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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可以挑战压根不能被击溃的对手。” “从第一个世界的秩序,到第二个世界的神灵,到这个世界的世界本身。” 崔杭手指微动,给茶杯里加了点水,继续道:“他们对当时的你而言,都无比强大,但你一次次选择最强大也最不可能被击溃的那一个作为挑战对象,并获得胜利,为什么?” “你是问为什么能获得胜利?还是问为什么我会选择他们?”于灯捧着茶杯,不疾不徐道:“归根到底,这两个问题是同一个问题。” “我选择他们和我获得胜利的原因是相同的,”于灯注视着茶杯里不住荡漾的波澜:“秩序、神灵、世界都能被归为一谈,他们代表着秩序和法则,确定着万物的规律,维护着人间的运行。” “他们不公,所以我挥剑。” “他们不公,所以我会赢。” 崔杭皱起眉:“不公……这是一个很难做出评判的词语,每个生物所处的位置不同,得到的答案也不同,但对于世界来说,他从未承诺过公平。” 于灯不这么认为。 “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来说,超凡者和奴隶制的存在,不公。” “对信仰诸神的信徒来说,异端的审判,信仰的不自由,不公。” “对所有为活下去而努力的生物来说,世界选择了死亡,不公。” 于灯将茶杯递回给崔杭,掷地有声:“百姓需要权利,社会制度需要变更,所以我能赢。” “信徒需要信仰自由,世界需要选择,所以我能赢。” “所有人都选择生,所有宇宙都在为活下去而努力,所以这一次,我还是会赢。” 崔杭的眉梢从紧锁到松开,再到紧锁,反复数遍,最后依旧紧皱眉头。 “你能赢,是因为世界碎片选择了你,你身上萦绕着来自世界的碎片,这足以让你左右那些宇宙。但现在,在面对世界意志时,世界碎片无法给予你任何帮助,你面对的是根本不可能击溃的对手。” 于灯不认同崔杭的这个想法:“我能赢,或许跟它有关。但最终决定这一切的,是更深处的东西,公平,正义,道德,法律,这些东西左右着最终的结果。” “或许对你们来说,命运和能力决定一切,但对我来说,在他们之上,依旧存在着某种东西,赋予人们屠神的权利。” “是什么?”崔杭皱着眉慢条斯理道:“道德?法律?公平?正义?这些由人类赋予定义的东西?” 他否定道:“世界从诞生之初,就不存在公平和正义,挣扎在进化道路上的生物,从未得到过这些。强者捕食弱者,无法用公平和正义来定义。” “是你们赋予它们定义,然后赋予价值,但用这些来审判这个世界,你不觉得滑稽可笑吗?”他注视着于灯:“如果用这些来审判世界不公的话,那你们得先审判自己的罪。” “因为让人类繁衍生息,让人类走到今天,让人类能审判世界的一切根源,都源于世界孕育了你们。” 崔杭身体前倾注视着于灯:“世界毁灭,所有生物都在自救,但你能理直气壮的宣判他选择死亡是对人类的不公吗?” 于灯注视着崔杭。 “我不赞同世界意志选择死亡的行为,但我不认同用大义去审判他有罪的行为,因为这……”崔杭看向于灯:“这本身就是一种违反道德的行为。” 于灯沉默了片刻,忍不住为崔杭的口才和逻辑叫了个好:“我欣赏你的理智和冷静。” 崔杭扬眉。 “但我说的赋予人们屠神权利的某种存在,不是你说的那些公平和正义。”于灯歪头看着上空,透过天花板,恍若看到了那片虚无的宇宙,无法生存,没有生机的宇宙。 “我指的是,我们头上的这片浩渺星空。”于灯收回视线,摇头道:“我们脚下踩着的大地。” “我审判世界不公,是为了所有想活下去的生物,而不是因为道德法律公正平等这些存在于定义中的东西。” “赋予人们屠神权利的,是神灵本身。” 于灯:“我不知道你听过那个神话故事没有,神灵创造了人类,赋予他们繁衍生息的故事……” “我听过。” “人类因此拥有了无限的潜力,因为神话故事里说,神是照着自己的模样制造的人类。” 于灯停顿了下,话锋一转:“在渺小的宇宙,在那个地球上,我所在的国家,抚育我的文明,将它刻在了后世子孙的血液里——无畏。” “天若不公,我们就毁天灭地。皇帝若是荒.淫.无道,我们就改朝换代。” 崔杭沉默了几秒:“……其实我比较想听简单易懂的回答。” “简单来说,我审判世界不公,是因为世界给予了我这个权利。” “我不太喜欢哲学化的辩论,让我们的对话简单点,好吗?”崔杭真心实意道。 他们用表情进行了沟通。 于灯:我以为已经很简单了? 崔汉:不,你没有。 于灯重新组织了下措辞:“我一直在赢,并将继续赢下去。” “你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吗?”崔杭十分怀疑:“我怎么觉得你省略了很多东西?” “我刚才试图跟你解释我为什么会赢,但你不是没听懂吗?” “所以你为什么会赢?” “因为……”于灯停顿了下,艰难的精简词句:“因为我站在大多数的那一边。” “我不知道在你们眼里,大多数究竟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大多数的重量远远超过世界本身的重量。” “大多数?”崔杭回忆了下:“你是说,超凡者和普通人?信徒和神灵?生命和宇宙?” “总结的很准确,除了第二个,不是信徒和神灵,是信徒和人类。”于灯:“人类首先是人类,其次才是信徒。” “我不跟你争这种说不清的话题。”崔杭识趣的将重点聚焦在大多数这个概念身上:“当然,你一直在做正确的选择,你一直站在你觉得值得被拯救的那一方……但他们能改变什么呢?如果他们能改变什么,那又何必等到你出现?” “历史已经证明,忽视“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