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送走了丹尼尔的谢医生放了几天假,但是他的身体又出了点小状况。 那晚的梦境有着鲜明的触感,冰凉滑腻的鳞片一寸一寸刮蹭过口腔,进入咽喉深处。一想到这里,谢扬灵就觉得胃里一阵痉挛,吃进去的东西顺着食管涌上喉咙。 又一次冲入厕所将刚吃进去的食物吐了个干净后,谢扬灵打开水龙头将秽物冲走,接着漱了漱口。他抬头看着因为呕吐眼角充血的自己,想着应该要去做一个胃镜。 洗手台的一角散落着几根未拆封的验孕棒,谢扬灵鬼使神差地抽出一支。 十分钟后,看着那条孤零零的红线,谢扬灵毫不意外。他自己本来就是难受孕的体质,最近一个月又接连生病,满打满算也就和沈耀做过一次,能怀上就奇怪了。 即使这么宽慰自己,谢扬灵还是感觉到失望,他出神地盯着验孕棒,不知道在想什么。 仿佛感受到谢扬灵的注视,验孕棒上慢慢浮现出第二条浅红色的细线。 谢扬灵握着验孕棒的手一动都不敢动,害怕那条红线只是自己眼花。 虽然知道可能会出现假阳性的结果,谢扬灵还是难掩激动,他当即就出门去做检查。 谢扬灵并没有去常去的那家爱德华家族旗下的大医院,而是随便找了一家小诊所。诊所隐藏在居民楼里,只有一个全科医生和一位护士。 圆形的探头抹上冰凉的凝胶,在谢扬灵的小腹上滑动。 全科医生看着超声屏幕,对谢扬灵道:“看大小有四周了,胚胎发育正常,很健康。” 直到走出诊所很远,谢扬灵都没有回过神,他走走停停,时不时摸摸平坦的小腹。尽管里面只是一枚不到一厘米的胚胎,谢扬灵却仿佛能感受到一个生命的跳动。 回到治疗室时已经是下午。谢扬灵打开门,却看到一个笔挺的背影坐在椅子上,是爱德华。 “爱德华,你来干什么?”谢扬灵心下一紧,表面却不显。 “亲爱的,你又明知故问,”爱德华起身,脸上是风度翩翩的笑容:“我来干什么?当然是来干你啊。”说着,爱德华拉过谢扬灵的胳膊,手顺着细窄的腰身向下滑动。 这只作乱的手没有去到想去的地方,因为它在半路被谢扬灵抓住了。 “爱德华,”谢扬灵抿抿嘴:“今天不行。” “那好吧,不用后面的小嘴,用上面的也行。”爱德华今天心情不错,也没有逼迫谢扬灵。 谢扬灵静默片刻,伸手将爱德华推坐在椅子上。接着他蹲下身,要去解爱德华的皮带。 伸出的手还没碰到爱德华就被抓住了,爱德华湛蓝的眸子里充满戏谑:“不能用手,只能用嘴。” 谢扬灵垂下眼睑,保持着蹲下的姿势,慢慢将手背到身后。 爱德华今日还是穿着一身西装,外套是解开的,白衬衫下摆整齐地扎入裤子,被真皮皮带束得严严实实。 要让爱德华释放出来,就得先把他裤子拉下来。谢扬灵凑上去,笨拙地试图用牙齿咬开皮带。 皮带终于解开的时候,谢扬灵的嘴唇已经被磨得微微发肿,沾染上来不及吞咽而流下的唾液,艳红且水润。 他的眼睛也因着用力分泌出生理性的泪水,使得眼角泛红。那双眼睛自下而上瞥着爱德华,直看得爱德华冒火,下面那根东西硬挺挺顶着内裤。 可是接下来谢扬灵费了半天功夫,也奈何不了一颗小小的扣子。他眼珠一转,突然咬住纽扣,使劲一扯。 察觉到什么的爱德华伸手掐住谢扬灵的脸颊,却没来得及阻止。他手下用力,迫使谢扬灵抬起头。谢扬灵扬着下巴,艳红的舌头一顶,一颗黑色纽扣顺着唇边掉落在地板上。 爱德华的拇指插进谢扬灵的嘴唇,搅动着那条鲜红的小舌,笑道:“咬掉扣子就算了,小心不要再咬掉别的东西。” 谢扬灵是想咬下点别的,最好把爱德华那根东西都咬下来,不过目前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接下来就容易许多,谢扬灵用牙齿咬住拉链,从头拉到底。爱德华的阴茎早已经硬起来,像一根棍子自下而上站立着,被内裤包裹着贴在小腹上。顶部超过内裤上边,露出半个紫红色的蘑菇顶一样的龟头。 洁白的牙齿咬住内裤边,往下拉拽。那根早就硬起来的东西没了束缚,弹跳出来,打在谢扬灵脸颊上。 一股浓重的麝香味弥漫开来,谢扬灵的胃部抽动了一下。爱德华的东西太大,谢扬灵不能完全吞进去,只能伸出舌头,从龟头舔到柱身,再到下面包裹着两个小球的阴囊。 这样吃冰激凌一样的做法拨撩得爱德华欲火难耐。谢扬灵轻巧的舔弄像羽毛般落在下身,不但不能缓解,反而越搔越痒。 “别舔了,吃进去。”爱德华捏住谢扬灵的下巴,迫使他张开牙齿,龟头顶开柔嫩艳红的嘴唇,直入口腔。 这东西太过巨大,谢扬灵只能堪堪吃进半根,他又不能用手去摸,只能冷落下面的半截和底下的囊袋。谢扬灵想早点结束这场折磨,用力去舔弄和吮吸,想让爱德华尽快泄出来。 爱德华渐渐有了感觉,可是谢扬灵的动作却不足以让他的快感更进一步。他扣住谢扬灵的头,自己冲撞起来。 硕大的龟头顶入喉咙,一股反胃的冲动涌上来,谢扬灵喉头收缩了几下,却没什么东西吐出来。他早上吃的东西已经吐干净了,中午还没吃,此刻胃里空空如也。 爱德华享受着谢扬灵柔软湿润又温热的口腔,还有那时不时缩紧的喉咙。他没有刻意压制射精的冲动,很快便到了最后关头。 嘴里的巨物突然更涨大了几分,谢扬灵连忙挣脱爱德华的束缚,吐出那根东西。 几股白浊激射而出,谢扬灵虽然避免了吃进嘴里,但还是来不及躲闪,被喷了一脸。他浓黑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蔷薇色微肿的嘴唇,小巧的下巴,此刻都沾染上乳白的液体,看起来无辜又淫靡。 “表现不错。”爱德华像对待小狗一样拍拍谢扬灵的头,站起身去谢扬灵房间换了一条裤子。 直到爱德华离开,谢扬灵还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弹。他一直觉得恶心反胃,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在脸上的精液彻底干涸前,谢扬灵起身走入洗手间。在他弯腰洗脸的时候,胃部突然剧烈收缩,他终于吐出积压在胸口的憋闷感,虽然吐出来的只有一股酸水。 谢扬灵飞快地跑到二楼,在办公桌上拿起那张名片,拨通了伊凡留下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谢扬灵请伊凡查查自己母亲所在何处。说完谢扬灵就觉得不妥,他没说自己母亲姓甚名谁,伊凡估计会一头雾水。 出乎谢扬灵意料的是,伊凡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说让谢扬灵放心,他次日会登门拜访。 放下电话的谢扬灵有些疑惑,转念一想却释然了,这类大家族必定不会允许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接触到家族继承人,恐怕自己的生平已经被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伊凡的速度很快,次日一早他就上门来,说已经查到谢蕴的地址,请谢扬灵和自己同去。 谢扬灵没问什么,跟着伊凡出门了。事实上他有过怀疑,但是怀疑也没用,伊凡若是起了什么坏心思对付他,他除了顺从,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到了目的地,谢扬灵才发现谢蕴所在的医院竟不是爱德华家族旗下的,怪不得自己暗中调查了许久也没查出来。 一路上他们畅通无阻,伊凡好像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并没有护士或者保安上前来询问。 直到站在母亲的病床前面,谢扬灵还觉得晕晕乎乎做梦一样。 谢蕴安静地躺着,像是熟睡一般。她曾经爱惜的长发因为不好打理已经被剃成短发。因着长时间佩戴呼吸机,她的面容显得苍白而臃肿,身上却是骨瘦如柴。虽然护工有定期帮她运动,但是她的腿部肌肉还是不可避免地松弛萎缩。 谢扬灵轻轻握住谢蕴因输液而显得冰凉苍白的手,他颤抖着嘴唇,从喉头发出一句压抑至极的喊声:“妈——” 虽然谢扬灵说的是中文,但伊凡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世界各地不同的语言很多,但“妈妈”的发音都是一样的。 “滴——滴——”呼吸机持续发出平缓的响声,证明在正常运作。心电图有规律地起伏着,而脑电图却是一条直线。谢蕴是脑死亡状态,没有自主呼吸,她的生命全靠呼吸机维持。 只要有呼吸有心跳,身体还是温热的,在大部分人的心中都算是活着,可是这样的活着真的算是活着吗?谢扬灵看着谢蕴羸弱的模样,在心中问自己。 一个小时过去了,谢扬灵仍旧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弹。伊凡站起身,说自己还有事,问谢扬灵是否要跟着自己离开。 “我还想再待一会儿,可以吗?”谢扬灵抬头看向伊凡,询问道。 “当然可以。”伊凡回答道。 夕阳西下,橘色的光透过窗户洒满室内,给一切铺上了一层柔光。 谢扬灵终于站起身,他放开谢蕴被自己的体温暖得温热的手掌,亲吻了谢蕴消瘦的侧脸,然后伸出手,按下呼吸机的关闭键。 随着呼吸机的停止,谢蕴无法维持呼吸,心电图仪器开始报警。 但谢蕴并没有任何反应,她看似躺在这里,其实只是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没过多长时间,一切归于平静。谢扬灵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他不后悔这样做。谢蕴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不应该再强求谢蕴为了自己苟延残喘地活着——何况这样的脑死亡状态也根本不算是活着。同时他也要反抗,去寻找谢蕴为他争取来的自由。 离开医院时天已经黑透了,谢扬灵抬头看向夜空,深蓝的天幕中繁星闪烁。他喃喃自语道:“妈妈,您在看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