颜斐章还下意识似的伸手扶了下居渡的手臂。 这个动作让还待在帐篷中的越鸣玉看了个清清楚楚。 混蛋男人。越鸣玉紧咬着牙。 越鸣玉又不是会被愤怒冲昏头脑黑白不分的家伙。他知道颜斐章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帮忙扶住居渡而已,看起来居渡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不过这依然会让他感到异常不快。 居渡不会太过排斥来自他人不过分的身体接触,颜斐章的动作做得自然又顺手,这幅画面非常刺眼。 胸膛里像是压抑着什么沉重又庞大的怪物一样,让他感觉喉咙都被遏制住,呼吸无法自如顺畅。 越鸣玉皱着眉紧跟着也从帐篷里出来。 颜斐章无暇顾及其他人,他扶了一把居渡后很快就收回了手,似乎对此并没有多在意。 只不过在有意避开居渡的视线范围内后,他握紧了触碰过居渡身体的那只手。像是要把什么对他来说十分珍贵的东西牢牢握住似的。 “天黑得很快,他们开始准备晚上的事了,我过来看你醒了没有,睡得太久对身体不好,活动活动也不错。” 颜斐章又恢复成眯眯眼笑着的状态,他的紧张似乎只有一瞬间。 居渡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颜斐章见状停顿了下又接着说。 “不过不需要太多人,有些人去了不远处的河边待着。居渡,你要是觉得这里太无聊的话,也可以过去看看。” 那条河颜斐章也去看过,不浅不深,站到河中心也才到成年人的小腿处。而且河水很清,水底有什么东西都能看得很清楚。 不然他也不会推荐居渡过去,要是让居渡因为他而陷入危险,颜斐章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不需要帮忙吗?”居渡无视了颜斐章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转而开口问着。 要是不缺人手的话,颜斐章应该也不用刻意过来找自己。 居渡当然不知道面前这个把尾巴谨慎藏好的男人究竟存了个什么心思。 颜斐章看着面前直直看向自己的居渡,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掌心似乎也传来麻痒的感觉。 这种感觉顺着血管神经传递到胸膛深处,他的胸口似乎都在发热。 “没什么的,居渡。”颜斐章听到居渡的话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后面上笑意更甚。 居渡就是这种无意间会体贴人的细节让人无法去抗拒。面前的居渡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这点不是被他人平等对待才产生出的善意。 而是无论对方反应如何,居渡都会平和又带有尊重地对待任何人。 当然,故意找茬的家伙不算在内。 颜斐章盯着面前的居渡,清俊的五官,漆黑明朗的双眼,明明没什么特殊的情绪,却让人想要更加贴近他。 能被这个人注视着,甚至会感到难以抑制的喜悦与兴奋。 在居渡十二岁的时候,被他的爸妈带去了一个远方亲戚的家中。那个亲戚的女儿过十岁生日,在当地的习俗,是要宴请亲朋好友进行聚餐的。 当时居渡将要坐车过去的时候,越鸣玉知道后硬是也缠着越父越母要跟着一起过去。 就算他和居渡关系再怎么好,这也是别人家里的事情,越父越母当然不可能同意。 性格大大咧咧的越母直接拎着自己家儿子的衣领,不让越鸣玉冲向站在他对面的居渡。 越鸣玉现在颇像头龇牙咧嘴的兽,硬是被限制着不能跑到居渡面前。 谁都知道要是让越鸣玉靠近居渡,那还真是挺难分开他们的。 居渡眨了眨眼,越鸣玉这副模样出乎意料的挺搞笑的。 “居渡,你会快点回来的对吧!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谁欺负你回来一定得告诉我!” 越鸣玉在他妈手下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生怕居渡在那边受了欺负一样。 实际上居渡只会在那个城市待上三天而已。 “你是他妈妈吗!这孩子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居渡你可千万别理他。”越母训完越鸣玉之后转头笑着对着居渡说。 居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越鸣玉还想挣脱他妈的魔爪,冲过去和居渡站在一起,结果被越母牢牢抓住后颈处的衣领,怎么都不能挪动身体分毫,更别说是靠近居渡。 “居渡,你一定要回来!”越鸣玉在居渡坐的车发动前,在他妈手下挣扎着大喊出这句话。 居渡看着拼命想挣脱越母束缚的越鸣玉,露出笑脸,他抬起手隔着车窗玻璃朝着越鸣玉挥了挥。 “越鸣玉,快回去吧,我肯定会回来的。” 直到居渡家的车开远之后越母才敢松开手,不然她刚刚一放手越鸣玉绝对会追着车跑。 这小崽子还真能折腾。越母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腕。 “行了,你别蹲在这儿了,居渡又不是不回来,你搞什么生死离别。”越母十分不客气地嘲讽自家儿子。 过了好一会儿越鸣玉才魂不守舍地站起来,回了家。 这三天居渡都会睡在那个亲戚的家中,这个亲戚的家中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已经上大学的儿子。 到这个亲戚家的时候,居渡只看到了那对夫妻和准备过十岁生日的小女儿,并没有看见大儿子。 大人们都在客厅聊天,小女儿似乎对居渡很感兴趣,一看到居渡后就拉着他“哥哥”“哥哥”的叫着。眼睛弯成月牙状,笑容和声音都甜甜的。 还主动拉着居渡准备去她的房间玩。 那个时候居渡居然有点想念越鸣玉,至少越鸣玉不会强拉着他做些什么。 不过怎么说也是在别人家,居渡也就跟着那个小女孩走过去。 小女孩的房间在最里面,走到一半的时候,面前的一扇门就被突然打开了。 从门里面走出来一个脸上没什么笑容,甚至连眼神都冰冷到有些吓人的男生。 他先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小女儿,接着才将眼珠转向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的居渡。 全程未发一言,整个人就像是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开一样。他不想打破屏障,也不想让其他家伙进入到这道屏障中。 这个人就是年轻时的颜斐章。 “啊呃!”小女孩被吓了一跳,她拉着居渡手臂的手抖了抖。 居渡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旁边的小女孩,接着又抬头看着面前这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男生。 这个人,真的很高。居渡也不怕什么,对颜斐章也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小女孩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吓到的反应很是丢脸,她的脸颊憋得红红的,松开握着居渡手臂的手,直接用手指着面前的颜斐章。 “你看什么看!住在我们家胆子还这么大!”小孩子的词汇量很匮乏,根本也骂不出什么有力的东西来。 颜斐章似乎是根本就不想理睬他们,本来出来像是要做什么,现在被打断之后,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直接转身又进了房间。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的声音又让小女孩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会儿。 拉着居渡接下来要做什么也忘了,直接就在颜斐章的门外大哭起来。 这个动静当然引来了夫妻二人的注意,知道是因为什么之后,女主人边哄着小女儿边用眼神示意她的丈夫。 接下来男主人又站在颜斐章的门外说了一些什么话,语气有些重。大概就是让颜斐章多照顾妹妹多让着她之类的话。 这个男人是颜斐章的亲生父亲,小女孩是现在的女主人带过来的孩子,他们一家人是重组家庭。 颜斐章就是他们正在上大学的大儿子。虽说是这样,但明显小女儿会更加受宠。 甚至就连颜斐章的亲生父亲,都很少过问颜斐章的情况,而是更偏向于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女儿。 说到底颜斐章其实也不怨恨他们一家人,即使他有着娇纵任性的“妹妹”,即使经历着阿姨的冷眼和父亲的忽视。 他们一家三口显得十分和谐,容不得别人立足,他更像是一种多余的存在。 不过颜斐章也不愿搭理这群人,他已经在计划着搬出这个家了。 或许对他来说,这里连家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暂住着的地方而已。 这天深夜,颜斐章才从房间里出来。他想着那群人应该都睡下了,结果走到客厅时,在昏暗的电视屏幕亮光下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 打开灯之后才发现是下午看到过的那个孩子。 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似乎也不困,察觉到自己打开灯看过去后也投过来目光,黑黑的眼睛直直注视着自己。 “你饿不饿。”居渡走过去,他把手中的火腿面包递给颜斐章。 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高,他必须要抬起头才能看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这么久不出来的话肯定会饿肚子。 颜斐章反倒是愣了一下,他没有伸手接过居渡递过来的面包,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 “你为什么不去睡觉。”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似乎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周围又很安静,问出口莫名还有种质问着居渡的感觉。 居渡很快开口。“你不是还没有吃晚饭吗。我把面包给你就会去睡了,好困。”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吃?”居渡歪了歪头,真的不会饿吗,冰箱里也没有其他吃的东西了。 听到这话后颜斐章突然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觉得面部肌肉似乎有些不受他自己控制。 这个小家伙,还挺好玩的。 明明不像某些圆滑世故的大人,也不像某些幼稚自私的小孩子。不怕生,却也根本没有想要有意亲近自己的意思。 只是很普通又很自然地做出举动。 这才是让他的心脏瞬间一个揪紧,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是那么惹人厌烦。 “谢谢你。”颜斐章忍不住眼睛中的笑意,他半蹲下身伸手接过那个面包。 居渡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他准备回房间去睡觉。临走前还向颜斐章挥了挥手。 “要好好吃饭,明天见。”居渡这样说着。 颜斐章根本没有注意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他的笑容简直是压都压不住。 “明天见。” 第二天颜斐章依然没有出房门,居渡其实也没有多在意。只不过在居渡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颜斐章就像是知道他要经过一样,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也被打开。 门内站着颜斐章,他低头看着居渡,给人的感觉明显没有第一次那么尖锐和冰冷。 “想进来玩吗。”颜斐章说出口才发现他说的话,真像是某些不怀好意的变态。 居渡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颜斐章也不催促,他似乎也不急,就这样安静地盯着居渡看着。 最后居渡还是应了下,进了颜斐章的房间。 在看到房间的地毯上明显放着各类玩具后,居渡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远在他市盯着时钟数着秒有气无力的越鸣玉突然打了个激灵。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替代他了,这种莫名的危机感让他更加慌乱。 某人的地位可能还不如新鲜的玩具,这种事要是让现在的越鸣玉知道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颜斐章看到居渡的注意力都被那些玩具吸引之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随即又像是掩饰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一样避过脸咳嗽了两声。 提前准备这些玩具他也是做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幸亏这个时候居渡还没有那么敏锐。 颜斐章莫名觉得他的脸还真是烧得慌,难以描述的羞耻感充斥着他的内心。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阳光透过窗帘薄纱落进屋内。 颜斐章坐在书桌前看着书,不时拿笔记下一些东西,居渡坐在毯子上摆弄那些新奇的玩意儿。 颜斐章也同样厌恶他人侵入他的私人领地,这次却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他就是对这个和他第一次相处就很自然,甚至还给自己留了“饭”的居渡很有好感。 他觉得居渡可要比那些同年龄的孩子要顺眼的多。 “你在看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居渡站在颜斐章的书桌旁。 颜斐章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发呆,他回过神来下意识对居渡露出笑容。 “大学中的一些书,你要看吗。” “不用了。”居渡摇头。给他看他也不不明白,居渡从来都不会勉强自己。 他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完全可以多笑笑的。”居渡像是随口一说,他说完之后又坐回到毯子上摆弄玩具。 颜斐章的心抖了一下,居渡这句话让他愣神了好一会儿。他莫名有些紧张起来,却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居渡。 “是吗,我多笑一笑会更好吗。”颜斐章的语气中难掩期待,他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居然问一个小孩子这种事情,而且自己那种毫无缘由出现的期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太糟糕了,难以抑制的紧张感让他浑身都僵硬着。 相比之下居渡的反应要自然的多,他比划着手中的玩具,听到颜斐章的话后点点头,更像是没注意颜斐章在说些什么。 “嗯,会更好。” 居渡的随口一答就像是给颜斐章的心口注入了什么似的,颜斐章后知后觉发现他握住笔的手指都有些抖。 他又回过头看着面前的书本,低声叹了口气,无力地把脸埋进手臂中。 该死的,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后来的颜斐章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管面对任何人或者任何事都是一副眯眯眼笑着的模样。似乎在他面前没有什么能惹怒他的人或事。 当年居渡随口一说让他多笑一笑,那他就会照做。不是那么真心的笑容对他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颜斐章并不是跟踪狂或者是喜好监视他人一类的变态。 他只是偶尔才会听到有关居渡的消息,在居渡长大的这么些年间,他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脱离了那个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空壳的家。 本来枯燥的生活现在因为居渡而有了动力,他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直到他再次见到居渡。 即使现在的居渡已经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不过,那又如何,他想要的一直都不是居渡的过去,难道不是吗? 居渡确实也对小时候见过颜斐章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被称为笑面阎王的男人,那种一看就让人后背发凉的眯眯眼怪物的笑容,居然还是因他而起。 实在是罪孽深重,罪孽深重。 居渡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四周,十月的天依然黑得很快,周围很快就会暗了下来。 他也不打算去做别的事情了,就待在大家扎营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没关系,我留在这里就好。”居渡看向颜斐章。 他莫名觉得颜斐章现在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可怕。就像是要活活吃了自己一般。 颜斐章看着居渡的眼睛,这么多年了感觉居渡还是没什么变化,指给人的感觉这方面。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他既紧张又期待。 好想亲一下他。眯着眼睛笑着的颜斐章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