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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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黎去外地参加完商务活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飞机落地北城的时候，是傍晚。 下了飞机她要赶向立衡的一部电影首映礼，主演是她。 片方将电影首映礼选到她生日这天，媒体早已在机场的各个出口蹲好，就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源。 所以从下飞机到出机场的那一路，虽然有阮雨的保护，但也避免不了耳边无休止的提问。 无非是先祝她生日快乐，然后询问新电影，后再问她跟向立衡结婚是什么时候。 房车行驶在北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常黎伸手拉开车窗帘，以前这条街的屏幕都在播放着她的广告，可现在，满屏都是慕染。 人气女神倾情代言八个大字，是那么的耀眼。 袁雨倾过身，直接拉上了窗帘。 “别看了，等你跟温蒂登封，多的是代言找过来。” 车辆一路疾驰，很快就开到了首映礼现场。 到了现场后，常黎才知道，慕染也在。 以过来给向立衡电影捧场的名义。 现场还在筹备放映，常黎余光一瞥，突然瞥到不远处站着的袁邺。 常黎伸手指了下，“看到那人了吗？” 阮雨顺着常黎的视线看去，她一愣。 “谁啊？” 常黎眸子敛了敛，“御联的人。” 他也来了吗？ 袁雨眯着眼睛识别，她拧了拧眉。 “你看花眼了吧，这种首映礼一般投资方不会过来的，你看御联之前投资你的那些戏，那位尉总什么时候来过。” 常黎没说什么，视线在袁邺身上淡淡停留了两秒，而后很快收了回来。 ＊ 晚上九点，首映结束。 散场的时候，片方设了宴，众人前去用餐。 阮雨带着常黎走到向立衡旁边，“向导，不知道我们家常黎有没有荣幸在您现在拍的那部戏上客串一下？” 如今向立衡跟慕染拍的那部戏，是当下话题讨论度最高的戏。 阮雨是个性子很直接的人，眼看着常黎的人气被慕染压了很多，作为合格的经纪人，她当然要为自己的艺人争取点利益。 何况某人还是男朋友。 慕染此时就在旁边，她侧首睨向向立衡。 “对啊，向导还有别的角色吗？我其实挺想跟前辈搭戏的。” 向立衡嘴角抿了抿，他用怀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常黎。 “你怎么想？” 常黎抬眸微笑。 “只要有角色，向导给，我就演。” 此刻向立衡眼里有惊诧，也有压抑。 她好像，云淡风轻。 想起那天在公寓门口发生的，他望向常黎的眸光顿时有了几分悔意，背在身后的手不由握紧。 到了用餐地点，众人落座。 这时，常黎那桌，身后陡然传来一道男人冷沉的声音。 “抱歉，来迟一步。” 常黎的身子轻颤了下。 紧跟着的，是男人那股无法忽视的气息，朝常黎强烈袭来。 制片方看到来人，他连忙恭维的迎上前。 “不晚不晚，您能来我们的首映式，就已经是我们这部戏莫大的荣幸了。” 尉迟刚去接了个国外的电话会议，所以才姗姗来迟一步。 制片方特意示意男人落座在主座，但尉迟并没有坐到主座的位置，而是在主座的旁边落座。 “一个位置而已。” 他说的很轻描淡写。 即便他是投资方，跟在桌的人有财富差距、地位差距，但他并没有因此，多有优越感。 常黎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男人自身内在的吸引力。 尉迟坐下后，他视线先是轻扫了眼常黎僵直的背脊，而后转移到向立衡身上。 他勾了勾唇，醇厚的声音。 “向导，票房大卖。” 同以往的态度不同，向立衡这次面无表情开口。 “承尉总吉言。” 尉迟并不在意，他牵动了下嘴角。 “听说向导现在拍的那部戏，反响不错？” 向立衡还没搭话，尉迟执着桌上的红酒轻抿了口。 “我想再追加投资。” 听到追加投资这四个字，向立衡的态度马上转变了些。 他直接吩咐了工作人员取来一杯香槟一杯红酒，红酒递到尉迟面前，香槟他执着敬男人。 “尉总出手阔绰，我敬尉总。” 向立衡酒量很差，所以他应酬从不碰酒，只喝香槟。 尉迟扫了眼工作人员递来的红酒，没接。 他目光和向立衡对上，扬了扬唇。 “我要你手里那杯。” 话落，向立衡整张脸肉眼可见的黑了几度。 眼看着他执着香槟的手越握越紧，几乎要将杯子捏碎。 尉迟有弧度的唇角慢慢往上耸拉，“想尝下香槟。” 他边说的时候，目光很肆意的看向常黎的方向。 而此时常黎抬起眸子，正好撞上他的。 在那一瞬，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秒。 男人今天身着高定版的黑色西装，浑身上下透着骨子里的矜贵，一双狭长的凤眸里，沉淀着深邃。 言外之意，向立衡又岂会听不懂。 他眼中的戾气加重了几分，执着手里的那杯香槟饮头就喝了一口。 接着他带着笑容，朝尉迟扬了扬手里的高脚杯。 “不介意我喝过的？” 我喝过的这四个字，他特意咬重了几分。 尉迟神色平静如常，他很悠闲地朝身后的袁邺伸手，接过一支烟夹在修长的两指间，点燃。 他点烟了。 常黎心莫名咯噔一下。 随后男人执起烟吸了两口，如刀削般的薄唇勾起。 “不介意。” 向立衡本就阴沉的脸，因为这三个字绷得更紧了。 他将喝过的那杯递了过去，“那你喝。” 此时，在座的人都微微怔惊之中，不知道他们这股火药味从何而来。 周遭的空气顿时变得稀薄起来。 常黎微微吸了一口气，她伸手过去，直接取了向立衡手里的那杯。 片方见终于有人出来缓和气氛，他连忙也跟着站起来，顺势给台阶。 “尉总，我让人再给您取一杯。” 尉迟闻言，脸上表情没有半分浮动。 “不用。” 他倾了下身子，伸手过去，握上了常黎手中的那支高脚杯。 男人冰凉的指腹，很轻地蹭了下常黎温热的指腹。 当触碰到的那瞬，常黎下意识缩了缩手，高脚杯直接到了尉迟手上。 他举杯到性感的薄唇边，“我糙惯了。” 男人的意思，他粗糙惯了。 但听到有心人的耳里，却怎么都像那句…… 他操惯了。 尉迟微仰头，一饮而尽，他把杯子搁在了自己面前，抿了下唇。 “味道不错。” 此时向立衡听了，双眸阴寒至极，脸上表情能吓死人。 他死死的攥着手里的拳头，强自忍了。 尉迟坐下时，他抿了口手里的烟，微眯着双眼，很深的看了常黎一眼，禁不住淡淡扬唇。 “短发也很好看。” 此时，这句话听到常黎耳中，就如炸弹般。 听到向立衡耳中，同样也是。 常黎瀑布一般的长发没有了，被向立衡那晚剪了。 她留着齐肩短发，黑亮黑亮的，像柳丝一样轻柔。 头发拢在耳后，显出一张光滑白净的脸庞，衬得整个人更有神采。 不论是长发飘飘，还是齐肩，她的头发都像轻纱一样，会让人忍不住的想去触摸。 尉迟灼热的目光紧盯着常黎不放，他依旧明目张胆的撩她，声音却似轻淡如常。 “都配你。” 在座别的人听着，没什么反应，只当是一两句投资商对女明星的随口夸赞，垂着眼帘静静吃饭。 可向立衡听着，却已经在怒意勃发边缘，常黎倏的不安起来。 她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等常黎离开不久，尉迟来了个工作电话，他从座位上离开，走到门口去接。 常黎上完洗手间回来，她看到走廊上掐断电话正准备抬步往宴会厅走的人，忽然在后面唤住他。 “尉总，我们谈谈。” 尉迟攥着手机转过身，敛了敛眸子看她，此时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间燃着一根烟。 常黎走近他，男人身高有一米八五，所以她只能仰着视线看他。 “我听我的经纪人说，两年前开始，我拿到的赞助和投资都是尉总您给的。” 尉迟眼睛里的光泽动了下，他走到旁边墙壁，倚在墙上抽着烟。 “嗯，我给的。” 常黎跟着转过身，此时男人抿着一支细细的烟，烟在那修长的指间燃烧。 他微眯着双眼看她，神态悠然，神秘，淡定，从容，甚至有点深邃，泛着一丝慵懒，还带着点迷情。 常黎微收了收掌心，镇定对上他视线。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 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话落，尉迟执着烟的手顿了一瞬。 他踌躇了下，淡声。 “嗯。” 他将烟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 吐出来后，他薄唇轻拉，“所以，这只是一门生意。” 男人食指轻弹烟灰，他神色淡漠的睨着她。 “常黎，你让我赚了钱，我不亏。” 他像是在告诉她，他对她不图什么，不需要她那么大的防备。 空气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常黎垂下视线，她盯着男人指间夹着的红色的烟头。 “尉总，您是资本家，您可能不知道，我一点也不喜欢资本，甚至厌恶资本。” 她嘴角轻抿，“或许，你对别的女艺人来说，是依仗，但对我来说，你可能是灾祸。” “毕竟我……还有男朋友，您明白吗？” 尉迟沉了沉眸子，嘴角弧度很浅的拉开。 “明白，就是玩嘛。” 玩嘛，被他说的很轻。 就像她之前跟向立衡说的，“就是玩玩而已啊。” 一瞬间，常黎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敲在心头。 男人垂着视线，将手中燃尽的烟掐熄在旁侧的立式烟灰缸，动作缓慢而优雅。 他侧首对上常黎视线，薄唇动了动。 “可以用你喜欢的方式走下去。” 常黎抬眼，心脏漏跳了几拍。 她喜欢的方式？ 尉迟掐熄烟后，迈出修长的腿朝她走了过来，一步一步。 随后他俯下身，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 “生日快乐。” 像是一道电流穿过她的耳边肌肤。 那一瞬，常黎眸子陡然抬起来，心跳微微加速，浑身血液凝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