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天降,邀约,城市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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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俯冲而至的感电摩托来了个急刹,早就摒弃排气管的机械构造活生生地造出了白色尾气的气势。 摩托骑手双手托在耳侧,慢慢地把头盔摘下来,一头黑发脱离了头盔的束缚在空中扬起,露出面罩里头一张恣意张扬的脸。 “上来。”盛皓城一抬下巴。 他冲喻南深笑,雪白的虎牙很轻易地就笑出来了。流光溢彩的灯光映在他深绿的瞳中,像瑰丽的宝石。 “做什么?”喻南深微微皱眉,怎么这家伙出现得那么适时,不知道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带你兜兜风。”盛皓城笑得张牙舞爪,“来嘛。” 不等喻南深说什么,盛皓城径直把喻南深扯进了怀里,三下五除二给他套上装备。让喻南深坐在自己前面,然后握住把手转动几下,模拟引擎发出隆隆的轰鸣声,轮胎和车身亮起霓虹的光。 喻南深来不及抗议,呼啦一下,感电摩托甩着彩色的拖尾猛然冲向了空中。 首都星的空中摩托有限速,盛皓城就偏偏开到踩着限速红线的速度,车头朝上几乎是垂直地上升,把摩托自带的AI都惊坏了,在智能头盔里警告了好几回。毕竟头一次有人把感电摩托这种赶路耍帅工具生猛地搞成了竞速型赛车——空中赛车不允许在首都星驾驶。 几乎是九十度的上坡换作普通人早就犯恶心了,但这俩怪胎开机甲开习惯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转组合都是家常便饭,区区垂直上升不过是过家家。 盛皓城把摩托上升到一定高度,避开了高耸入云的建筑物群。 喻南深:“怎么,平时机甲实操还不够,现在来户外的?” 盛皓城坏笑几声,凑到喻南深耳边说:“坐好咯。” 喻南深无奈,还能怎么坐好,他都被这家伙紧紧的圈进怀里,左右都是他的手臂。盛皓城的胸膛贴实他的后背,他似乎能透过衣服的阻隔感受到盛皓城胸腔内鼓点似的心跳。 像过山车风驰电挚到达顶点的忽而一下的停顿是为了接下来更恐怖的冲势,现在的定点是热烈激昂的行进曲的顿音。 感电摩托疾冲而下,把五光十色的建筑丛林遥遥甩在身后。 夜晚凛冽的风把夜景一股脑地灌进两人的眼睛,浅橄榄绿的面罩上染上了五光十色的灯。像一盘被画家随手打翻的颜料罐,首都星鳞次栉比的楼宇群灯光闪烁,在黑夜之中绚烂如白昼。 他们从矗立的楼与楼之间的间隙飞驰而过,旁侧高楼的粒子屏今天投映的是暖色系的渐变色,菱形的屏面缀着绮丽的色彩瀑布,像光洁的有色镜面。 盛皓城驾驶着感电摩托飞速穿越过一栋摩天大楼。比起其他魔方似的建筑,这栋楼颜色搭配十分撞眼亮丽。这栋楼设计得像一种贝类,曲线柔软流畅,正面的大屏幕上一个光彩照人的女omega穿着精致的搭配,手上持着新一季的包,不笑,显得更加迷人。 盛皓城这么一闹,刚刚无端的烦躁被现在驶过的风吹得烟消云散。 “落泉online。”喻南深看起来对这座建筑颇为熟悉,“这里号称几乎供应整个首都星衣着饰品,一切能穿在身上的东西他们都有。” “那他们的工厂在哪里?”盛皓城问。 车速慢了下来,甚至环了落泉online这个全首都星人的衣橱一圈。 喻南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的生产技术不需要工厂,而且首都星人口数量很少。” 首都星的建筑规格严谨,和盛皓城在他那个栽满了只要能住人就行的奇奇怪怪建筑的乡下小破球不一样,每一块土地都恪守着联盟土地资源局给它们划分的职能准则,准确地被施工成建筑图纸上的模样,然后严密地按照格局排列。 盛皓城觉得首都星井井有条,同时也觉得它死气沉沉。 超高速的驾驶速度把风都卷得锋利了,微冷的晚风小刀似的刮过两人的脸颊,像无处不在的暗器。 喻南深的头发被风吹得蓬起来,又在倏然的俯冲下被地心引力摁得绥下去,像小小的、柔软的蒲公英丛。 喻南深柔软的头发触碰盛皓城的脸颊,如同搔过他皮肤底下的毛细血管,细细密密的,像无数只小爪子在他心底不住地挠。 淡淡的柑橘香似有若无。 盛皓城垂眼很轻易地看到头发森林覆盖不到的那片雪域似的一截脖颈。 那么白,那么干净,那么脆弱。轻轻一咬就可以烙下莓果红的痕迹。 盛皓城鼻尖碰在喻南深的后颈上。他感觉到喻南深冷不丁周身一颤。 “哥。” 盛皓城的鼻息喷在喻南深的脖颈上,温热而深厚。喻南深簌簌地颤,好像察觉危险,怕他好言好语地图谋不轨。 盛皓城雪白的虎牙和淡色的唇贴着他脖颈的皮肤,灼热得要烧穿掉了。腺体像有生命的花苞,蠢蠢欲动着,乞求alpha灌一点阳光似的信息素,它挣扎着要发芽开花。 “怎么了?”喻南深捏了捏盛皓城搭在把手上的手,克制住声线里的一丝慌乱。他感觉自己下身湿敷敷的。 喻南深觉得是自己敏感得太过可怕,只是距离太过近而已,怎么会这样。omega对于alpha的信息素太过顺从了,是面临无法抵抗的诱惑时从上到下的自我崩溃,怪不了盛皓城。 盛皓城的声音闷闷的:“下周六有空吗?我想去游乐园。” 他在咬牙切齿地控制自己不要对那颗柔软的腺体下手。 就快了,就快了。表白是浪漫而声势浩大的典礼,他的层层铺垫就是盛大典礼开场时一束束璀璨的庆贺烟花。 喻南深去过他见证他长大的地方,见过陪伴他的母亲,好像把十年的空缺一步步像拼图一样渐渐拼合上了。 他想他们一起去一次游乐园。他从漫画、电影和童年小伙伴的口里知道游乐园是能让人变回小孩子的地方,每个人都有一段纯粹而美好的回忆是关于游乐园的。 小时候摇光星只有一座破破烂烂的游乐园,虽然很破,但是盛皓城一直很想去。可是游乐园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的合家欢项目,小时候的盛皓城没有爸爸也没有哥哥,去了的话只有他和妈妈孤零零两个人,会很伤心的,游乐园不能出现这么煞风景的伤心家庭。 现在他倒不怎么期待游乐园里傻得冒泡的娱乐项目,他期待的是和他一起去的人。 既然十年前不能一起去,那么现在去吧,现在不迟。 “游乐园?”喻南深一怔。 在被荷尔蒙折磨到腿软的时刻出现那么童真的一个词,像大灰狼要抓小白兔的时候小白兔发现其实大灰狼是灰太狼,一种很奇妙的差错感。 喻南深再次为自己的敏感羞愧,白皙的耳根红得像红水晶果冻。 如果是小白兔的话小白兔可能两根兔耳朵的尖尖也一并红透了。 盛皓城误以为喻南深的脸红是心动,内心像启程的蒸汽火车,咕咚咕咚地冒着蘑菇云似的泡儿。 “怎么不和你朋友去。”喻南深问。 摩托的速度慢下来,首都星的夜景流光溢彩地像副长卷轴的画徐徐铺开在两人身侧。 盛皓城哼了一声:“我没朋友。” 看着盛皓城这犟样,喻南深倒也能猜出来这家伙眼界比天高,看得入眼的人一只手可能都数得过来。头发支棱起来和刺猬周身的刺似的,带着警觉的目光扫视四周陌生的环境。 可能这就是天才身上必须有一点小瑕疵,盛皓城的骄傲和锐气太锋芒毕露了,喻南深怕他碰壁碰得太狠,把自己撞得遍体鳞伤。 他会为他疼得感同身受的。 “我真没有朋友。”盛皓城以为他不信,“学院年末的模拟战不是可以两两组队吗,消息放出来那么久都没人找过我。要不我们一起——选我吧选我吧,我们就是强强联手嘛,打得他们头破血流!” “好。”喻南深很干脆地说。 这是喻南深第一次想也不想就答应别人一件事。 他听到盛皓城欢呼一声,本来慢下来的摩托信马由缰,把交通管制机器人当成了摆设,急吼吼地又来了个回旋俯冲。 唉,幼稚鬼。 喻南深头疼地按了下太阳穴:“回去了,我明天下午有比赛。” “走走——”盛皓城一个神龙摆尾的掉头,打鸡血似的想要冲,顿了一下好像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把摩托开稳,也不炮弹似的乱飞了,保持着快速前进而又平稳的坐感向前,“哥你累了就休息一下,我开慢一点。” 盛皓城的腹部在惯性下无意贴紧了喻南深的后腰,明明有衣服的布料相隔,他却仿佛像赤裸着腰抵在盛皓城的腹部之上,他甚至很想……让盛皓城摸摸他,不要隔着衣服的那种。 标记过两次后引起的反应怎么这么严重。 “没关系。”喻南深咬紧牙关,极力忍耐着omega身体带来的不合时宜的动情。 注意力的分散让他忽略了他那不懂事的弟弟难得一见的温柔,盛皓城什么时候学会了顾及他人感受这回事的? 回到家后喻南深赶紧进房间打了一剂抑制剂。 比起之前,这次打抑制剂时带来的副作用要强多了,像一排尖锐的针扎透了腺体,深入骨髓。喻南深疼得弓起腰蜷缩在墙角,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衬衫,缓了十分钟,才勉强能扶着床沿站起身。 看来是他两次发情都得到了alpha的满足,惯得这具身体太娇弱。日常训练量还要要再提高强度才行。 再过不到一年他就要去前线,而战场上不需要有弱点的士兵。 腺体还在隐隐作痛。 人造的抑制剂终究拙劣,显然忤逆天性需要付出的代价是高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