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恩怨了解
“叫他和我作对！现在恶化了吧，他这样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凤于飞上一秒还在幸灾乐祸龙玄若恶化的事情，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许久不见～”孤长漠出现在凤于飞面前的时候直接揭开了脸上的金色面具，熟悉的面容却带着来自上神的威压，这感觉很奇妙，熟悉又陌生！把两个妖吓的怔愣在了原地。 “孤长漠！”二妖异口同声道。 凤于飞浑身发抖“你不是跳了噬魂阵吗！你是历劫！” “嗯！还记得我，那等等我要做的事你们就会觉得没那么恨了吧～”孤长漠优雅的迈步走到天兵给他搬来的椅子边坐下，双手相扣放在腹部看着二妖扯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你想怎么样！你居然是上神！你怎么会是上神？如果你是上神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报复？”凤于飞接连后退，他很清楚这个人此刻毫不掩饰的出现在这里绝对没他好果子吃！他必须要乘其不备离开！一边的沈砚直接化出鞭子朝孤长漠袭去。想借此拖延时间让凤于飞离开。 鞭子还没袭到孤长漠跟前便被一股带着威压的风刃连妖带鞭的击飞了过去，沈砚摔出去了很远重重的咳出一口带内脏的碎末都血，可即使如此狼狈他的双眼还是时刻的钉在凤于飞身上。而趁机想逃跑的凤于飞也被孤长漠虚空一挥手打翻在地。 “啧……你们已经如此不堪一击了吗？化灵散的滋味如何？你们现在灵脉妖骨都碎了吧。” 孤长漠缓步走到被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二人跟前，伏身道 “我可是看了你们凤族八九百年的戏了，最近觉得厌了，我们也该有个结果了。” “化灵散！是你废了我们的灵骨！我们变成这样都是你做的！这些年发生的事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是了……肯定是你在背后操纵所以这八百多年我才会过的这么屈辱！孤长漠你好狠啊！” 凤于飞咳出一口鲜血，伸手指向孤长漠眼里满满的怨毒。 “堂堂九州上神众神之首居然是如此阴险歹毒的小人！！！” 孤长漠享受的看着凤于飞无能狂怒，眯了眯眼道“嗯，一半一半吧。我本来归位的时候就想来处理了你们的，可我意外的看到了凤于天的活春宫，发现了你们二妖之间诡异的联系，话说凤于天那晚真是……那真是一个精彩的夜晚啊。所以我暂歇了想来报复的心思，抱着对你弟弟凤于天的同情转身含泪对你们的宝库进行了友好的清理。之后又善良的告诉了凤于天他的身世并且真诚热情的表示他想做什么就做，出了事我可以替他分担～～” 说完瞥了眼摔在地上痛苦蠕动的二人，笑的憨厚 “我真的是个好上神对吧……凤于天很感动，一下了崽连窝都不抱就直接打 上门了。真精彩呀～”孤长漠说着还做出了回味无穷的表情，在凤于飞淬毒的目光下继续道 “不过听说过后的几百年你好像过的很艰难啊，开始是用宝物讨好别的妖，宝库被我搬空后就用身体，你的身体被玩腻了就用沈砚的身体，后来他们对沈砚也提不起兴趣了。而凤于天又步步紧逼，为了保住凤族凤主的位置为了自己那几乎没有的颜面，居然把自己的亲生父亲交给了凤于天，那老凤虽然不是什么东西可对你是真的好啊，你也是忍心。几十年前又把自己的母亲交了出去，对外称他们双双暴毙，可他们明明活的还不错啊。凤于天可是很孝顺的，知道他父亲喜欢孔雀，这两三百年里给凤呈君找了几千只孔雀供他享乐，那孔雀我瞧着还不错，毛色鲜亮可漂亮了而起天真单纯都是还没开智没化形的，你父亲玩的可开心了。后来你母亲去了，凤于天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情深意切，被这郎情妾意的深情所打动，所以就把 他们锁在了一起，无论做什么都要在一起。你母亲有一天不知怎么了把你父亲杀了，还一口口的连皮带毛的吃掉了，不就是被关在地牢忘记给他们送吃的罢了。就如此的忍耐不住，他们不是最相爱的神仙眷侣吗？据说现在她的手腕还和凤呈君成为枯骨的手腕锁在一起呢， 算不算生死相依呢～如此深情，他们就算入地狱也会在一起的吧！” 凤于飞抱住头崩溃大喊“魔鬼！你是恶鬼！恶化魔物都没你狠毒！” 孤长漠嗤笑“是你把你父母送出去的！不是我！他们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不！你住嘴！我没有！我没有送我父亲出去的！我没有！都是你算计的我！是你！”凤于飞想扑上去被天兵一脚踢开，长戟指在他的脖子上。可他依旧固执愤恨的盯着孤长漠 “都是你！都是你安排的！是你害我至此！好狠毒啊你！” “我只是推波而已，这艘船的桨一直在你的手中，是你对凤主的位置过于执着，是你无法舍弃高高在上被追捧崇敬的生活！是你一步步的把亲人推向灭亡。凤主的位置没了又如何，带着家人远走谁会紧追着你不放？凭你纯血凤的出生碍于八十一界管束别的妖也不敢对你做什么！怪我？凤于天是你骗到林又房间的吧，为了摆脱林又你把凤于天的灵气吸个干干净净，可惜他没如你的愿死林又床上。不是你这么做我哪里有机会啊，我最多就是抓住你折磨放血个几百年然后杀掉。还是你给了我灵感，看着在乎的东西慢慢被击碎那感觉很好吧，地位，美名？这两样你都没有了……亲情也被你亲手斩断了，让我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 孤长漠靠坐在椅背上，手指无意的抚摸着拇指。视线慢慢的聚集到了还在拼命挣扎的沈砚，那眼里的担忧和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你如此恶毒！你不配为神！”凤于飞指着孤长漠大吼，长戟刺破他的喉咙他也不在意。拼命想要扑上去撕扯开孤长漠的面皮，看看里面住的到底是人是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啊！我是纯血凤！你杀不了我！杀了我你也会受罚！” “这些就不劳你费心了～～”孤长漠眯着眼懒洋洋的“现在你们的生死都掌握在我都手中，我能保证你们都看不到我受罚都时刻了～。” 受罚？他最不怕的就是受罚，不就是打下凡界被七情六欲生老病死折磨一遭吗？这业务他孤长漠可太熟练了！上次被罚就是因为他宰了只纯血的鸳还把他的毛拔下来做了把羽扇，不然也不会遇到龙玄若了。 孤长漠猛的靠近，一手扯住凤于飞的头发让他被迫后仰，手中的匕首快速的划过凤于飞的脖子。 顷刻间嚣张的大笑和咒骂声都消失了，凤于飞双目圆睁，眼里都是不可思议和恐惧，身体在疼痛中疯狂的颤抖，绝望的感受着体内血液的流失。 “你放开他！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他！” 沈砚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居然挣脱压制住他的天兵，眼中流出血泪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他身上的骨头被摔断了很多根，可他却感觉不到痛嘴里嚷着“是我放你的血，是我欺辱你，是我害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动他！” 凤于天的血染红了他橙红色的衣袍，整只妖的力气已经被卸下，身体开始微微抽搐嘴里发出微弱的气音好像被杀的鸡的最后挣扎，可即使濒临死亡他的手还倔强努力伸出，想去掐孤长漠，这是他临死前最后的反抗。 “你饶了他！什么事冲我来！求求你饶了他！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求求你饶他一命吧！求求你！！！”沈砚在离孤长漠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不住的磕头求饶。 “他那时候昏睡过去了，他不知情的！都是我干的！我想他活我想他好好的！是我！！！上神求求你！什么事冲我来！”沈砚磕头磕的咚咚直响没有掺杂一丝的犹豫取巧。 “他最后可是把你送上了别的妖的床啊……”孤长漠对于沈砚的作为是有些吃惊的，这凤于飞可并没有拿他沈砚当盘菜啊，无疑是对小猫小狗一样，开心的时候逗逗不开心的时候踹开，客人喜欢就送给他们玩耍取乐。 不过即使如此这沈砚还是一直守在凤于飞身边，甘愿被作践利用玩弄，当真衷心的不得了啊。 沈砚磕头的动作停顿了半晌，眼泪和着额头上的血流了下来。这几百年他过的很不好，每日心中都备受煎熬。自从凤于飞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后一切都变了。他对他的仰慕变成了痴恋，本觉得占在他身边护着他就满足的心思也变大活泛了，他想和凤于飞相守一生。可这份感情在看到凤于飞和不同的妖在床上滚来滚去后变成了锥心利刃。他一切美好的臆想也被击的粉碎！ 后来有只妖直言喜欢他，凤于飞居然毫不犹豫的直接就把他送了过去……他难受痛苦却又舍不得…… 这几百年来他是怎么的度过的他都忘记了，看着爱人和别的妖缠绵他只能装聋作哑。他自己都觉得快要疯了……有时候会不自量力的钱挑衅想被对方打死，可没想到那些妖比他还废居然被他打了一顿。 后来他越来越麻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备受煎熬，凤于飞对他就是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其实他就是给自己一粒白糖他也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只要他好，他对自己笑，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求上神饶了他一命！！！”喉结滚动着这句话沈砚说的慷锵有力，抬起的头重重砸在地面上再也没有抬起。 “如你所愿！”孤长漠干脆的把凤于飞丢开，转而走向沈砚“那现在……算算我们之间的账吧……” 在凤族的大殿中，凤于飞亲眼看到沈砚被打回原形，灵力已被散去七七八八的他，本已成龙的形体也变回了最初的鲤鱼形体。 他看着孤长漠拿着刀走向沈砚，开口嘲讽道 “哈～～不过是我的一条狗罢了，我连父母都不在乎，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他的死活？你做这出简直太可笑了！孤长漠！你太小瞧我了！” 凤于飞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直到沈砚被钉住腮挂在凤族大殿的柱子上，被孤长漠耐心的除去鳞片一刀刀的片去皮肉，他的笑容再也扯不出来了。 那刀工真好啊……鱼肉薄的能被太阳照透。血流了一地，最终那刺目的血把凤于飞包裹在了其中，渐渐的那条鱼变成了只有一副鱼骨带着鱼头的空架子。 沈砚到死那双眼睛都不曾从凤于飞的身上挪开，凤于飞第一次感受到了痛，痛的心都要炸了！自己的灵魂也因为这份疼痛而瑟缩起来。 他其实一直都很幸福，父亲，母亲，哥哥他们一直对自己都很好，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本该过的很幸福才是…… “沈砚！！！”在沈砚断气时，凤于飞哭着撕心裂肺的叫着他的名字，不顾地上的血污连滚带爬的拼命奔向他。 沈砚闭上眼的时候无声的张嘴对着那个泪流不止的妖轻声说道：我在，莫哭。 双眼闭上的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只火红华贵的鸟儿从头顶飞过的画面。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执着想成为龙吗？ 秦川河畔惊鸿一瞥，望着那只从而头顶飞过的华贵鸟儿，沈砚觉得只有龙才能配得上如此尊贵的鸟儿。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那个时候他是高高在上集万千宠爱的少凤主，而沈砚则是被圈养随时会被捕捞煮食的一条鲤鱼。 见到凤于飞之前他觉得鱼生就这样也不错，早死晚死早晚都得死。见到凤于飞之后他想搏一搏，他想拼命的靠近那只美丽的生物，即使远远地护着也好。 为此他一跃跳上了满是碎石的道路，挣扎着蹭掉了浑身的鳞片才跳进了毗邻的秦川河。 再后来奋力一跃沈砚成了龙，终于可以以人形的姿态站在那只漂亮鸟儿的面前了，沈砚成龙的那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 本该去天界做一个仙官的，可他却执意去了龙族。因为凤于飞和龙族的龙主定亲了，他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身边守护他一辈子。 这是……我最后一次护着你了……你要好好的…… 孤长漠用手帕擦干手上的血“好久没杀鱼了，手法有些生疏了……” “是你！是你杀了沈砚！”凤于飞想扑上去却被孤长漠手里的杀鱼刀钉在了墙上。 “他让我饶了你，我答应他了，可你为什么不求我饶了他呢？宁愿守着你那可怜的自尊说些自以为无所谓的话，也不愿意说句求饶的话。你开口我说不定就真的放了他……可你为什么不开口呢？你宁愿看着他被我一片片的片了，你也不愿意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说句服软的话。其实你说了我真的会放过你们……毕竟这么多年我也报复够了，今天只是想来揍你们一顿扒光你们的毛出出气的。是你的高傲害死了他～～”最后那那句话沉沉的敲击在凤于飞的胸口，他颓然的低下头任由鲜血从身体里缓缓的流出。眼里一片死气，好痛！心好痛！ 眼泪流下，他定定的看着不远处沈砚的白骨。伸手想触碰却怎么也够不着。 从小父亲母亲就教育我，你是未来的凤主百鸟之皇。天下最为尊贵的妖，他们都该匍匐在你的脚下甘心听你差遣 为你付出所有。 一开始我觉得不对，不应该这样！我们应该是平等的……直到这些东西带给我无穷无尽的便利和快乐后，我私心战胜了理智我觉得理应如此。我沉溺享受，慢慢的觉得我真的是高于一切的除我之外的都是低贱的…… 我任性妄为自私自利，不知冷暖，淫乱放荡…… 最终我一无所有连最后那个对自己好的一直不离不弃想妖也留不住，太失败太悲哀了。 我生来就是个小偷，偷走了亲弟弟的人生，位置，灵力，还送他去别的妖床上。为了保全自身牺牲了虽然不是东西却对他极好的母亲…… 罪孽深重啊…… 其实我曾经也善良过，母亲想把凤于天当牲畜般圈养一辈子，所以不允许他化形给他吃了药。我是喜欢这个哥哥的，我偷偷的给了他解药，后来母亲还想对他下手自己也替他挡了不少的灾祸，可最后吸他灵力的是自己，想他死在林又床上的也是自己！ 父亲不是我交出去的……是母亲迷晕了他背着我偷偷交出去的……我想解释想想还是算了，因为不可否认母亲是我亲手交出去的……我恨她用父亲换取了短暂的和平，可我也享受着这样的和平…… 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若是早些舍弃这些浮华说服父母带着他们离开说不定还能和沈砚相守。 贪念，执念，懦弱，逃避，害人害己…… 凤于飞望着孤长漠的背影吼道“我是对不起他们，可我没有对不起你！我确确实实是昏死了百年，我不知道龙玄若和你的恩怨也不知你被他们怎么对待。可能我的存在让你难过，但你放过沈砚……我知道你拘着他的神魂。求求你不要让他魂飞魄散！” 说完不顾肉体的疼痛从直直从墙上滑下跪在地上“求你！放过他！” 孤长漠没有回答他转身越走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凤于天缓缓的拔掉了胸口的刀，上面还沾着几片鱼鳞，手指抚摸上刀刃，上面不知残留的是自己的温度还是沈砚的。他缓步走向沈砚的尸身，躺在他的身边紧紧的把沈砚的白骨搂进怀里。 “都怪你……要不是你想复活我何至于此把自己害成这副模样啊……谢谢你……其实吧，我也挺喜欢你的，可是我自私，我更爱我自己。对不起……” “上神，那只凤……他自戕了……”天兵去新凤族时孤长漠还在优雅的做着一道水煮鱼。滚烫的油浇在水煮鱼上面放的干辣椒和花椒上溅起一阵浓香。 “死了？”孤长漠夹起一片酸菜送嘴里，满足的眯起眼。 “用您杀鱼的刀抹了脖子……” 孤长漠沉默了许久，默默的干了两碗饭把那道水煮鱼吃了个干干净净，连口汤都没有放过。 “把那只凤的尸体给我带来，我烤了。死都死了也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