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沈耀，沈耀...”谢扬灵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欺骗自己从未离开过。

    “你在叫谁？”一个熟悉的、令人恶心的声音传来。

    谢扬灵捂住眼睛的手被拉下来，他对上了一双浅蓝色的眸子。

    “爱德华！”谢扬灵惊讶地叫出声，同时他发现爱德华的肉刃正刺在自己体内。

    “是我，宝贝，看好是谁在你身上，别再叫错名字了。”爱德华说着，凶狠地按住谢扬灵的腰，大力地律动起来。

    “啊...”谢扬灵猛地睁开眼，发现这只是一场梦中梦。

    他坐起身，抬手抚上自己的长发。这是一场梦，但不只是梦，而是曾经发生过的和着血泪的真实的过去。

    在谢扬灵上大三的时候，他的母亲谢蕴便被爱德华挟持走，并以此威胁谢扬灵。谢扬灵没法，与沈耀不告而别，去了国外。

    爱德华是研究精神力治疗的先驱者，可他却遭到主流派别的唾弃。因为他的研究方向是依靠改造基因，造就出身体与精神力都与紊乱者匹配的人类，以身体接触来安抚与治疗精神力紊乱者，且越是亲密接触，安抚能力越强。

    在自己的研究受到联名抵制后，爱德华并没有放弃。他依靠家族的医疗产业，暗地里仍在继续实验。

    爱德华对不少女性做了基因改造，还与她们生育了孩子，这其中也包括谢蕴。

    自然孕育比基因改造成功率更高，也更稳定。如果可以的话，爱德华希望她们的后代能一直繁衍下去。而且越是与精神力强大的人生育的孩子，运用精神力安抚的能力就越强。

    生下男孩的谢蕴没有被爱德华重视，也因此与自己的孩子偷来了20年的幸福时光。

    可20年后，爱德华的实验进行得并不顺利，他梳理所有实验数据，才发现谢扬灵是最稳定的一个实验体。

    爱德华并没有搞父子相认的那套温情戏码，他直接派人闯入谢扬灵的家里，抓走他和他的母亲谢蕴。并以谢蕴来胁迫谢扬灵参与实验。

    为了谢蕴的安全，谢扬灵答应了爱德华的要求。

    实验的内容看起来简单，是要谢扬灵以心理疏导、药物及自身精神力接触对精神力紊乱者进行治疗。

    这听起来就如同一般的精神力治疗医生所需要完成的一样，谢扬灵的大学也正是学的心理学。可是除此之外，谢扬灵还需要多做一种，便是以身体接触来治疗。

    爱德华自己就拥有强大的精神力，也偶尔会发生紊乱，经常找谢扬灵纾解。同时他也会找不同的精神力紊乱者和谢扬灵上床，来测试谢扬灵对他们的吸引力和治愈力。

    他的预想不错，谢扬灵治疗过的病人都恢复得很好，尤其是那些和他身体有亲密接触过的。不但治疗所需要的时间与次数缩短，治疗的效果也更上一层楼。

    不过令谢扬灵有些难以忍受的是，精神力紊乱者控制不住自己的暴力倾向，在接触时也会只顾自己的舒服，忽略谢扬灵的感受，经常把他弄伤。

    初时谢扬灵还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运用精神力替他人梳理也不甚熟练，往往做完一场，他自己要休息养伤好几天。

    最严重的是第一次，谢扬灵足足躺了一个月。

    那时谢扬灵正坐在禁锢自己的房间里学习相关的书本，爱德华突然闯了进来。他浅蓝色的眼睛里浑浊一片，布满血丝。像是发生过屠杀的海洋，尸体与鲜血染红了湛蓝的海水。

    看到这样的爱德华，谢扬灵本能地感到危险，他把书朝爱德华扔过去，自己转身欲逃。

    可是门锁是自动关闭的，只有爱德华的瞳孔或指纹才能打开。

    爱德华像看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看着谢扬灵徒劳地扭动门锁。

    他轻松地拉住谢扬灵的后颈，拖小鸡一般把他扔上床。

    谢扬灵假意不敌，等爱德华也踏上床时，一脚踢向他的下身。

    此时的爱德华神智有些不清，反应也慢不少。虽然堪堪躲开了偷袭，没有结结实实挨一下，那昂扬的欲望却也暂时萎靡了。

    突然的疼痛使爱德华感到愤怒，他揪住谢扬灵的头发，狠狠地撞向床头柜。

    这一下就令谢扬灵身子发软了，他眼前一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头又痛又晕，几欲作呕。

    谢扬灵瘫在床上，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衣服被拉开，双腿被抬起，有一个炽热坚硬的东西抵在股间，想蛮横地闯进来。

    但谢扬灵又紧又干涩，爱德华又太大，下身只顺着股缝滑动，却塞不进去。

    没有耐心的爱德华看到一旁谢扬灵做笔记的钢笔，拿起来直直往那紧闭的小洞里插进去，大力搅动起来。

    谢扬灵的下身传来尖锐的剧痛，很快便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浓烈的血色洇湿了床单。

    他一时间分不清头部和下面哪里更痛，不过不管哪种疼痛，他都无力反抗，只能被动地接受。

    有了鲜血的滋润，爱德华终于把自己顶了进去。温热紧致的肠肉令他感到放松与愉悦，他按着谢扬灵的腰，挺动起来。

    每一次抽插带给谢扬灵的都是痛楚，他觉得有一把烧红的刀在自己身下进进出出，将那里割得血肉模糊。

    这样强烈且不间断的痛苦渐渐腐蚀了他的神经，谢扬灵觉得意识在慢慢远离自己的身体。

    即将陷入昏迷的谢扬灵总算记得自我保护，他不断深呼吸，尽量忽略疼痛放松后面。

    两人交叠的身影看起来如此亲密无间，可这完全无关性爱，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强奸与施暴。

    事后的医疗记录显示谢扬灵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肛裂，轻微脑震荡。

    养伤的谢扬灵昏睡中半梦半醒，他感到一双手轻轻地替自己擦洗，那是妈妈的温柔。

    他听到谢蕴冲着爱德华哭喊：“爱德华，扬灵是你的孩子啊，你就放过他吧。”

    发泄完了兽欲的爱德华又恢复成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蕴，虽然他是咱俩共同创造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当一个父亲的准备，也不打算把他当儿子对待。”

    后面爱德华似乎离开了，只剩谢蕴低低的啜泣声。

    原来这就是我的父亲啊，谢扬灵想着，心底里有什么小小的期待破碎了。

    虽然如今已经成年的谢扬灵不需要父亲，并且母亲在他成长过程中给予了足够的关爱，可是他小时候也曾经幻想过假如自己有父亲陪伴时的场景。

    如果他有父亲，就不会被别的小孩嘲笑，不会孤零零地牵着妈妈的手，看别人都是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

    他可以与父亲讨论足球，在周末与父亲一齐奔跑在球场。而不是在妈妈问自己想要什么礼物的时候，懂事地把足球放回超市货架，说自己不喜欢太激烈的运动。

    他会在放学的时候第一个冲出教室，牵起那只宽厚的手掌，和父亲猜测妈妈在家里做了什么饭菜。

    周末的时候，他也能坐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当游乐场全场看得最高最远的那个人。

    若是爱德华一直不出现，谢扬灵还能将美好的幻想当成现实。可是他出现了，他不但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做的，还将谢扬灵原本的幻想亲手打破了。

    失去父亲的谢扬灵以为这就是自己最昏暗的日子了，可是现实又给了他更沉痛的打击。

    在他伤好后，爱德华又找来了，他的表情中带了点肃穆和哀伤：“扬灵，你妈妈跳楼了。虽然抢救及时，但是一直昏迷不醒。”

    当时谢扬灵只为母亲还活着而庆幸，后来谢蕴却再也没有醒来。她还有呼吸，心跳，身体还是温热的，但是脑电图已经永远是一条直线了。

    爱德华怕谢扬灵情绪崩溃，最后与他约定，只要谢扬灵生下一个女婴，爱德华便放他与谢蕴自由。

    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来说，让男人孕育孩子有些困难，但并非不可能。如果不在乎孕夫的寿命和诸多潜在风险的话，身体改造是很容易完成的。

    爱德华当然不会太过在意谢扬灵的生死，在一开始他就表明想要谢扬灵接受手术。

    当初的谢扬灵是拒绝的，但如今为了自己与母亲，他同意做身体改造以便能孕育后代。

    身体改造手术对谢扬灵也有一定影响，他如今虽然可以怀孕，但是人工受孕总是失败，为他做改造手术的医生建议他自然受孕。

    于是谢扬灵在爱德华的资助下开了这间治疗室。一方面治疗精神力紊乱患者以充实爱德华的实验数据，一方面“借种”。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谢扬灵从噩梦与回忆中醒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满室内，昭示着新一天的开始。

    谢扬灵从床上下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支验孕棒，走进卫生间。

    半晌，验孕棒上只显露出一条孤零零的红线。谢扬灵烦躁地将验孕棒丢入垃圾桶，又想起来了什么，暗骂自己真是病糊涂了，上次和爱德华做完才吃了避孕药，哪里能怀上。

    他吃掉了当天的药和早饭，又躺回床上。一夜的噩梦令他眼下青黑一片，这会儿正好就着晨光补眠。

    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呢？谢扬灵叹瞪着天花板。虽然现在是妥协，可这具身体好像越来越食髓知味了。

    前几日与那几名保镖厮混的场景他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即使有药物的作用在里面，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自己的确感觉到了巨大的欢愉，并且有无数个瞬间想要完全沉迷下去。

    这种想法一想起来就令谢扬灵心惊胆颤，他可不想成为被欲望支配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