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夜谈(剧情,王爷深夜谈心,小美人准备赴宴。肉蛋:花穴塞满棋子排出打穴
两人在巨树下带了半天,直到周清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才一同往下回归元寺里去了。 周清一开始还有些脱力,被殷寻背在背上下山,山上人迹稀少,直到走到大路上,有了行人的时候才从殷寻背上下来,被他半扶着慢慢往山下走。 他的头发还有一些散乱,花环被周清收在了袖袋里。之前垫在身下的殷寻的披风上面不免沾上了许多白浊淫水,而且被周清一通抓握攥紧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被殷寻整理好放在了石台上,反正那处山谷所处的位置隐蔽,若非是刻意寻找,不会有人能够找到那里去,等人少的时候再遣侍从去拿就是了。 这一个下午又是登山,又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欢爱,周清疲惫得不行,一回到归元寺后山的院子里就昏昏沉沉的,连洗身子的时候都险些在浴桶里睡过去,一沾上床就睡了过去。 殷寻头发散着,还带着丝丝水气,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轻巧的两下敲门声。 他把被子给周清掖好,披上了件外衫出去开了门,就见殷谦嬉皮笑脸地等在外面。 殷寻把门关上,院子里有桌子座椅,带着殷谦坐了过去。殷谦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殷寻倒了杯茶,顺手把之前挂在手臂上的披风也放到了桌子上。 “你不好好在宫里上学,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殷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口问道。 “朝里让方先生搅得一团糟,宫里的先生们都没心思上课,圣上也心烦,今天就说让我们都先别上课了。”殷谦答道,语气中并不十分在意,“我来这里……那不是闲得没事干,正好过来找人吗。” 殷寻上下打量了殷谦一遍,殷谦平日里虽然并非是不修边幅,但显然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一看就是好好打扮收拾过,虽然说他特意做得十分自然,但知子莫若父,他又哪里看不出来殷谦口中状似随意的说的要来找的人,在他心中是十分重要的呢? 殷谦从三岁上、懂事起就养在殷寻膝下,后来殷容去世,殷谦成为独子之后,更是被殷寻看得更重,因此殷谦想要瞒过他是很不容易的。这些天来殷谦的举止有些突兀怪异之处,殷寻本来沉溺在新婚的温柔乡里,想着过些日子再来盘问他,没想到殷谦今天自己撞到他的手里来了。 将茶杯放下,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看着故作淡定的殷谦,殷寻微微眯眼,重复了一遍:“正好过来找人?” “对……”殷谦应道,原本还想要接着说下去,但是殷寻一下一下敲着桌子的手指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一样,知道瞒不过父王,殷谦索性直接放弃了,伸手抹了把脸,连带着之前那强作正经的姿态也一同消失不见,坐姿也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是皇伯父家的九堂兄,殷皓。”殷谦颇有几分自暴自弃地说道,“皇祖母不是在别院休养吗,九……九堂兄跟在祖母身边侍疾,别院就在隔壁山上,我这就是特地来找他的。” 圣上的皇子有些多,殷皓过往向来低调,殷寻也是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这个人来,他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和皇子们交往吗,这个殷皓有哪里特别的?” 哥哥怎么会和其他人一样!殷谦默默想到,看殷寻的话语和表情只有对自己行为的不解,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在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含糊回答道:“就是发现他和其他堂兄不同罢了。” 殷寻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在山谷里听到的从树上传来的含糊交谈和呻吟声,立马就明白了殷谦为何是这样一幅心虚作态。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瞪了殷谦一眼,呵斥道:“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那可是你的堂兄弟!” “那又怎么了!五皇子准备娶他亲姨母家的女儿都没什么啊!长公主家的女儿嫁给皇子的事不是也没少过!”被父亲发现了自己的私情,殷谦反而彻底放松了下来,理智气壮地反驳起来。 “胡闹!”殷寻有些头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殷谦一副随你骂的无赖样子,心里觉得有些无力。他仔细回忆了下关于殷皓的事情,但是唯一想起来的也就只是他是淑妃的独子,年岁与殷谦相近,为人倒是乖巧孝顺,平时里圣上也夸过几回。 唯一不同的,也就是……殷寻看了眼殷谦,见他朝着自己点了点头,觉得头更疼了。双性子一向与男孩一起排序,别人都以为殷皓是男子,但是他是知道殷皓的真实性别的,如今看殷谦这幅混不吝的样子,自然是也知道了。 殷寻难得的有些无力,他对双儿并无什么歧视,先不说清清的性别,就连他早逝的长子殷容也是双儿,若非是殷容去世,以殷容的早慧聪颖,这个世子绝对是轮不到殷谦来当的。 只是王府由个双儿来继承王位没什么关系,在经历过先帝时期对双性子和女子的打压之后,如今的朝堂上几乎全部都是由男子把持,更不用说已经有许多代未曾见过男子以外的皇帝了…… 殷寻越想越觉得无奈,他伸手指了指殷谦,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圣上如今的意思吗?” “要是不过是想着恢复双儿、女子入仕的旧例,圣上干什么非要让方舒宁这个嘴上不饶人的孤臣出来冲锋陷阵?还嫌他惹得人不够多吗?就算方舒宁是自己请缨,他单单提起前朝几位双儿、女子就任的贤相名将难道不够分量吗,方舒宁为什么、哪来的胆子要扯康武大长公主和太宗的大旗,你就真得看不明白吗?!” “这些个成人了的皇子圣上一个都看不上,剩下的皇子里目前来看,较为出色的都是双性子,圣上这是在为未来传位打底子呢!” 殷寻看着殷谦变得默然的表情,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殷谦是他手把手教养带大的,也一向对殷谦寄托重望的,却没想到殷谦会这样被情爱蒙了眼,一头准备扎进之前避之不及的皇位争端里面去。 光是自己对于殷皓的寥寥些许的印象,殷寻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颇能隐忍、心怀野望之人,细想倒是和他早逝的长子颇有一些相似。但是这些特质在自家孩子身上可以说一句有谋有略,要是在别人身上,还波及到了殷谦,就让殷寻有些喜欢不起来了。 殷谦幼时和殷容关系无比密切,他可不信殷谦看不出来殷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更不用说如今殷谦和他估计不过是暗地里有一些交往,殷谦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自己了。 殷谦狠狠闭了下眼,起身掀起衣袍跪了下去,他低头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殷寻的脸,但是声音却无比的坚定:“是儿子不孝,让父王烦心了。”但是那是哥哥啊……“父王的教导儿子全都铭记于心,必然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如今父王膝下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若是将来儿子出了事,父王就让我、我意外离世了吧!” 殷寻沉默地看着跪在面前的殷谦,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容尤带几分稚气,但是已经能够看出成年男子的硬朗。他过去一向对与将儿子养得有主见能为而感到颇为自傲,但是如今看来,太有主见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也管不了你了。”殷寻端起茶杯,将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也不叫殷谦起来,直接起身往屋里走去,“随便你怎么办吧。” “谢父王。”殷谦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朝着殷寻的背影深深磕了个头,久久不曾起身。 ————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周清睡得不是特别踏实,殷寻一出门他也就跟着醒了过来,虽然仍是有些困顿,但是也没法立马重新睡过去。所幸拥着被子半坐了起来,靠在床柱上迷迷糊糊地打着盹,等着殷寻回来。 这屋子里的装饰虽说精致,但是毕竟是在寺庙里面,屋子的面积并不是很大。周清靠在床上,正好能够看到一部分房门。 这时殷寻推门进来,开门时“吱呀”的声音立马就把半梦半醒的周清给唤醒了。他微微探出头去看,就看见了跪伏在外面的殷谦,诧异之下,那点睡意也消散了许多。 “没什么。”殷寻走过来,搂着周清躺回床上,拍了怕他的后背。 “世子怎么在外面?”周清昏昏沉沉的,随着殷寻的动作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殷寻的怀抱就像是安神的药物一样,周清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含糊不清地问道。 夜深人静,温香软玉在怀,殷寻也难得的有些软弱,他低下头,把脸埋在周清的肩上,低声抱怨道:“殷谦主意大了,管不了他了。” 他伸手抚摸着周清此时还没有显怀的小腹,闷声道:“这小子想要入赘到别人家里去,不愿意留在家里了。”殷寻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清清的这个孩子,他原本是想要当做幼子来宠着长大的,以他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为这个孩子讨来一个王爵也是不难的。无论孩子生下来是男是女又或者是个双儿,上面有个年龄做他父亲也够了的兄长在,并不需要他来承担什么太多的责任,只要快快乐乐地长大就行了。但是看殷谦如今的样子,这想法估计是不能实现了。 “唔。”周清应答道,完全没法思考殷寻说了什么,只是随口回应罢了。 感受着少年逐渐变得平缓的呼吸,知道他快要睡过去了,殷寻也合上了眼,叹了口气说道,“睡吧。” 第二天起来,殷寻带着周清在竹林里慢慢散步。 归元寺里景色宜人,一草一木都带着丝丝禅意。今日阳光正好,两个人走在一起,身后的影子都融合在里一起,带着旖旎的情意。 等将竹林里转完了,已经是日头西斜。两人就回到了后山的院子里。殷寻在院子里的桌子了放好了棋盘,和周清面对而坐,两人一起下棋围棋来。 殷寻的棋风大开大合,在兼顾全局之下又不会忽略细微之处,周清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完全是被殷寻带着落子罢了。 下棋本就是一件耗费心力的活动,每走一步都要算到此后的无数步,否则也不会又善棋者善谋的说法了。周清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他缺少与人交往的经验,更是缺少谋算的那根弦。他如今已经将要及冠,思维已经成为定势,如今想要再弥补也为时晚矣了。之前他同殷寻说起无意朝堂仕途,也不光光是因为他一颗心全都挂在了殷寻身上,也是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性子,是绝对摆布不明白这些东西,只适合做个吟诗作画的纯粹文人罢了。 殷寻带着周清落子,慢慢地就下了一局和棋出来。周清将手里捻着的棋子丢到棋罐里面,不满道:“不玩了,全都是王爷让着我,棋力差得太远,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 殷寻低低笑了两声,伸手去握周清的手,用指腹慢慢抚摸少年软嫩细滑的手背,“怎么,让着你不好吗?” 周清曲起手指反握回去,也知道若是男人不向让,自己绝对会飞速完败,但是嘴上仍是倔强,比起不满更像是撒娇:“当然不好。” 看着男人放松的表情,周清反而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昨天晚上虽然迷迷糊糊地没有认真听殷寻说了什么,但是早上清醒过来回想的时候就全都清晰的想了起来,昨日里殷寻说的东西经不得细想,他今天一直想要问问殷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问。 他在心里默默纠结了几下,还是决定开口问道:“王爷、昨天,到底是怎么了啊?” 殷寻沉吟了一下,挥退了身边侍候的人,将声音放低说道:“圣上或许有意让膝下几个双儿皇子继承王位,殷谦他的心上人恐怕和此事有些牵连。” “啊。”周清有些惊讶,他知道殷寻一直都是只跟从这圣上的孤臣,从来不曾参与进这些争端,如今世子却掺和进去,也难怪…… 殷寻的语气有些怅然,“反正他也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咱们就只当不知道罢了。” “反正再过上几年,我也该回到封地去了,到时候殷谦一个人留在京里,他想要做什么也和我交代不上。” 周清含笑,听着殷寻好似赌气一样的抱怨,轻声安慰道:“王爷莫要这样忧心,世子心里有分寸在。若非是知道有王爷做靠山,世子怎么会这样呢?” “哼,就他?”殷寻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要是有分寸就好了。”殷氏子们不是多情,就是专情,往上数能找出许多情痴来,他如今看殷谦,倒是有这几份样子在了。 不想再提起这个闹心的儿子,殷寻转化话题,问周清道:“三公主设宴,广邀在京中预备参加会试的学子赏菊,借的是咱们家的园子,清清要不要和我一同前去参宴?” “我吗?”周清有些疑惑,他不怎么喜欢参加这种需要与人交际的宴会,听殷寻的问话,他是一定会去参宴,只是问下自己是否愿意同去,并不强求的。 虽说周清嫁到了蜀王府上,但是殷寻并非是想要把他当做后宅女子一样对待,平日里上朝得知了什么消息都会告知与他。他虽然不善谋略,但是也能够将这些消息串联起来。方舒宁这些日子里一直为恢复双性子、女子入仕之事奔波,而听方才殷寻所言,圣上的意思也是如此。周清私认为自己虽然不才,但是在乡试上确是的确压过了许多男子的,他本人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据,可以好好反驳朝上一些人所说的双性子、女子无才之论。 此次赏花宴,恐怕不止是单纯的考察士子才学,恐怕也有借此打压那些无才论调的意思。若是他并不亲身前去,其实也无什么大碍,只不过是略微麻烦上一些…… “王爷既然相邀,那我是一定要去的啊。”周清笑着应道,殷寻参与进来,一定是得到了圣上的指示,他在其他事上帮不上爱人什么忙,但是这样能够帮忙,为王爷解忧的事情,他也是愿意去做的。 夕阳温暖的光线照在周清柔和的脸上,给他的面容罩上了一层橘红色的暖光,看起来格外招人,殷寻伸手抚上少年的脸颊,抑制住自己吻上去的欲望,柔声叹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