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3
书迷正在阅读:服从恶性、双人枕,单颗心、圣殿骑士团兄弟会之玫瑰爵士、栏山监狱、长白山下好种田、无有可及、黑与黑、魔球、魔武九霄、继承人是死敌,我是抱错的
,贺卿对他也没话可说。但若是因为这样的隐情,反而还有动摇和改变的可能。 毕竟是执政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贺卿不想闹到贬斥对方的地步。因为每一位高官去职,都必然会给朝堂带来动荡。 顾铮说完之后就快步离开,去追另外两人了。贺卿想了想,对邱姑姑道,“等赵先生整理好了,请他来见我。” “是。”邱姑姑答应着出去了。 贺卿又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待会儿要说的内容,过了许久,赵君原才姗姗来迟,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物。——为了避免意外,官员们在衙内放着备用衣物是常事。何况宰执还会轮流在宫中值夜,就更需要这样的准备了。 “臣见过殿下。”换了一套衣服的功夫,赵君原显然也冷静了许多,只是举动间还是有些别扭,显然对贺卿心存芥蒂。 这也正是贺卿需要的。她没有立刻叫起,而是站起身走到窗前,回转身来看向赵君原,“赵先生的孙女的事,我已听人说了。” 赵君原已经有了沟壑的脸上肌肉抖动,怒目圆睁,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甚至顾不得礼仪,抬起头来瞪视着贺卿。 但这还不够。在赵君原愤怒的视线里,贺卿继续道,“但我不会对你说节哀顺变。因为在我看来,她的悲剧,其实正源于赵先生你啊!” ☆、第103章 王婆卖瓜 赵君原显然被贺卿这句话刺激到了, 嘴唇微颤, 几乎连自己恪守了一辈子的礼仪都忘了, “你、你……” “赵先生觉得我说得不对?”贺卿挑眉反问。 赵君原几次想要开口反驳,但到最后, 还是艰难地垂下了头,颓然道,“是……我的错。” 顾铮几句话说不明白,其实孙女被休,与赵君原有着莫大干系。官场上彼此联姻是惯常的手段,成为姻亲能够更好地将双方绑在同一条船上。然而一旦政治理念不合,彼此闹崩了撕破脸,牺牲了婚姻的孩子们, 处境便会十分尴尬。 赵氏女被休弃,固然是因为她处处要强,压过夫婿一头, 却也是因为两家关系破裂, 对方不必再看赵君原的脸色, 正好借此事来羞辱他。然而承受这一切的, 却是个无辜的女子,她更因此赔上性命。 在这件事上,他难辞其咎。 赵君原颤抖地趴在地上, 若不是双手支在身前,只怕他整个人都要垮下去了。 但贺卿还在说,“赵先生当真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不等赵君原回答, 她便迅速道,“不是错在你没有擦亮眼睛,替她选了一个人渣做夫婿;也不是错在你把她教得太好,难容于夫家;更不是错在你在事发之后没有替她撑腰,及时把人接回。” 贺卿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说到底,你错在太无能!” “你既没有将她教成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女性,也没有行使父权护住她的安稳。你让她在两难之中煎熬,既不许她自保,又没有能力保住她,使她只能走上绝路。”贺卿慢慢蹲下来,“你最大的错误是,在她的悲剧发生之后,你没有想过逼死她的究竟是什么!” “是这个吃人的世道!” 贺卿红着眼睛,握住赵君原的一只胳膊,“如果世道不规定女子必须要三从四德,如果世道允许女性比男性强大,如果世道让女子在离异之后仍旧能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那么我相信,即使还是瞎了眼选错了夫家,即使丈夫还是懦弱无能又死要面子,即使娘家不肯也不能给她支持,你的孙女也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某种不容错辨的力量,化作利刃击在赵君原心口,“如果你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你知道这个时候你应该做什么吗?是的,你应该推翻这世道,立下新的规矩,让你心爱的孙女即使是在被休弃之后也能昂首挺胸地活下去。” “可你选择的是什么?你继续维护你所谓的礼教,天真的以为只要将女孩们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叫她们接触外面的世界,她们就安全了!可是她们真的安全了吗?你的孙女死了,也算是得了解脱,可是这世上,跟她一样可怜的女子们,却还在各自的泥淖之中苦苦挣扎,被你这样的人用礼教大防压着,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贺卿说到这里,无形的愤懑席卷了她,让她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压着嗓子喊出来的。 她一把摔开赵君原的手,咬牙道,“说你无能,是因为你并非不知道世道有错!只是世道就是如此,你无法改变,更不可能推翻,所以你选择顺应它!你!跟这个世道一样,都是逼死她的凶手!” 贺卿睁大眼睛,用尽力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用这种方式,阻止眼泪掉下来。 她本来想得很好,心平气和,一步步逼得赵君原丢盔卸甲,彻底崩溃,然后建立起新的认知。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 因为事实上,她自己正是被这礼教大防压迫着的芸芸女性中的一员。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她如今的大权在握,风光无限,但只有贺卿自己始终记得,她是怎样无助绝望地惨死在洞房之夜。 她记得麻绳粗粝的触感,记得红烛摇晃的光影,记得名义上的丈夫口鼻里喷溅出的鲜血。 永生难忘。 这番话,她是代已经死去的那个姑娘问跪在地上的赵君原,也是代自己问这个世道。 世间女子天生就该承受这样的痛苦吗?不! 如果世道就是这样,那这个世道就是错的,她要掀翻了它! 殿内陷入沉闷的冷寂之中。 贺卿的话仿佛雷霆一般在赵君原耳边炸响,让他恍恍惚惚,难以回神。他心里其实有一个念头已经明晰了起来,却又怎么都不能相信,更不敢深想,于是兀自恍惚着,以此遮掩心头的惶恐。 但贺卿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她慢慢平静下来,再次伸手去扶赵君原。 “赵先生,”这一次,她强硬地将赵君原拉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恪守礼仪并没有错。但你错在根本没有意识到,礼也跟其他许多东西一样,是在不断变化发展着的。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们需要新的礼仪,来适应这个新的世界。如果一直墨守成规,‘礼’的存在就会变成一种阻碍。” 顿了顿,她倏然一笑,松开了手,“赵先生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