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是悲或喜未可知，命理相缠实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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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途并不是很遥远，再加上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也就没那么焦急，众人此刻都乘坐在一艘法器上。 神舟漂浮在空中，日行千里而去…… 但其实赤和曲的父亲赤椎是想再挽留众人一段时间的。 可如今鬼修入侵事件结束，修真界各处都缺少人手，楚暮等人也都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因此都赶着回去了。 只是，在彻底离开前，赤和曲似乎被族人拉着说了不少话。 楚暮耳力好，远远的听了几句——似乎是给赤和曲鼓劲的，内中还包含着魅惑术一类的内容。 他有些没听懂，但当时也在身旁的北意行却是黑着脸将他拽走了。 最后，赤和曲本人回来的时候似乎也是久久都没回过神，一路上都是若有所思。 至此，楚暮和赤和曲是几人中唯二的知道各自身份的了，只是就连他们二人也都还不清楚各自已经知道自己是神仙这件事了。 赤和曲这两天一直都在心里琢磨着——等回到妖界之后，要怎么说服他娘亲去和天界提亲。 北意行倒是目标明确，每日都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一直呆在船舱中的小房间里磨砺自己，很少出来。 至于云流风……他竟然晕船，也是一直都待在房间里休息，偶尔才会出来透口气。 这般下来，楚暮反而拥有了空闲的的时间去冥思苦想——他究竟要如何答复众人呢？ 到人间体验情爱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是超常完成，他也到了该回去的时间点…… 没忍住皱起眉叹息了一声，与他一同站立在甲板上的方景玉看向他，淡淡开口：“你最近是有烦心事？” 对方的直觉一向敏锐，楚暮知道瞒不过，抿着唇点了点头：“没关系的，给我点时间就好，我自己能想清楚。” 方景玉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多问，只是又移开了目光：“好。” “对了，”看着方景玉，楚暮想起来一回事。 他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我已记起当初你和我相识时的故事了。” “虽说现在提起有些晚了，但还是该和你补上一句。”楚暮笑眸弯弯：“多年未见，你果然遵守了与我的约定，真是辛苦了……” 方景玉眼眸微动，声音低沉：“你记得了。” 他侧过头：“愿赌服输罢了……其实我也忘却了许多，甚至连你的名字都忘了，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动身来找你。” 想起幻阳司命以及月老二人联手施下的粗暴术法，楚暮倒是觉得方景玉还能记得这么多是很不容易了。 于是他笑着换了个话题：“但我还有个问题，你是怎么从那么久以前就开始筹备应对鬼修的策略的？” “当初我去找徐林钟尸体的替代品，结果遇上了正在被鬼修吞噬的他本人。”方景玉看向楚暮：“因为我不想你辛苦从我手中保护的人这么轻易就又死了，于是我就出手阻止了鬼修的行为，可惜有些迟了。” “但也是因此，我和鬼修刹影有了第一次相遇，他见我是魔修，便有了联盟的意思，我出于个人的考量，同意了。” “所以徐林钟真的死了？”楚暮有些惋惜，他当初还感觉对方为人不错来着呢。 但方景玉摇了摇头：“没死，但也和死了差不多。” 他招了招手，一道黑影从地底钻了出来。 黑影全身上下都被黑色包裹，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可纵使如此，楚暮还是感到了一丝熟悉，他有些迟疑：“你是……徐林钟？” 来人点点头：“想不到楚公子还记得我。” 楚暮有些惊讶，对方不仅是身上的气息变了，就连说话的口吻都换了个腔调。 徐林钟眼眸沉寂：“我在当初与您分别之后，误打误撞遇到了鬼修，虽然尊上救下了我，但我也还是沦为了活死人。” “如果不是尊上想办法保留住了我过去的记忆与意识，恐怕我现在也说不出这番话了。” 楚暮看向方景玉：“他叫你尊上？” 方景玉点头：“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想要保住他的性命，便只能用秘法与他缔结契约，他现下已是受我操使的幻影了。” “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艰辛。”楚暮眼眸有些复杂：“真是辛苦了啊……要是我当初没立刻与你分别就好了。” “这不是楚公子的错，我能活下来便是万幸。” 也许是经历过生死的沉淀，亦或者是因为变为活死人后对于情感麻木了不少，此刻的徐林钟性格沉稳，黑眸中看不出当年的跳脱。 但他也并非一丝都找不回当初的痕迹，突然眨了眨眼：“虽然经历这般多波折，但我们三人能再相遇也是不错啊。” 他抬脚靠近了一步，对着楚暮说：“虽然我当初觉得他，咳，尊上是个死气沉沉的人，但现在我觉得他也还不错，要不你就考虑考虑他吧。” 迎着楚暮无奈的目光，说完话的徐林钟很快就又沉回了地面，再次消失在阴影中，似乎不想打扰二人的独处。 眼见徐林钟不见，略微尴尬楚暮只好继续问道：“所以你从那么久以前就开始筹备如何解决鬼修了么。” “是。”方景玉目光沉沉：“当年的我还没能力解决他，而且我想往上爬，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再见到你。” “愿赌服输，我的命一直都是你的。” 方景玉的话让楚暮微微动容——但这一切也只是人间事罢了，等他们几人回归各自的世界，如今所经历的一切也都会化为过眼云烟。 楚暮虽然自己是第一次下凡，但也曾听起别的仙君仙子说过在人间的经历。 ——但无论是再凄美的爱情，再跌宕起伏的人生，只要魂归仙体，一切都只能沦为一场游戏，化为无尽生命中打发时间的方法之一。 想到这里，他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现在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不再欠我什么，若是说你欠我一条命的话，那你所做的一切也早就已经够抵还了。” 方景玉看向他：“你是这么觉得的？” “是。”楚暮也看回去，眼眸认真：“我不能再继续欠下去了。” 方景玉点头，竟是没有要再和以前那般一样固执的念头：“我明白了，今后我不会再提这件事。” “那么，”方景玉嘴角微弯，露出不甚显眼的微笑：“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楚暮怔然，淡淡的绯红漫上他的脸颊，让他有些不敢去迎方景玉的目光：“怎么突然说这个。” “只是觉得，既然我们之间没有了赌约的联结，那就该有个新的理由继续在一起。”方景玉黑眸中少有的带上笑意：“你答应过我要补个成亲仪式的。” “我当时只是……”楚暮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目光有些躲闪：“我是承诺过，但是……那个，也许不行。” “好吧，那就先从朋友开始吧。”方景玉点头：“我已经看过话本上的故事了，我会慢慢来的。” “哪有真的听信话本故事的。”楚暮有点无奈，但还是笑了出来。 “方景玉，”他叫了方景玉的全名，被叫到的魔教尊上侧头过去，专心听他讲话。 “等我回去以后，我有事想跟你说。” 楚暮的话带着认真，方景玉平静地点头：“好。” 但在楚暮看不见的角落里，他悄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 神舟于万剑山的上方停了下来，只有楚暮和北意行下来了。 至于方景玉，赤和曲还有云流风几人，则会再一并去魔教商议修理事宜。 虽说云流风跟魔教没有任何关系，但他是万物阁的人，这次魔教重建的材料也是与万物阁合作得来的，他作为万物阁正式的继承人，自然也就得负责具体的交接了。 银枫似乎还在随着宋砚山到各个宗门周旋，用辈分和武力一同坐镇，方便宋砚山“谈话”。 回到偌大的山峰，楚暮少有的能与北意行一起独处。 “师兄。”北意行面对楚暮时，面容总是放松的。 楚暮看着自家小师弟，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自从他回忆起仙君时的记忆，神识便也跟着强横起来，原先面对北意行时看不清的东西也就能看清了。 此刻对方的身上似乎正在散发着闪闪的金光，那是被天道所爱的证明。 而北意行本人天赋与心性都为极佳，定然能成功修得仙道吧……楚暮勾起微笑。 北意行被楚暮的目光一直盯着看，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师兄一直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只是觉得，好久没有和小师弟这样相处了啊……”楚暮收回目光，眼神柔和地摸了摸北意行的发顶。 等到他回到天上，北意行肯定还需在下界苦修数百乃至千年，那便又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了。 那现下要做的事也就还仅有一件了。 北意行命理中应修的是无情道，可现下对他动了真情显然是不对的。 修仙之人，应该情欲淡薄，这样重感情，也许会为日后带来致命的后果。 楚暮没想到的是……北意行看重的人其实只有他一个罢了。 楚暮阖了阖眼，总算在内心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再次睁开眼眸，看向北意行：“小师弟，你喜欢我么？” 北意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笑意收敛，认真点头：“是。意行知道这等想法是大逆不道，但如果不说出来便会抱憾终身。” “之前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几次陷入迷惘差点入魔，抱歉。”楚暮眼神歉疚：“我已明白你的心了。” “那么，之前我答应过你，等我想明白了便会立刻给你答复……现下虽说是有些仓促，但我已经准备好要说了。” 他看向北意行：“不知小师弟准备好了没？” 北意行握紧了手中的剑，指尖微微用力，面上却是尽量放松地点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陷入心魔让师兄担忧了。” “好。”面对北意行坚定的目光，楚暮终是开口了。 ………… 结局是喜是悲尚未可知，但楚暮的命理已与四人交缠实属为真。 他究竟会如何处理这段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的情劫呢，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就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