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艳情深渊（4）
“明天来上学。” 命令的语气，附上一张他从未见过的照片，他嘴里塞着一条阴茎，眼睛紧闭。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难道在我昏迷的时候，他做了更多…… 手机被猛地摔到地板，屏幕碎裂掉出小块，可自己甚至不想再看一眼屏幕，心头油然而生的恐惧与愤怒致使王雄阳恨不能揍他一顿。 这王八龟蛋子！竟敢耍这些阴谋威胁我！ 王雄阳何时受过这等胁迫，他从来都是欺负人的那一方，哪知殷玉安居然胆敢骑到了他头上来，而他不得不屈从，只要有殷玉安在的一天，他王雄阳就没有好日子过！ “阳阳？怎么啦？这么大声音？吃饭啦，赶紧出来。” 屋外传来妈妈的声音。 王雄阳气得发狂，哪里吃得下饭，抓起手机摁了两下想删了照片，居然没反应了！ 啊——可恶！ 王妈妈开门一看，自家儿子扒着头皮抓狂。 “怎么啦？手机烂啦？怎么回事儿呀你，自己的东西也不懂得爱惜一点儿啊真是，快来吃饭。” “吵死啦！我要出门！” 王雄阳根本没有心情理睬王妈妈，发泄地朝她大吼，气得跳脚，飞快夺门而出。 “这孩子！真是！”王妈妈被吼得莫名其妙，抱怨着拿围裙擦了擦手，一边捡起手机打量一边絮絮叨叨，“毛毛躁躁也不知道像谁……说不定修修还能用呢。” 王雄阳头脑一热就杀到了殷玉安的小区，走到熟悉的喷泉池子边上，抬头仰望殷玉安家里的阳台，手插衣服口袋又犹豫退缩了。 对方可是一条一旦发狂他也架不住的疯狗，万一又被咬了怎么办？ 不管了，反正也是一死，就好好问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叮咚——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的门，开始只有一条门缝，露出一只白皙显瘦的手，然后是根本看不清脸的脑袋。 殷玉安把门开得更大了些，方便王雄阳进来。 王雄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汗毛竖起，戒备森严，完全没有进去的意思。 “你准备在这里说话我也不介意。” 殷玉安靠在门框处，双手抱胸打呵欠，他的眼眶浮起黑眼圈，神色疲劳，跟王雄阳那气势汹汹相比，他一派淡然，完全没有作战的势头。 王雄阳从没被人这样小瞧过，在竞争中，他的敌人都是全力以赴的，哪敢放松，像殷玉安这样的态度，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照片！你、你要怎么做才能把照片都删了……” 前两个字王雄阳本能地用他那大嗓门大吼，然后又意识到不能声张，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音道。 “看你表现吧。” 殷玉安挠挠头，兴趣缺缺，眼神望着空气。 “什么……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王雄阳抓住殷玉安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放开。” 殷玉安扭头面向他，冷漠道。 “你……” 明明是轻轻的两个字而已，压迫感却比他那样的大嗓门喊出来的还重。 王雄阳咬咬牙，松手。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再也不招惹你了，还不行吗？” 看着王雄阳低下头，脸色涨成恼怒而不能发泄的通红还是蛮有趣的，殷玉安歪头笑了笑。 “我可以把照片销毁，连底片也都可以销毁。” 殷玉安转身进客厅，一边倒了杯茶一边低声道。 王雄阳急切地想跟随进去听清对方的低语，又不敢踏入对方的领地。 “不过我不希望有人看出来——你，吓成了这样。” 王雄阳一愣，恼羞成怒，却又敢怒不敢言。 “明天乖乖来上学吧，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样你就会把底片都毁了？” “看你表现。” “殷玉安！你！你信不信我……” 殷玉安沉静地站在原地等他的下文，杯子里的白气幽幽浮起。 王雄阳确实不敢对他怎么样，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一旦讲出去，他的脸就丢尽了，他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 难道真的要任其摆布，任其为所欲为吗！ 等了半天对方威胁的话语，最终只是憋红了脸跟个恶鬼似的瞪人，殷玉安失去了耐心，对怒目圆瞪地王雄阳挥了挥手示意赶人，悠悠地进了卧室。 王雄阳气得摔门，又发火朝门踹了好几脚。 邻居本来想开门破口大骂，看见门口男人高大结实，跟个喷火龙一样暴躁地跳脚，默默地关门，劝慰自己以和为贵。 “阳哥——” 第二天上学路上，平头看到阿阳，眼睛放光，立刻冲到王雄阳身旁。 “哟！阿阳你终于病好了！” 眼镜拍拍王雄阳的肩膀，微笑。 “嗯……” 王雄阳闷闷不乐，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啦？病还没好啊？” “阳哥，才这几天，现在加入球队的训练一点也没问题，队长那边我都问过了。” “你什么时候跟队长聊的？” “昨天吃饭时候碰到了呀。”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王雄阳自顾自出神地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渐渐脱离了队伍。 肩膀忽然撞到了谁，传来熟悉的肥皂香和一丝丝柠檬香味。 王雄阳一愣，又皱紧眉头死死盯着无意间撞到他的女生。 怎么哪儿都是这股讨厌的气味。 “诶？殷玉安！” 平头喊出的名字让王雄阳心头一跳，立刻耸起肩膀。 “好巧啊！一起走啊。” 平头热情友善地招呼着，一点也没意识到四人上学小队之间压抑的气氛。 眼镜望向王雄阳，又看了看殷玉安，心中疑惑，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按以往，王雄阳肯定一把先用右手搂住殷玉安再说，哪像现在这样，走路时候还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你病好了？” 殷玉安明知故问，声音小而轻，与以往没什么不同。 真是个好演员，他怎么以前都没看出来呢？ 王雄阳哪里理会他，鼻子哼哼，撇开脸。 “他今天没有心情，你别介意哈。” 平头神经也是够粗，这都没看出来，拍拍殷玉安肩膀。 眼镜在一旁想着，看来王雄阳已经厌倦了殷玉安，真是个好势头，照这样下去，他们肯定不会长久。 座位还是老座位，以前王雄阳不介意，倒数第二排睡觉也没什么不好，但是现在，后面有个死变态坐着，在他看过的照片里，也有他上课时被偷拍的背影。 简直让人恶寒。 把座位尽量往前靠，妄图把自己和变态的距离拉远一点，传递作业和试卷的时候故意往后随便一扔，就是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 突然殷玉安的习题册被他无意识用力，扔到了殷玉安身后的卫生区——垃圾桶内。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