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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神医艳遇绝色翁主

    七千岁韩棒阴的外宅。

    楚江携扶风来为大太监复诊,大太监经过楚江的药物调理,加之续根手术后天气炎热不思饮食,竟然比从前瘦了一大圈儿,精神奕奕趁着楚江为他诊脉的功夫说了好些话。

    “咱家身残几十年竟也没想到会有今天,楚神医,你的恩,咱家记住了,金银还都是些小巧,楚神医等着吧。”

    楚江只浅笑不怎么说话。

    扶风按照出门前楚江的嘱托,一改从前横冲直撞的脾气,变得很适时的客套谦虚:“公公说的哪里话,公公是陛下身边第一得意内侍,公公信得过我们师徒,就是看得起我们师徒,自然尽心竭力。”

    “哈哈哈,楚神医快听听,你这徒弟越发了不得了,哈哈,从前还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你病着他替你入宫给娴贵君和九皇主诊脉,倒历练了他。”韩棒阴阴阳怪气的鸭子笑。

    扶风听得后背全是鸡皮疙瘩,楚江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其实韩棒阴也并非十恶不赦的奸邪之人,虽然好男色,外头传的名声难听了些,十有七八也是夸张。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了这位大太监非常会审时度势,而且和皇帝情分非同寻常。

    “楚神医,咱家现在身体动弹不得,许多事情力不从心,也着实害怕,陛下身边的人虽然是咱家的徒弟,到底差三分,从前,陛下不止一次想要你入宫做太医,你要是改变心意,咱家还可帮你,毕竟,近身伺候好成事。”韩棒阴意味深长的道

    “承蒙公公厚爱,楚江无德无能,只想闲云野鹤赚几口饭吃。”楚江眉头一跳,从容应答。

    心道糟糕!韩棒阴莫不是查出了他的底细,他与黄槐黄桧两兄弟的血仇?

    “哈哈,你无德无能?你的心机谋算大了去了,既然你不愿意,你这扶风小徒可愿意?镇北王、平西侯等异姓诸侯王都入京了,太医院人手也不足,你怎么看?”韩棒阴故意加重‘镇北王’三个字。

    楚江屏气凝神,丝毫端倪不漏,仍旧笑的淡泊:“公公抬爱,只是小徒还未曾出师,当不起公公的引荐,如出了差错,岂不牵连了公公?此事只当是公公的玩笑话。”

    韩棒阴不答话,只笑着叉开话头:“楚神医,咱家的宝贝什么时候能好全 ?还有没有机会生育?”

    所有太监都痛心于此。

    “还请公公放宽心,再过一月,公公就可以行走如常,切记,万万切记,半年内续接的命根不能用与交姌上,一步步来,楚某会竭尽全力。”

    “有楚先生这句话,咱家就放心了。”

    扶风傻傻的回味听见死太监和他师父说的话,他还没出师,怎么能去太医院呢?但他现在不也是隔三差五的跟着师父入宫给贵人们看诊吗?

    他莫名想到朝霞宫里那气度高雅,温柔善良的美貌少年。

    九皇主……

    不知他名正言顺的进宫做太医,是不是能和九皇主更近些?

    有此念头,他觉得自己傻的荒唐,既然知道注定无果,白白伤心,还见什么见。

    临走前,韩棒阴特别提醒:“近日宫里热闹,凤台选婿定在初六,大长皇主是太后君殿下生的唯一的哥儿,与陛下是一姆同胞,身份尊贵,多年来一直求子不得,他与韩驸马只有淑懿县主一个儿子,淑懿县主生的真是好,却也病病歪歪,太后从前赞过你医术,定会传你去为他们姆子调理,你准备着吧。还有,江阳王段寿银——”

    韩棒阴顿了下,公鸭嗓尖细:“他独成一派,是铁帽子亲王,手握免死铁卷,执掌重兵,一直在南边儿,与镇北王暗中角力不睦多年。当年老镇北王爷被抓住把柄罚处膑刑,暗地里也有他江阳王的功劳。陛下、后君殿下和太后君殿下,都看上了他的昌乐翁主,避开他们,咱家不想楚先生还没给咱家治完就早登极乐天。”

    楚江听了立刻作揖拜礼:“多谢公公,告辞。”

    其实他有不解,当今皇帝明显是防备藩王而且削藩一直未停,为何对江阳王这般厚待呢?

    出了韩棒阴私宅。

    师徒上马,楚江看扶风无精打采的:“想九皇主呢?”

    扶风立刻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师、师父说、你说、说说的什么混话!”

    楚江扯了下嘴角,笑道:“瞅你那副思春的样儿,老大不小了,情窦初开也是有的,何必遮掩?你如同我半子,我还看不出来?”

    “师父,对不起,我不过是糊涂的痴心妄想,没想做啥,真的。”

    “饶是你想做啥也做不了,九皇主就要嫁给平西侯世子,不日就要跟着一同去西北封地,你趁早断了念想。”

    “啪——”楚江挥一下马鞭,策马小跑,一袭潞绸白衫衣决飘飘,面庞冷酷,丰神俊朗。

    扶风臊眉耷眼的夹了一下马肚子,加快速跟着,哀怨:“师父,月宫嫦娥人人都倾慕,谁人不做梦一亲芳泽?然,做梦不过是梦,连梦也不许,岂不是太淡泊无情?”

    “哈哈哈瞧你那咬文嚼字的样子,最近啃了不少诗词禀赋吧?做梦还不是自苦?”

    “你今年十五,虽说成亲还是早了那么一两年,却也不为过,碧桃儿一直属意你,你若也喜欢他,不如早早办了婚事,定一定你的心。镜花水月再好,也摸不着,不如如花美眷来的实在。”楚江说的很随和,一切皆看扶风的意思。

    “师父,不瞒着您,原来徒弟也觉得碧桃不错,但一年大似一年,他……他和我并不心意相通,而且,他似乎有些过于鲁莽直率,性子也强,其实他也未必喜欢我,不过是想长长久久的伺候师姆,而我也在您身边伺候,所以才觉得我不错。我觉得吧,还是互相喜欢,再结为夫夫的好,要不然,还不如孤独终身,不沾惹耽误他人。”扶风实话实说。

    楚江听了似笑非笑:“不错,你并非是因为碧桃容色不如九皇主而改变原意,说到底是性格和处事不和,不急,总有好的,慢慢相看。”

    其实碧桃生的也是极风流灵巧的,外貌并不逊色朱尧姜很多,人也落落大方,但是,白白长了一副聪明样,内里逊色许多,都得晴方提点,所以才显得出色,人是极好的。可惜,他这个小徒弟眼光高。

    医馆开张倒是有些人来问过扶风的婚事,多有小门小户的碧玉佳人,到时候再让扶风自己决定吧。

    “师父,对不起啊,师父。”扶风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很是羞赫愧疚。

    “这有什么。”楚江不以为意。

    师徒俩刚好经过街道的金银铺面,心思一动,楚江下马。

    “师父给师姆卖首饰啊?嘿嘿,真恩爱。”扶风羡慕又高兴的问。

    “他最近孕吐严重,等下选了首饰,再去孙记买些他爱吃的杏干儿话梅。”

    一进屋,掌柜的小眼睛精光四射,看见楚江一身极名贵雪色潞绸,长身玉立,气质如白云野鹤,淡泊沉稳,立刻满堆笑脸儿迎来:“哎呦爷来看看首饰,是给自己看还是给家中少君看啊?本店有新进的一批货色都是上好的点翠。”

    “点翠?点翠不是非达官贵族不可用吗?”楚江依稀记着他给舒晴方上妆的时候,闲聊到贵族内眷们的服饰钗环,舒晴方告诉他的。

    点翠庶民不能佩戴的,原因无他,翠鸟太过珍贵,点翠制作工艺繁琐,每只翠鸟只取头顶颜色最碧蓝妍丽的一点。

    掌柜笑呵呵:“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京城富贵者遍地皆是,何况内宫那么多的贵君侧君,如果只用纯翠羽,哪儿还能风靡不衰啊?爷请看看,这是孔雀蓝羽点的,孔雀绿羽,银羽,这是鹦鹉羽,还有这红腹锦雉羽点的,看看它们在这日头底下光泽变幻多漂亮,还有野鸭子羽点的,平头老百姓多用蓝白鹌鹑羽点。”

    扶风不仅大开眼界,拿起一只孔雀绿羽点翠牡丹流苏簪,花心儿还是红翡的:“真漂亮啊,比纯金纯银的风雅多了,还华丽精致。”

    “这位小兄弟眼光好,如果不是这工艺繁复,成品漂亮,它也卖不上比金银还高的价啊。”

    楚江要老板上一些精品货,打开一只最精致的珐琅彩的盒子,看见里面的首饰,眼前一亮,执起把玩。

    扶风看着不免道:“小鱼儿的大鱼儿真有趣儿,就是太大了,看着沉甸甸的。”

    这只簪子簪头是一尾娇憨可爱的阔叶鳞片鲤鱼,赤金胎底,孔雀蓝羽和红腹锦雉红羽点身,尾巴翘起栩栩如生。垂着的流苏呈现小波浪线型排开五绺,坠着几只同色点翠的可爱的小小鲤鱼。

    “哎呦,我的爷,您的眼光真好,这可是我们新上的独货儿,本来是一对儿,还有一支是孔雀银羽和鸳鸯羽点的金鱼,那只簪子也是一样的好,不过没有这个小鱼儿多,只得一只小鱼儿衔着大鱼儿尾巴,看着讨巧,远远不及这只吉利……”掌柜的一通絮叨。

    楚江都没怎么听,摇晃钗子,见小鱼如同游动一般追在大鱼肚子下,非常可爱。

    想到舒晴方如今有着身孕,一定会喜欢。

    立即对不停推销的掌柜道:“就要这只,多少钱?”

    掌柜立刻乐开花,说了价格,扶风倒吸凉气,楚江十分痛快的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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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首饰盒子,师徒俩买了一大包蜜饯,上马。

    “扶风,看你抠抠搜搜,不用你积攒娶夫郎的钱,师父来出,成天就知道吃,你也不买点东西,以后准备着送给心上人,哎呀呀,以后打光棍儿可怎么好。”楚江老气横秋的教育毛头小子。

    扶风觉得自己师傅二十来岁装作老成好搞笑,脸一红,只用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嘟囔:“他哪里缺这些东西。”

    “他缺不缺是他的事儿,你的心意只是你的心意。”楚江耳聪目明听见了。

    扶风偷偷拿出他趁着楚江去选蜜饯,买回来的簪子。

    “嘿嘿,师傅,我买了。”扶风不好意思的红脸。

    只见扶风从怀里掏出一只鸡血石雕刻的小如意手把件儿,如意上的藤丝蛐蛐儿雕琢的纤细透骨,那鲜红不失沉甸古意,如同赤子心肠。

    “不错。”楚江拿来一观。

    不愧是做过和尚,选的东西也古朴出脱。

    “师父,你不觉得,师姆入京以后,似乎对管家赚钱的事儿都看淡了吗?平日里,师姆多是弹琴画画,看书做针线。其实师父你日夜对着师姆发觉不到,我和赵伯虞棋红叶儿他们,总是感觉师姆自从来了京城就一直怏怏不乐,唯有和师傅在一起时,他才露出高兴的神色。”扶风观察细致。

    “他有严重的心病,这非我一个治身的郎中能治好的,但我可以保证他的身子康健无恙。”

    “也对,但是,师父,周琅和师姆,您就不担心吗?还有死太监说的镇北王金玉楼的事儿,他们俩对师姆可都还惦记着呢,师父你得上点心儿啊!”扶风还是挺为他师父担心的。

    总感觉,他师父对什么都看的挺开的,师姆为复仇开雅妓馆等等还有太多事情隐瞒师父暗自进行,师父却根本不生气,最多有过无奈的神色。

    有时候,扶风真的觉得,师姆也有利用师父的成分在,可偏偏他们互相待对方又极好,好的令人以为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楚江笑话他:“瞅瞅你,不知道的以为你小子才是师父呢,快别絮叨了,走,你师姆在家该担心了。”

    二人加快速度,快到家时,刚好经过街市百姓密集处,不得不放慢速度。

    突然瞧见前面一阵喧哗加大笑声,接着从不远处,以锦衣金冠的青年为首的几个华服男子扬鞭策马飞驰而来。

    “咴儿——咴儿——”马儿踢踏,昂首嘶鸣。

    那青年边笑边满嘴的污言秽语:“哈哈哈哈一群贱狗滚开都给爷滚开!”

    “滚滚!滚开!石达兄等等我们!哈哈哈……”

    看穿着打扮非一般的富贵人家,能在京城大街上纵马比赛践踏伤人者,猖狂得有猖狂的资本。

    眼见着两旁的摊贩货物都被毁了,还有不少受伤受惊的人,真是一片狼藉荒乱。楚江和扶风生怕马受惊,赶快避让一侧,翻身下马。

    “真是胆大妄为”楚江拧眉。

    “师父,他们纨绔世家子弟真是越来越猖狂,不知是谁。”扶风来京城也有段时日,见识不少。

    正在捡地上掉落布匹的老阿姆憔悴苍老的脸看向他们,搭话:“是护国公石家的二少爷。”

    一边看热闹的秀才学子们嘀咕:“护国公石家是王家的远亲,本来是落魄贵爵,因他们家的小哥儿早年被封后君殿下,这不……水涨船高,王家抬举,虽然没有实权,也是名正言顺的国舅爷了,他们家尽出浪荡子,怎么也不管管?”

    “管管?谁敢?太子的嫡亲表弟,未来的小国舅,谁敢管他们啊?!连皇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苦了咱们老百姓。”举子撇嘴,“唰——”地收了扇子以示不屑。

    楚江和扶风把马拴好,立刻过去帮啊老阿姆捡地上的布匹。

    “谢谢两位爷,谢谢。”

    忽然听见许多叫好声,接着哎呦哎呦的痛叫嚎喊。

    老百姓们都跑过去凑热闹,乌泱泱的几百人围着越围越多。

    “小将军打得好……打死他……打死他……”

    护城司卫队的兵分八路从不同方位急急赶来,混乱叫好叫骂的人群突然安静多了,只听里面传出几声不大不小的说话声音,似乎是交涉,老百姓们骤然爆发出欢呼声,接着又是一阵哭爹喊娘求饶。

    “师父师父,咱们也去看看!”扶风早就兴奋了。

    楚江也挺好奇,究竟是谁为民除害还能不受牵连。

    牵着马从侧旁往前走。

    骑上马,视野高许多。只见刚刚那几个不知死活在街上纵马行凶的纨绔子弟被打的七扭八歪,倒在地上哀嚎,中间立着个身量欣长的少年,马尾高束,身穿白色嵌金银宝瑛丝软甲雪痕罗长衫,单看背影虽然略纤瘦却是满满的英姿勃发,那少年揪着着石达的领口,把高贵的小国舅打成了猪头,连喊都不会喊了,金冠歪扭。

    在少年旁边还有一对儿姆子,穿着打补丁有些村气儿粗布衣裳,小孩不过两三岁吓得脸色青白,被他阿姆紧紧抱在怀里,他阿姆脸上也有个通红的巴掌印儿,肿的老高,嘴角也流血,眼泪倾盆。姆子坐在地上,显然被吓懵了。

    “起来。”少年转身扶起姆子。

    真真是一副顶顶好的样貌,蛾眉曼睩,目若秋水,唇含粉棠,如琪花瑶草,琼枝玉树,皮肤无暇的白,侧颜像是被打磨过似的俊艳漂亮,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刚钻般的坚毅炫色。英气,一笑倾国,把夏日里的繁花都比的黯淡三分。

    兵部尚书家的糊涂庶子抱着被踹了的肚腹,半天没爬起来,干脆打着滚儿哭喊:“你管是不管!一个毛儿都没长全的小翁主还比得上我们几个身份高吗?!”

    “翁主殿下,请恕卑职不知翁主驾临之罪。”司卫队的首领已然是不知如何是好了,不许其他侍卫轻举妄动,抱拳单膝跪地请罪。

    段尺素扶着那姆子,不假辞色:“你的确有罪,但不是见罪于我,你司卫队护城首领,不以保护皇城百姓为己任,任由纨绔浪荡子肆意妄为,马蹄践踏摊铺,伤害百姓,听闻我出手管制伤了石达,你们立即出动人马,呵,好一个司卫队首领,你当的好差事,我会如实禀告皇帝伯伯。”

    一听皇帝伯伯,已然被打的只剩下半口气儿的石达趴在地上瞪着眼珠子:“你……你是昌乐!”

    谁人不知江阳王段寿银本姓并不是段,而是朱,他是皇帝的亲堂兄弟,当年老江阳王战功赫赫,忠心不二,为了支持先皇,临死前,把一家子姓都改成了‘段’,正了八经的皇室嫡亲血统,先皇感念,加以各种极高殊荣。

    石达八岁的时候进宫找后君姑姆玩儿,遇到了当年才五岁的段尺素,被不大点儿的段尺素打的嚎啕大哭,屁滚尿流,大人们反而都当笑话。

    司卫队见状不敢触犯众怒,更不敢冒犯段尺素,少不得收拾烂摊子抬走几个被打的没个人样儿的浪荡子。

    “他就是昌乐翁主?我还以为是谁府上的小将军呢。”不少羞红脸的小哥儿叽叽喳喳的议论。

    “昌乐翁主是皇帝的义子,小小年纪就这般的武功卓绝!”

    “啧啧啧,风华绝代,只可惜武力太高,出身太高,谁人敢配?”

    老百姓散开,只剩下段尺素和那对姆子。

    “翁主殿下,您的大恩大德,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村哥儿淌眼抹泪的一拜再拜。

    段尺素扶住他的手臂,礼貌温和:“不要多礼,你的孩子像是惊惧过度,发起高热,快去找家医馆开几服安定药来喝,孩子小身子娇弱,不经吓。”

    “小的卑微,家贫,喝不起汤药。”村哥儿难堪的掉出一串泪来,抱着孩子,哭道:“我苦命的孩子。”

    段尺素不忍,刚要掏银子,忽然发现小孩子脸红的不正常,探了探孩子的小额头,已经滚烫滚烫的。

    他许多年没回京城,一时不知何处有医馆,拉住一经过的货郎:“兄台,您可知这附近有没有好医馆?孩子高热,急等着瞧。”

    那货郎顺手一指:“后街走到头的巷子口有家自在堂,是新来京城神医的药堂子,还是御赐的,那神医医术通神,颇有仁心,很是低调,因为时常不在,铺子倒是卖着好几种成药,即便不在也能买来治些大小毛病。”

    “谢谢,多谢,多谢。”

    “走,咱们去找那药堂子。”段尺素抱过孩子就要走,那小哥儿小跑跟着。

    “等等。”

    楚江和扶风就在不远处全都看在眼里,及时牵着马过去。

    “阁下……有何贵干?”段尺素见楚江生的样貌端正清词,气质出世离俗,颇有缥缈淡泊,闲云野鹤之风,心生好感和疑惑。

    不等楚江说话。

    扶风尾巴快翘到天上:“嘿嘿,我师父就是翁主要急寻的楚神医,楚江,嘿嘿,我是他入室高徒扶风。”

    楚江微窘,扶风这傻小子副狗腿子自报家门的感觉咋这么跌份儿?

    “把他抱这边来儿,让我看看这孩子。”缓解尴尬,楚江示意段尺素跟他走。

    “多谢楚先生。”

    一针惊阙穴下去,孩子立刻转醒,收到惊惧苏醒后恍恍惚惚,小兽般哆嗦看见自己阿姆后,嚎啕大哭。

    “阿姆……”村哥儿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眼睛哭的红肿,感激的不停行礼:“谢谢神医,谢谢神医,快让阿姆看看,不怕不怕啊,我的孩子呜呜……”

    “小娃儿身子结实,他是中暑兼惊吓,回去先喝姜汤发热,次日喝绿豆糯米汤,也不必喝什么药,是药三分毒,不如食解。”楚江见村哥儿和小娃衣裳打补丁,摸了摸袖子,摸出二两碎银子。

    “去吧。”

    “谢谢神医,谢谢翁主。”那村哥儿千恩万谢的抱着孩子走了。

    “神医医术高明,尺素佩服。”段尺素抱拳。

    楚江见他是个小哥儿一言一行却都是男子状,也就把他当男子还礼:“翁主殿下客气,楚某告辞。”

    扶风已把马儿拉来,楚江纵身跨坐,再次抱拳,与段尺素告别,带着扶风离去。

    “师父,刚刚徒儿近看那个翁主长得真是太周正了,穿男装比男人更有英气,不知道穿小哥儿的装扮像师姆那样打扮起来,会不会比男装更美。”

    “噗之前还喜欢仙蕙皇主,这么一会儿又变成昌乐翁主?臭小子,男子汉可不能朝情慕楚啊!”楚江吐槽自家花心萝卜小徒弟。

    扶风笑嘻嘻的,微微窘:“哎呀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徒弟不过是欣赏,但徒弟知道,就算再美,在师父心中也比不过师姆分毫。”

    “那是自然。”楚江笃定而自满。

    谁也比不上他的晴儿。

    扶风看他师父得意的样子,憋笑憋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