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修罗场
08 这似乎是一个形状并不规则的草场。 风从左边吹来,陈代阳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判断着方向和时间的流逝。 他应该已经在草地上爬行了超过一个小时,期间路过了几个大小不同的配种区,见到了种猪、种马、种驴,甚至还有公牛,兴致冲冲,如同磕了药一般,肏着配种架上挂着的人型肉体。 是的,人型肉体。 陈代阳耻与称呼这些人为“同类”,在他看到他们晃着白花花的屁股,勾引着可怜的配种动物,主动爬上配种架的时候。 以他目前所见,配种架上大约挂着几十具胴体,而他只远远的瞥见了一个工作人员。 昨日他全程由一个饲养员陪同,本以为这个牧场为一个犯人,起码也配备4-5倍的警备力量,难道实际情况并不如此? 他一时不知如何判断这个信息。 左手边是一片低矮灌木,陈代阳犹豫了一下,转向那个方向爬去。 他心里琢磨,这片灌木还是有些矮了,无法藏身。事实上,整个牧场都太过辽阔。 那些透明的门,不知技术上是如何实现的? 他沉浸在思绪中,突然听见“啊”的一声,接着是伴随着喘息的声音,“啊,老公,不要,慢一点,慢一点。” 他猛然停步。 那一声喘息听着十分愉悦,更不用说接着这句话中语气的亲昵。 是某一个犯人勾搭上了守卫?! 他只觉得心跳稍微加快。 是的是的!昨晚在策划可能的逃脱路径时,他也想到了这点。 在抵达这个星球后,他感到最奇怪的一点就是,工作人员竟然都是人类。 在他的构想中,史上最严密的监狱,一个从未有人逃出的地方,唯有采取机械化管理才是合理的方式。 毕竟,机器仅仅服从规则,而无论在任何地方,人都是最难以判断和掌握的。 这个地方的工作人员竟然有这么多的人类。陈代阳几乎不能理解。 警察和小偷,狱卒和囚犯(*),彼此之间发生点什么简直太过正常。 而此刻,他似乎正在偷情的现场,一个成功地勾搭上了狱卒的同类。 到底是在旁边远远地看一眼,还是冒险靠近,确定对方的身份? 陈代阳心中激烈地斗争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这么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 他们每个人都是重要的犯人,被罗奕亲自点过名的。这里的狱卒,应该不至于有立即杀人灭口的胆识。 他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放轻了手脚,一点点靠近。 灌木丛中落了些枯枝,陈代阳移动得再小心,还是会偶尔压到,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好在正热情如火地纠缠在一起的对方似乎没有注意。 那个被插入者的呻吟声一直不断,只是不再有连续的字句,而换成短促有节奏的,“啊、啊、啊、啊。”随即是一个变了调的长长的“啊——” “射了,射了,老公又射给我了。啊啊啊啊!” 陈代阳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他看到了那个全身光溜溜的男人。 他跪趴在地上,一张原本白皙的脸潮红着,眼神迷离。而被他叫做“老公”是一只威风凛凛的浅棕色巨犬,趴在他背上,后腿蹬地,将整个鸡巴深入他的体内。 陈代阳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此刻,在灌木丛中悬浮的屏幕上,弹幕疯一样地刷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 “修罗场修罗场修罗场!小泉、王中将和陈少将的修罗场,哈哈哈哈。” 王中将喘息已定,用手撑着抬起身来,他脸上还是潮红着,眼神湿润,不屑地朝陈代阳的方向看了一眼,“呸”了一声。 “胡说什么,我怀着老公的崽,老公现在还在我体内成结呢。” 似乎为了说明这点,王中将单手撑着抬起了身,一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微微显怀,看上去如同普通婴儿五月怀胎一般。 “哈哈哈哈是的是的。” “还是我们王中将牛逼!” “话说,不是还怀着宝宝么?” “狗崽子又没多大。” “不行啊,狗崽子太小,果然还是不够带感。” “我开始想念小马了。” 刷屏一片“小马”后面加上不断增加的数字。 “肚皮不能拖地。差评。” “哦,想看肚皮拖地可以看小猪啊。上次一胎14个那个,孕后期简直是拖着大肚子走路。” 弹幕热闹了起来。 陈代阳隔得远,看不到这些热闹,却也如遭雷击。 他记起昨天在医生的检查台上时听到医生说过的话,“小泉是王中将的老公?” 原来,眼前的人就是王中将?! 他此时看来的目光满是防备介意,陈代阳脸上红了又白,到底一句话也没说,扭头爬了回来。 他漫无目的地顺着草地往前爬了一会儿,心中的震惊才渐渐平息。 这位王中将,他以前听说过的。大约是十来年前,那时他自己还是个中校而已。 帝国和联邦战争中期,曾有一段时间战局颇为胶着。这位中将当时在总参任职,听说帮着皇帝做了好几个漂亮的作战计划,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都认为他极有可能晋升元帅。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从公众视野中消失,直到今日再见,竟是如此状况。 陈代阳额头不由出了点虚汗。 他在心中努力为眼前这不合理的局面做出解释,“没关系的。他已经消失……十二年?起码这么长时间了。人是会变的,有的人就是这样,志气会消磨,逐渐归于平庸。而且他当时中将的时候好像也很年轻?人升职得太快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他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又想起刚才看到的不堪情景中其他的信息。 “饲养员说,‘把动物留在身边’,原来指的是这个意思。” 他经历了昨天被狗肏的经验,略一分析,自然也知道,这些动物原本对人类就没有什么兴趣,全靠每日被打了催情剂,兴奋之下,只要有个洞就肯进。 而在这个牧场上,要留住动物的常用方法,便是让动物使用自己的洞。 “竟然还叫那只狗‘老公’?王中将这是脑子已经不正常了吧?还竟然怀了他的狗崽?” 陈代阳的思路只往这个方向转了一下,便立即强行收回。 “不,他怎么堕落是他的事。我只要分析这其中和我有关的信息就行。” 他眯起了眼。 “这里是在食物中添加了什么东西么?逐渐让人放弃廉耻,甚至失去理智,变成了一只纯粹的动物?” 他想起了罗奕的脸。每张画像上,皇帝的姿势可能略有不同,脸上的表情却从无二样。 那是一副高贵又冷漠的脸,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表情。 他微微摇头。不,以罗奕的傲慢,他一定不屑于通过药物来控制他曾经的敌人。 他回想起了昨天饲养员的话,“无论是安装狗子宫,还是怀孕,这些都是王中将自己选择的。” 啊。他眼神一亮。 饲养员今早跟他说什么来着,“根据排名进行奖惩”。 这才是关键!这也符合罗奕的性格。 难怪刚刚王中将看见自己靠近,立即表现出了敌意。他认为自己是来和他抢夺“老公”的,而动物的陪伴时间,将决定他们每天是将接受奖励还是惩罚。 而这惩罚又是什么呢? 陈代阳心跳略微加速了一些,他口中发干,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喝水。 草场每隔一端距离都有一圈配种台,旁边有清水、一口大小的食物可供工作时补给。陈代阳爬到了水边,探头开始饮水。 一只大狗跑到他身边,亲昵地拿鼻子贴在他身上嗅了嗅。它的鼻尖冰凉,陈代阳往旁边一躲,挥手,“闪开。” 大狗跑开了。 配种架上,一个体态略有些丰满的男人正在扭屁股,他两手掰开臀缝,一边发出“哇呜!哇呜”的叫声,一边用手扯着后洞一开一合,吸引了大狗的注意力。 两条强健的狗腿攀上他的背,男人忙停住动作,感到了凉凉的龟头顶在肛口,用力往后迎去,一边欣喜若狂地叫道,“啊,我被肏啦,我今天不是零啦!” 他前面的直播屏幕,弹幕并不多,稀疏的几条嘻嘻哈哈。 “那是昨天的陈少将吧,竟然拒绝了安倍,哈哈。” “昨天的老公,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哎?你们谁看到他今天的直播了?他不会一直没上吧?” 好几个人回“没。”一个人回“陈少将?谁?” 陈少阳喝饱了水之后,随意吃了一点东西。 午休有一个小时,他不打算休息,而想着用这一个小时来探索草场的极限。 至于“奖惩”,他正好可以试试,如果他一天都没有主动地朝动物扭屁股,也没有捏着鼻子爬上配种架,到底会遇到什么事? 他是新来的,这点本身就是一个优势。需要的时候,他可以用“不懂规矩”来为自己辩解。 这个草场的面积比他想象中还大,陈少阳爬到了一片湖边,眼看没有路可以绕过去,开始折返。 地上的影子渐渐开始拉长,他开始总结这一天的收获。 他大约在配种架上前后遇到了六十至七十人左右。基于昨天的推算,还有一些人,或者不在这个牧场而在别的地方,或者是没有出来“工作”。 “工作”的内容就是用自己身上的洞来满足身边的动物。“洞”的定义比较广泛,他瞥到过好几个任由狗骑在脸上给狗口交的。 全天除了极少数补充食物的人之外,没有看到工作人员。这意味着这里的安全等级高到不需要盯着囚犯了么?还是他们已经被消磨了意志,完全放弃离开的各种可能? 饲养员戴上眼镜,看了眼屏幕,略微抬了下眉。 “一个都没?” 陈代阳努力做出羞愧的表情,“呃,大概是动物们和我都还不熟。” 饲养员“唔”了一声,“啊,也是。那些都是久经训练的狐狸精了。” 他想起什么一般,点了下头,“是我忽略了,应该给您做个蜡膜。走。正好还差半小时才下班,找医生给您做一个。” 蜡膜?是什么? 陈代阳记得久远以前,他曾经约过一个狗奴,对方喜欢在身上滴热蜡—— 哦,那只是两三年前而已。为什么现在想起来遥远得像是前生? 医生对他的到来倒是不惊讶。“就是么,怎么说也不能一天不开播。您这里好些人挂了一天了。” 他说了瞥了一眼计数器,比起昨天的破人气记录,陈代阳的直播间此时仅仅是四位数……啊,不,五位数了?大约是有人设了直播提醒,刚刚才上的线。 医生的兴致高昂了起来。 “很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天陈少将一天都没有开张。他的饲养员和我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他做个蜡膜。 昨天我们直播时说过,他的肛门应该是经常使用过的原因,颜色深了点。动物们么,都是视觉系,喜欢鲜嫩的颜色。 蜡膜这个项目咱们这边人气比较高的几位都做过,大家估计也都看过,我就不啰嗦着做介绍了。 啊,陈少将,您请用双手扒开自己的臀部,露出后洞。 大家可以先看一看此刻肛门的颜色,然后等我们做完之后再对比一下,是否更加的秀色可餐,哈哈。” *:王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