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后的十年人生,是烟酒味,是洗不干净的精液腥臭味
成年人的世界,有关于钱的,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身体还没缓过神来,在那个妓女的介绍下,苏婷开始了接客,顶着廉价的笑容,在客人来时,递上五块的烟,在烟雾缭绕中讨论着内射要加100块,口交要50,一个月下来,能拿一万八左右,去KTV卖酒,私下服务,提成加私活,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拿六万比早上五六点爬起来,在无比简陋的面店里忙的脚不沾地累的要死要活整的一千八好上太多。 无非只是钱不干净而已,可那没有什么关系,不干净又不影响钱花出去。 趴开腿,翘起屁股,把打理干干净净的逼露出来,钱哗哗啦的就来了。 当年她要是有这份警惕心就好了,哪怕有半分,也不至于把自己整成了彻头彻尾的玩物,没学历,只会卖笑卖逼哄男人,连这个名字都是一个热爱金庸的嫖客取得。他说她长得就跟周芷若似的,清丽灵秀。 苏小妍不一样,穷沟沟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有文化,她不应该这样。 “我们俩见过的。”苏芷若帮她弄好碗筷 ,确确实实见过的,她在外头做外围的被村里人知道了,很少出门,为数不多的出去见人就是苏小妍了,苏小妍背后背个破破烂烂的大包,里面装满了书,压得背都弯了,手上一捧的书,掉了下来,苏芷若捡了起来,苏芷若第一次开口问了句,苏小妍很爽快的把书给她了,蜡黄蜡黄的脸笑得特别灿烂,露出一口特别显眼的大白牙,说自己去县城里最好的高中了,要考好大学的。临走前还对她说加油干,要走出大山,灿烂的未来就在前面。 可苏婷是没有未来的,她此后的十年人生,是烟酒味,精液腥臭味,是扔在路边垃圾桶破碎的啤酒瓶,大风吹过,砸到地上晃荡晃荡响,路过的人看都不会看一眼。 “嗯,有什么事吗?”苏小妍搜肠刮肚没想起这个人来,不过没关系,她记性不好,同村人多了去,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苏芷若问道。 “能怎么办,读书毕业打工啊。”苏小妍回答的毫不犹豫。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基本就是这条路,要反哺家庭,要孝顺父母,甚至可能会被弟弟吸血。 “那个男人呢?这是他送的吧。”苏芷若开口道。 苏小妍对于这种越界的行为感到不适,但还是解释了“我就是他家保姆,做几个月就走的。” “男人的话是靠不住的。”苏芷若苦口婆心劝道。 “我知道,他靠不住。”苏小妍认真答道。只不过一时情迷意乱而已,玩腻了说扔就扔了,谁会在意一个玩腻了的玩具? 孙牧之不把她当人看,或许何朱青也是一样的,但她得把自己当人看。 “这不是没办法,要是有钱谁愿意给人家做保姆。”还是暖床丫鬟。这话是真心的,何朱青是靠不住的,苏小妍打心眼是这样认为的。 没什么可聊的了,交易成功,草草吃了饭,苏小妍坚持要走,留了一半钱走人,明确表示下次再见。 苏芷若看着苏小妍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拿起包,出去坐公交搭地铁,刚走出大门500米不到,人就被大手拽上车,苏芷若大腿绷直着想要痛击男人的要害,正要大喊大叫,眼看是孙牧之,顿时端起练习了无数次的笑容,嗔怪道。“孙少爷,你可来了,小逼都想你想得流水。” 孙牧之这次可没有吃她这一套,问道“你和苏小妍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就是从她哪里买个包啊。” “喏喏,你看。”苏芷若小指勾着包晃了晃,坦然道。 孙牧之自然是认出了这是他之前送的包,苏小妍当时放柜子上摆着,没怎么看,走的时候倒是顺走了。 “我记得你也姓苏。”孙牧之道。 苏芷若摸不清孙牧之的态度,“这姓苏的多了去,那个什么叫东坡肉的不也姓苏吗?难不成我和他也沾亲带故?” “哦?我怎么听着口音也挺像的。”孙牧之眼眸深浅不一,直愣愣的道。 苏芷若浅笑了一下,从容道。“我老家地虽然小,但多少也有两万人,我哪知道是不是?” “作为老乡,多带她出去走走,见见世面,这是应该的吧。”孙牧之似乎没有逼问下去的意思,淡淡道。 言下之意,苏芷若怎么会不懂,连忙应承,“当然,孙少爷您吩咐,我明儿就约她出来。” “孙少说在哪儿好?” “随便走呗,什么宝格丽酒店,洲际酒店,试试YSL衣服什么的?”孙牧之低着头漫不经心玩着自己的手,道。苏哲说的对,想要把人牢牢拴在身边,如果不靠爱情,那就靠金钱吧。反正他们孙家有的是钱,好几辈子都花不完,养她不是绰绰有余。 一番交流下来,苏芷若怎会不懂孙牧之想通过所谓的长见识,左不过让苏小妍亲眼目睹张开腿靠男人就有源源不断的钱,一旦习惯了,就很难再接受一天工作十个小时,一个月却连一万块都赚不到。 苏小妍赚了笔大钱,半只脚还没跨过门槛,就恨不得跳起来,大呼一声,碍于面子,佯装咳嗽了几声,嘴角掩饰不住的上弯,进门吃饭的客人看见一漂亮姑娘嘴就差没咧到耳后,出了门蹦蹦跳跳,一看就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小妍,你可来了,让我们等得好苦啊。”秦衣红衣似火,配上明艳大气的五官,声若黄莺,引旁人侧目,身侧一个黑色西装,目测一米八的男人,面容俊秀,狭长的狐狸眼,嘴角微抿,看着秦衣一脸柔和。 “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哥,秦州。”秦衣挽着苏小妍的手,把人推到秦州面前,“这是我死党苏小妍,苏东坡的苏,尽态极妍的妍。” “你好,苏小姐。”秦州率先伸出手示好,尴尬的握住秦州的手,几秒之后,立马收回。 “早就听衣衣说过了,衣衣难得靠谱了一次,尽态极妍,人如其名。”秦州看出了苏小妍的尴尬,手放在身侧,缓解这份尴尬。 “谢…谢。”苏小妍犹豫了一会儿,显然她不擅长处理这些,到底是没出社会的青涩苹果,不知道咬上一口会不会嫩得出汁。 “喏,这就是我说的帅哥,怎么样?”秦衣捅了捅苏小妍,苏小妍全当没听见,僵着笑,呵呵了两句。 秦衣的二十岁生日宴,定了一个KTV包厢,请来了十来个朋友,苏小妍不喜欢这种场所,她不会唱歌,电影院大的屏幕上闪着蓝光,五颜六色的灯光聚集的人群容易让她回想起不堪的记忆,转眼一想,何朱青不会那么对她,他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对不涉及利益的普通人也是有最基本的尊重,而她很幸运,现在能跟着何朱青,苏小妍一想到这,顿时笑了起来,敬了一杯酒,爽快的喝下。 几杯酒下肚,肾上腺素上升,苏小妍坐在沙发呆着听她们高歌一曲,杏眼弯成单缝眼,话也多起来,不禁对沉迷K歌,实际五音不全的秦衣道。“秦衣,你这真不行,太难听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秦衣一个白眼过来,道。“乖乖吃你的蛋糕,就你一开口,我的耳朵就不想要了。” “切。”苏小妍不屑道,话是对的,她无力反驳,泄愤的吃了口蛋糕,奶味的蛋糕进了嘴入口即化,立刻把苏小妍胸中的愤怒浇了个干净。 勺子多挖了几勺进嘴,嘴沾了点奶油,坐旁边的秦州递上了手帕, 苏小妍接过,礼貌的说了谢谢。 微醉的苏小妍没了来时的拘谨,拉家常似的问这问那,在哪儿读的书?美国好玩吗?回国可以做什么呢?衣衣平常怎么和哥哥相处的? 一个个问题像炮弹似的砸在秦州身上,这姑娘是来查户口吗?面对小姑娘亮晶晶的眼,被酒精熏红的小脸蛋,秦州不急不缓的回答了苏小妍的问题,说了几件秦衣小时候的趣事,临了还向苏小妍道谢,“谢谢你对秦衣的照顾。” 到底是哈佛毕业的,高素质人才啊。苏小妍瞧着秦州的狐狸眼想入非非,理想中的伴侣也大概是这般模样,颜值中上,学历高,为人温和有礼节,对自家妹妹疼爱有佳,连小时候偷吃糖吃坏了牙哭喊着要哥哥和她一起疼都记得。要是能追到,梦里都能笑醒。 “谢谢你对秦衣的照顾。”这句话掐灭了苏小妍的想入非非,心口涌出来的自卑提醒苏小妍不说她现在没法脱身,只得依靠何朱青,就算她没遇到孙牧之,也和秦州差了好几条街,这样的人应该娶一个城里和他差不多的漂亮姑娘。 “王舒,来一个。”秦衣很有眼力界的拉走他哥身边的朋友去唱K。 看他俩这攀谈的意思,这俩有戏。要是成了,那她嫂子成苏小妍,她的好日子可就长远了,还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姑子嫂子关系,多好的事。 “我和衣衣都是互相照顾的,没有什么谁照顾谁的事。”苏小妍笑道。看着秦州魅惑的狐狸眼,刚刚熄灭的小火苗燃了起来,问候了孙牧之祖宗十八代,连干了几杯葡萄酒。 “衣衣,我们回家吧,一点了。”秦州对着完胜了几局的秦衣,面色仍旧红润,道。 “她不行啊,这才多少,人就醉了。”秦衣喝了几口茶水润润嗓子,对着半躺着的苏小妍,嘶哑道。 “你还说她,嗓子都哑了。”秦州从口袋里提前准备的润嗓子的药,递给秦衣,道。 “行行,哥,我们回去。”秦衣半搂着苏小妍,喝得多了,苏小妍脚步浮软,一只手里攥着紧紧的,走两步膝盖差点和地板亲密接触,秦州在后头跟着,生怕苏小妍把秦衣带地上去。 “衣衣,我要回去,海城区2栋23楼。”苏小妍人醉了,但脑子还是并未完全混乱,不断强调一下,海城区2栋23楼。 要扣钱的,毕竟说好了的,何朱青脾气好,也是雇主,作为打工人也要有这个觉悟不是,哪怕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