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阅读 - 言情小说 - 漫天星光下,我被双性姐姐破了处在线阅读 - 第三十五章 撕开面具,你又是谁

第三十五章 撕开面具,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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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1年 8月8日   午夜   窗外的月儿正圆

    今天,我终于历尽万难生下了这个孩子,望着她皱巴巴的小脸儿,我又喜又忧,喜的是,从今往后,在这个世界上,我不再孤单,忧的是,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广森说会来医院见我和孩子。

    医生让我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好给开她开出生证明以后落户用,只是,她的母亲都即将要无家可归了,她的户口又能落在哪里呢?

    而此时窗外夜空中正挂着一轮圆月,那就叫她含月吧,随我姓冉。

    小宝宝,你记住自己的名字啊,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冉含月了。

    妈妈希望你的命运永远像窗前的那轮满月一样,长大以后,能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然后两人一起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我的宝贝,你可千万别像妈妈似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始终是遭人白眼,无依无靠。

    1981年 8月9日   午夜 夜雨绵绵

    今天,广森来看我和孩子了,只是,他还不敢告诉表姐这个孩子的存在,他骗她说我是去外地同学家暂住一段时间的。

    此时此刻,望着睡在摇篮里的含月,我真后悔不该听信他的话,把她出生在这样一个充满绝望与欺骗的世界上来。

    我真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我好迷茫,

    好想独自一人逃到天涯海角去,可是,即使是到了天边儿,我又能去哪儿呢?

    2

    “冉含月?!”

    望见这个名字,梅思凡心生疑窦,皱起了眉头。

    一丝不祥的预感如肮脏的雾霭般在她的心房弥漫开来。

    这本绿皮日记上屡次提到的那个男人她是记得的,并且还印象深刻。

    她依稀想起对方的全名叫做“辛广森”,并且还是李小桃的生身父亲。

    从上学前班时起,从她和李小桃偶然成为同桌,乃至慢慢变成好朋友的时候,养母秋丽就告诉过她,李小桃的父亲李学东不是她的亲爸,而她的亲爸在她3岁的时候就因流氓罪坐了牢,甚至还险些被枪毙!

    李小桃的生父是流氓被抓进监狱坐牢这件事情不知从何时起便开始在他们班上传开了,当时班上有几个嫉妒她美丽长相的女生甚至还抱起团来欺负过她。

    记忆的遮羞布缓缓拉开,梅思凡忆起当时还身为李小桃最要好的朋友的自己最后也参与到霸凌她的队伍中去!!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自己竟会去背叛这个最信任自己的好朋友呢?!

    表面开来,原因是显而易见的,当时身为班长的她如果不加入进那些霸凌李小桃的团体里,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下一任班委改选,这些女生就不会再给她梅思凡投票了!而,向来自卑到极点,自卑到需要用外在的身份荣誉来包裹自己千疮百孔的虚荣心的她,是决不允许自己被排除到圈子外的。

    她从小就拥有超乎寻常的权力的操控欲,这使她极其要面子,并决不允许别人一丝一毫的排挤与无视。

    所以,在紧要关头,在李小桃最需要自己帮助和关心的时候,她却选择了背叛与抛弃,甚至还反手在对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3

    梅思凡深知自己性格中极度自私和懦弱的一面,她之所以背叛和伤害李小桃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发现对方的美好竟不知从何时起逐渐在她的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里生根发芽——快要含苞待放了!!!

    这是最让她困惑和惊恐的!!这难以启齿的莫名迷恋使少年的她无数次从难以启齿的梦里惊醒,而梦里与之相拥而抱的却永远都只有李小桃一个!!

    这莫名的畸恋使极度自尊的梅思凡不敢直面,她害怕自己的奇怪情绪有朝一日在和李小桃相处交流时引起其他同学的注意,她害怕自己一直努力在父母、老师和同学面前树立的完美形象因此跌落神坛。

    而,其中最令其害怕的是,如果被李小桃发现自己对她异样的欲望时,对方会不会也同样把她看做一个怪物!并反过来将她抛弃!!

    不!!这是梅思凡绝对不想看见的结果,那么,与其得不到,就只有伤害吧,而就在与其他同学一起霸凌李小桃的同时,一种异样的心灵快感让她于不知不觉中沉沦下去——一种接近于性虐的快感。

    而这奇异的快感她唯有在夜晚时分,回到自己卧室的小床上,一边回忆着白天李小桃被其他同学欺负排挤而趴在书桌上掩埋哭泣的情景,一边疯狂地自我安慰着。

    梅思凡觉得,那些眼泪都是为自己而流的。而李小桃也是最懂她的,至少在后来两人都长大了一些,一起上初中以后当她俩再度成为同班同学,再度成为好朋友的时候,李小桃都决口不提自己曾经对她的霸凌。

    而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原本外向开朗的李小桃,性格却愈发变得内敛隐忍,而她自己,则骨子里却越发的自信傲慢,甚至藐视身边的一切人或事物。

    而她对于李小桃的变化,却是越来越迷恋的——对方终于被她亲手雕塑成最喜欢的模样。

    如果无法与你交合,哪怕只是虐待你或看见你被别人虐待的可怜模样,我的身体上也会产生巨大的满足。

    4

    这本绿皮日记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秘密?而乐霜在这个时候把装满秘密的日记给她又是出于何等目的呢?!

    难不成.......!!!梅思凡实在不敢再往下想。

    可是身体的反应却是最真实的,她感觉自己的胃里像是有什么异物似的在其中蠕动翻涌着,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住想要呕吐的不适,艰难地继续往下翻,但后面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一些日常琐事,直到日期标注在一个月之后的这天,才又开始有新的线索。

    1981年 9月8日   凌晨  依然月圆

    今天,这个孽种满月了!可是,医生却给出了一份奇怪的体检报告:孩子竟拥有双性别!!真是报应!!

    这一切都是辛广森害的!害我竟生下这样一个怪胎!!我好恨!!我恨他和乐霜!!

    即使我死了,也要在下面诅咒他们生生世世都万劫不复!!!

    而,就在几分钟以前,我趁病房里没人的时候,差点把这个怪胎掐死,可气的是她的哭声却引来的护士,看来,也只能找下一次机会了,总之,我绝对不能留着她,那样,也只是害的她和我一样不幸,一生都将遭到别人的白眼。

    我简直受够了!!

    读到这里,梅思凡的心早已纠成了一团乱麻,再往后翻的时候,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从日记里掉了出来,落在病床旁的水泥地板上,她弯腰拾起,举起细看:一个约摸15、6岁模样的纤瘦女孩怀里抱着一个同样纤瘦不堪的小婴儿。

    虽然是黑白照片,但,梅思凡同样可以察觉出女孩皮肤苍白到失去血色,不知是不是患有贫血症,抑或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可是,这个女孩究竟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她会为这个小婴儿起名叫冉含月呢?而这个婴儿又和自己的孪生妹妹梅含月有什么联系呢?

    5

    克制住脑海中呼之欲出的念头,梅思凡终于从日记里抬起头转向病床上面目苍老到可憎的乐霜来,她惊觉对方正回光返照般瞪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不过,事情最坏也不过如此。

    梅思凡果断从椅子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垂视着床上的老妇,语气尽量保持平稳:“写日记的这个女人全名叫什么?她的女儿冉含月现在在哪儿?”

    霎时间,她清晰地看见乐霜狰狞的眼神里竟悄悄划过一丝狡诈,她一下子紧摁住老妇那副骨瘦如柴的肩膀,再次压低音量重复问道:“拜托你告诉我,这姓的女人和这个冉含月究竟是谁!!她们和我有什么联系!!!你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其实不聋不哑!!护士早就告诉我你昏睡的时候经常开口说梦话!!”

    她的无情揭露瞬间撕掉了乐霜伪装的面具!!只见一个怯懦的眼神在对方眼中一闪而过,伴随着一阵良久的沉默后,乐霜用一种微弱到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音说:“冉——梦——雨。”

    “什么?!”梅思凡恨不得将耳朵贴在老妇嘴边。

    “你——妈妈——就是冉梦雨,”乐霜边吃力地说着边露出一副恶毒的笑意。

    “那这个婴儿是?!”梅思凡明知故问。

    “她——当然——就是你了,你——就是一个——怪胎孽种!!”乐霜一字一顿,用缓慢又充满了厌恶的语气勉强说到。

    梅思凡听到这个困惑已久的关于她身世之谜的答案,浑身顷刻间陷入僵硬状,整个身体一动不动地悬在老妇的病床边,久久不能动弹。

    突然,一阵刺耳可怖的笑声顿时响彻整个病房,而笑声的发起者就是前一刻还几乎要行将朽木的乐霜。

    “你妈妈冉梦雨和你,生来就是一个笑话!!”

    这尖锐刺耳的嘲笑声刹那间使梅思凡意识到了什么,她默默地站着、安静地听着,继而在耐心等待着对方完成生命里最后一个笑声后,默默地掀开罩在乐霜嘴上的氧气罩,又从隔壁病床上拎起一个绵软的枕头,将对方的头颅死死压住。

    苍老的乐霜在无妄的挣扎中将指甲深深嵌入了梅思凡的皮肤里,抓出了两道紫红色的血痕——想必还是对生有些许留恋之意吧。

    “其实——这就是你愿意告诉我一切的真正目的,李小桃选择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所以懦弱到不敢自我了结的你就想到了我这个孽种!!”

    梅思凡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发力的往下沉。

    6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直到嵌入她皮肤的指甲缓缓松开,直到枕头下的剧烈挣扎彻底平息下来。

    “我来帮你做这个决定好了。”梅思凡压抑着来自肺部的剧烈喘息声,枕头下方的乐霜已逐渐变得僵硬。

    她放开双手,一阵巨大的绝望如潮水般卷嗜着她千疮百孔的心脏。

    良久,失魂落魄的梅思凡走到床对面的洗手池旁,久久凝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一个像是在撕掉脸上隐形的面具的动作。

    一瞬间,

    冉含月出现在了她面前的那块镜子里——不!应该是叫做 梅含月才更准确一些!!

    记忆的封印随即被一并残酷地撕扯开来,遥远的过去如洪水猛兽般奔涌而出.......

    梅思凡抑或是梅含月听见日记中她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对她说:

    “我现在才16岁,实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因为两年前的那场大地震,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父母和家乡里几乎所有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