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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易感

    易感

    “我之前待过的军区附近有套郊区别墅。有一次,那里被租出去了,十几个人在那里开聚众吸毒淫乱派对,严重影响了军区训练。”

    任重按动清洁剂的喷头,让散发着花香味的清洁剂“滋”地一声落在墙上。

    “在军区附近也敢这么嚣张?玩儿得可真刺激。”章清远正在流理台处理食材,“然后呢,你们去抓了?”

    任重点点头,“嗯,我们配合警察上门抓捕,推开门……差不多就是我家现在这样。”

    章清远:“……”

    虽然这话有夸张的成分,但用来描述任重家现在的模样应该算得上贴切了。

    不明污渍布满地面墙面桌面,整个屋子的家具似乎都喝醉了似的七扭八歪、颠三倒四,从某个犄角旮旯一拽说不定就能扯出来装着“海盐奶盖”的套。

    他们本次发情期的七日累计战斗力,不必那十几个嗑药年轻人一个晚上要差。

    新家具他们都不敢让工人搬进屋里组装,全都堆在院子里。

    别问,问就是脸还想要呢。

    任重擦去不知道是自己还是章清远射在墙上干掉的精斑,有点发愁,“我请的标记假期已经没了,接下来都要工作,这玩意儿要清理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说着,他将手里的抹布摔到地上,用力地擦了起来。

    发情的时候爽是爽了,

    “要不……我们还是找一下保洁公司吧!”章清远提议道,“就说,我们把房子租给十几个年轻人轰趴了?”

    任重停下自己擦墙的抹布,扭头看向自己的Alpha,啧啧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那你就别忙活了,过来吃早饭。”章清远笑得甜甜的,“我特地为你准备了军训标配早餐,庆祝你回军部工作。”

    茶鸡蛋、红腐乳、大馒头、拍黄瓜、热豆浆。

    还真是军训特供伙食那味。

    没毛病。

    “哟,有心了。”任重盯着摆盘成米其林风格的平民美食,没忍住自己的笑,又盯着章清远的餐盘,“给我吃军训标配,你吃什么?”

    章清远眼里含笑,事有点小坏心眼儿的模样,“我自己的早餐,略微简陋一些也无妨。”

    “太阳蛋三明治盖上烟熏三文鱼和凯撒沙拉,这叫简陋?”任重抬手就把章清远的餐盘拉到自己面前不许他吃,好像是嫌弃自己的早餐被区别对待了。

    章清远毫不示弱,“可不是‘简陋’么,毕竟,某位上尉吃我精心准备的西式早餐之后,嫌弃不顶饱,还开着小轮椅去了一公里之外的早餐摊买包子。那是可让他的Alpha相当伤心。”

    “你还记仇啊。”任重双手越过餐桌,去挠章清远的痒痒肉,“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记吃不记打。”

    这几天腻歪在一处,他可收获了不少关于自家Alpha身体上的绝密情报。

    章清远又叫又笑,躲闪着,还被任重好一顿揩油,揉捏搓磨了好几下翘臀。Alpha自然不甘示弱,反过去摸对方的屁股。

    亲够了、摸够了、闹够了,他们才回到餐桌旁。

    章清远把自己的三明治推给任重,又重新做了自己的份。

    “重哥,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章清远小小地咬一口溏心蛋,一双美眸盯着任重看。

    任重在桌子下勾着对方的小腿,“问。”

    “你……你怎么这么熟练?”章清远有些幽怨地看着他。

    大家都是头一回离婚,怎么任重的花样就这么多呢?

    任重灌了口豆浆,把嘴里的食物冲下去。

    “你不会以为新兵,尤其是Omega新兵不会被老兵欺负吧?”任重轻描淡写地说,“风纪严明的军区不少,但有些作风不正的军区……确实很难混。”

    一群年轻、冲动、野蛮、没有药物克制发情期的Alpha,碰上新来的Omega会是什么样,章清远自然想得到。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揪得生疼。

    “都过去了。”任重安慰似的蹭了蹭章清远的小腿,“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我成老兵就没这事儿了。”

    可任重越是不在意、坦诚,章清远心里就越是难受。

    “别哭丧着脸。”任重拍拍他的脸,“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都没放在心上,你也别放在心上。”

    章清远心想:怎么可能不是“大事”呢,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

    可话到了嘴边,他只能“嗯”一声,笑着开启新的话题。

    几天他的上尉要风风光光地回军部了,他不能让任重担心。

    吃完早饭,任重就要出发了。

    “重哥……”

    章清远这回学乖了,先叫了一声“重哥”才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任重。

    他在发情期里因为太过上头忘了这茬,从背后“偷袭”抱抱,又被自己的Omega过肩摔在大床上。

    “嗯?”

    任重的手搭在那只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轻轻摩挲着。Alpha混着檀木香和洋甘菊香的吐息落在他的肩膀。

    “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章清远的吻轻轻地落在了任重腺体上的标记。

    ……

    干净但破旧的集体淋浴房里,有迷雾一样扑面而来叫人喘不过气的白色水蒸汽,有热到发烫的水从莲蓬头里落下砸在地上的响声,有日化香肥皂的味道……

    还有几个Alpha钳制住一个Omega的身影。

    他们说着肮脏的话,用毛巾堵住了Omega的嘴,轮流负责控制Omega的身体或者压在后方。

    章清远感到一阵强烈的偏头痛侵袭了自己的脑壳。

    眼前的场景明明那么粗鲁、那么恶心、那么卑劣,可他却不知为何想要靠近。

    他扶着湿滑的瓷砖墙,感觉指尖有些黏腻,却又怕自己滑倒,不得已如此。

    开裂脱落的瓷片划伤了他浸水后软化的角质层,让他冷不丁地因为疼痛收回了手。

    十指连心。

    就在指尖传来痛感的一瞬间,章清远的心脏也好像被捅了一刀。

    他看到那被凌辱强暴的Omega的脸。

    那是他在相册中看到的、青涩的、稚嫩的少年任重。

    他疯了一样冲过去,顾不上那些Alpha老兵人多势众、管不了他打不打得过、想不到眼前这场景是真是假。

    那是他的上尉啊。

    他的Omega……

    “小新,小新!”任重推动章清远的肩膀,“醒醒,小新。”

    章清远猛然睁开双眼。

    他的肺部飞速地扩张又奋力地收缩,呼吸粗重而紊乱。

    此时,章清远正蜷缩在任重的衣柜里。柜门外还有一个倒下的脏衣篮,里面有任重味道的衣服落得满地都是,也不知道这个原本属于卫生间的篮子是怎么出现在卧室里的。

    章清远不知道,他已经在拿有任重气味的东西筑巢了。

    窗外的天已经黑下来了,这个时间任重都结束工作从军区赶了回来。

    但对于章清远而言,好像只是眨了一次眼。

    “小新,你发烧了,可能是到了易感期,我带你去医院。”任重揽住他的身体,将这个迷迷糊糊哭过的Alpha从衣柜里搬出来,“刚过发情期的Alpha怎么会紧接着到易感期?”

    章清远对自己的状况没有太多知觉,他只是本能地紧紧地抱紧了自己的Omega恋人,逃离那无边无际的恐慌。

    只听“咚”的一声,他们紧紧相拥的身体滚倒在地。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章清远哭得梨花带雨,手上却使了十分的力,紧紧箍住任重的腰,手臂上的肌肉都绷紧了,“重哥,你疼不疼?”

    任重一头雾水,他就在衣服堆里摔了个屁蹲儿,不至于这样吧?

    他准备撑起身把趴在他胸口哭的Alpha扶起来,可这样的动作强烈地刺激了易感期脆弱至极的章清远。

    “你别走!”章清远怕极了,只知道一味用力收紧自己的手臂。

    任重差点没被他这么一出勒断气儿了,赶紧释放信息素安抚,轻轻柔柔地哄着,“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我们在一起的,你看,我们在一块儿的。”

    天,他这辈子就没有如此耐心地哄过小孩。

    章清远因为易感期信息素紊乱,脑子已经不顶用了,说不明白话。言语间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叫任重陪他、别走。

    “可是你要去军部,你就要走了。”章清远的脸埋在任重胸口,“我好想你,可是你、可是、我不能拦你,你要工作,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上尉,你是好多人的上尉。”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有的没的。

    任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不去军部,我现在已经下班了。”

    这个状态也没办法把人弄去医院,只能先把人稳住。

    他轻轻揭开自己的上衣,扭过头去,清了清嗓子才问:“来点安慰?”

    下一秒,任重的胸尖就落入了章清远发烫的口中。

    发情期的七天,任重深刻地理解了自家Alpha是怎样痴迷自己胸肌的。

    放松时候的胸肌是软软的、厚厚的,手感好得人头皮发麻,心里融化。章清远一旦伸手去捏,那只手就跟强力胶粘上去似的,贴在胸上拿不下来了。

    他去吮吸、舔吻手中弹软中心的棕色的果核,用不尖锐的牙齿轻轻地研磨,在那只对他柔软的心口汲取温暖和安慰。

    当熟悉的信息素将章清远包裹起来的时候,他身上的应激反应渐渐消除。

    但他还含着任重的乳头不肯松口。

    “多大了还吃奶?”任重嘴上嫌弃着,要推开章清远的肩膀。

    谁想得到,那好看的樱唇刚离开乳尖就扁下去要哭。

    章清远好看的,哭都好看。

    “行行行,给你给你。”任重听不得他哭着咬着嘴唇不肯出声的小样,只得把这玩意儿的头按在胸口,用乳首堵住他要哭的嘴。

    说实话,任重还是比较怀念那个易感期强装若无其事的章清远,比眼前这个湿漉漉的小动物逗乐儿多了。

    算了,哭唧唧也是鸡儿。

    任重无奈地低头亲了一口章清远的头发。

    ……

    以章清远这个吃好喝好健身好,没啥心事沾枕头就倒的生活状态,身体想出点问题都很困难。

    医生检查后没发现大问题,现在的症状只是因为标记和发情这类大动作引起的信息素紊乱,吃一点点调节信息素的药品、注意饮食休息、自体调节即可。

    挂个水调节一下,章清远就在睡梦中退烧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任重的后背上。

    一条围巾绕在他们两个人的脖子上,任重正背着他走进家门。

    他们还没来得及清保洁公司过来收拾,本来就脏乱的家经章清远易感期这么一闹更乱了。

    “好乱,我不想住。”章清远蹭蹭任重的发丝,在檀木香里感到心安和惬意。

    任重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亲昵地骂了声,“娇气。”

    “去我那儿。”章清远搂着任重的脖子,寒气让他嘴边一团团冒出白雾,“我记得,我们蜜月的时候,在海边,是我背着你回去的。”

    那夜风裹着湿气和凉气,明明是吹得人不舒服的,再次想起来的时候却只记得夜海波澜壮阔,心中亦有万千浪潮激流游荡。

    那是他们第一次,向对方坦然地展示彼此的灵魂。

    “我也记得。”任重背着他向外走去,“所以这次要我背你了?”

    章清远吻着任重的耳边,说:“不止那次,不止这次。以后,我还会很多很多地背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而你也会,很多很多地支撑我,在我需要你的时候。”

    “嗯,会的。”任重抬头仰望坠满繁星的夜空,背着他的撒娇的恋人,走向另一个温暖居所。

    他突然说。

    “章清远,我爱你。”

    没什么特别契机,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时刻,只是他心中因为这个人升起了好多不讲理的爱意,把他的胸口塞得满满的,必须顺着唇齿溢出来才行。

    他爱这个人,每一面都爱。

    “重哥,我也爱你。”

    “我最爱你。”

    “我最最最最最爱你了。是我呀,是我呀,是最爱你的小新啊!”

    “别唱了,有这个力气去录音棚里唱。你经纪人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演的那个新戏要开始后期配音,你之前说过要自己去配,后天进棚……你行吗?”

    “我行,我当然行!我所有戏都是自己配音的,我台词说得很好的。”

    “嗯嗯,说得很好,谁都没你说得好听。”

    “那倒也不至于,很多前辈还是我难以企及的高度,做人要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