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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男人并没有打算进去。 他这么说着,随意找了一个地方拂去尘埃坐下。 手极为自然地搭在了一旁放置着的那个木盒子上,指尖微动 ,那金丹缓缓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闯入他人的神识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凡有一点儿差池就会被对方反噬,甚至夺舍。 哪怕两者力量相差悬殊,也很难闯入他人的神识之后全身而退。 依照余烬云的实力倒是能进去自如,并且极为轻松地将万里给带出来。 不过现在他并没有打算这么做。 历练期间即使现在少年身陷危难,但是不到最后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他断不会插手。 男人眉眼冷淡,垂眸看着手中那颗被蒙上了黑雾的金丹。 只要这颗金丹有一丝一毫破裂的痕迹,他便会瞬身进去将万里带出来。 在白芷想要看过来的时候,余烬云伸手遮掩住了这颗金丹。 “你徒弟可能撑不住了,你先带回去将余毒给他逼出来吧。” 云溪又一次昏睡了过去,这边的云泽虽然也很担忧万里的情况。 可人家师父都没放在心上,他们这样瞎操心也不是什么办法。 “师父,师弟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我们先回去给他疗伤吧。” 白芷顿了顿,尽管有些犹豫,却最后在瞥向对方那淡漠的眼眸之后还是微微颔首,同意了先行离去。 “祝阁下和令徒一切顺遂。” 女子的脸在纱幔之下看不真切,可那声音却真挚极了。 余烬云这一次抬眸瞥了她一眼,虽什么也没有说,但比起之前那一路冷淡的态度已经算好了。 他挥了挥衣袖,将一旁挡住来路的雾气挥散开来,为白芷他们腾出了一条明路。 白衣女子让云泽他们先行,在准备跟着一同离去的时候。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余烬云。 男人脊背挺直,背对着白芷坐着。 他腰间的那把剑依旧未见全貌,他的一只手压制着一路上都躁动得想要挣脱束缚的雪色长剑,另一只手不知道在护着什么东西。 “小丫头,还愣着那里干什么?” 余烬云没有回头 ,却依旧敏锐的感知到了白芷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声音如凛冬白雪,这个时候气压似乎很低,更加让人觉得莫名压迫。 白芷听后一怔,之前那熟悉感突然在对方冷着声音唤自己[小丫头]的时候有了画面。 她纱幔之下的瞳孔一缩,眼前看着的男人的背影突然和数百年之前的那副画面重合。 那是她刚拜师桃源初入摘英会的时候,她和师父走散了,因为不识路在慌乱之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白衣男人。 男人驻足垂眸,她连忙道歉,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看对方长得是什么模样,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头上响起。 [当心点,小丫头。] 想到这里,白芷一直淡漠的脸上不自觉染上了点儿柔和。 她眉眼弯起,低声回了一句。 “都几百岁了还算是小姑娘吗,缙云老祖?” 一直没打算言明身份的余烬云听到对方猝不及防地戳穿了自己,他指尖微动,长长的睫毛如羽扇一般 ,两片灰色的阴影落在眼睑处,显得晦涩莫名。 他这一次没有回应,直到感觉到身后人已经离开了这地下之后,余烬云这才冷哼了一声。 最后视线静静地看向那片越发浓重的黑色雾气里,静默着不发一言。 [他金丹是怎么回事!怎么魔化了!] [老东西!你他妈别装作听不到!回我话!] 折戟看到余烬云手中那颗被黑雾萦绕着的金丹,一时之间又开始大声叫喊着。 他显然忘记了余烬云纵使神通再大,也没办法听到不属于他的剑的声音。 倒是天玄注意到了折戟的声音,它看着对方奋力挣扎着准备挣脱离开余烬云的手,却再一次被狠狠地压制着。 它有些佩服对方的顽固执着 ,然而在某种程度上又很同情折戟。 天玄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温声对还在奋力挣扎的折戟解释道。 [……这和我主人无关,万里的金丹变成这样的因为你。] 折戟听后一顿,剑身停止了挣扎。 然而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它立刻更加激动地挣扎了起来。 [你放屁!老子都还没入魔他怎么会先入了魔!] 余烬云虽然听不到折戟的声音 ,可是天玄的声音他却听得到。 他眉毛挑了挑,眯着眼睛看向天玄。 “它在问你万里金丹的事情?” [嗯,它以为是你……] “放屁!” [……] 天玄听后沉默着了好一会儿,这一人一剑在骂人的时候都有着出乎意料的一致,让它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 “他从你擅自拔龙鳞挑龙筋开始便被你的戾气给侵蚀了 ,之后在斩水蛟龙的时候又险些失了心智!” 余烬云兽重重在桌子上一拍,对于折戟这样乱扣锅的行为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在剑冢时候便戾气深重,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万里剑心未定,你现在这般肆意妄为只会害了他!幸好现在这金丹只是被戾气侵蚀,尚未魔化,不然我第一个掰断了你丢进炉鼎里重新炼化!” 这还是余烬云头一次情绪波动这么大,一口气竟然说了这么多话。 折戟听得懂他的话 ,它听后愣了好一会儿,整个剑都是懵逼的。 半晌,他这才反应过来万里的金丹之所以变黑是因为自己戾气太重给侵蚀成这样的。 折戟之前所选中的主人都是剑心稳固的剑修,他们其中年岁最长是五百岁 最小也有一百,像万里这样堪堪十六的还是头一个。 它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之前的它跟的主人都没有这样的情况。 折戟沉默了许久,尽管知道了是自己惹的事,却还是莫名的有点儿委屈。 [可是,当剑的不能打打杀杀还能拿来干什么……] 余烬云感觉到手中的剑在震动,便知道折戟又在说话。 “它又说了什么,是不是在反驳我的话?” [……没,它在检讨自己。] 天玄想了想,尽管折戟并没有直接认错 ,可光是从语气来看它的确是有在深刻反思自己。 余烬云听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儿,也没再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说。 他松开束缚着折戟的那只手,折戟果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剧烈挣扎着。 它此时像是一个失去了梦想的咸鱼,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余烬云冷冷地扫了折戟一眼,手中的金丹像是感觉到了他生气了似的。 它慢慢从男人的手中飘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带着讨好的意味轻轻地蹭了蹭他的面颊。 余烬云感受到面颊的凉意后一顿,眼眸闪了闪,而后抿着唇抬起手那颗金丹从自己脸上拿开。 他垂眸盯着浑身黑漆漆的金丹一脸嫌弃地看了好一会儿,薄唇微启,淡淡地吐露出一个字。 “脏。” 在男人手中的那颗金丹听后悬停在了半空之中,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