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间过得实在太快，季思颜都没感觉到就开春了。 公司最近一直很忙，他作为开发部一员，加班通宵是常事。 不过今天还好，不用通宵。 他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疲累的双眼。 电脑显示屏上右下角显示已经凌晨三点多，同事们都走的走，窝在桌上睡的睡，季思颜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回家一趟。 “哎，季思颜，明早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份早饭。”头发乱糟糟的同事，抬头露出睡眼惺忪的脸。 “三明治行吗？”季思颜打了个哈欠，站起身问。他们楼下便利店有卖现做的，不用在公司楼下附近的早餐店排队。 “都行，我来者不拒。哎，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啊。” “嗯。放心吧，”季思颜道，“我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大问题的。” “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季思颜你真得小心点，最近听说有什么公交痴汉，专挑你这样的男人下手。” “……那这痴汉口味也是够重的，”季思颜对这样的玩笑习以为常，“喜欢我这种中年老男人。” “不不不，是漂亮的老男人。” 季思颜皮相出挑，在公司是出了名儿的，明明都三十多了，皮肤却还白嫩的如刚剥了壳的白水蛋，两只眸子水灵灵的，双眼叠皮，粉唇饱满，简直就是照女员工嫉妒，男员工羡慕。 旁边有人醒了，推了一下那个开玩笑的同事：“你快闭嘴吧，整天开这种傻逼玩笑，狼来了的故事没听过？” “嘁，又不会真的有什么专挑中年男人下手的公交痴汉……” 左耽误右耽误，季思颜出了公司大门，时间已经到了三点五十。 他没有买车子，房子也是今年左拼右凑才勉强付了首付。 四点整是那辆直达他家的公交车首班时间，公司距离首发站又有点距离，季思颜只好不顾形象的将挎包一甩，搭在肩膀，朝首发站跑去。 临近四点的天空还都是星星，月光皎洁，季思颜一路小跑，终于在四点整，跑到了地方。 这个城市虽然繁华，但多数人的上班时间，是稳定的早上七点、八点，这会公交车上空落落，一个人没有。 季思颜撑着腿喘了两口粗气，忙不迭的上了车。 他走到最近的一个位置，挑也不挑，直接坐了下去。 这样不用挤公交车的日子少之又少，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赶紧回到家，短暂的休息一会儿。 公交车司机刚要驶离车子，前门忽然被拍响，靠在玻璃上刚要睡着的季思颜，咯噔一下被吵醒。 他睁开眼，一个很高很瘦，穿着白衬衫，耳朵上挂着一个耳机，脖子上搭着耳机线，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的男生走到了他的身边。 开春的凌晨气温还是很低的，自己在外面跑感觉不出来什么，可别人身上带来的寒气，季思颜闻得倒是很清晰。 凌晨的寒气，混着一丝清爽的洗发水的味道，直直钻进季思颜的鼻腔，这种清新的气息，让季思颜不由得多打量了男生几眼。 白衫黑裤，仪表整洁，略长的头发盖住大半个额头，腰杆笔直，尽管男生只顾低着头走路，季思颜看不见他的脸，也从潜意识里认定这个小孩长得不赖。 司机暂停几秒，确定公交车真的没有人上来了，不一会儿，便驶入车潮。 季思颜砸吧砸吧嘴，思虑着刚刚看到的男生胸口的胸卡，总觉得很眼熟，看见路边广告牌上的学区房广告，忽然记起来，胸卡上面的显眼标志，是附近一所高中学校的校徽。 看来还是个高中生。 季思颜隐隐生出点不知名的失落，不过瞌睡来了，他这失落也没多久，便重新陷入困意中了。 迷迷糊糊地靠回玻璃上，季思颜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家睡觉，补一个小时觉也是补，这工作简直要他命。 一只大手悄无声息的攀上了他的大腿。 热意滚烫的明显，季思颜心头咯噔一跳，睡意瞬间消褪，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大腿。 但这还没完，紧接着，他耳边附近的呼吸声变得沉重，是后面的人靠了过来。 季思颜条件反射的张开嘴就想要大吼。 可嘴张开了，声音却出不来，他的话哽在干涩的喉咙里。 他要吼什么呢？ 别人又不知道他身体上的特殊性，难道他要说一个大小伙子对他一个年老色衰的中年男人感兴趣？ 先不提说出去谁信了，就是信了，他是男人，对方也是男人，摸一把大腿就是非礼了？ 而他又总不能褪下裤子，跟人解释，我还长了个别的。 何况，大腿上的手始终没有进一步动作，耳边温热的呼吸也没有加重，季思颜心想，也许只是对方不小心呢？ 这样想着，季思颜便微微动了动头。 男孩儿脸上的小雀斑在路灯、车灯的映衬下莫名其妙的性感，季思颜盯着对方白净的喉结，胸口没来由的乱颤。 男孩儿的睫毛很长，闭着眼睛，脑袋靠在季思颜的椅背上，看起来很疲惫。 季思颜为自己刚刚那种想法感到羞耻。 一个高中生学业繁忙，困成这样，很正常，他竟然会觉得对方要侵犯自己，真是脑袋进水了。 季思颜心中有愧，即便少年的头已经贴到了他的脖颈处，他也没有躲，或是叫醒对方。 喘息带出的热气覆盖到皮肤上，引起胸口的又一阵惊颤，难以言说的部位变得潮湿黏腻。 身体不受控制的涌起奇妙的感觉，电流般的快感自脊椎一路通上大脑，下一刻，一股热意奔放而出，季思颜瞬间慌乱的绞紧双腿。 他的脸变得绯红一片，鼻尖挂着汗珠，眼里含着泪光。 季思颜难以置信，他竟然因为这个陌生少年的一点呼吸，就攀上了高潮。 该死，真是该死。 顾不得到不到站，季思颜一点都不温柔的猛的站起来走向后门。 少年失去依靠，揉着眼睛醒来，一脸懵逼的看向慌乱溜走的男人。 “叔叔……”少年的声音爽朗里带着点微哑。 季思颜控制不住的咽了几口口水，“怎么，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少年扬起嘴角，眼睛弯成月牙，脸上的小雀斑让他变得更加阳光，他摇摇头，道：“没什么事情，就是谢谢您刚刚让我靠在您的肩膀上。” 季思颜一下子变得更加不自然，路都有些不会走，双腿一抖，“咣噔”撞上了座椅。 少年急忙站起来，瘦高的身体压过去：“您小心一些。” 年轻鲜活的气息涌了过来，季思颜身体里的欲望重新翻滚，他最近一段时间只顾着加班，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身体上的需求已经积压很久，而且这又在一个万物复苏的时节…… 隔着两层布料，季思颜都感觉到了少年身上的滚烫，他立马像被电到了，一把推开对方。 少年不解的问：“大叔，怎么了？” “没事，没站稳而已，你待会要去上早读吧？还是快点回去坐下，赶紧休息休息，好好学习，我马上要下车了。” “啊？”少年有些惊讶的张开口，“大叔您这就要下车了呀？” 这语气就好像发现了他是提早下车一样，季思颜摸了摸鼻尖，感觉自己现在简直杯弓蛇影，瞎想什么。 车到站，季思颜近乎逃窜的跑下车，倘若他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失控。 少年对着消失的那片衣角，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痞痞的笑，狡黠的目光里都是计谋得逞后的愉悦。 裤子里的黏腻感愈发明显，季思颜走在路上，两腿时不时摩擦，挤压着一个难以启齿的部位。 他有些羞耻的用包挡住鼓起的下体，那个地方的高潮，捎带着其他部位也亢奋到雄赳赳，气昂昂。 估计是撑不到家了，季思颜对自己能坚持的程度很清楚，他打开手机，犹豫了几秒，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通的瞬间，在对方开口前，他率先道：“上次你说的还作数吗？” 那头沉默了几秒，季思颜有点想挂掉电话，太没面子了，那头忽然沉着嗓子，道：“当然作数。” “那来接我，”季思颜松了口气，“我刚下班，已经走到xx路了。” 挂掉电话不超十五分钟，一辆黑色越野稳稳停在了距离季思颜不远的地方。 驾驶位置的门敞开，一条格外修长的大腿探出，随后露出的是穿着羊毛衫的上半身，能看的出来，他出来的似乎很急，裤子还是深色睡裤。 “季思颜。”容成是跑过来的，停在季思颜面前还微微粗喘，但开口却已经十分平稳，“走吗？” 季思颜抬起头，羞臊后知后觉的浮现。 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老情人会面？老情人约炮？还是老情人叙叙感情？ 比起季思颜的扭捏，容成要自然的多，他只是像见了一个熟悉的老朋友而已，一点都没有作为前任的自觉。 时隔大半年，重新走进熟悉的房子里，季思颜才发觉，有些记忆看似淡化了，其实大概是埋进了深处罢了，像一颗早就扎根、蓄势待发的种子，等某天，有某个契机，像此刻，瞬间突破地表，疯狂生长，直至枝繁叶茂。 滚上床不过一个眼神，容成粗粝的大掌握着季思颜的后腰，温热的掌心蹭在其中一个性感的腰窝。 季思颜双手环着容成的肩头，底下飞快的踢掉了鞋子，嘴巴还接着吻，两个人迅速往床上跌去。 不需要多言，行动已经将他们热烈的情绪出卖，季思颜动情的厉害，不知道是那会儿少年的插曲，还是容成手指的搅弄，他双腿间全是粘稠的汁水。 窗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季思颜躺在床上，稍一垂眸，就能看见埋在他双腿间的后脑，舌头在甬道里乱戳，酥麻的快感乱窜，爽的他控制不住痉挛。 容成按住脸侧两条白皙的长腿，往下拉拽，季思颜一下子被他拉到身底，两双眸子，四目相望。 半晌，容成声音有点哑的说：“不然我们和好吧。” 原本深陷情欲里的季思颜，登时清醒，立马推开身上的男人，毫不犹豫的下床穿衣服。 容成坐在床上，懊悔的拍着脑门，不死心的挽留：“季思颜，我开个玩笑。” “我也开个玩笑。”穿好衣服，季思颜说。 “那玩笑开完了，你快上来吧，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季思颜轻嗤一声：“你误会了，我是说，刚刚和你的一切，全都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