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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一直持续到午夜十二点过,漫天璀璨的星辰如碎落的晶屑,装点着天与地。 林承丘卸妆洗澡后从浴室出来,夏季独有的闷热在海边的夜晚仿佛了然无存,微咸的海风从落地窗穿入室内,带来城市里所不能感受到的清新舒畅。 发梢还有温热浴水残留下的湿气,林承丘慵散地扶靠着阳台,干发巾随意耷拉在脖子上,不急着擦干头发上的水,趁着时光悠闲,先犯一会儿懒。 他很享受现在的状态,无人打扰。半淡圈的低调生活带来一系列良好的连锁反应,比如总是不遗余力盯着他的媒体狗仔开始向别处转移视线了,虽然仍在关注着他,但最起码不会挖空心思追到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海边来监视私生活。 换到别的地方,或者换到从前,林承丘绝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穿着浴袍趴在栏杆上放空自我。然而他现在可以,且发现放下包袱原来是一件如此轻松自在的事情。 身后有人将毛巾从他脖子上取走,替他拭掉顺着脖颈往下流淌的水珠。 林承丘身体更软了些,闭着眼睛任由谈蹇亲手服务,半张脸闷在胳膊里,哼哼着没有歌词的曲子。 等他一曲哼到尽头,头发已不再湿漉漉地淌水,被清爽的海风吹得非常舒服。 谈蹇伸手揉一揉,问他:“累吗?” 林承丘保持那样的姿势点头,脸颊被自己蠕动得稍稍变形,半敛着双眼看他月光下的丈夫,忽然开始散发色气:“累……但比起睡觉,我有更想做的事情。” 谈蹇不再追问,手指依旧拂在他细碎的发中,垂眸静静地看他,看了半晌,俯身将他扛回室内。 林承丘从被压到床上时开始低喘,落地窗没有关上,只有窗帘被象征性地合拢,随着海风轻荡,带来春光易泄的刺激。 “亲爱的……”林承丘第一次这样称呼谈蹇,弯着双眼抚摸他的脸庞,笑道,“让我看看你第一好看的样子……” 谈蹇低头吻住他,手掌顺着耳根向下抚去,力道有些重,像是在宣泄愈发无法忍耐的冲动。 林承丘总是喜欢这样撩他,因为每逢如此,谈蹇向来浅淡的面部表情便会出现裂痕,眉头微蹙,眼神深邃,性感得一塌糊涂。 尤其高潮时,那是谈蹇最迷人的模样,让林承丘爱到难以自拔。 沐浴后的浴袍宽松,在相互的蹭动间很快散落床畔,林承丘抬腿勾蹭谈蹇的后腰,还未将双腿挂上去,谈蹇便撑身离开,循规蹈矩地去寻找欢爱时必不可少的套套。 林承丘身上顿时空落落的,偏头无奈地望着这个人,有时候也会希望谈蹇不必对他这么小心翼翼,不压抑欲望,仅凭最原始的冲动蛮横地向他索取。 可是谈蹇所给的是截然相反的温吞,唯有在彻底深陷佳境后才会疯狂地冲撞,丢掉理智,用蛮力将他征服。 林承丘没有办法,耐心等着他带套,在他俯身下来时笑着调戏:“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家还应该有个橙橙妹妹?” 谈蹇微顿,眼神柔成一摊温水,向他摇摇头。 他当然记得。 他们还会有一个女儿,是二宝三宝的小妹妹,是计划在现有的两个小崽子进入小学后才去医院培育的小生命。 所以这不影响谈蹇的原则,他坚持恩爱时必戴小雨衣,为的就是不让林承丘再受挨刀之苦。甚至可以说,如果早便知晓林承丘的特殊体质,恐怕二宝这崽子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了。 林承丘的低笑声渐渐消失在两人交换着湿吻的唇齿间,谈蹇的征服欲随着情欲而膨胀,碰撞在腿根的热情沾染着极强的侵略气息,让他很快受不了,颤抖着等待被占有。 “老公……我可以了……” 谈蹇回应以进一步的动作,身体下沉,迫使他将双腿分得更开一些,缓慢地挺送而入。林承丘被压得很紧,挣动不了,喉咙里忍不住发出难耐颤音,双眸在瞬间湿润起来。 林承丘感觉自己沉入了深海。 始作俑者谈蹇卷着他,不留给他挣扎的空间与余地,欲浪一层一层,夺走他胸腔里所有的氧气。 林承丘长腿紧紧缠着谈蹇的腰身,随着他进攻的动作摇晃,被撞得酥软不已,到后来整个人失去力气,双腿滑落,脚跟软绵绵地蹬着身下床单,蹬出两团皱痕。 “嗯……慢一点……” 林承丘说着没什么用处的话,在谈蹇越来越汹涌的征伐中思绪朦胧,到最后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如同溺水之人,只在最不能承受的时候张口狠狠地深喘几下。 谈蹇又陷入了绝对沉迷的状态,听不见他的要求,埋头吮吸着他的喉结,激烈进出着,带他跌进高潮的漩涡。 夜晚凉爽,室内没有开冷气,只有海风微微卷进来,一番运动之后还是有些闷热了。 林承丘从高潮余韵里慢慢地缓过来一点,手指轻挠身上人的后颈,半晌后低笑起来。 谈蹇抬头,撑起些许身体俯视他,眼底有浓厚的爱意。林承丘曲着手指拂去他额上的汗水,指腹从眉头到眼角再到唇边,随即笑道:“你第一好看的时候……就是眼里只有我的这一刻。” 为他露出痴迷的眼神,为他沉浸在爱与欲的海洋,不用说话,只用深情的眼神告诉他…… 他爱他。 林承丘抬头亲吻上去。 这样最好看的样子,只有他可以看见。 阳光明媚的第二天下午,幼儿园小分队攻占沙滩。 小朋友人手一套玩沙工具,开始堆砌自己的专属城堡。 林承丘趴在阳台上,远远看着几十米开外的儿子与侄儿,小宝贝们玩着玩着,还会站起来对他招招手,露出天真笑脸。 他挥手回应,儿子兴奋地跳着吸引他的注意,片刻后,小崽子在沙滩上努力地画出一个大大的歪歪扭扭的心。 “噗……” 林承丘嗤笑出声,回头叫谈蹇来看,不过刚刚还在遮阳伞下喝着冰咖啡的人,转眼竟然不见了。 “老公?” “嗯,”室内传来谈蹇的声音,“我在找东西。” “什么?” “腕表。” 林承丘蹙眉,跟进去想帮忙。那是从前他送谈蹇的那只,谈蹇一直很珍惜,不该有找不到的时候。 “昨天洗澡之前你取下来了,应该是在浴室的收纳屉里,”他回忆着,向印象中的地方去寻找,“你看过这里……了吗?” 林承丘的最后两字,在片刻之后才意外地接上。 “看过了。”谈蹇在身后回答。 他捂额笑。 抽屉里是两只近乎相同的腕表,他曾经送给谈蹇的那只本就是私人定制,如今多出来的,是特地对照设计的相称的款。 “T&L”与“L&T”,这是谈蹇给他的回应。 谈蹇靠近他,低头吻在颈侧,说道:“这是蜜月里的求婚,我不想换掉我们的婚戒,所以用这个。” 林承丘反手摸摸他的脑袋,看着腕表独自笑了很久。 “你忘了啊,你已经求过婚了。”林承丘提醒他,声音里满是愉悦,“在铺满鲜花的卧室里。” 的确,在那个清晨,谈蹇像林承丘话里说的那样求过婚了。 那时美好的一天刚刚开始,谈蹇还穿着一身睡衣,顶着稍显凌乱的头发,在床前单膝下跪。 林承丘接受了他的爱。 而他,接受了林承丘最珍贵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