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生欢(上)
乾和宫里,乌压压跪了一片。 人人都恨不得把脸贴到地砖缝里去,唯独最前方那人腰板挺直,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 此时,一个老太监快步走上皇帝身边,躬身道:“启禀皇上,那青砚池里捞出的尸体确实是淑仪宫赵贵妃身边的小福子,被人绑了手脚,用黑布塞了嘴巴,沉了湖,千真万确错不了。” 皇帝闻言沉了脸色,隐隐便要发作。近年来皇帝不闻政事,沉迷修仙长生之道,最忌讳生死血灾。 “查出来是谁干的没有?”嘴里虽然发问,眼睛却盯着阶下那人。 “据查……据查小福子嘴里的黑布正是来自六皇子昨日穿的衣裳。”老太监忙忙下跪。 一旁的赵贵妃正掩面娇泣,拉住皇上的袖子哀求。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六皇子如此胆大妄为,昨日他敢把我的奴才沉湖,今日岂不是敢把我也杀了,来日……来日怕是陛下您……” “混账!你知不知罪?”皇帝朝阶下怒骂。 “人是我杀的,我几时没认过罪?”阶下直直跪立的人正是当朝六皇子玄策,他眼神满是嘲弄。 皇帝举起桌上的茶杯往台阶下最前方那人摔去。玄策不躲不避,滚烫的茶水泼满他的右臂,飞溅的碎片在右眼下方划开一道血痕。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来人给我关到天牢里去思过!” 天牢?进去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启禀皇上!太子求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男子大步闯入,止住正欲上前带走玄策的侍卫。他身穿朝服,可见是从议事阁匆匆赶来。 “玄策虽然行事乖张,心性却端正,不会无端滥杀,怕不是这奴才冒犯在先,望父皇明察。”太子名为守约,他冷静道。 “他手上的人命还少了!”赵贵妃尖声道,“杖杀安定侯的小公子、找十几个大汉淫辱工部侍郎、射箭刺瞎锦衣卫百户……还有什么事他干不出来!” “是啊,皇兄多虑了。只不过昨天这狗奴才向我行礼时,先迈的左脚,让我很不爽。”玄策笑起来。 “看他那目无尊长枉顾人伦的样子!还想怎么抵赖!来人!”皇帝怒得猛拍桌子。他本就不喜这个乖僻阴郁的儿子,恨不得处死算了。 守约急忙跪下,朝玄策轻微地点了点头。 玄策眼里笑意更盛,这才抬起头来,慢条斯理道:“昨日我撞见这个奴才议论我打哪个娘胎出来,父皇,你说该杀不该杀?” 语音落地。阶下众人心神具震,一时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传言六皇子玄策并非普通宫女所生,而是皇上和弟媳乱伦的私生子……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让我想一想。”玄策眨了眨眼,仿佛在思考。 赵贵妃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厥过去,连忙下跪攀住皇帝的衣摆,哀声道:“皇上,这与臣妾无关,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住嘴!你这孽障,给我禁足一个月!哪也不许去,好好思过!”皇帝气得眼冒金星,步伐虚浮,“太子教导无方,罚俸三月!赵贵妃御下不严,罚抄佛经一百份!所有和小福子有接触的宫女奴才,全部杖杀!” 一直在旁侧默不作声的皇后得意地望了瘫软在地的赵贵妃一眼,赶忙扶住皇帝向寝宫走去。 东宫。 卧房里传来微微喘息声。 白日端方如玉的太子守约现在却白发散乱,衣襟大敞。他伸手按住正啜吸他胸乳的头,让他别再作乱。 玄策不满地推开他的手,将守约的衣襟拉至手肘,用双手压住,这既暴露了守约瘦削白皙的肩膀,又困住了他想要抵抗的手。 “哥哥,你今天在那皇帝老儿面前,可是答应我了。”玄策危险地眯起眼,“现在难道想反悔?” “我抛下一群阁老来救你,你非但不领情还要向我讨便宜,白眼狼说的不是你还有谁?”守约答应的时候,可没想到玄策有这么多手段戏弄他。 “唔,谁让哥哥那么喜欢我呢。”玄策一口咬上守约的喉结,下身开拓小穴的手指加至三根,“哥哥白日里说我品性端正,现在又骂我白眼狼,把我听糊涂了。” 玄策摸到守约的敏感点,用力按下去。身下人仿佛触电般猛地一抖,红晕浮上面颊,双手挣扎起来。 “一国太子,言而无信,我该替天下百姓怎么罚你?”玄策不住按压敏感点,守约溢出可耻的呻吟,连忙咬住床被,腰部不断扭动,试图摆脱可怕的快感。 “别弄了,啊进来……”守约泛出泪水。 见到平日雍容不迫的兄长在身下化为一江春水,狼狈挣扎的模样,玄策早已按捺不住。他抽出手指,取而代之自己的性器,猛地撞入湿软的小穴。 “啊!”守约实在低估了自己弟弟的尺寸,才进入一个头部,便疼得他大脑发白。 “疼,太疼了,出去。”娇嫩的肉壁推拒过大的利刃,守约向床头逃窜,蜷缩成弯月。玄策本来怕伤到守约,收着力气,竟真让守约挣脱了。 猎物逃脱的戾气瞬间点燃了他的头脑,他握住守约的细腰,猛地往性器上扣,然后开始深入浅出地抽插。 守约急促地喘息,泪水止不住地流,全身都被疼软了,冷汗浸湿了被褥和满床的白发。 “玄策……玄策……停下来。”不知哪里传来甜腻的呻吟,守约熬过最初的疼痛,大脑缓慢运转,才惊觉自己竟像个女人一样被操得哭叫。 “哥哥,喘得这么大声,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听见,明早大家就都知道温文儒雅的太子殿下其实喜欢在亲弟弟身下发浪。” “嗯啊……滚啊……混账……”守约想要再次咬住床被,口腔却被两根濡湿的手指插入,咸涩的味道散开。他意识到这正是玄策刚刚用来开拓后穴的手指,心里反感得要命,伸出舌头推拒,却被手指捏住舌头,模仿性器抽插的样子深入玩弄。 口水流出唇角,蜿蜒出一道靡乱的水痕。守约呼吸急促起来,后穴下意识紧缩,把玄策夹得又疼又爽。 玄策抽出手,拍了拍兄长的脸,勾起一把白发。 “哥哥,放松点,咬住这个。” 守约头脑烧成浆糊,下意识张嘴接住了。 “真乖。”恶欲充满玄策内心,把一个正襟危坐的谦谦君子操得凌乱不堪,实在太有征服感了。 下身发力,利刃破开层层叠叠的软肉,在穴道横冲直撞,顶向最深处。 “啊……啊……慢一点……”守约又被刺激哭了,哑着声音喘叫,咬不住的白发混着口水和汗水黏糊糊地粘在脸上。 他像一条在狂风暴雨里航行的小船,瓢泼大雨打得他左右倾斜,一浪高过一浪,颠得他上下摇晃,他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跌落。 他伸出双手,紧紧揽住玄策的脖子,像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 玄策前身压低,贴着守约的耳朵,一遍噬咬亲吻,一边大发善心地哄人。 “哥哥乖,不哭,再忍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玄策太知道他的兄长渴求什么了,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折辱他。 第二天玄策是被他哥踹下床的。 白发青年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腰,某个难以言说的部位传来不堪的疼痛,让他从床上坐起都艰难无比。他恼羞成怒,掀起枕头便往玄策身上砸。 “滚!一个月内别让我见到你。” 然后某位太子殿下便因偶染风寒,告假三天。 故事究竟是从哪夜开始乱套的呢? 那日夜已深了,玄策慢吞吞地磨完最后几个字,端起厚厚地一沓宣纸,推给书桌中央的守约。 守约接起一张张细看,几乎是看一张烧一张,最后只剩下两三张,又递还给玄策。 “你当真是我亲弟弟吗。”守约长叹。 起因是玄策在资善堂因为字太过龙飞凤舞,被师傅告状,守约便将人抓到自己跟前,逼他向前朝书法名士的真迹一张张学。 磨了这么些时辰,只有两三张稍微能入守约的眼,某人分明没有认真写。 “慢慢练吧。”守约正被政务烦的意乱,无暇训斥幼弟。 玄策瞥向守约手里的密函,守约也不避他,摊开给他看了。 近年来朝纲混乱,奸佞当道,皇帝不问政事,朝廷实际由皇后为首的太子党和赵贵妃为首的二皇子党操纵,两边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一方大肆安插亲信,一方敛财卖官鬻爵,两派争锋相对,搅得朝廷乌烟瘴气。 守约虽贵为皇储,却无法违抗皇后。 上月密州连绵大雨,洪水轻易冲垮了密江大堤,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先说密江大堤乃是朝廷耗费数白万两白银花四年人力物力所造,如今却像个纸糊的一冲就破,背后必有贪官污吏捞走了大笔油水。而密江大堤的总负责人便是户部侍郎,皇后的表弟。 再说一个月过去了,朝廷下拨赈灾的银钱粮食却仍未到位,层层克扣下,真正能到百姓手里的寥寥可数。今日又有密函来报,说部分发到百姓手里的粮食都是陈米烂谷,原先朝廷征收的好米都被贪官偷偷高价卖掉,再低价收些霉谷凑数。 有赵贵妃和皇后两座大山在上面压着,守约有心无力,只能道:“将来我一定好好肃清这摊烂泥。” “皇帝老儿命硬得很,这将来怕是相当长远。”玄策散漫道,“就算皇帝老儿短命,到时皇后成了太后,照样可以垂帘听政,把控朝廷。” 守约眼里闪过一道坚决的光,望向玄策道:“我岂是那种软弱之人?” “这朝廷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我看最好一把大火烧了干净,把烂掉的根都拔光,让它重新长好。”玄策咬着笔随口说。 守约心念一动,心里说不上来哪里不安,只好叮嘱玄策: “这些话可不能到外面说。” 玄策盯着守约温柔的眉眼,心里有点痒。 “哥哥,你是怕我说错了话波及到东宫吗。” 守约讶然: “我是担心你给自己惹祸。” 这样的眼神再多落到我身上一点吧,长久地只看着我吧。 “我要是惹祸,哥哥会救我吗。” “你说说看,你哪次惹祸不是我来救你?”守约打趣道。 矜贵端方的眉眼染上一分得意和自傲。翘起的嘴角像一个小勾子,勾得玄策无端烦躁。 玄策觉得自己渴得快疯掉。 他一步向前,抬头,压住那人的手臂,封住那张渴求已久的唇。 守约一时不防,被玄策推坐在榻上。玄策欺上身,跨坐在他腰间,将人牢牢按住。 守约被强吻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推开玄策。玄策似早有防备,松开了他的唇,伸手抓住守约的手腕,按在他的头顶,再次凶狠地吻上去。 手腕被钳制,守约使出最大的力气挣扎也纹丝不动。他才知道,他的弟弟现在有多么可怕…… 哥哥的唇不算软,味道却像沾了蜜,玄策舔吻几番后犹觉不够,探出舌撬开守约的齿关,向里搅弄。 守约唔唔推拒,却激发了玄策的征服欲。他勾住守约的舌尖,更加强势的吞食舔弄。舌头向喉口伸去,模仿性器抽插。守约难受得欲呕,喉口挤弄着玄策的舌,让他兴致勃发。 吻得守约几乎缺氧,大脑昏昏沉沉。玄策才放过他,餍足地舔舔嘴。 “哥哥,我喜欢你。” “你先把我放开。”守约难受地皱着眉。 玄策不放,反而倾身舔吻守约聚如青峰的眉头。 一个个湿润强势的吻落在守约的眉眼。守约只好闭上眼,任由身上人逗弄,甚至连纤细颤抖的睫毛也不放过。 “你究竟想要怎样。” 这样的哥哥太激发人的施虐欲了。哪怕被欺侮至此,心中再不悦,他的修养也逼不出难听的重话,只会强装镇定地问你究竟想要怎样…… “我想要哥哥承认你也喜欢我。” “胡闹。”守约心想,玄策年纪尚小,对自己只不过是雏鸟恋母罢了,便好言道:“你现在只是混淆了依赖和爱欲,等你长大,见识了各样精彩的女子,眼界放得更开阔,便不会产生这般错觉了。” “我不会喜欢别的女子。”玄策眼神阴暗。 “你才十六岁,以后的事未必说得准。”守约手腕被捏得痛极,他忍痛又道,“到时你出阁开府,成家立业……唔。” “哥哥总说些我不爱听的话。”玄策听得异常烦躁,他抽出守约的腰带,将守约的手腕绑起,又拿起自己的腰带堵住了守约的嘴,“你现在说的这些,到底是为我打算,还是害怕我以后会对你始乱终弃?” “我本来不想做到这一步,是哥哥你自找的。”玄策解开守约的衣襟,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接着他又脱了自己的衣服,握住早已挺立的欲望,拍打守约的脸颊。 “哥哥,你说我长没长大?”性器前端描摹着守约的唇,兴奋得跳动,“你这张嘴就应该割了舌头,只用来含我的东西。” 守约心神剧震,眼里满是震惊愤怒和恶心,侧开脸躲避那根热气腾腾的大东西,用尽全力挣扎起来。 他越挣扎,玄策便越游刃有余。虽然守约善骑射,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但在力量方面,常年习武的玄策于他仍是碾压性的压制。 他脸转向哪,玄策便握着性器跟向哪,好像猎手在追逐猎物,或许说猫在玩弄鸟雀更合适一些。 守约挣扎得精疲力尽,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发。 “哥哥,我不但想吻你,我更想操你,你说这只是依赖之情?”玄策摸出一罐香膏,搅了搅油脂,向守约股间探去,“我准备很久了。” 第一根手指进入得很顺利,破开穴肉,进进出出地抽插,玄策慢慢加入第二根。 第二根手指便不是那么好进了,守约的穴洞又小又紧,推拒着异物入侵。玄策也不急,反反复复地抠挖试探。 守约面颊绯然,被迫感受谷道被破开的饱涨感。他不死心地摆动臀部,想要逃离这场折磨。 玄策本就缺乏耐心,他按住守约的薄腰,拍了两下臀肉。 “别动,放松点。”语气含警告意味。他又挖了一大坨膏脂,伸出三指送入洞里。 守约被激出了泪,咬紧口中腰带。同时一股麻痒感从后穴升起,香膏里下了药! 小穴原本的推拒变了味,滞涩的谷道变得湿腻,壁肉紧紧吸住手指不放,仿佛有千张小口在吞食。 玄策再也忍不住,抽出手指,握住性器顶弄进去。 “不愧是聪明绝顶的太子殿下,下面的嘴学吃男人的东西也这么有天赋。”玄策笑吟吟地夸赞,不急不缓地抽插开拓。 守约呜咽一声,泪水哗地往下淌。痛,被进入的那一刻他痛得恨不得昏过去,但很快地,痛感被快感取代。玄策有意让守约得趣,前戏做得极其充分,性器朝着守约受不了的敏感点戳弄。 “哥哥,你不妨叫得大声一点,到不了明早,全城的人都要知道端方如玉的太子殿下喜欢吃亲弟弟的肉棒了。” 玄策盯着守约紧闭的双眼,不无恶意地扯出他咬住的腰带,下身狠命顶撞。 “啊……”一声喘息逸出唇齿,又被牙关紧紧堵住。守约咬住下唇,却仍止不住闷哼。 “哥哥,实在忍不住,可以咬我。” 守约被顶得摇晃,却是不理,玄策磨了磨牙。 正巧外面远远地响起琐碎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殿下会不会已经睡了。” “怎么会,你看屋里灯还亮着呢,主子估计还在看书,正饿着呢。”听声音是平日里来给守约送夜食的两个小丫鬟。 脚步声越来越近,守约几乎快哭出来。 “啊……玄策……灯……啊哈……把灯灭了……”守约紧张之下,肉壁收缩,吸得玄策魂都要飞了。 “小丫头不懂事,看见了便看见了。”玄策恶意加速抽插,重重顶入穴道。 脚步声停下,传来了敲门声。 “玄策……求你……”守约小声哀求。 见房里没人应,丫鬟踌躇起来,端着食盒对视,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她们在等你说话呢。”玄策故意磨他的敏感点。 守约被逼得崩溃,一口咬上玄策的肩。 欲火瞬间烧光了玄策的从容,他熄灭油灯,搂住守约的腰,快速抽插数十下,白浊打在穴道深处。 丫鬟见屋里灯灭了,渐渐走远。 守约瘫软在床上,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滚下去。”他声音低哑,却又感受到一个硬挺的东西在戳弄他的穴口,顿时忍无可忍,“你属狗的吗,只会发情?” 玄策指了指自己肩头深得见血的牙印,反问:“到底谁属狗?” “我们是亲兄弟,在一起叫乱伦。”守约试图心平气和地讲道理,“而且你我皆是男子,不可能生下后代。” “如果我们不是兄弟,且哥哥是个女子,便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这种假设没有意义……啊……” 玄策蛮不讲理地再次顶进来,不紧不慢地磨他的穴。 第一次吃得半饱,第二次要慢慢品尝。 守约气极,咬上玄策另一侧肩头。 第二天,守约便下令,禁止玄策进入东宫主殿,滚得越远越好,就差没把玄策驱逐出宫了。 玄策倒也自觉没来他面前碍眼。 如此安定地过了半月。 某日资善堂的师傅风风火火地上门告状,说玄策已经半个月不见踪影。 老学究一辈子没遇到过这么不学无术的学生,更可气的是,这事报给皇帝,皇帝懒得管;报给赵贵妃,玄策是太子党,赵贵妃没有越俎代庖的道理;报告皇后娘娘,皇后巴不得玄策搅弄更多风云,只是敷衍了事。思来想去,他只好报给东宫,让太子出面管教。 守约好说歹说哄走了这位气呼呼的总师傅,传人来问玄策这半个月的行踪。 下属答,六皇子结识了锦衣卫的朋友,天天在西山校场赛马打猎射箭蹴鞠。 “他挺逍遥自在,天天来回跑也不嫌累。”守约冷笑。 “主子,六殿下已经半个月没回宫了,一直住在西山。”下属唯唯诺诺。 守约立马想责问这种事情怎么不向他禀告,又反应过来是自己下令,不准在他面前提起玄策半个字。 “主子,要不要把小殿下接回来。”下属揣度着主人的心意,试探道。 “管他作甚,由着他吧。” 又不出半个月,下属急急忙忙来报,说六殿下打猎的时候,马不知怎地受了惊,把六殿下甩落下来。 守约立马放下手里的文书,犹豫半分,又拿起,轻描淡写地问伤势如何。 “具体伤势还在等太医的结论。不过殿下摔下马后第一件事竟是举箭射瞎了一个锦衣卫。据说,那一箭本来是冲着喉咙去的,幸亏人躲得快。” 守约郑重起来,锦衣卫和禁军不同,塞满了混吃等死的贵族子弟,哪一个都能拔出萝卜带出泥,牵出一堆势力。守约倒是不怕,只是担心有心之人拿玄策做文章,而且玄策骑术了得,好端端的,马怎会受惊? 于是立马下令去西山接人。 人接回来,特地找太医看了,所幸只是断了右腿,脏器没受伤,好好喝药修养即可。 守约放下心来,把朝廷种种舆论风波压下去。 又过一天,嬷嬷们来报,说小殿下不肯吃药。 守约揉了揉太阳穴,接过药碗,亲自去了玄策卧房。 那人正闲散地倚在榻上提着鸟笼逗鸟,看不出半分弱势 。 见兄长来了,既不行礼也不看他。 守约怕他发疯,屏退房内仆从,将药碗放在一旁。 快一个月没见,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是不是有人在你坐骑上动了手脚?你想要射杀的锦衣卫是不是和你受伤有关系?”守约摆出兄长架子。 “没有,意外罢了。” “你差点杀人也是意外?” “手误。” 守约无言,只好又问:“为什么不肯喝药?” 玄策这才放下鸟笼,含笑正视他道:“想要我命的人这么多,我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下毒?” “银针试过无毒,你若实在不放心,可以让丫鬟小厮给你试药。” “银针可以作假,试了药也可能有别的诡计。如果有人贿赂了宫里的仆从或者安插了眼线,试了药又再下,也不无可能。” 这摆明在挑刺…… 玄策还要再说,突然一个触感温热的东西堵住他的嘴,紧接着便被渡进苦涩的药液。 守约忍无可忍,含了一口药,封住他的唇。 玄策瞳孔微张,立刻反客为主,勾住他哥的舌头,在口腔里细细缠弄吸食,直到把守约亲得晕晕乎乎才放开。 “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玄策眼神晦暗。 “试药。”守约镇定道。 “怎么不继续?” “我已经试过无毒,接下来你可以自己喝了。” “难道每碗药,哥哥都要如此试药?” “未尝不可。” 玄策一愣,看向守约,对方正经得好像在讨论水道该怎么沟通治理。 嘴角却抑制不住微微上扬。 “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守约后知后觉地羞耻起来。 “好。” 余光瞥见玄策笑得极开心。 这灿烂纯粹的笑容突然让守约酸楚起来。他见过玄策被算计后阴冷的笑,见过他面对指责满不在乎的笑,见过他争锋相对虚伪的笑,却没见过他笑得这么爽朗干净。 他的弟弟或者说他的恋人,也不过才十六岁,还是个少年。 从小丧母,备受冷落和排挤,跌跌撞撞地长大,想要他死的不计其数,盼他好好活的屈指可数。 在同龄人无忧无虑肆意玩耍的时候,他却在思考怎么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暗杀,怎么活下去,早已被剥夺快乐的自由。 直到自己给了他一处容身之所。 原来玄策的世界和他有那么大不同。世界于自己和平安定,于玄策却仿佛黑暗中度桥,遍布暗枪,一步之失粉身碎骨。 守约是唯一投向他的光。 所以玄策这辈子要真喜欢上什么人的话,那也只可能是百里守约。 而自己却还大言不惭,说等他去见识更多的女子……除守约外的人在他眼里都是裹着蜜糖的砒霜,他怎可能去接近和信任。 守约回过身,主动抱住玄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悠长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