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在前一晚的激战後，直到下午，霜月才悠悠转醒。 他从床上撑起身来，就像大多数小黄文里面描述的一样，在疯狂整夜後，浑身酸痛，下半身彷佛丧失知觉似的惨状…… 这些一项都没在自己身上出现。 霜月眨眨眼，突然觉得有点魔幻，难道昨天那些事情都只是自己在做梦？ 「醒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霜月马上转头看去，发现珅正翻着一本书，好整以暇地坐在寝室的沙发上。 「珅？」他怎麽会在这里？ 他一副人生艰难的表情摊手抱怨道：「…我昨天晚上本来要去歇息了，却突然被塞了一大堆事情。好不容易忙到天亮才处理完，那个罪魁祸首居然又揪着一夜没睡的我，跑来帮你用治疗魔法…」说到这，珅一挑眉：「…你们两个是不是不把我榨乾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霜月这才拉开自己的睡衣低头观察，看到昨天身上被炽羽留下印记的地方，已经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抱歉…谢谢你。还有…辛苦了？」 珅得了便宜又卖乖，翻了个白眼继续抱怨：「你们知不知道，叫一个单身人士被迫去了解你们到底有多恩爱，这是一件多麽残忍的事情？我当时看了都觉得眼睛快瞎了……」 说到这里霜月才突然想到，导致自己身上被留下那麽多痕迹的罪魁祸首，不就是眼前这人吗！！ 「你还敢抱怨！要不是你那……乱加啥啥的润滑液，我们会搞成这样吗！」一想到昨天那整晚都欲仙欲死的酸爽感，霜月气得满脸通红。 「什麽？！你们居然用了？！」珅瞬间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这反应怎麽回事？什麽叫“居然用了”？」 「喔，因为那罐润滑液是前阵子我刚好找到了一些很有趣的药材，基於好玩心态才做出来的试作品。而且我以为依照炽羽的个性应该是不会用的……」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笔记本跟羽毛笔：「不过既然都用了，那说说使用後的感想吧。」 「我拒绝！！」霜月满脸通红，用力抓起身边的枕头（炽羽专用），狠狠地丢过去！ 枕头当然被简单地接住了，珅收起小笔记本恢复正经表情：「炽羽说你似乎在烦恼什麽，愿意说说吗？」 霜月踌躇片刻，想到珅虽然平时一副不正经又不靠谱的样子，但他已经辅佐了炽羽那麽多年，让剡爇国在任性妄为的炽羽手上还能越来越强盛，甚至跃居第一强国的地位，这人绝对功不可没。或许，在这件事上，他能提供一个足够公平公正的观点吧。 於是，霜月便将自己跟炽羽有血缘关系却成为恋人，这样会不会对炽羽造成什麽不良影响的烦恼向他倾诉。 说完後，只见珅一脸彷佛写着“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的嘲讽表情：「那啥，小霜月啊。」 「…怎、怎麽了？」 「你们两个是恋人的事情，早就举国皆知了喔？」 「？！」 看他一脸诧异，珅不知为何心情非常地好，他开始说明：「之前因为你的提议而推广到全国的报纸，以及那个上古领主写的实在太引人入胜的关系，点燃了民众强烈的创作欲。 报纸上的招募投稿栏，反应一直都很热烈。投稿的收件部门也陆陆续续收到不少民众自己提笔写下的作品，有一些还真的写得不错。 再後来，你们出发到晶胧国後没多久，全国各地的秘密管道便暗地里开始贩售一些内容不明的书籍。不仅设立层层关卡跟条件来过滤跟检查购买者的身份，就算通过了检查，购买前还需要签下有魔法效力的保密“契约”，所以别说是一般人了，甚至连有门路的贵族都不一定能入手，因此引起了我们的怀疑。」 ……这套路怎麽听起来有点耳熟？ 「我们怀疑那些书籍内很可能有跟国防军事相关的机密情报，於是派出全体暗卫，花了约两周时间，终於突破所有的关卡，获得这些极机密情报……结果只是一些内容写得特别香艳刺激的而已。」 珅说到这，霜月不禁捂脸，觉得自己之前那不好的预感八成是实现了。他踌躇地开口问道：「……里面…是不是有一本，叫做的书？」 「耶？你知道啊？那本是里面人气最高，也是最难入手的一本喔！」 霜月无言，还真是这本啊……人气高是因为连晶胧国的暗部都在抢的关系吧…… 珅继续说道：「总之在我们的全力清查搜刮下，这些在秘密管道内隐蔽贩售的书籍内，九成以上都是写你跟炽羽之间羞答答内容的故事。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不敢公开贩售的吧。」 ……救命，让我死了吧……霜月抓着枕头把自己红透了的脸颊整个埋住。 「後来将书籍内容全体彻查後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国家机密的相关情报，我们就将这些书籍的内情消息散发出去，发现其实民众对这个主题并没有什麽反感的情绪。 而且因为失去了神秘感，所以後来会去购买的人大概都是爱好者，或是你们的簇拥，那些关卡也就渐渐地没再审查得那麽严格。基本上只要有购买过且签过保密契约的人来推荐，被推荐者也愿意签下保密契约的话，就可以购买了。」 原来如此……嗯？好像哪里怪怪的？ 霜月猛然反应过来：「等等！！原来那些书之所以会扩散到那麽广的范围，就是你们的手笔？！」 珅眨眨眼，一脸无辜：「你们俩的关系早就不是秘密了，每天同床共枕，搂搂抱抱，亲亲贴贴，还关系好到都能共吃一盘食物……你以为宫殿里那些人眼睛都是瞎的吗？你们俩根本就只差戳穿那层防护罩而已了。」 「……………」 「再来说说那些从秘密管道购入书籍的民众。他们读完後对内容都是一致的好评，毕竟那些写得确实是不错，看得出来文学的底子够硬，该文艺的地方很唯美，该香艳的部分很刺激。如果主角不是你们两个人，那些作品放在一般书店贩售大概也能卖到断货。 不过你们都成了，他们大概也不需要那麽麻烦还要透过秘密管道来销售了吧。」 「不准！！为什麽编排我跟炽羽的小黄书还能公开贩售啊！！」霜月恼羞成怒炸毛了。 「……你之前都拿那上古领主的翻译来卖钱了，里面的尺度也没多隐蔽啊。结果换你们自己当书内主角的时候就禁卖……也太双重标准了吧？你怎麽可以剥夺民众的自由跟乐趣呢？」珅满脸“你这人好无情好过分”，一整个痛彻心扉的表情。 「……………」被这麽一说，好像真的是自己无理取闹似的……差点被绕进去的霜月无言了。 「对了，顺带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後来我们有派人去明查暗访，旁敲侧击地询问民众，如果现实中国王跟王弟是恋人的话，他们会怎麽想。」 霜月已经眼神死，为什麽这种八卦还要特别做民调……而且他觉得十之八九不会有什麽正经结果。 珅看他的表情，忍俊不住笑了出来：「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八成以上的民众表示：“什麽？！他们还没在一起吗？！”、 有一成的民众表示：“他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这次去晶胧国不是去度蜜月的吗？”、 最後一成的民众则表示：“如果真的是恋人就太好了！这样到我死之前，还能继续写出/读到更多本他们俩的了！！”」 「……………」 最後，珅一摊手：「总之，就这件事来说，你根本是庸人自扰。」 「……我到底是该觉得开心还是该觉得难过……」霜月拖过棉被把自己紧紧包成一颗球。 这什麽全国范围型的社死现场……不对……现在大概已经蔓延到全大陆了…… —————— 在内心帮自己点满一整片草原的蜡烛後，霜月这才想起刚刚提到的书籍，来源似乎有着很大的问题。 如果是一般的民众，自己抄写小量拿去卖也就差不多了。但能使用到秘密管道、还能大量印制，甚至连珅他们这些暗卫还有晶胧国的暗部都花了不小的功夫才买到……该不会是…… 霜月默默扶额，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犯人是谁。 他跟珅提出自己的推测，珅露出了神秘笑容，却也不先说破，带着霜月来到王宫图书馆的密室内，一个新开辟出来的区域。 虽然书柜上还空着不少位置，但已经摆放上去的数量也差不多有上百本了。 「这是…？」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从秘密管道内取得的书籍。」珅再次露出那个神秘的笑容。真要霜月形容…大概就是姨母笑吧？ 果然，这件让两人非自愿性向全大陆公告出柜的事情起因，就是在两人前往晶胧国的期间，霜月将那批上古翻译小黄文的後续整理工作丢给了文化司学者们的关系。 学者们本来对这批遗迹出土的上古文书非常地感兴趣，结果才刚翻阅这些“大作”没几页後，便集体暴动了。 他们连“与其看这些污染人品的书籍，还不如去矿山挖矿算了！”，这种决绝之语都喊出口了。 只可惜在珅的种种威逼利诱（？）下，那些学者还是默默地将工作完成了。而且为了符合之前霜月改编过才放到报纸连载的风格，连之前霜月已经处理完的着作及其原版，珅也硬是让他们全部看了一遍。 霜月想像那个场景，其实还觉得挺带感的，莫名好笑怎麽办。 然而这些学者们，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了。 之後他们半数以上在工作闲暇之余，匿名成了写手，而且是致力书写关於炽羽跟霜月的各类小黄文。 一开始是因为怕被王室降罪，也为了维护自身在外的高洁名声，所以才搞出了这麽惊天动地又劳师动众的乌龙事件。 结果也如同霜月知道的那样，这些暗地流通的小黄书蔚为风潮，甚至热门的几部还卖到缺货，一书难求，有钱都买不到。甚至还有在黑市被炒到一本两万金币以上的价格。 （题外话：报纸一份两枚铜币，十铜币可换一银币，十银币可换一金币。若要买下剡爇国王都内，高级居住区的独栋豪宅，大概也只需要一万金币而已。） 最後是在那些学者们偷用活字印刷机印那些时，被跟踪潜伏的暗卫们当场人赃俱获，这才揭开了一切的真相。当然，密室内的书柜上都是那些学者们“心甘情愿”无偿提供的作品。 听完整个事件的详情後，霜月还是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他们写就写嘛，为什麽非得要把我跟炽羽当成主角？」 珅捏着下巴思考片刻：「……大概是因为他们觉得，那本来是你的工作，结果你居然抛下工作不管，反而跟炽羽两人开心地去晶胧国度蜜月，所以让这些长年单身的孤苦人士觉得心理不适所造成的反扑？」 我信你个鬼！！而且那时候自己并没有跟炽羽亲亲贴贴黏黏糊糊的！！…虽然现在这些都变成事实就是了。霜月嘴角抽慉不知道该怎麽反驳。 最後霜月恼羞成怒放出狠话：「……可恶，我要收费！他们用我跟炽羽作为主角出书赚了那麽多钱，怎麽可以让他们免费使用！！」 珅眨眨眼，突然觉得言之有理：「包在我身上！」 当然，因为人物跟肖像授权这事，又让珅发现了某些文化司的学者，居然还写了以他为主角的抹布文，但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