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位好友的母亲上下其手,捏乳摸穴,不亦乐乎。她阴穴上 方扁
力,她整个娇美的,裸着上身,露着小腹的躯体,就被我抬了起来。 我两手在她腰后略一拉扯,在她抑制不住的惊呼声中,将她的黑色长裤,一 直脱到了膝盖。不管她的抵抗,我死死压住她白软的大腿,一只手探到她足踝处, 摸着她黑色的袜足,将她两只高跟鞋,脱了下来,扔到车后座上。 「司纪,司纪……」春雪轻轻唤着我的名字,似是在制止,又像是鼓励。我 一鼓作气,将她整条裤子,都扯到脚踝,再一用力,将其彻底的脱了下来。 「啊!」春雪低呼着,并拢双腿,紧紧夹着腿根处那丛茂密的,卷曲的毛林。 我乘她双手抬起似要推我,再抓住她卷起在胸前的上衣与胸罩,往上掀扯,她的 衣料,就被整个扯了起来,显露出她的身体,只有她两只玉手,还被裹在衣服里, 被我压到她秀发散乱的头顶。 现在她全身上下,只有双手还在衣服里,双脚还穿着黑色的短袜,除此以外, 再无它物。几近全裸的她,双手被衣服裹在头顶,两只细嫩的胳膊令人怜惜的反 曲着,仰头靠住椅背,闭着双眼,半开粉唇在微微喘息。她白而修长的脖子被披 到香肩的秀发盖住一半,锁骨微凸,双乳不安的翘立在空气里,随着她的呼吸, 上下起伏。她的小腹洁白而平坦,坐在椅子上的双腿紧紧夹着,而腰后的屁股却 被椅子压成弧形,展现出她腿根处诱人的圆润曲线。她膝盖微弯,两只修长的小 腿并排悬空,穿着黑色短袜的两只小脚,在空中轻轻晃动。 「你比我想像的,还要美丽。」我赞美道。 春雪闭着眼,没有回答。我一只手按着她被衣服裹着的双腕,俯身贴在她赤 裸的胸脯上,低头轻轻采摘她香甜的吻。我的鼻尖不时碰到她的脸蛋,春雪并没 有激烈的闪避,我得以迅速和她深深的吻到一起。 我拉开她的衣服,将那已经团成一团的衣料扔开,解放了她的双手。她立即 推向我的肩膀,却无法将我推开。我肆意揉捏她的双乳,探手到她腿缝中间,去 摸她的阴门。春雪鼻喉间咽呜作响,被我吻着,双腿却更加用力夹紧,不让我摸 下去。我的手用力突破,滑动,一点点挤进她双腿深处,最终触到她已经潮湿不 堪的秘密。 春雪呜了一声,她的所有秘密都被我探悉,终於松开了双腿。 我继续深吻她,揽着她的后背,抱着她,抬起她一条长腿,更加分开她胯间 的守备,将她整个湿热的阴户,展露在我身下。我解开腰带,放出怒涨的阳物, 对准她向我关闭了十多年的阴门。 「来了哦。」我额头与她相抵,轻声说。 春雪没有回答,推着我肩膀的双手,似是在轻轻抓着我。 我没有再等,下身挺进,肉棒一点点没入了她。 「来了,来了……」我轻声说。不等她回答,我开始前后抽送,每一次抽起, 都能清晰感觉到她的膣壁,柔美的挤压着我的肉棒,而每一次送入,都有她的阴 门,紧紧夹着我的阳具根部。 我深插尽抽,大起大落,这不断间替的挤压和夹紧,和着润滑的淫水,和她 滚烫的体温,一同刺激着我的灵魂。我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大力,将肉棒尽数抽 起后,又用尽力气,狠狠的插入回去,带着她的娇躯在座椅中上下颠晃,更连这 辆车子,也跟着震动起来。 「美吗?」我问。 春雪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仰起了头。我会意,低头吻下去,舌头舐在她白嫩 的脖颈上,引得她呼吸都带出了哼声。 我双手下去,抬起她的双腿,用力拉起来,令她腿身压到她的双乳,让她下 体饱满的阴阜,都暴露出来。我将全身力量都压了过去,身上褪了一半的裤子, 连同皮质的腰带,都在我一下下的深入时,打到她圆润的屁股上。 在我如此奋力的冲击下,春雪慢慢发出嗯嗯的娇吟。她开始夹紧双腿,令那 原本轻柔挤压过来的膣肉,稍然变成紧紧箍住我肉棒的,不住吸吮的淫具。我之 前从未想到过春雪的淫穴里,居然会有这样强的包裹和吸吮感。触电般的快感, 从我下体,如同爆开的礼花般,一波波传遍全身,又集中到我脑后,在我极端兴 奋的意识里,不停的激荡。我什么也不管了,只有抱紧她,像开动了大功率马达 的机器,用尽最后的力量,以暴风骤雨般的频率,用力抽插这具迷人的肉体。 用不了多久,我就尽全力压她在座椅上,挺动着,起俯着,把等了多年的爱 欲,尽数渲泄进她柔美的身体深处。 这是天旋地转的一刻。 Track06。少女的神秘圈 我在香港逗留的时间,不知不觉已有几个月。我身为家明的公司合夥人,家 明生前指定的公司托管人,以及小雨的财产监护人,为了完成在众人面前宣读的 家明遗言,缺眠少休的忘我工作。至得今日,家明留在香港的公司业务已经完全 回到正轨,我也已在公司内部寻得可靠的人才,将其升职到公司管理位置,让我 不在香港的期间,也可令公司按照正确的轨迹,继续和美国那边的业务配合运转。 当然,按照家明的遗嘱,香港公司的所有资产,仍然是要等小雨来继承,而在那 之前,我还是要给予必要的监管。 我答应好的夏梦的生活费用,已经以「帮助家明赡养亲属」的名义,从家明 的财产当中调拨出来,并计划好按年发放。而经过我这几个月的努力,公司的财 政大权,仍然是在有效的掌控之下,因此夏梦的未来,自然会按我承诺的方向行 进,不会有任何偏差。 我也已经许诺春雪,要带她一同回美国,和她开始新的生活。家明娶了春雪 之后,仍然会四处沾花惹草,这是她之后告诉我的,因此她和家明的婚姻,其实 并不和睦。作为家明的生前好友,我不方便对他的私生活做什么评论,只是告诉 春雪,她在美国和我的共同生活,一定会幸福和美。 这几个月我在公司的事务已没有那么繁忙,所以能抽出精力,时常带春雪在 香港四处走走,回味我们学生时代的情愫。当然,有时我也会收到来自夏梦的带 着挑逗意味的暗示,这天晚上我就会支开春雪,等夏梦半夜溜进我的房间,共赴 巫山春光。为了不让大家尴尬,我刻意有所保留,夏梦并不知道我和春雪的进展, 而对春雪,我也无法告诉她和夏梦上床的事情。这或许对大家都好。 这样的时光虽然快乐,我也不会忘怀回到香港的本意,那就是执行那份遗嘱。 作为小雨的财产监护人,我亦要每天抽空,去和小雨相处。虽然她由几年前喜欢 我,缠着我的小女孩,变成了冷漠寡言的姑娘,我却仍要经常找她聊天,带她出 去兜风,以便了解她,这样才方便将来把她培养成值得信赖的公司合夥人,让她 接替家明留下的位置。 在这些日子里,我们也没有忘记家明。在灵堂期满七七四十九日时,我作为 他的家产托管人和生前最要好的兄弟,自然是要带领他的三位女眷,向家明的灵 位上香。当我敬香的时候,夏梦和春雪就站在我身边,期间的微妙气氛,令我也 有些尴尬,却不好说出来,唯有持香祝祷。小雨那时也在身边,她见我口中默念 祷辞,虽不知我说了什么,或许是感受到我在她父亲灵前毕恭毕敬的诚意,也是 红了眼圈。 好在这一刻并不太久,我安排好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及时出现,将家明的牌 位移请到遗体所葬的公墓,由专人供养。等这一切都办理妥当,三女也终於脱下 一身素色,可以穿着漂亮的衣服了。 那天之后,小雨就会偶尔离家外出。我后来寻到,她是去墓园呆坐,之后又 在海边发呆。所以现在,我特别留意了她的动静,等她穿好外套要出门时,我也 跟到客厅,帮她打开大门。 「我开车送你吧。」 小雨一路仍是沉默少言,甚至都没有说,要我开车送她到哪里,我也就不急 不慢的开着车,有句没句的找她聊天。她今天的衣服,是件淡蓝色的长连衣裙, 虽然摆脱了之前一身灰色的落寞,脸上表情却没有什么起色。 我一边开着车,问她:「还在怀念你父亲哦?」 小雨低下头去,摇了摇头。 我叹道:「自从你父亲的牌位移到公墓,这几个月来,每隔几周,你就会消 失一天。一开始,我到处找,到处找,非常着急,不知道你去哪了……」 我说得恳切,小雨听着,虽然低头,却也偷望了我几眼。 我指着车外的风景,对她说:「这里我就找过。」 车窗外正是繁华的商业街,小雨凄然一笑:「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 「是啊!」我附和道:「就算你会喜欢逛街,也不会在父亲刚刚去世的时候, 有心情到这里来玩。所以我在这里找不到,就骂自己,说司纪啊司纪,枉费小雨 喊你一声叔叔,她现在失踪了,你连找都找不到她!」 小雨微笑,却又很快陷入阴霾。 「喏,你笑了哦!」我笑道:「这几个月来我天天都要抽空陪你,跟你讲笑 话,带你到处散心,你都很少笑。」 「司纪叔叔,」小雨说:「我知道你很好,我心里不开心,不是因为你。」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前方,继续开车:「我知道自己不够了解你,我 也记得刚回香港那天,带你到海边散心,你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所以 我才会在你失踪之后,找不到你。我在商场这边找不到,又到海边去找,我站在 海边,看着茫茫一片海,特别担心你在这里跌进海里了,就再也找你不到。」 小雨摇头说:「司纪叔叔,你不用太担心我,我真的没事的。」 我说:「后来我又想,你是不是想念父亲……」说到这,我顿了顿,转头看 了眼小雨,她脸上表情收紧,低头望着自己的裙摆,再也找不到一丝笑容。 我关切的问:「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小雨说:「没关系,后来呢?你找到我了吗?」 我说:「是啊,当时我那样想,就到公墓去,果然看到你坐在那里,但你很 奇怪,明明到了公墓,却又不到你父亲墓前,只是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坐着,一动 不动。」 小雨哦了一声,轻声道:「嗯,是这样,我是没有过去。」她又问我:「我 怎么不知道你那天找到我了?」 我说:「我看你心情不好,应该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所以就远远看着你,等你出来后,上了计程车,我又开 车跟着,看你在海边又坐了一会,最后才回家。」 小雨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这是你第一次失踪。后来每隔几周,你都要失踪一次,我再找 你就容易了,不是在公墓,就是在海边。算上今天,你是第四次要去公墓了吧? 所以我想,不用你叫车去了,我带你过去,可以待在你身边保护你,不是更好?」 小雨轻声道:「司纪叔叔,今天我不想去公墓,你就带我去海边吧。」 下午的天空给海面染上一层蔚蓝,却又不时被翻滚而来的阴云变成灰色。我 带小雨来到上次来过的地方,并肩坐在车边,望着这阴晴不定的大海。我们两人 都不说话,吹着迎面而来的海风,看着海面由灰色变成蓝色,再又转灰,周而复 始。 「海变灰了。」小雨喃喃的打破沉默。 「还会变蓝的。」我说。 「不会再蓝了。灰了,就是灰了。」 我再次遭遇小雨的哑谜,和上次一样,还是捉摸不透。好在这次,小雨的心 情并没有上回那样低落,也没有引人惆怅的雨点打在我们身上。 「你愿意和母亲一起生活吗?」我试探的问。我很清楚,用不了多少时日, 等我完成了香港这边的工作,就会带春雪回到美国。 「她……」小雨屈膝坐着,两只胳膊抱在膝头,把她像极了母亲的清秀下巴, 埋进臂弯里:「我不喜欢和她在一起,她……对我管束太多,吃饭,睡觉,交友, 她什么都要管。」 「母亲嘛,总会这样。」我宽慰她说:「如果觉得管束太多没有自由,我们 可以找她聊聊,因为你要成年啦,她不能管你一辈子。」 「就是说啊!」小雨说道:「而且我还要……」她止住了声,不再说了。 「还要继承沈家的家业对不对?」我问。 小雨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继承家业有什么不好?」我说:「你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你又年轻,将来 你父亲创办的事业,都会由你掌握,我们将来不仅仅是叔侄,更是合夥人呢!」 小雨卟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沉默。过了会,她说:「祖母会来抢的。」 「夏梦?」我说道:「她不会的啦,她只要你孝顺,年年给她足够的生活费 用,就足够的了。」 「足够?」小雨哼道:「给她多少才算足够?她那么势利!」 「不要这样说长辈哦。」我笑着说:「年纪大了,总会有点爱财。你将来可 要小心变成这样哦!」我开玩笑说。 「哼,我才不会!」小雨抗声说道。我们这样有句没句的闲聊,见她心情越 来越好转,我乘机问:「将来我会接你妈妈到美国,好和她有个相互的照应,你 呢?」 「我?」小雨又把下巴埋进膝盖:「我在香港自生自灭好了。」 「不许胡说。」我接话道:「过不了多久,你就成年啦,到时候我可全部指 望你这个后起之秀了,你到时候就是香港公司的女老板,我的生意,有一半要仰 仗你来支撑呢。」 看我说得这么认真,小雨又笑出声来:「靠我?哈哈……」 笑了会,她又说:「妈妈一直管着我,祖母又只盯着钱,没有人觉得我能有 什么用。你或许是高估我了。」 我说:「怎么会呢?你父亲不也很看重你吗?不然他怎么会把公司留给你?」 「他?」小雨蹭的站起身来:「他?他看重我?他会把公司留给我?司纪叔 叔,你说过,那份遗嘱不过是他预留万一的念头,说白了,有天他老人家突然想 起来,万一死掉怎么办?所以就随手写了那个遗嘱。只是天意使然,让他真的意 外身亡,那份遗嘱才起了效。他不是真正想要给我什么,你知道吗?他对我的, 只有索取,索取,索取!」 我听得呆住,小雨居然会这样说她的父亲。我也跟着站起身来,一时不知要 如何接话。 小雨激动的来回踱步,良久才平静下来,站在原地,怔怔的看了会海面,说 道:「司纪叔叔,对不起,能送我回家吗?」 回去的路上,我脑子很乱。小雨坐在身边,不论是刚才海边聊天时的放开身 心,还是之后突然愤怒起来的激动,现在都消失了。这时的她,又回到我刚到香 港时,看到的样子。小雨又和几个月前一样,冰冷,落寞,自闭。她低着头,望 着自己的裙摆,一言不发。 我的情绪也十分低落。本已经顺利让小雨松懈了心防,和她轻松愉快的聊起 她的家人和未来,可是现在,我似乎又完全回到了起点。更令我担忧的是,这次 我再对她投以关切的目光,也得不到任何回应,这让我想到,如果在今天得不到 突破,恐怕就再难有什么进展了。 小雨说过,她知道我是为她好,我是真的关心她。她也说过,她没事,不要 紧。但她是真的不要紧吗?我分明可以感受到,她坐在我的身边,心却遥远得如 同坚守在寒冷的北极。 我又想起,在说起小雨几个月前第一次失踪,我到处找她的时候,她听我说 到过程,若有所思的问我细节,又为此显得开心,可见她十分在意,我是不是真 的曾经找过她。这就证明,小雨十分想要我去找她,十分想要我去了解她! 她如果真有这样的念头,为什么要对我封闭内心?! 还是……在我这些时日的关心照顾下,她其实早已打开心防,告诉了我什么, 而我,却一直没有参透! 没错,是那些哑谜。我开着车,心中电光火石的,飞过她对我说过的,所有 我当时没能听懂的话——「是啊,有他在的时候!上学,吃饭,练习跳舞,然后 ……每天都是这样,就像是死了一样!」「可是我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呢?」我带 她去海边散心时,她这样说。 为什么会这样说?在那之前,她说…… 「做什么……」「能做和不能做的,什么都做了,又像什么都不做。」 她还对母亲春雪说:「你真正该管的管不着,不要你管的,你却什么都管!」 「你真正该管的管不着」! 我的心在砰砰跳动,她很久以前就说过这些话,我却一直没有仔细琢磨其中 的含意。真相似乎近在眼前,而我却抓不住它…… 不够,这些信息还远远不够!小雨还说过什么?我放慢车速,以此延长这次 和小雨同车而行的时间。因为我感觉到,身边抱着手,低着头,脸色冰冷的小雨, 她的内心,正通过那些猜不透的哑谜,向我呼救。而我如果没能及时回应,她就 再难对我打开心声! 我努力回想,小雨之前说过的这些令我疑惑的话,却似乎隔着一层窗户纸, 只要捅破,就能看到屋里的秘密,可是现在,我却不知如何才能打破它! 「他不是真正想要给我什么,你知道吗?他对我的,只有索取,索取,索取!」 我心头一惊,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 「海变灰了。」「不会再蓝了。灰了,就是灰了。」 我一脚刹车,将车子急停在路边。我脑中不断回放着「不会再蓝了」这句话, 交替着「索取,索取,索取」这激动的抗议声…… 我转过头,凝望着小雨。因为此刻,她也正望着我! 「你知道了。」小雨喃喃的说:「你都猜到了。」 我点点头。 小雨的眼泪,突然决堤而出,一瞬间,就糊满了她整个俏丽的脸庞。她高声 痛哭:「司纪!司纪!」叫着,扑到我怀里,大放悲声。 「你父亲,他,他居然……」我颤抖着抚摸她的秀发。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小雨痛哭道:「沈春雨!沈春雨!我为 什么要叫春雨?因为我是春雪的女儿!春雪过后,就是春雨!我只不过,我只不 过!!」 她哭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只不过是母亲的接替者。她的父亲沈家明,把她…… 我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但小雨此刻,正实实在在的扑在我的怀里,任由她的 悲伤,湿透了我的衬衣。 「带我走!带我走!」小雨抬起头来,哭得红肿的眼睛,悲切切的望着我: 「带我离开这个家,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家里的任何人!你说过,要带我去美国, 我愿意,我一万个愿意啊!」 她嚷着,叫着,看到我点头后,又笑着,哭着。 我替她擦去眼泪:「我会带你去美国。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向你的父亲讲 清楚。」 「不要!」小雨大声说:「他……他会反对的,他想独占我,以前就一直把 我关在家里,除了上学,我哪也不能去。就算在学校,他也布置眼线,监视我, 不许我有朋友……我……」 我叹息道:「不用怕,有我在。家明再怎说,也是你的父亲,我以前的朋友。 我不能就这样把你带走,我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见我坚持,小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她抽泣着,坐在车座上,一只手拿着我 递去的纸巾,另一只手扶在我的胳膊上,紧紧抓着我,就像怕我丢下她不管一样。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说。 「那天你终於把父亲的灵堂移走了。」小雨说:「我大大的松一口气……」 她抽噎着:「我想……太好了……司纪叔叔终於把爸爸的遗像移走了……因为我 看到他……就害怕……」 我一边开车去公墓,一边拍拍她的手:「没事了,没事了。」 「后来我又想……他对我这样……我却不敢反抗……」小雨说:「我一直… …都不敢反抗……我连把事实告诉你……都不敢……」她抽泣了几声:「我后来 ……在想……爸爸已经死了,我应该鼓起勇气……和过去道别……重新生活…… 我应该到他的墓前,跟他说,再见!爸爸。再见!你给我的生活。再见!你给我 的黑暗!但是我……没有勇气……我只敢远远的坐着,心里不停的骂……我有时 骂他,有时骂我自己,因为我太胆小……我在心里骂了很久,又在心里哭了很久, 还是不敢到他墓前说话。那时我想起……你带我去海边散心……看着海,我的心 情可以好一些……我就去了海边……」 我叹口气,没有说话。 「我回到家以后,虽然看不到爸爸的灵堂了,可还是……一切都很压抑,这 个家里的一切,都让我不断想起往事……」小雨慢慢止住了抽噎:「所以每隔一 段时间,我就会再到公墓,想要把话说出来,但每次都不敢说。我只好又到海边, 求一个放松……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我决定陪你一起,帮你解开了心结。」我说。 「司纪叔叔,」小雨说:「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你带我走。我要跟着你,我 没有朋友,身边只有爸爸,和每年回香港一次的你。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对我的 好,我一直都知道,我要跟你走,做你的女人。」 我深吸口气:「这也要和你父亲说过,才可以。」 「你就告诉他!」小雨激动的说:「我心里喜欢的,其实是你。这是真心话, 从我小时候起,你就喜欢抱我,带我出去玩。但是,你不在的时候,爸爸都只喜 欢让我待在家里,就算我要出去,他也要派人跟着我!只有你来了,他才假惺惺 的让你带我去玩!」 我叹口气,这倒真是没有想到。 「所以你告诉他,因为他锁着我,不让我和别人交往,我的世界里除了他和 妈妈,祖母,就只有你!所以我喜欢上了你。你对我越好,我对你的感觉就越深! 他想占有我,我却偏偏因此喜欢上了他的朋友。」 我点点头,说:「我带你去美国,在那里,你会有广阔的交际圈,没有人会 阻止你和别人交往,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也说不定。」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小雨说:「从小到大,祖母只想要财产,妈妈也只 是管着我,爸爸就更……只有你对我好。你这份好,我不会不知道。」 我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我们去美国,不仅仅是合夥人,更是亲密的一 对。我会让你幸福。」 「这可是你说的哦!」小雨坐在椅背里,含着眼泪,放松的笑了。 Track07。招魂 我将车停在公墓门口,让小雨留在车上:「乖乖的等在这里。」我说:「一 会我要跟你父亲摊牌,你不要去啦,不然再勾起伤心事,又要害怕了。」 小雨抿嘴一笑:「谢谢你……还真是有点害怕。我在这里等你。」 我下了车,正要关门,又听得小雨在里面急切的说:「等下!」 我弯腰望向车内,只见她探过身来,小声说:「我等你回来……」 我点头:「放心吧。」 关好车门,我信步走入公墓,不多时,来到家明墓前。 「沈家明。」我站在他的墓碑前,盯着碑上他的照片,淡淡的说:「又见面 了。」 我坐在地上,从兜里掏出烟,点亮,抽了一口,不紧不慢的把烟雾,喷到他 照片的脸上。 「开门见山吧。」我说:「毕业旅行前,我的车祸。」 我将烟放到他墓碑前,又伸脚踩灭,让黑色的烟灰,沾到他的碑上。 「我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我用手指冲家明比划着这个数字:「三个月, 这还不是最难过的。第二个月刚结束,你就牵着春雪的手,来到我病床前,跟我 说,她是你女朋友了。还要我作为兄弟,祝福你。」 我冷哼道:「但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拿到了车祸报告。你不知道吧?负 责调查这起车祸的警察,是我的朋友。结论很简单,从春雪家出来的弯道上,我 为了躲避那辆突然撞向我的汽车,猛然变向的同时,被身后的货车撞到车尾,导 致翻车。那辆弯道上出现的车,和我身后撞过来的货车,都是你安排的吧?」 我淡淡一笑:「很简单吧,因为这两个司机,都供认了。你以为他们嘴巴很 牢?你以为你给他们的钱,就这么有效?」 「但你却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对吗?」我说:「其实我是让那位警察朋 友,帮我改写了调查结论,隐瞒了事实。这样你才能大摇大摆,你才无所顾忌。」 「为什么?」我笑道:「因为……」 我的脸阴沉下来,全身肌肉都因愤怒而颤抖:「因为我,要,复,仇!」 天突然阴了,乌云席卷而来,大风平地而起。家明的遗容,在墓碑上冷冷的 盯着我,就像要喷出火来,把我烧尽。 我愤恨的说:「你用如此卑鄙的方法,夺走我的爱人。所以我就要同样的, 让你车祸身亡,然后再来夺走你身边所有的女人!」 我恨恨的说完,又冷冷笑着:「还有,你的财产。」 「我会和你合夥开办公司,会协助你将香港这边的业务办得尽善尽美,都是 因为,这一切都会成为我的。当然会成为我的!」我笑着叫道:「因为你的所有 亲人,都是女人,而她们,都成了我的女人!当然还有你那份可怜的遗嘱,当然, 是伪造的。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小人,怎么可能会立为他人着想的遗嘱,哪怕是为 你的女儿?」 「你不知道吧。」我说:「你的律师,因为你太自私了,亏待了他。所以他, 早就被我买通。有他的帮忙,伪造你的遗嘱,再加上律师的证词,天衣无缝。」 风越刮越大,乌云挟裹着道道闪电,聚在头顶。一道道雨丝,纷然落下。我 毫不畏惧,不顾落在脸上的雨水,站起身来,在风中挥起被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袖, 指向他的遗像:「你!你婚后对妻子不忠,只顾惜财产不肯好好赡养母亲,甚至 还干涉女儿的私事,你令一家人都怨恨你,我早就知道!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 你对女儿的干涉,居然到了禽兽的地步,你和她,哈哈,哈哈!」我在大风中纵 声狂笑:「我本以为你爱的是春雪,以为夺走春雪就是报复了。没想到,你真正 的心上人,居然是你的亲生女儿。既然如此,我就再夺走她。沈春雨,就是今年 的祭女,祭奠我拜你所赐,所失去的一切!」 我顿了顿,风越发的大了,我的头发已被淅沥的雨点浇湿。我提高音量,盖 过这呜呜作吼的狂风:「你知道吗?你以为你爱春雪,抢走了她,结果,她却一 直怨恨你棒打鸳鸯。你又觉得你爱春雨,结果,她是你所有家人当中,最痛恨你 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