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离去【谁让他是他亲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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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吃之前,刘惜君把桌上的盘子分门别类,圆的和圆的放一起,方的和方的。烤炉必须在餐桌正中央。随后他拿起自己碗筷去厨房洗洗涮涮好多遍,再拿纸巾把自己餐桌那块地方反复擦着。 苏瑞无语地盯着他,生怕新买的桌漆都快被他擦秃了。要不是刘惜君肤色白净,修长的眉眼有几分陈宇的味道,他早开怼了。关键是陈宇也爱干净,但没这么夸张。 “烤吧。”刘惜君说。 苏瑞指着自己鼻子,“我烤?自个儿爱吃哪个自个儿动手,咋俩又不是特熟,我还得伺候您啊?” 刘惜君无奈地耸耸肩,“我不会。” 苏瑞心里暗暗骂了句“操”,强颜欢笑地说:“我也不太会,这些肉我都腌入味了,直接烤架上一放,过几分钟转一面,撒点孜然就能吃了。” 刘惜君脱下外套,挽起衬衣袖子。他脸虽小,手臂却很粗壮,和韩战有的一拼。他把肉一串串摆放到烤架上,肉眼看去肉串之间的距离分毫不差。 事儿逼!苏瑞心里骂了句。 两个人默默吃着,苏瑞一直盯着手机,发陈宇消息:宇哥,刘大夫已经来了。你看要不我给你留点儿,你当宵夜吃。 陈宇一直没有回复让苏瑞心里很郁闷。他边吃边想:宇哥换了工作有这么忙吗?会不会是在刻意躲我?他好像真的挺喜欢韩战的……难道他讨厌我?但碍于朋友关系不好意思当面翻脸,所以选择远离……我有这么招人烦吗?有吗?有吗?有吗? 苏瑞越想心情越低落,嘴里烤得滋滋香的牛肉都逐渐没了味,开始陷入低谷:宇哥真的讨厌我?即使做普通朋友也讨厌吗?想到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把陈宇当成普通朋友,他还是喜欢,喜欢得都快得病了。 刘惜君看似不以为然,却时刻注意着苏瑞的微表情,以及他的动作,猜想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是对苏瑞有兴趣,而是吃烧烤的无聊消遣罢了。 菜吃到一半时,沉默带来的窒息感达到了顶峰,苏瑞似乎这才恍然大悟,明白陈宇从来没属于过自己,自己也不可能拥有他。 突然,他放下筷子,双手掩面,肩膀抖动起来。仿佛过去的笑颜都是为了赶走这样的悲伤而刻意伪装的。笑得越欢,心越痛。 第一个总是很特殊。陈宇是他第一个觉得性感的男人;第一个想得到的男人;第一个想着自慰的男人;第一个让他喜欢得无法自拔的人。 他也不管对面坐的人是谁,即使是韩战他也无法控制自己此刻泛滥的悲情。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刘惜君神态出奇得平静,他用纸巾擦了擦嘴 ,像在看电影一样欣赏苏瑞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然后把一串烤肉放到苏瑞盘子里,轻声说:“韩战的人你都敢碰,活腻了。” 苏瑞哭得一脸眼泪和鼻涕,抽泣着说:“你他妈知道个屁!” “我知道你对陈宇有意思,知道你有恋足癖。还知道你不知道的。比如,某晚在蜂巢陈宇差点被韩战剥了层皮。我很久没看见韩爷身上带着血去吧台喝酒了,想必有你的原因。” 听到这些,苏瑞的哭声戛然而止,把一嘴的唾沫咽下去,胡乱抹了把脸。由于后面的信息量太大,他已不在乎被别人知道自己的癖好。他疑惑地问:蜂巢?剥层皮?韩战身上什么血?” 刘惜君眉头微蹙,心想原来这小子还什么都不知道,那自己也无需多嘴,他打岔道:“吃完了,收钱走人。” 苏瑞慌忙站起来,“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见刘惜君沉默,他立刻说:“我给你2500,你告诉我!!刘大夫!” 刘惜君坐地起价,伸出三根手指:“3000。” 苏瑞脱口而出:“成交!” 钱到位后,苏瑞在刘惜君口中知道了潘多拉;知道了蜂巢;知道了韩战和陈宇复杂的关系。这下,他全明白了。 苏瑞呆呆地笑了,这个笑不再阳光灿烂,而是惨淡得像淋了一场暴雨的流浪狗。 陈宇回家时已经凌晨两点,他拖着快散架的身体靠在门板上,一手在包里找钥匙。还没换工作前,他以为带高考班已经算是高强度了,没想到做了私教后居然怀念以前的日子了。那时,再忙也有时间喝杯茶,看了会书,趴在电脑前和老师玩“游戏”。如今,食欲性欲骤减,只想睡觉。 因为第二天休息,他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可以早午饭并一顿吃了,陈宇叫了外卖,打开门取外卖时正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苏瑞。 苏瑞自顾自地走,和陈宇擦肩而过,头都没往陈宇的方向扭。 陈宇还是第一次见苏瑞这样冷漠,平时一见面就宇哥宇哥的叫,突然板着脸把他当空气,还真有点不习惯。想到这,陈宇一愣,难道自己身上隐藏了一根贱骨头? 也许这样的忽视太不自然,太刻意,苏瑞都装不下去,开门的瞬间他扭头见陈宇还在门口,于是僵硬地笑着叫了宇哥,很轻。 陈宇对他点头微笑,颇有一副老师看学生的慈祥模样。待苏瑞关门后,陈宇才拎着外卖进屋。他想估计是昨晚没去吃烧烤,还先斩后奏地叫了刘惜君,苏瑞肯定生气了。不过这样也好,慢慢淡去,慢慢疏远,让他对自己的一厢情愿感到无力、厌倦,日复一日,他总会放弃。等他彻底走出陈宇这个人时,朋友见面才能沦为普通,挺好。 苏瑞的冷漠算是让陈宇松了口气,可这一口气还没沉下去,手机响了,他以为是韩战,结果是陈轩。 陈轩叫了声“小宇”,然后是冗长的沉默。 “哥?”陈宇在沉默中辩出了不详的预感。 陈轩深吸口气,声音嘶哑,“咱妈……咱妈今早送去ICU抢救了……” 陈宇手中的筷子一下子被捏紧了,心一沉,急问:“不是刚出院吗?怎么会进ICU?” “她早上出去买菜,忘记吃药了犯头晕,楼梯上一脚踩空,整个人栽了个跟头,后脑勺撞在了墙上。” 一次性的筷子在抖动,大有被折断的迹象。陈宇老家的楼房,破旧得墙面上的漆都斑驳脱落了,露出的砖头坑坑洼洼,如果老天不开眼撞得不巧,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筷子终于被陈宇折断了,哪还有吃外卖的心情。 陈轩的说哆哆嗦嗦:“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陈宇立刻披上外套,抓起车钥匙,冲出了公寓。 一路上诚惶诚恐地回到小镇,陈宇直奔医院,还没到ICU门口,就看见陈轩坐在老旧的长板凳上,他弓着背,把脸埋在双手里。 “哥……”陈宇惊慌地站在原地,“妈……她还在ICU吗?” 陈轩似乎没听见,保持着这个姿势像晕过去了。直到陈宇提高音量又喊了声“哥”,陈轩才如梦初醒般抬起脸。那一脸的悲痛欲绝让陈宇一时之间差点没喘上气。 “走了,她走了。”陈轩抹了把脸,眼里都是红血丝。 走了?!陈宇一度疑惑是走了还是死了?陈轩绝望的表情提醒他是死了。陈宇无法接受,怒气盖过了悲伤。他无法理解,指着陈轩喊道:“我走时她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你不督促她吃药吗?咱妈刚出院,她干嘛一早去买菜?你就不能好好照顾她?!你……” 话没说完,陈轩无声地瞪着陈宇,眼里的凶狠仿佛想杀了他,他用冷静得可怕的语气说:“你念高中,爸妈陪着你,我在小镇打工;你上大学,爸妈回来了,我在这里照顾他们。你算是出人头地在大城市攀上贵人了,这小镇高攀不起你这位陈老师了。” 没有吵架,谩骂,陈轩对家人的偏见和不满都凝聚在这几句话中。他说得没错,家庭观念淡薄的陈宇喜欢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小世界里,如今他回忆那些在小世界里逝去的时光,如同一把把刀缓缓割出的一道道伤痕,心中的疼痛让陈宇哑然。 陈轩冷笑,“如果爸还在,他虽然喜欢动手打人,但也不至于打死她吧。” 陈宇暮然抬起脸,脸色苍白地盯着陈轩。 “也许咱妈病后,他会变好呢?也许他会提醒她吃药,帮她每天去买菜呢?”说完,陈轩不再看陈宇,低头盯着脚下,觉得这样的假设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意思,他揪起头发,骂道:“谁知道呢,妈的!” 陈宇默不作声,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他浑浑噩噩地坐到陈轩对面的长椅上,恍然间觉得多年前把父亲推下楼时手上陌生而恶心的触感又回来了。他使劲往外套上擦了擦,才发现手心都是冷汗。 陈宇开始抽烟,陈轩哼了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弟弟抽烟,他看不惯,那个让父母沾沾自喜、品学兼优的好弟弟还不是和所有男人一样。 沉默良久,陈宇的大脑才开始运转,他舔了舔干涩的唇,问:“妈什么时候走的?” “打你电话后不久。” “直接原因是什么?” “后脑勺撞击严重,发生枕结节骨折,导致了无法控制的大出血。” 陈宇一根接着一根抽,韩战的烟瘾像附在他身上一样,最后一根燃成灰烬时陈宇接到了韩战的电话。 陈宇匆匆叙述了遍,他听见韩战点烟的声音——打火机的金属盖开启又合上的声音,吐出一口烟后,韩战问:“需要我过去吗?” “不需要。”这是陈宇的家事,韩战虽然是他老师、主人、男友,但对还被蒙在鼓里的陈轩来说韩战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怪异又蹊跷。 陈宇一个月有三天休假,想等韩战出差回来后再考虑休假的事,所以一直没有休息,这下连休三天,几乎是彻夜未眠打理母亲的后事。 家变得空荡荡的,陈宇的心也是,看着坐在阳台上一言不发的陈轩,他想弥补过去未能尽到的义务。 陈宇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哥,要不你跟我回A市吧。” 陈轩摆摆手:“不习惯。” “听你说农场生意也不怎样……” 陈轩打断道:“我考虑考虑,让我一个人待着。”其实,他几年前就想去A市,可家人反对,明明是大儿子,却一直过得很憋屈。久而久之,他似乎接受了陈宇就是比他强的事实,可在无数个梦回时分的深夜,他积累了太多的不甘心。刚才拒绝陈宇的邀请,完全出于面子。如果一口答应,他这个做哥的像是实在混不下去,要去向弟弟讨饭吃的窝囊废,丢脸。 凭什么是陈宇?他除了读书就是读书,连泡面都做不好,又孤僻,纯粹是个书呆子。这是陈轩对他的看法,直到陈宇把父亲推下楼后,陈轩又给弟弟贴上了一个标签,带着犯罪细胞的书呆子。 陈宇软磨硬泡,花了一晚上,陈轩终于答应了,他打算开一个计划已久的精品超市,专卖农场生产的瓜果蔬菜。 不过陈宇还是心乱如麻。如果陈轩和他一起住,那就意味自由受到了限制。韩战不能为所欲为地想来就来,他俩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想做就做……他突然设身处地的体会到韩战当年的无奈。可谁让陈轩是他亲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