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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章琳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儿。 陆均叹了口气,看着护着方一房间不让进的弟弟,对着手机说:“你刚刚闻到了什么味儿?” “臭味。”章琳踹了脚杨树。 远处的小警员捏着鼻子拨开栅栏进了院子里,他东看看西瞅瞅,手里拿着根捡来的棍子这儿拨一下那儿拨一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院子里,除了傻子,几人均是神情严肃。傻子张开双手拦在方一的房间门前:“方一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 “为什么不喜欢?”警员问。 “不能就是不能!”傻子道。 陆均看了眼干涸的蓄水池里衣服被烧剩下的残余灰烬,以及地上的不大明显的黑色痕迹,对警员使了个眼色,指着池子问傻子:“那你能告诉哥哥,池子里的灰是什么吗?” 傻子比划道:“方一把不要的衣服放进去,点火,火特别大,就烧成灰了。” 电话里传出章琳的声音:“陆均,你到屋里去看看。” 陆均让警员把傻子拉开,然后让开锁师傅把方一房间的缩给开了,进了屋里。那屋拉着窗帘,阴沉沉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生涩而怪异的铁锈味道。 “哗!”他把窗帘一拉,阳光招进来,将屋里打亮。 与此同时,手机那一头传出不那么清晰的小警员的惊恐的声音—— “章姐!快、快来看!” 陆均看着眼前的一切,再转头去看不断把他们往外推的傻子,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菜刀还在地下扔着,墙上、地上、柜子上、甚至是床沿上,都是那令人心惊肉跳的一片片一点点的黑色。伸手轻轻一抹,黑色的斑点化成了黑色的粉末飘了下来。 床沿底下有一块磨刀石,磨刀石上边放着一把不算小的菜刀,刀上还留着黑红的干涸的血迹。 桌子上放着一张简笔画,画上画着三个火柴人,中间那个矮小,旁边两个高大。矮小的那个眼睛下画着四滴大大的泪,头上写着“宝宝”两个字,而旁边两个大的,面部则直接被杂乱的圈线涂成了全黑。整幅画显得阴暗而诡异。 谁也没想到,几天过去了,作案现场还保存得这样完整。 之前大家猜测凶手抛尸到河里的理由,猜测最多的就是“示威”,现在看来,也许还不仅仅是示威。 他这是……自寻死路。 采生折割(十七) 第十七章 往回走的时候, 宿郢想起昨天跟方一在一起的傻乎乎的那个孩子,心里总觉得放不下, 于是坐了个公交去了天桥下, 找了一圈儿也没找见人。昨天追着方一走了,没注意那个孩子, 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他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对了,那天天桥底下有民警在场, 应该不会随便把那明显智商有问题的孩子扔到路边吧。应该不会的。 这么一想他就安下心来。 路过重庆小面店时, 他买了两碗,一碗稍辣的,一碗清淡的, 打包带走, 然后打的回了旅馆。虽然他一直领会不到重庆小面好吃在哪里, 但毕竟周卑喜欢、赵果喜欢、连柏城那位大佬也喜欢, 这么想想, 方一也许也会喜欢。 车行驶在大路上, 看着路边向后滑去的风景,妆面的塑料盒放在装着钱的布袋子上, 他用一手抱在盒子的侧面稳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将装着面的塑料袋子放正一些。 熟悉的味道从面盒中散发出来,他低下头闻了闻, 禁不住弯了弯眼睛, 眉间柔和地让前方的司机大叔都多往后视镜里看了两眼。 “哟, 给谁带饭呀,小伙子这么高兴。”司机调侃道。 宿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愣了一愣,略微尴尬地抿嘴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没有解释。 树在向后移,楼在往后退,整个世界都像被一只手不断地向后拨向后推。司机开得并不慢,很快,他看到了不远处一栋插着彩旗子的高楼,那栋高楼后边隔着两条巷,就是旅馆了。 快到了。 “好像有警车的声音。”司机突然说。 宿郢回过神,车还在前行,司机口里的警车鸣笛声越来越清晰。那鸣笛声一声接着一声,好几道掺在一起,吵得人头疼。 他往前看去,那车停靠的地方正是旅馆所在的小巷口,巷口围着一圈人,往里什么也看不见。车停了下来,他付了车费,提着两碗面和装钱的袋子下了车,往巷子的方向走去。 来的警察也很多,起码有十来号人,三辆警车。路口两边各站了三个警察绷着绳子拦着看热闹的人群,一边呵斥着让往后退,神情严肃。 这时,本就嘈杂的人声音量突然大了两个档次。宿郢提着东西本想往里钻,但又怕把手里的两碗面给挤洒了,于是就静静地站在人群外等着,透过一个个子矮一些的妇女往里面看。 一个警察的衣角出现在了视野中,不知为什么,看到那衣服的一瞬间,宿郢的心脏突然猛地一突,一阵说不出的不详预感就爬上了心头。 他的预感是对的,因为接下来的一秒,他就看到了被两个警察架在空中提着走的方一。 手中的小面和袋子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哎呀,干什么啊!” “洒到我裤子上了,哎你干什么!” “别推!” 宿郢顺利地在一群骂声中挤到了第一排,旁边就站着正在呵斥他后退的警察,他顾不得这些。方一被两个警察动作算不上温柔地架着着走,独独的一条腿在地上拖着,像条没用的畸形尾巴。 他心急如焚,下意识地开口喊人,但却只能发出极为难听的“啊”声。维序警察的脸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只好粗暴地把人推开,拉起绳子钻了过去,冲到了架着方一的警察面前,但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被后面的警察一肘子给敲到了背心上,接着,手腕被反钳,一个铁圈拷住了他的手腕,人被死死按在地上。 方一看见了他,斜过眼看了他一瞬——那眼里什么也没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连一秒的停留都没有,眼珠子就转了回去,接着他就被警察架走了。 随后,宿郢听到了警车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我要去别的省。】 【没有身份证就不能买票吗?】 【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了。】 *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