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在霜月如火如荼地进行魔法道具开发的期间，之前两人去过的遗迹因为有霜月提供的地道图而使得挖掘进度异常顺利。

    负责人目前正跟炽羽以水镜通讯报告中。

    炽羽手上拿着负责人传送来的文件，一边听负责人报告，一边翻页。

    那是一份疑似上古时期该地领主的日记。里面有一部分提到了，当时有大批入侵者从海上前来，侵略占领了该地，而领主本人也被入侵者软禁在那个石头建筑内。领主在被软禁期间无事可做，便写了众多书籍。

    炽羽对这段话没什麽太大感触，但霜月却捏着下巴喃喃自语。

    「入侵者…来自海上…」

    这不就跟自己之前推断出的结论重合了吗？所以现在晦暝大陆上的人们，很有可能是其他大陆碰上大灾难而逃往海上的难民後裔。

    他将自己推断的结论告知炽羽，炽羽想了想点头赞同：「不无可能。但你先看这个。」

    他将另一份报告递给霜月。上面的内容是各地气候变迁得更加剧烈，甚至观测到海上出现了巨大的龙卷风。

    两人得出相同结论，“大灾难”，真的开始了。

    炽羽将珅招来，一起讨论未来的方向。这时霜月提出了造船跟出海探寻新大陆的想法。

    「要造船是没什麽问题，但出海探索…」珅皱眉看着手上的船只设计图，面有难色。

    「是没有会驾驭船只的人手吗？我这边知道一些航海知识跟注意事项……」霜月拿出另一叠文件。

    「不只是这个问题而已，其实，整个大陆上大概没多少人有勇气离开晦暝大陆。」珅补充道。

    「啊？」什麽意思？

    炽羽跟霜月解释，沿海一带的居民虽然会出来捕渔，但基本上都不会远离岸边超过一百海里。

    原因不明，但这是海边渔民们共通的常识。似乎是远离岸边快到一百海里时，在船上的人不知为何会感受到一股被抛弃的强烈恐惧，像是跨过那条线後，就再也回不了陆地。

    虽然曾经有冒险心强烈的人真的克服恐惧跨越了那条线，但离开的人的确再也没有回来。到底出海的人是生是死，也根本没人敢去证明。

    「所以，离开的人到底有没有找到新大陆，或是就此葬身海底，就是只薛丁格的猫？」

    「…那是谁的猫？」两人同时露出困惑表情。

    霜月一拍额头，自己又忘了这是地球上才有的理论，简略解释後道：「简单来说，就是箱子没打开前，不会有人知道那只猫是死是活。」

    两人面面相觑，完全不能理解：「用魔法或武术感应一下就能知道的事情，你们居然也能折腾出一个理论。」言下之意就是贵圈真闲。

    「………………」

    霜月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总之，如果要前往海外探索，可能会有自愿者参加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找人不难，难的是没办法保证出海之後人真的能回来。」

    三人互看了一眼，都默默叹了口气。

    造船跟出海探索这两件事都不是短时间就能一蹴而及的事情，只能慢慢来了。

    ——————

    炽羽叫住了正要回研究室继续研究魔法道具的霜月，他拿出挖掘遗迹负责人这次上缴书籍中的其中一本，递给了霜月。

    「这是？」

    「学者们翻译出来的上古文字卷轴的其中一卷。」

    霜月困惑地歪了歪头，还没弄清楚他的用意，炽羽便接下去说道：「就是我们进入遗迹探索前，你看的那个传记的全本。」

    传记…？霜月回想了一下，脑中突然出现一个霸总壁咚小妖精的画面，瞬间脸色一黑。

    「我看你对那个传记有兴趣，所以帮你要了一个抄录本过来。」

    不·需·要！！谢谢你的鸡婆啊！！

    炽羽看他脸色有点不对劲，有些困惑：「这传记…可有什麽不妥？」

    霜月挣扎许久，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其实我觉得，那并不是什麽传记……」

    「？」

    「应该比较像是某种妄想吧。」

    「妄想？」

    「在我老家那边有种职业叫“作家”，是专门写书的。书籍有分很多类别，像是专业取向、研究取向的书籍，这类的内容是比较像晦暝大陆上关於武术魔法的传承秘籍。其中有一种类别是属於娱乐用的书籍，我们称之为“”。里面描述的内容不一定是真实情况，大多数是臆想或是幻想出来的情节。」

    珅有点好奇，便从霜月手上拿过那本书看了起来。

    「娱乐用？」炽羽有点无法理解。

    「呃…你也知道我老家那边是属於比较和平的世界，因为日常生活平稳，又没有什麽生命危险，所以闲暇时有些人会看点娱乐用的书籍来打发时间。」

    炽羽点头，毕竟从遗迹幻境内看见的情景，的确就是一个非常平和、没有战乱跟饥荒的世界。

    「我在老家也看过不少类的书籍，所以大概可以猜到里面在写什麽内容……」

    珅看到一半突然挑眉开口道：「我懂小霜月的意思了。」

    霜月偏头看他，一脸疑惑。

    「妄想。」珅把翻到的部分指给霜月看：「这部分写得一点都不符合人体状态，完全没扩张的情况下怎麽可以直接插……」

    「呜哇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霜月满脸通红一边大叫想掩过珅的声音，一边慌乱地伸手想摀住他的嘴。

    珅灵巧闪过，一看霜月的表情，想了一秒便恍然大悟：「喔吼～」

    霜月一把抢过那本书，正想毁屍灭迹时，书又被抽走，这次换炽羽开始翻阅那本霸道总裁小黄文了。

    「哇——！！你、你别看啊——！！」霜月伸长了手想把书给抢回来，却被一把抱在怀内压制住无法动弹。

    炽羽坐在办公桌缘，将书放在大腿上，一手压制着霜月，另一手快速翻阅那本小黄文。

    看完之後他皱眉：「的确看起来不像是传记。」

    珅接下去解释：「听说将那位领主软禁在遗迹里面的那个外来者领导，名字似乎就叫做斯拉姆。」

    「………」

    「………」

    懂了。果然是妄想。

    ——————

    「那这小黄……这书怎麽处理掉？」

    「处理掉？为何？」炽羽有点惊讶，毕竟霜月很爱看书，应该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霜月微微脸红，这种妄想小黄文怎麽可以随意流通出去啊！虽然这异世界不像地球那边打黄打得那麽严重，但从王族这边流出这种东西不太好吧！

    珅也有点惊讶：「虽然里面有些情节不符合现实情况，但文笔流畅，内容情节也写得很不错，不说破是妄想，还真的让人以为有发生过这麽件事呢。」

    「而且“大灾难”将至，虽然民众不知详情，但异变的天候还是造成人心惶惶、情绪浮躁。如果有些能放松心情的东西，应该也能舒缓一些紧绷的情绪吧。」

    「……这麽说也没错啦……」

    「这也是我想拜托你的事情，虽然我知道你最近忙着研究很疲累…」

    「拜托我的事情？」

    「遗迹发掘出来的上古文字破译出来後，似乎大多数都是这类的文章，暂且看不出来有没有武术跟魔法的秘籍。但花了这麽多人力财力弄出来的东西，总要发挥出一些效用，所以想问你有没有什麽好办法。」

    霜月眨眨眼：「其实不难。只要先帮这些书籍做分门别类，了解大概是什麽内容後，可以先用报纸连载的方式慢慢释出内容，如果大家看了反应不错，还可以集结成册整本售出。」

    「报纸连载？」

    「就是一种传递讯息的方法，只是用的不是魔法而是纸张，每天或是每周几次固定时间发行到全国各地城镇。像官方的政令宣导、重要讯息传递等也可以用这个方法。价格可以订得便宜些，让所有民众都买得起，未来大家习惯报纸这方式後，若有些人想要刊登什麽讯息，例如寻人寻物或是想广宣什麽事情，也可以收费让其刊登。」

    两人点头表示这方法不错。

    「但用抄写的速度来不及吧？用人手抄写的话，需要不少人数，速度可能也跟不上所需数量；用魔法倒是可以，但这种太繁琐死板的工作可能没有法师愿意来执行…」

    「我老家有一种叫做活字印刷的机器，就是为了因应这种情况做出来的。」

    「这方法不错，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