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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的方向。 房中一侧放置了梳妆台,戚绵走过去照了照镜子,发现头发是有些乱了,尤其是这是妇人发式,比她之前男子束发不知复杂了多少,乱起来也更为明显。 她抿了抿唇,把头上的簪钗一根根拆下来,散下一头青丝。行吧,是她忘了自己的女子打扮了,没意识到头发这么乱。 可是,还不是怪他? 他刚刚那说话的语气,跟之前中秋那夜,他喝了酒之后对她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明明都是他害的她形象有损,还怪她不能出去见人? 被旁人撞见,虽然嘴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想她呢! 戚绵有些生气,把发钗搁到妆台上时就有些用力,祁崇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微微气恼的侧脸。 他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走过去一手按在她的肩上,俯身在她耳边问道:“气什么?难道真的是意犹未尽?” 戚绵:“……” 祁崇归是真不知道她气什么,想了想,笑道:“若是绵绵实在忍不住,为夫随时恭候。” 戚绵:“……” 戚绵自他过来就一直低着头没有吭声,祁崇归从镜中看不见她的神情,又始终没有听到她说话,不由面色一变,拧眉问道:“你怎么了?” 戚绵侧过头,抬目看他一眼,她面色平静,但不知为何,祁崇归就是奇异的在她眼中看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他怔了怔,伸手摸摸她的头,声音温和:“这到底是气什么呢?” 正这时,房门处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李化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七爷,奴送水来了。” 祁崇归便直起身子,将戚绵挡的严严实实,这才淡声说道:“进来。” 李化推门而入,他身后跟了两个禁卫扮作的小厮,各拎了两个水桶,绕到屏风后,将沐浴用的木桶灌满,又留下两盆清水,用作洗漱。 待他们离去,房内重归安静,祁崇归才对她说道:“去沐浴吧。” 戚绵看向房中另一侧的屏风,那浴桶就在屏风后,虽有隔挡,但从两侧还是能窥见一二的,她便有些迟疑。 祁崇归笑了笑,再拍拍她的脑袋:“把我当什么人了?不会偷看。” 他既然允诺了她,就不会做出那等浪荡行径。 戚绵心事被戳破,有些窘迫地垂下眼,说道:“还是您先洗吧。” 浴桶只有一个,她可不敢跟他抢。 “那……”祁崇归垂目看她,沉吟片刻,“你若再不去,我就帮你了?” 这话倒是好用,吓得戚绵连忙起身,往屏风后走去了,不一会儿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祁崇归目光转向梳妆台,伸手拿起一支戚绵刚刚拆下的发簪,凝目沉思。 刚刚戚绵……到底是怎么了? 两刻钟后,戚绵从水中起身,长腿一跨,伴着哗啦的水声,就从木桶中出来了。她捞过屏风上挂的干巾,将身上擦干,然后一件件拿起肚兜、中衣、中裤,给自己穿好,直起身正要拿白日里穿的外衣和襦裙时,却摸了个空。 诶? 刚刚还好好挂着的,怎么不见了? 祁崇归的声音从屏风另一侧传过来:“马上就寝了,穿那么整齐做什么?” 戚绵:“……” “绵绵,你穿好了吗?” 戚绵摸摸鼻子,只得走了出去,没想到祁崇归就站在屏风边上,甫一看见她,就伸手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中,箍住她的腰,深嗅一口她身上传来的皂角香气,问道:“现在可以说,刚刚是在气什么了吗?” 洗了个澡,戚绵的气倒也消了大半,此时他再问,她反而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便沉默了。 祁崇归垂眸凝视着她的面容,轻声问道:“绵绵,你是不是特别不想与我亲近?” 41、无题 ... 祁崇归这么问, 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一世似乎从一开始, 就是他步步紧逼,挑明心思, 使各种手段迫她屈服。她是真心实意的与他亲近的吗?祁崇归记不得了, 她好像反抗过,只不过不知她是不敢还是怎么, 那力量实在薄弱, 被他忽视了罢了。 她的心思究竟如何,他摸不透,也看不穿。 上一世她怀着别的目的刻意接近他,讨好他, 可笑他竟以为那是她的情意。是不是从始至终, 陷进去的都只有他自己? 这么想着, 祁崇归环着她腰的手臂箍得更紧了,面色也沉了几分。 戚绵抬眼看他, 目光有些茫然。 祁崇归道:“你若不愿,等回到丹阳, 孤便允你辞官。” 戚绵眸中掠过一丝诧异,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话, 却听得他又道:“不过, 你辞官也没用。” 祁崇归一把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目光阴郁。他刚说出允她辞官的话,心中就后悔了, 恼恨自己的心软,更怕她真的一走了之,让他再见不到人影。 于是他继续说道:“整个东宫,乃至满朝文武,谁不知你是孤的人?你女扮男装犯下欺君之罪,若没有孤的遮掩,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安然逃脱?” 他紧抿着唇,有些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与其抗拒,你倒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我。毕竟以如今的形势,你若被孤厌弃,处境才是真的惨。” 戚绵:“……” 果然,一开始说什么允她辞官都是假的,本质上他还是那个容不得旁人半分忤逆、高高在上的一国储君。 戚绵才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既然您允许微臣辞官,那之后微臣的处境如何,就不劳您费心了。”戚绵眯眼盯着他脖子上的喉结看,有些赌气似的说道。 祁崇归眉头一皱,松开她,有些气恼她真的要走,伸出一指挑起她的下巴,面色隐忍:“那我便让戚博舟把你以女人的身份送进宫,他的命都捏在孤的手里,断不敢拒绝。” “官都辞了,我还怕戚博舟?”戚绵转了转眼珠,存心气他似的,无所谓道,“天大地大,我哪里不能去,何必非要留在戚府?” “……”祁崇归凝视着她,面色愈发阴沉,周身的气势却一点点淡了下去,“你若执意要走,那我只好……” 祁崇归的话突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