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终於到了双生皇子的庆生宴当日。 炽羽跟霜月都换上了剡爇国风格的最高级礼服。炽羽依然是穿上最能衬托自己气势的艳红金边军装礼服，霜月则是同款式的宝蓝色礼服。 出发前，炽羽再次叮咛道：「在宴会上你尽可能不要离开我身边。」 霜月认真地点头。这里不是剡爇国，真的发生了什麽事情，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方人马再加上一个大陆最强的炽羽，也没办法对抗一整个国家，只能尽可能地小心为上了。 一行人随着接待的官员来到了皇宫。放眼望去，皇宫占地之广、建筑装潢的豪华程度，跟故宫比起来，大概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进入宫殿後，便改由专属的外宾接待人员接手，由一个个貌美如花，身材玲珑有致的美丽宫女们，带领一行人前往宴会大厅。 在金碧辉煌，装饰得特别喜气的大厅内，宴席座位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正面阶梯上方是晶胧国皇帝跟双生皇子的座席，右侧是外国使节的座位，左侧则是晶胧国的重要将帅、术师、和贵族们的位置。 考量到另外两国可能适应不了席地而坐的方式，所以只有右侧是一般的西式桌椅，其他的座席均是在晶胧国宴席上常见的低矮横桌，地上也各自摆放有着精致唯美刺绣的坐垫以标示座位。整个大厅的座位排列呈现ㄇ字型。 炽羽跟霜月落座在右边靠大厅内侧的第一排座位，後面几排则是随行的侍卫跟法师们。 这时，霜月的目光被旁边的一个身影给吸引过去。那人身着翠绿色的长袍，因为兜帽盖住大部分脸庞，所以无法判断年龄。吸引住霜月目光的是那身长袍，它的材质看起来很特殊，远远看来像是由闪着露珠的翠绿叶片所组成的，但仔细一看，却又像是绿色的金属鳞片？ 察觉到霜月似乎很好奇，炽羽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解释道：「那是森雨国的祭司。他们的秘法比晶胧国还要神秘，我们只知道他们的祭司都能使役动植物，并与之交谈沟通。」 霜月点点头，脑中却是想着炽羽没有精神力还真不方便。每次他这样贴在自己耳边说话时，背脊都会不由自主地窜过一股麻痒感……等等，他不会是故意这麽做的吧？！ 转头正要瞪他，炽羽又小声告知：「晶胧国的皇帝跟双生皇子来了。」 霜月只好咬牙忍住，回去再跟你算帐！ 晶胧国的皇帝是一位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虽然脸上带着被岁月斧凿过的痕迹，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年轻时应该也是俊帅有型的美男子。皇帝头上戴着古装剧常见的冠冕，前後都有跟着动作晃动的珠帘。身上则是皇帝龙袍，黑色丝绸的长袍上用金线银线绣着五爪金龙，还用了不少珠宝玉石装饰点缀。虽然看起来的确很有威严跟架势…但霜月只觉得当皇帝还真辛苦，这整套衣装穿起来应该很重吧。 跟在皇帝身後的是一对拥有相同俊美容貌的双生子。让人感到惊讶的是，他们二人并非是晶胧国常见的黑发黑眸，而是金发跟银灰发！更特别的是，他们两个居然都拥有异色瞳！是一眼蓝一眼黑的鸳鸯眼，而且眼睛的颜色还是相对的。也就是说，如果两人面对面，除了发色不同，根本就像是在照镜子似的。 两人身上的四爪蟒袍也跟他们外表特徵相符，一金一银，而四爪蟒的双眼处，也用了跟他们眼睛相同颜色的黑曜石跟蓝宝石。 待主角入座後，庆生宴便正式开始了。由於今天的庆生宴同时也是双生皇子的成年礼，所以规模特别盛大，甚至晚间还会施放烟火庆祝的样子。 皇帝先是起身来了场演讲，内容大概是感谢诸位参加我儿子的庆生宴，baba～ 霜月双眼放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正这种领导演讲内容都大同小异，霜月早在过去二十几年内听过无数次了。 皇帝的演讲结束後，侍者们便开始一一端着菜肴上菜了。 盛装餐点的碗盘很精致，一个个都小小的，只有巴掌大。霜月还正困惑，堂堂皇室居然还怕别人吃垮他吗？居然用这麽小的碗盘，太小家子气了吧？ 但等到小巧精致的碗盘摆满了桌面，而侍者表示还有一半以上的菜肴还没上桌时，霜月才想起，在老家有名的满汉全席可也是有一百零八道菜呢！要是每道菜都用比脸还大的盘子装，这吃没几道就撑死了吧。 中国菜常见的凉拌、炒、爆、溜、煸、蒸、熬、煮、炖、煨、烩、氽、涮、烧、焯、卤、酱、煎、炸、焖、烤、焗、熏等烹调方式，这边也几乎都有。而每一项烹调方式，至少都有两三道以上的菜色。放眼望去，举凡水里游的，陆上跑的，天上飞的全都入菜了。 霜月一开始被这些琳琅满目的餐点给惊得咋舌，但随即想到一路上看到的那些破旧的房屋、可能连下一顿饭都不知道在哪的民众，他便完全高兴不起来了。 炽羽暗暗轻拍他的後腰，悄声要他注意表情。 霜月马上回神，这可是人家的庆生宴，居然摆出不高兴的表情，万一等会儿被找碴怎麽办。他赶紧调整表情，硬压下不满的情绪，开始品嚐面前这些精致的餐点。 炽羽满意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做他已养成习惯的试毒行为。 自从习惯炽羽帮自己试毒後，霜月跟他提议，乾脆两个人共吃一份餐点算了。这样万一被人看到，也不会觉得很怪异（毕竟，堂堂一国之主居然帮人试毒，也太惊世骇俗了）。而厨师做菜也省事，不用花心思摆两次盘。 对这提议，炽羽当然是乐见其成。这样用膳时两个人刚好可以亲密地并肩坐在一起，也方便他偷偷揩油，像是摸摸小手，搂搂腰，顺便伸手拭去他嘴角沾到的酱汁之类的亲密动作。这种可以正大光明宣示主权的提议，不答应才是傻子。 霜月也觉得这种你一口我一口的用餐方式，没什麽好奇怪的。他以前跟好友们外出聚餐，为了嚐鲜，大家几乎都会点一大堆不同的料理，然後一起分着吃盘子内的食物。 而他俩的随行侍卫跟法师们，更是早在国内就已经被这两人完全没有任何自觉的放闪行为搞得麻木了，所以个个都是一脸风轻云淡的平和表情。 但这互动落在其他不知情人士眼中，简直宛如惊雷！他们内心纷纷认定这两人就是有着不可言说关系的实证。谁家兄弟会那麽亲密地共吃一份餐点啊？！ 晶胧国的双生皇子更是互看了对方一眼，似乎暗自下了什麽决定。 宴席途中穿插着一些舞蹈表演、乐器演奏，再加上晶胧国的贵族们期间不时跑来敬酒、套近乎、求交易。 虽然霜月平时偶尔也会跟炽羽小酌一番，酒量也算不错，但在被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跑来示好的人群不断劝酒，而且晶胧国的酒确实好喝又顺口，甜甜的很像果酒，他便不知不觉喝下了比往常还多的量。 已经喝得脑袋有点晕乎的霜月偷偷拉了下炽羽的袖子，告知自己要去如厕。炽羽本来要跟他一起过去，但他面前需要应付的人依然源源不断凑向前来，看起来短时间内是难以脱身的样子。 霜月看这情况，便表示自己会带几个侍卫同行，距离也不远，应该不会有事，要他不用担心。炽羽正想阻止，便看见霜月已经摇摇晃晃地跟着宫人离开了大厅。 途中霜月因为微醺而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仗着自己有用精神力扫描监视附近的情况，後面又有侍卫帮忙警戒着，便浑身放松地左右张望，一路欣赏宫廷内的造景。内心还不时感叹，不愧是皇帝，真有钱。 这时，精神力探测范围内突然有奇妙的异动出现！而且就在不远处！ 霜月面上不显，但已经暗地开始绷紧神经警惕起来。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的趁自己跟炽羽分开时下手？ 感应到异动没多久，果然从花园暗处跳出数个黑衣人，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刀刃往霜月这方冲来！ 霜月退後一步，侍卫们迅速上前阻挡黑衣人的攻击。刚才带路的宫人早就跑得不见人影。 …是同夥还是…？霜月的眼角余光发现，又有其他黑衣人从其他地方窜出并攻击过来！ 霜月遵照师父教导的方式，凝聚精神力成细箭，辨别敌我，对准头部，发射！ 下一瞬间，黑衣人们动作一僵，侍卫们马上抓紧机会将其击晕并绑起。 正打算松口气时，在自己背後又出现了一股杀气！是伏兵？！ 霜月来不及细想，迅速转身闪躲，同时甩出精神力攻击对方！ 当看到那个身影倒下时，霜月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中计了。 倒下的人是，刚在宴席上看到的，有着银灰发，鸳鸯眼，双生皇子中的弟弟—胧月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