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十二
季拾发烧了。 陈航拿了退烧药，还用冷水浸了毛巾，但都不太管用。凌晨两点多，陈航把陈安怀叫了过来。 “祖宗，我叫你祖宗了行不？生病了你喊大夫啊？我又不会看病！” 陈安怀很无奈，但还是过来了。 季拾烧的有点严重，脸颊通红，嘴唇却苍白干裂，不过意识还算清楚。 “我没事，很快就好了。” 声音有点哑，喉咙也不太舒服，季拾已经记不起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 “吃退烧药了吗？” “吃了，还敷了毛巾，但是不管用。” “不行就只能去医院打吊瓶了，这个时间私人诊所都下班了，医院的医生也不会为了一个吊瓶出诊。哦对，上次给看病的那个医生出差了，不在。” 陈安怀简单瞄了一眼季拾说道，然后把季拾的被子扯开一点，“不要捂那么严，拿点酒精把身上都擦一下，这样降温更……快。” 陈安怀看到季拾锁骨处的吻痕，嘴里的话一下就卡住了。 他伸手想扯开季拾的衣领看仔细，被季拾伸手挡住了。 “抱歉，失礼了。” 陈安怀深深地看了季拾一眼，然后拉着陈航出去了。 “你……他身上那个吻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昨天是不是做……” “是。”陈航痛苦的皱眉，“我表白了，然后就做了，但是他都没什么反应……我……我根本抓不住他……” 陈航说的词不达意，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陈安怀对此发表不出什么看法，他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这两个人会在一起。 但现在不是讨论感情问题的时候。 “你现在回去看看他那里有没有问题，是不是昨天没清理干净造成的……”看着一脸茫然的陈航，“你不会没有给他清理吧？” “我不知道……做完他自己去洗澡的……” 没想到你这么渣？！ 陈安怀捏捏眉心，有点头疼，“你对男人之间做都知道什么？跟我说说。” “就是用后边啊。” “没了？” 陈安怀等了半天，发现陈航不说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润滑呢？扩张呢？还有事后清理呢？你不会什么都没做吧？” “我直接进去的……” “你……” 陈安怀气的手抖，可是又没立场说陈航什么。可就算季拾不是很亲近的人，这也实在太过分了。 “你回去看看他那里怎么样，如果受伤……算了，我去买药，你直接进去肯定受伤了，你先帮他清理一下，那种地方怎么能直接进去？” “我……他说可以……” “……” 陈安怀沉默。 “算了，你先看看他怎么样，回头你自己找点资源看看就明白了。” 陈安怀匆忙离开，陈航带着茫然回到季拾身边。 季拾虽然身体虚软，但起身的力气还是有的，顺着陈航的意思翻身跪趴，把内裤拉下来。 “我没力气了，你要做的话拽着我点。” 季拾声音此刻因为生病变得又轻又软。 “不做，我就看看。” 陈航在季拾身后脸色不太好看，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一顿。 距离昨天下午的那场情事已经五六个小时了，那个地方肿得老高，里边隐约能看到有什么白色的东西。 陈航试探着想挤进去一根手指，结果牵动伤口，红色的血丝立刻毫不客气的流出来，吓得陈航不敢再动。 “我……你……还好吗？里边的东西……得清理……” 陈航从未如此艰难过。 季拾此刻略有点迟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陈航说的什么意思。他想起身，但虚软的完全站不起来。 “我没力气，”季拾尝试了一下就放弃了自己下床的举动，“能麻烦你扶我一下吗？” 陈航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等到了浴室才发现自己忘了放水。陈航只能又把人抱回床上，然后放了水再把人抱回去。 陈航看着季拾身上的痕迹有点脸红，想别过头去，又舍不得。季拾却很坦然，完全不见有丝毫不自在。 “疼吗？” 陈航小心翼翼的探进手指，伤处不可避免的再次撕裂。 “没事，我还好。” 季拾温言道。 但陈航还是很紧张。 “只是一点小伤，放着不管也没关系，你不用这么紧张。” 陈航下意识的皱眉，“这怎么能算小伤……” 后半句话自动消音了。因为季拾是真的不在意。 陈航忽然觉得心里堵着什么，很难受很难受，但是又说不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那种恨不得揪着人逼问的感觉又来了，但陈航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会有答案的。 ‘算了，能怎么办呢？’ 陈航默默的帮季拾清理干净，然后把人抱回床上。 床头柜上放着陈安怀买回来的药膏，陈安怀人已经走了。 手机屏一闪，是陈安怀发过来的。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好好对人家，免得以后后悔。’ 陈航手指一动，删除了这条信息。 他仔细对照说明书，小心翼翼的给季拾上好了药，正准备帮季拾把被子盖上，忽然感觉灯光一闪，季拾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疤痕吗？’ 陈航对着灯光仔细查看，季拾的脊背、手臂、大腿等处隐约有许多细细的痕迹。 ‘如果这是疤痕，什么样的伤会这么细？而且未免太多了……’ “怎么了？” 季拾察觉到陈航的动作，转头问道。 “你身上这些……”陈航手指划过那些细微的痕迹。 ‘也许是我多想了……’陈航还没思索完，被季拾打断了。 “哪里……一点小伤，早就好了，还能看到吗？” 季拾有点奇怪，“我体质特殊，不容易留疤，我以为早就消下去了……” “这样。”陈航没再问了，转而帮季拾把被子盖好。“没事了，睡吧，我陪着你。” “嗯。”季拾很快就进入梦乡。 陈航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季拾身上那些疤痕，他不是觉得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点也不了解季拾。 ‘枉我居然说喜欢他，可我对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过去他的喜好他的一切……我甚至连他多大年龄都不知道。’ 陈航默默的捂住眼睛，后知后觉的感到愧疚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