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心理医生
54 哗哗的水声中，罗奕犹豫了片刻，撕掉了脸上贴的那层假皮肤。 他很快地冲洗完，拿了条浴巾擦干头发和身上，贴到镜子前仔细看自己的脸。 面具揭下的地方，发际线那里还残留了一点点痕迹，他从镜盒前拿了条新的毛巾，沾了水仔细擦拭。 房子的主人显然是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这间浴室虽比罗奕在宫里的地方小了些，细节却很精致，毛巾摆放的没有帝宫的规整柔软，却也松软洁白，比宫中多了些生活的气息。 镜子中的自己，除了脸上皮肤微红，和平日看起来大致差不多。 罗奕心中忐忑，尽量将神情放得轻松，裹上浴袍走了出去。 男人从另一边的盥洗室中出来，见到罗奕微微抬了下眉。 罗奕忙说，“啊，这是我本来的脸。”说完脸上热了。 他的画像帝国到处都是，隆一见面就认出他来，怎会不知道他的长相。 隆却笑着点点头，“唔，果然比先前更好看。” 罗奕被他一夸，只觉得一下子松弛下来。其实他对自己容貌一直不很在意，也不喜欢“帝国第一美人”的称呼，甚至偶尔会觉得自己长相不够威严霸气。 隆此时的夸奖却恰到好处，既没有让他觉得男人只关注他的脸，又让他觉得，果然这样的场合还是要以自己真实的面目来应对。 隆说完，慢慢走过来，伸手搂着他的腰。隔着一层浴袍，罗奕只觉得被他碰触的地方微微酥麻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他不由也伸手回抱了男人的腰。 隆身上的浴袍和他是同款的丝绸，摸上去极是光滑。此时两人贴近了，隆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搂着罗奕轻轻摇晃，似乎脑中自带着一支温柔的舞曲。 罗奕被他带着跟随着他的节奏，缓步往后，直到腿碰到了床罩。 隆拉他坐在床上，然后解开他浴袍，手从敞开的衣领伸进来，掌心温暖干燥，落在他的肩上，微微抚摸。 罗奕想起他之前说的话。 “希波克拉底誓词。你是不愿意利用医生的身份，之前才一直不肯回应我么？” 隆笑了，低头在刚抚摸过的锁骨上亲了一下。那里的肌肤莹白如玉。 他的手顺着罗奕的胳膊往下抚摸，掌心熨帖着他的肌肤，一边将他的手臂从浴袍中解放出来，一边轻松说。 “少数的几个职业，是由于信息的绝对不对等，使得双方的权力关系发生变化。医生和病人恰巧是其中之一。” 罗奕将这句话理解为他间接承认了自己说的理由，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隆的亲吻再次落下，这回却是吻在了左胸，温热的气息环绕敏感的乳尖上，罗奕只觉得微微发痒，忍不住蜷缩起脚趾，乳尖那里立即挺立了起来。 罗奕心中突然微微慌乱，“我，后面不是很有经验。”他说着，担心隆会不会嫌弃自己。 他这样的男人，想要怎样的都有，大概不愿意手把手地教生手。 隆轻轻笑了一声。“这种事情不需要经验，顺从本能就好。” 浴袍不知什么时候从身上滑落，男人的吻，星星点点落在罗奕的身上，肩，肘，胸，手臂，指尖，一路往下，温暖干燥的吻。罗奕只觉得全身像被一阵春风缠绕，说不出的舒适。 他甚至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便被抬起腰，男人身体的一部分楔入了他的体内，缓缓律动着，带来一波一波温柔的快感。 罗奕情不自禁地发出呻吟，隆往上挪动了些，温柔的吻最终落在他的唇上，将他的呻吟也包容了进去。 罗奕头往后仰。脸上露出了极乐的神情。此时的身心全部为身上的男人开放。 隆用双手撑着上身，低下头，将额头与他相贴。 他进入了罗奕的心灵岛，直接具现在了潜意识之阶的旁边，顺着白玉的栏杆往下走。 心灵岛是精神力的具象化，外显的部分是有意识的部分，大约只占百分之一二。更巨大的部分，如同水面下的冰山，则是潜意识的范畴。 罗奕外显的部分，是他意识到的状况，看起来已十分严重，但从隆的角度来看，解决也并不那么难。真正棘手的部分，反而是在意识的更深层。 罗奕身为帝国皇帝，性格自然十分谨慎，在治疗时，虽卸下部分心防，让隆可以直接进入心灵岛，却并没有真的能放开全部屏障。 此刻，他全身投入性爱，正是身心最为松懈的时候，隆才能够沿着潜意识之阶，真正深入。 越往下走，周围越是寒冷。直到白玉的阶梯突然中断，前方延展为一片纯黑无垠的旷野。 隆随手打了个响指，手中具现出了一个火把，明亮的火光照亮四周。光线蔓延开去，旷野逐渐显露出荒凉的原貌。 到处是裸露的岩石，偶尔可见扭曲的灌木，纠缠着从石缝中生长出来，拧成不可思议的形状。 隆微微叹了口气。他虽然已经预想到，罗奕的内心深处状态会很糟糕，眼前所见却比他想的更糟些。 他见过罗奕的部分记忆，加上公开的信息，大略一想，便已明白罗奕的内心状况如此的原因。 罗奕的“奕”是辈分字。按照帝国传统，皇家三代之内的直系，名字中的一个字会取辈分字，罗奕的父亲一辈为“明”，罗奕为“奕”，再下一代则是“恒”。 罗奕排行第三，上面两个哥哥元奕、纯奕，下边还有个弟弟成奕。他从小不甚受宠，27岁时，累积军功升到了上校，与神恩教的阿德罗斯相识，并与他交换条件，以未来上位后允许神恩教在帝国内部合法化为条件，换取了教内本不外传的“神恩”，精神力大为提升，之前原本正常的瞳眸却也因此成为异色。 五年后，罗奕在32岁时，篡位成功，一日之内诛杀了父亲、两位叔伯、三位亲兄弟，七位堂兄弟和五个堂侄，一家三代除了他自己，全部杀光，被称为“一日血腥”。 他的王位得来多少有失正统，继位后便持续开疆拓土，九年前更卷入与联邦的大战，战争持续三年，最后虽以帝国的获胜告终，期间死伤却是无数。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所有那些皇位上必有的压力、弑亲弑君的过往，在这个岛的底层慢慢汇集，如病菌一样感染心灵的沃土，让它板结干裂，变成无法生长的荒原。 “你们世界不是也有心理医生的么？为什么没找一个看看呢？” 隆难免自语。 而在荒原的中心，盘旋着一只巨大的怪物。它由各种不可名状的记忆纠结而成，身上流着血和脓液，爬过的地方，滴下黑漆漆的毒雾，将地面仅存的小草也烧灼干净。 它感应到了隆手中火炬的光线，发出夹杂着恐惧和愤怒的吼声，拖着身子缓缓地退去，而在它原本盘踞的地方，一个年纪很小的男孩抬起头。看到火光，他惊惧地睁大眼睛，抱紧手中的毛绒玩具。 隆想了起来。这个世界的心理医生，似乎只负责与病人谈话。通过谈话引导病人意识到自己认知的偏差，从而自行修正。 唔，一个精神和肉体结合得很好的世界，大概就会变成这样。没有人深入过潜意识的深层，不知道这里会诞生多么可怕的怪物。 以人心中的孤独、愤怒、愧疚、压力为养份，成长为“本我”无法战胜的恶魔。 隆心中默默想，“小家伙，你该庆幸，我是一个真正的心理医生。” 他蹲下身子，将手中火把放在地上，它变成了一盏台灯，充满童趣的灯罩，透出暖黄的温暖的光。 “不要怕。”他柔声说，“怪物走了，你可以来这里。” 小朋友从抱着的毛绒宠物背后略抬起头，眨了眨眼。 他看起来大约四、五岁，轮廓中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之后罗奕的样子，大大的眼睛，两只眸色在灯光下，透明如同琥珀。 发现那纠缠他的可怕怪物真的不见了身影，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对眼前的陌生人顿时有了好感。 “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靠了过来。 “我叫隆。”男人简单地回答，见小罗奕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便具现出一条羊绒毯，轻薄柔软，披在他的肩上。 精神的世界中，并不会真的寒冷。但是，衣物仍有象征的意义。 果然，披上毯子的小朋友似乎被暖到，小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隆抱起他，“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么？” 小朋友点头，神色转为忧郁。 “我没有妈妈。爸爸也很少来看我。” 他的小手怯生生地搂在隆的脖子上。 “他们说，我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他把粉嫩的小脸贴在了隆的脸上，“我，是不是不值得被爱？” 啊，所以，这是第一个心结。 小朋友体重极轻，隆缓缓地拍着小罗奕的背，他的身体极是柔软。 他柔声说，“怎么会，看，我现在不就在爱你？” 罗奕只觉得快感如波浪，温柔地席卷自己的全身。 男人的性器楔入他的身体，似乎原本就应属于那里一般契合。 罗奕突然想到某个史前的神话。据说人类最初诞生时，和神一样，也是双头四手四脚的。 这样的人类太过聪明，神感觉到了威胁，便强行将人从中间撕裂，又扭转了他们身体的方向。 从此每个人都成为半身，苦苦寻找命定中原本应与自己合为一体的那另一半。 男人的性器又往里深入了些，罗奕只觉得心跳加速。 他的动作极致温柔，每一下却都如顶在罗奕的心上。 深埋在体内的阴茎，血管怦怦跳着，罗奕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逐渐与之合拍。 此次，两人肢体缠绵，身体结合，猛一看可不是四手四足的整体？ 可惜那个神话说的还是不够准确，正确的姿势并不是骈体骈足，而是如此刻这般，男人将阴茎深深插入自己，仿佛两人从未分离。 罗奕头往后仰，紧闭的双眼内一片白光，在隆的怀中达到了高潮。 他整个身体被兴奋染成漂亮的粉色，隆爱惜地摩挲着他的背，那里的皮肤光滑细腻，比上好的瓷器还要精致。 隆问他，“舒不舒服？” 声音里带着些笑意，罗奕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嗯。舒服。” 他忍不住蜷起身体，整个人钻到了隆的怀中，仿佛那里才是世间最安全的所在。 揭下的面具不能用了，吉姆回去重新拿了一个，罗奕戴上了，才和隆告别。 “下次你去我那边好不好？” 他坐在隆的怀里撒娇。 事情完了之后，他才注意到隆的阴茎如此巨大，纵然此刻软着，尺寸也相当可观。 他的身体竟然能够纳入如此的庞然大物么？居然还觉得那么舒服。 罗奕心猿意马中，没听见隆的回答，又问了一遍，“什么？” “我说可以。不过你真的确定要让别人看见我出入帝星，皇帝的卧室？” “哦，想要低调的话也简单，我有一个私人行星。” 罗奕说着，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如果，隆去了自己的那颗私人行星，从此不和其他人联系…… 隆似乎无所察觉，愉快地应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