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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婴儿抱娇妻、整个人都是你的R

    给楚江的脸涂了一层药膏后,舒晴方又埋入他怀里,楚江自然喜欢他的亲近,两个人腻腻歪歪,缠绵缱倦的搂抱着一会儿。

    舒晴方抚摸楚江的脸,凑上去亲吻被他挠出红痕的地方,心疼不已的吻了又吻,再用自己凝脂雪肤贴贴蹭蹭,再一次软软的小声道歉:“对不起。”

    楚江被他弄的心软塌塌的,托着美人的小屁股就这么抱着美人站起,偏侧脸低头啄吻两口美人的嫩嫩的小红嘴儿:“不用,走,宝贝,咱们吃饭去。”

    “嗯啊~夫君……”舒晴方被凌空抱起,甜蜜婉顺的叫了一声,乖乖不动了。

    虽然午时用饭的时间过了,外头的日头还是甚好,明媚温暖已经具备初夏的暖意。

    暖阁的第二层背朝着仿江南样式的小花园儿方向有着宽大的门窗凉台,已经被收拾出来摆放了消遣用的摇椅小几和饭桌。

    夫夫二人就在这里用迟到的午膳,厨阿姆王老哥儿虽然是土生土长的边北人,但曾经在江南名宦宋府上做过厨子,还是在总厨房里,手艺很是不错。

    一碗散发着淡淡酒香、红亮糯润、肥而不腻的东坡肉,一碟白肉嫩滑、芽儿叶碧绿、口感独特的龙井虾仁,一盏莼菜鱼圆汤,一盘子清蒸野香菌珍珠雏鸡,两样小炒的水灵的什锦蔬丝。

    楚江大概是饿了,捧着碗连续吃了两碗,他本来是很少再添米饭的人。

    舒晴方执着筷子,秀气的低头夹了一筷子虾仁儿给自家男人、又夹了一块儿珍珠鸡给男人。

    他的楚郎真真是忙碌,给病人看诊做了‘切割换皮手术’,还要来哄自己,满足自己,能不累,不饿么?

    “我们上京的日程还有多久?”

    “二十日,怎么了夫君?”舒晴方轻柔的问。

    楚江给美人盛了一小碗的鱼羹,给自己也盛了一碗,边喝边道:“提前十天走,晴儿,你这些日子不要去正堂了,我也少去,我们争取离开之前少惊动他人,避免节外生枝。”

    他在想周琅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肯定是查去了,舒晴方身份的事儿早有何九郎全改头换面,何九郎的手腕儿和信誉个性他自然不怀疑,但那是建立在周琅只是个普通官宦子弟上,现在看来周琅能和舒家结亲,其中必定有些渊源。

    “嗯。”舒晴方点头应了,心脏突兀的漏跳一拍。

    美好安稳的日子过得太快,上京后势必要开始他的计划,有些莫名失落和些许抵触。

    喝着鱼羹,见气氛不错,有商有量,楚江决定敞开了说亮话:“晴方,你是我的夫郎,更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唯一深爱的男妻,所以,你复仇的事情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和我说,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我绝不会因此误解你,看低你。”

    舒晴方听了耳朵热辣辣的,脸上也羞耻的滚烫,咬着嘴唇,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回握住楚江的手,细软的双手一起紧紧的握住,舒晴方大眼睛恳切的哀求:“晴儿只希望不要和夫君有任何嫌隙,希望夫君能信任晴儿。”

    他心里苦涩,心头的沉重突然轻了三分,自己卑劣多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他,他还是想在楚江心里能更美好一些,就像那些刚刚嫁进门儿的单纯温柔贤惠的小哥儿一样,但注定只是他的一叶障目,又何必呢?

    楚江一笑:“那是自然!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如此说开了,我的心里松快得多,不用总想着避忌你和镇北王府的事情,毕竟咱们夫夫也算都为他们王府效力,互相还不照应,都一味的把自己往外摘,那还能指望谁啊?”

    从救了舒晴方那日起,他就应经预料到自己绝不可能置身之外,安然无恙了,既然如此,就不要在自己人还要隔着蹭纱雾般的抓不牢看不破了。

    舒晴方听见这话,有点自惭形秽,更感动于楚江待他如此的磊落,抬眸大眼睛有点害臊,很柔顺的点头:“夫君说的是,晴儿记住了。”

    “那就好,要带走的行李都备好了吧,在木工那儿预订的新马车,我把车轮给改造了,马匹方面自家的两匹留下,让扶风去马行新订三匹甲、乙等大宛马,另外把家中的一匹老马跟我那头骡子带着。”楚江握住舒晴方的手,无意识的开始给舒晴方按摩,边按摩边问。

    夫夫靠的很近,闲话家常般的气氛熟敛温馨的像老夫老夫。

    舒晴方声音徐徐不急的响起:“都打点好了,随行的人也都选好了,新预订马车晴儿明儿就让虞叔去马行选,他年岁长,又曾经在马棚里侍候过马匹,扶风一起,二人也稳妥。”

    虞棋早被舒晴方安排进了宅邸内,一直在后院修养身体。

    “对,我差点忘记了虞叔的身体你托我给他看诊,一直没看,等会儿你把他叫来正堂,我给他好好看看跟着上路,这几日养一养。”楚江一拍额头。

    舒晴方见状失笑,点点头,心稳稳的落在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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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正堂,楚江安排学徒们把该收拾好的草药都收拾好,要带走的药酒等奇僻药材名贵物事也都再清点一次。

    虞叔被碧桃带了来。

    楚江还是第一次正眼瞧虞棋,是个看上去破硬朗阴沉稳重的男人,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发花白。

    “小的给老爷请安了。”虞棋不卑不亢的打了个千儿。

    楚江温和微笑:“快快请起,以后在自家里不需此虚礼,请坐。”

    楚江观察他的时候,他也把楚江看了个透,很是面善的小伙子,虽然身家背景与自家二公子不配,但观其眉眼面相是个良善谦和的人,比大公子嫁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魏朝逸强多了。

    楚江认真的给虞棋号脉后,颔首:“嗯……问题不大,我给你开两副药,喝了就能好,另外皮肉伤和劳损有些严重,你脱了衣裳给我瞧伤没伤到根骨,老大哥你的心思太沉重了,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钻牛角郁结在肺腑里成了心病,那就算我是华佗在世也治不了你。”

    说着,楚江就示意虞棋跟着自己去手术耳房:“来,我给你看看,再上点药。”

    虞棋自然跟舒晴方确认过楚江关于舒家的事情都知道,但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楚江,当初大公子舒晴圆嫁的侯门庶子魏朝逸不也是慈眉善目,温良恭俭的呵护着大公子,到最后却让大公子尸骨无存。

    若是让楚江看出他的大腿伤口的端倪,发现曾经匿藏舒家的命脉信物,万一二公子痴情被哄骗拿出扳指去又告诉了楚江扳指的秘密,这……这可是后患无穷……他绝不能说。

    “老爷,多谢老爷体恤,小的此生难报老爷正君的恩情,小的身子骨硬朗,都是些小皮肉伤,实是难堪误会不入老爷的眼,小的无碍。”虞棋一脸的谦卑“惶恐”。

    楚江看他诚惶诚恐的样子,觉得怪异,但碍于虞棋是他的晴儿招进来的护院仆人,寻思一回也不深问:“也好,那我就给你药膏,你让跟你同屋的管理后院园木的张伯给你上药,他为人憨厚淳朴,不会与别人多言。”

    虞棋忙双手捧着楚江给的药膏,千恩万谢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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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雪玉醒来小腹火辣辣的疼,包裹着纱布,他也看不见恢复的如何,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麝雁见自家公子醒了,忙扶起他,喜道:“公子,奴这就派人去跟楚先生说!”

    “我口渴的很,给我倒杯水。”

    小奴被遣出去,楚江随即过来了,把脉查看一番又仔细问过梅雪玉身子可有不适排异症状,得到否认的回答,楚江放心了。

    “换皮很成功,我在你小腿上也涂了特制的药膏,愈合后会长出新皮和你原来的肌肤颜色肯定是不一样,但是后期调养会渐渐一样,并且不会生疤。”

    皮肤科楚江还是很有自信的。

    梅雪玉挺高兴的:“多谢神医。”

    一个眼神睨过去,麝雁奉上一只乌漆描金的匣子:“还请楚先生笑纳。”

    “不急不急,待这三日过去再说,若是不好,我自然不收你的钱,好好服侍你家公子,如有不适来正堂找我大徒弟扶风叫他来报我。”楚江摆摆手。

    梅雪玉的心里如沐秋风,他早听闻楚江的医术出神入化,竟未料到,看似冷漠淡泊的俊俏郎中待人也是这般温润疏离有度,让人不会觉得失礼,也不会觉得太过亲近。

    楚江走后,梅雪玉晕的厉害,命麝雁为他按摩,忽然想起周琅,问了一嘴。

    麝雁很不满:“谁知道那周二爷发哪门子的疯魔病,差点带累您不说,还得罪了楚神医,还好楚神医不计前嫌,那周二爷说是待三日后来接您,却连等等您也不肯,公子,这些官宦富家子弟根本就没长人心,公子您待他多好呀!他满嘴里的要赎您,要八抬大轿娶您做外室平君,以奴看都是糊弄您的!”

    梅雪玉有个规矩,看上的不收过资费,很是飒爽快意。他们都在京城的时候,周琅从前刚刚做小官的时候,没有太多银钱,梅雪玉都不曾收。

    “你以为本公子傻吗?他要赎,他要娶,我还不答应呢!”梅雪玉冷笑。

    “可是公子,周二爷说的晴方和未婚夫郎,究竟是谁呀?他要找的人是谁?为什么会把楚神医的夫郎错认了?”

    梅雪玉蹙眉:“我也不知,我跟他也不曾深交,只听闻他当年是要入赘京城名宦大族舒氏一门的,跟舒家嫡出的二公子订了婚约,那二公子是个小哥儿,是要继承家业的。”

    麝雁疑惑:“公子,怎么是二公子?是因为和周二爷一样排行老二吗?”

    梅雪玉轻蔑的哼笑:“屁嘞,舒家大公子不惜和家族反目,下嫁了他真心所爱的林南武安侯家的庶长子,虽说是庶子,也是王爵侯门,也勉强算门当户对,哪里轮得到区区五品官小门小户的周家?我只听说是舒家主姆和周家主姆曾经是闺中密友,知根知底,周家这才撞了大运订了娃娃亲,何况入赘高门显贵也不肯啊。只是,舒家人若是知道舒家遭难被抄家灭族,后面还有周家的推波助澜,会不会很后悔答应了这娃娃亲?”

    麝雁听得心惊胆战,悄悄声:“公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呵呵,是周琅亲口跟我说的!忏悔啊,后悔啊!寻寻觅觅啊!跟我睡了,半夜还到窗边感慨未婚男妻,还作词说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呸!他简直恶心死人了~”梅雪玉翻了个大白眼儿,一脸的晦气。

    麝雁不敢说话,他总算明白了,自家公子根本就没对周琅动过情。

    梅雪玉丝毫没有刚来时下马车待周琅的打情骂俏妖媚调调,格外冰冷嘲讽:“你还害怕?怕甚?京城早就传遍了,你以为周家那小老头原来小小的五品官是怎么当上的工部尚书?还不是和舒家联姻!帝师舒阁老的举荐?结果吃完奶就摔碗不认姆了~这样的小人我怕他?”

    麝雁听得肉疼,好言相劝:“公子可不能口无遮拦啊,这可不是在咱们寻欢楼里……”

    #

    次日清晨,梅雪玉的小腿上的创口便结痂了,愈合的速度之快令他自己都难以想象。

    楚江却是一点不惊讶,他用的实打实的全都是好药,名贵的药材也用了不少。

    他最担心的是梅雪玉肚脐下的换掉的肌肤能不能成活的问题,一个弄不好就变成了坏死的皮。

    碧桃做针线活时与舒晴方小声嘀咕:“正君,您说,那梅雪玉为什么要换皮呀?还那么一大块儿?”

    舒晴方敛眸,本不想说但梅雪玉可是一点遮掩的意思也没有:“他的贞痣生的较大,近似胎记,有些不美观。”

    青楼的花魁男妓与他舒晴方以刺青纹身遮掩贞痣不同,切割换皮也是想要漂亮,并非是觉得耻辱痛苦……

    舒晴方想想都觉得啼笑皆非,摇摇头继续做针线活。

    他在做亵裤跟亵衣,针脚都十分细腻,选的料子也是最柔软舒适的真丝杭绸,春夏穿着舒适。

    “正君呀,老爷的亵裤、鞋袜已经满满两箱子了,您还做?”碧桃颇无奈。

    舒晴方穿针引线缝制的动作不停,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不错一针:“你知道什么。”

    他家楚郎穿亵裤极费,总是容易破,而且勤更换干干净净的才舒服。

    “让碧桃来做吧,正君歇一歇?”碧桃看着舒晴方的指尖都红了,很心疼自家公子。

    “不必,此类楚郎的贴身亵衣亵裤,都不需你们沾手。”舒晴方直截了当的拒绝。

    碧桃噗嗤一笑,嗅了嗅空气:“好酸呀,公子想不想吃春杏儿腌的果脯?碧桃给您做一坛子吧?”

    舒晴方抿嘴羞嗔:“好你个小奴,还敢笑话我?快去你的!想做就去做吧,你制的果脯子酸甜开胃,然后快叫红叶儿他们把鞋垫缝好,一路上需要的颇多呢。”

    碧桃嬉笑着福了福身:“是~我的公子~”

    看了眼外头的阳光,舒晴方细白的贝齿咬断线头,整理好针线盒子,吩咐道:“快中午了,去厨房问问我昨儿给他们的鱼翅发好了没有,今儿我亲自下厨为老爷烹制一碗鱼翅羹开胃,昨儿夜里晚膳他用的不好。”

    碧桃一脸的配合羡慕他家楚老爷:“是~”

    明明老爷是昨儿中午吃多了晚膳才吃的少,他家多情痴绵的公子反而说是人家不开胃。

    舒晴方这厢正指点厨子处理鱼翅呢,听见外头红叶叫他。

    “正君,老爷正寻您呢。”

    “就来~”

    舒晴方命厨子:“鱼翅多焯水半刻,生姜去腥,然后捞出来,把柴鸡汤去油熬的浓浓的,一会子我来调味道。”

    “是,正君。”

    转身出门就对上了楚江,楚江牵住他的手笑:“看你,又来厨房,我已经把咱们俩的马车都弄好了,你跟我一起来瞧瞧,看看怎么样。”

    舒晴方有些跟不上他的步子,但也被他的情绪带动的莫名愉悦,莞尔:“夫君慢些呀……”

    待看到了马车的真面目时,舒晴方瞪大了清凌凌墨翡美眸:“这是……是马车?”

    楚江笑着叉腰,难得的兴奋孩子气:“看看吧,我独家……发明的。”

    说的有些心虚,但楚江就不信这个架空的古代还有人跟他出一样的马车。

    和平时用的两轮马车不同,楚江新修的马车车轮是四个,很阔朗很大,如同半间小房子,车轮也并不是木制的,而是罕见的铜铁质,轮子外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皮胶。

    “你看这个轮子,木轮打磨不来这么圆,而且承受磨损不如铁轮,这外头的皮胶是我用植物提炼出来的汁液混合压拧制成的,这样厚厚的包裹着车轮,马车行驶会减震许多,不那么的颠簸。”楚江很兴奋的跟舒晴方解释原理。

    其实蒸汽机的原理,自行车的原理他也全都知道,就怕造出来在这异度封建王朝里被人当成异端怪物给烧死了,所以才一直不敢,至于稍微改良马车,问题却不大,他造的轮椅如今也很受欢迎,原本也是有的。

    “夫君真聪明,晴儿就想不到,这样空间好大,能放置的东西也多了许多,日常起居不耽误。”舒晴方很给面子,大眼睛闪闪发光充满崇拜和赞赏。

    其实他出生大门阀世家,这种大马车也是见过的。

    “夫君抱晴儿上去看看好不好?晴儿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舒晴方撒娇甜甜嫩嫩的声音,大眼睛希冀可爱的看着楚江。

    自家宝贝大美人都这么说了,楚江还能说‘不’吗?掐着腋下抱孩子似的把美人抱上去。

    里面内壁全都铺陈着厚厚的绸缎,冬暖夏凉,两边没看见有座椅,车内却呈品字形的三条厚毛皮毯子,紫檀木小几上摆放着古琴,窗边左角靠车门的地方还有个圆形的凿石小灶,灶体打磨的很光滑泛着浅青色,底下垫着厚厚的隔热石板,既能生火取暖,还能煮饭烹茶。

    “我大概布置了一下,主要是看你怎么喜欢再重新布置,咱们路上就要一个月,布置的可心舒服才不会劳累。”楚江给舒晴方介绍着。

    舒晴方含笑点头,明显很满意。

    “另外座位是需要扳一下机关。”楚江演示着,把门框边突兀的木格一扣,“噔噔噔——”品字形排开的长椅弹跳出来。

    舒晴方收到惊吓小兔子般的后躲,被钻进车里的楚江笑着一把抱住:“不要怕,咱们上去坐坐,看看高度如何。”

    “夫君你……你竟然连墨家的机关术都这般通晓?”舒晴方这回可是实实在在的惊讶了。

    舒晴方弯弯大眼睛,投入楚江的怀抱,紧紧抱着楚江的腰开心极了:“夫君,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晴儿不知道的?”

    “其实不过是小玩应儿罢了,只要你不害怕,日后我一一都让你知道。”楚江笑着与他鼻尖蹭了蹭。

    楚江还有些不满意:“这马车还是小,不舒服了些,要是能再大,搬个床,咱们睡就好了。”

    不仅小,而且还贵,这几个轮子花了楚江好多白银,要稳定性还不能做的太薄太细,基本规制要比对着木轮子来做。

    这时候就想起了未穿越的好处,在现代社会他好歹不济是个外科主刀医生,有车有房,舒晴方跟着他至少不至于吃苦受累风吹日晒的。

    舒晴方噗嗤一笑:“夫君呀,夫君说的也只有画舫龙舟才可行了,咱们是赶路,又不是在车上安家,这已经令晴儿很开心了。”

    楚江摇头,把有关房车的事儿普及给舒晴方,把读了万卷书见多识广的富贵小公子唬的一愣一愣的,听得极为神往。

    说笑一会儿,舒晴方撵楚江去洗手歇息,他后头再来收拾安置马车内部。

    扶风被碧桃纠缠着也来看看马车。

    “这车子我当什么让公子那般高兴……看起来就是四个轮,大一些嘛……”碧桃挠了挠脑门儿,实在不知道自家公子红光满面为哪般?

    他并非是嫌弃车子,只是做了舒家嫡出公子的一等贴身大侍奴久了,眼界自然就高。

    扶风听着就有些不满了:“你还真是比师姆还娇生惯养啊?这车外头当然得低调朴素些了,里头宽敞舒服,不颠簸才是好呢。”

    看来是他狭隘了,本以为师姆是那般好的小哥儿,碧桃也应该是一路的,现在看看,差的不是一般的远。

    #

    柴母鸡炖出来的喷鲜鸡汤,别出心裁的用蛤蜊去油,捞出已经无味无用的鸡肉,过筛,独留鸡汤,下鱼翅,炖煮半个时辰多两刻钟,添加少许黄酒、胡椒、盐、酱油调味,最后勾芡。出锅后盛在漂亮的瓷盏内,点上一点炒熟的紫姜丝、绿笋丝、香菇丝做装饰点缀,其他的配料什么都不放,吃的就是鱼翅本身的极鲜美开胃的味儿。

    舒晴方怕亲自下厨身上染了油污味道熏到心爱的情郎,去屋内更换了一身衣裳,才优雅从容的捧着瓷盅出来。

    楚江早坐在饭桌旁等舒晴方一起用饭,看他独独端出来一只精美的瓷盅,失笑:“你又给我做什么补品了?好金贵的样子。”

    “前儿见郎君晚饭用的不香,晴儿特特做来给夫君开胃的,只是此物不能多食。”舒晴方温柔的眼波能滴出水来,甜蜜蜜的抿着小嘴儿,把瓷盅放到楚江身前。

    碧桃和红叶把菜肴一一端上来退下。

    他们在暖阁的院子里用饭,楚江夹起一筷子吃了,挑眉大为赞扬:“这粉条味儿不错,炖的好鲜!”

    舒晴方听了笑津津,给楚江夹了一筷子雪白的鱼圆:“那就好,夫君再尝尝这道明珠鳜鱼。”

    碧桃在不远处本是候着使唤的规矩却憋不住噗的笑出声。

    舒晴方睨斜过去,碧桃立刻捂住嘴不敢笑了。

    楚江越吃越不对味儿,何况舒晴方怎么可能用粉条给他炖补汤?:“这口感……粉条?不是粉条吧?晴儿这究竟是什么?连我这个郎中都认不出来?”

    “这是鱼翅,夫君吃着觉得好,晴儿就再跟海省来的客商买一些。”舒晴方岔开话头,不想让情郎尴尬。

    “我用鱼胶入药,鱼翅却是头回见,原来是这金贵的物事。”楚江笑哈哈的觉得自己滑稽荒唐,一点没往心里去。

    舒晴方水汪汪的眼珠明亮温软的看着他,也跟着噗嗤一笑:“夫君是当家主君,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它在咱们家,就是粉条!”

    这回不知道怎么戳到了楚江的笑点,楚江是真的嘎嘎大笑了,笑的止也不住,舒晴方小脸红透了,嗔怪:“吃饭啦~”

    “吃饭吃饭,你们两个也下去吃饭吧,不用伺候了。”楚江笑的脸红脖子粗。

    “是。”碧桃和红叶也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好好的一大家公子,跟了我楚江开始变得接地气了,我楚江真是暴殄天物……”楚江调侃着自家大美人。

    舒晴方恨不能把小脸埋进碗里,羞答答的吃饭不理男人。

    楚江却喜欢极了他,揽着他的肩抱抱他:“我楚江真是太有福气了,能娶到你。”

    舒晴方低头,听他这般说,才抬眸瞪了他一眼,两颊绯红,奶凶又可爱的道:“夫君才知道呀~哼!”

    那眼珠裹着一泓秋水,风情万种,温柔颠当的了不得。

    楚江像一只金毛大狗似的抱着美人不撒手,闭着眼沉浸在满足里:“我真是太有福气,太幸福了~”

    “夫君……”舒晴方软软的靠入他胸口,同样沉浸在幸福甜蜜里,唯有这样的时候,他就会真正的开心快乐,脑海中唯有楚江一个人,再无痛苦与仇恨。

    唯有楚江能救赎他……若不是楚江,他怕是连‘人’也做不成了。

    月洞门旁的柳树后,虞棋脸色阴沉忧虑的躲在后面。

    自家公子如此沉迷情爱中,如何能振兴舒家门楣?如何能报仇雪恨?这楚江真真是太误人了,好好的爷们儿却这般磨缠哄弄自家二公子……

    饭快吃完时,扶风突然跑进他们的园子,捂着青紫的眼睛,隐忍愤怒道:“师父,师姆,小季在外头候着值班儿,结果那个姓周闯进来了!徒儿不是他带来人的对手!”

    还未等楚江和舒晴方说话呢,虞棋跑出来,愤怒惊愕:“扶风先生,是周琅,周二爷?”

    他一直在后园深居浅出,还去了趟马行,并不知周琅在正厅前院的事情。

    楚江倒是很冷静:“他带了几个人?”

    “除了他,就一个人,那人好生厉害。”扶风拿下捂着眼睛的手。

    楚江和舒晴方看到他紫青的眼睛,眼眶周围渗血,还有抓破五指印?!

    “他那功夫好生邪门儿,似是西域少林传来的外家功夫,并非我原来少林寺龙抓手的路数,难以克制,徒儿实在不是他的对手。”扶风有些惭愧和焦躁。

    “难为你了,回去休息,我一会儿打发了他再给你治伤。”楚江摸了摸扶风的脑袋。

    这半大傻小子定然是自己在外头抵抗了好久。

    碧桃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哭丧着脸:“公子公子!他瞧见我了!瞧见我了!奴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说着就哭了,他够小心翼翼了,可是扶风受伤,他无法不去看看结果就被周琅那厮看见了。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你怎么这么蠢啊!”扶风一向厚道,哪怕这几年活泼狡猾了些也是个善良温厚的人,这回气急败坏的骂了碧桃。

    虞棋已经顾不得隐瞒身份了,苍老浑浊的眼珠恨得能滴血:“公子,让奴才去了结他!”

    他有武功在身,何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在暗,找来张伯、赵伯和那群学徒,以及有少林功夫在身的扶风,他们在明,他则偷袭,必然能有几分把握杀了那周琅。

    “你身上的伤还没养好,不能去,更不能被他发觉,我有其他法子的。”舒晴方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像是在思考,急急的呵斥住,看向楚江的眼神带了些惭愧和难过,会说话的大眼睛又带了几分征询的意思。

    我的夫君,你若不愿,绝不要去做……

    楚江摸了摸他的脸,嘴唇轻轻碰了碰美人要哭出来似的睫毛,声音温柔令人格外安宁:“我去打发了他。”

    碧桃哭着跪下了:“老爷,正君都是奴的不是,让奴自己去了吧……”

    虞棋咧嘴露出一抹满意,深沉沙哑的嗓音带着痛快:“你去?呵呵,你去有什么用?老爷是神医,稍用些‘药’,牵制小人也不算什么难事。”

    舒晴方颤颤的低头,湿淋淋的眼瞳带了一抹狠戾和犹豫,他真的不想脏了楚江的手,可如今没有更好的法子。

    楚江也气的不清,不过是在外不明显,几乎铁青着脸咬牙:“碧桃你去沏一壶晴儿存着的茉莉茶,拿来给我,扶风你去和他道歉,招待他去我的书房好、好、坐、着!”

    他老婆被贼人惦记的还少吗?这回又来了个白眼狼前未婚夫,真是气死他了!

    舒晴方拉住楚江的手,他怕楚江误会,眼圈红红的:“晴儿的整颗心,整个人,晴儿的所有的所有,都只是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