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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关轻响,灯灭。 十月到底入了秋。夜雨淅沥,像无数双触手骚扰梦境。 昏暗的房间,没有一只玩具或布偶。 只有床上有洋娃娃一般柔顺长发、白净皮肤的少女。 南栀眉头紧锁,在梦境里挣扎。 水鬼从河底伸手,把吊在桥边、即将掉入水中的父亲一把扯落。摔起水花。 他们争先恐后,把他咬得满是鲜血。 诺江金波里,徐徐蔓延开血红色...... “啊!” 白墙上猝然映出女孩从床上坐起的稀薄影子。 冷空气拂面入骨,南栀才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她惊恐地喘//息着,望着大开的窗,潮风吹雨丝拍着玻璃。密密麻麻,一遍遍洗刷。 梦。 只是梦...... 她撑着额头缓了缓,然后一掀被子下床。 趾甲圆润的双足扎进拖鞋。 先去关了风雨潇潇的窗,身体往后,疲惫地坐回书桌前。南栀撑着太阳穴,想起诺江回荡无边波涛,浑身不住打颤。 然后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打开了很久没看的邮箱。 她选中各种公司发来的广告邮件,只剩下那同一个ID的。 一连十二封未读邮件。 时间从去年十月,最近一封是两周前的九月三十日发送。很有规律,都是每月三十号发送。 发件人: YuRan927 食指在屏幕上迟疑着,南栀抿唇,一封封点开,。 看完后,又对着逐渐转暗的屏幕麻木地出神。 直到门口停来极轻的脚步,激灵从尾椎骨窜到头顶,她豁然回头— 走廊香槟色的灯光暗淡,深夜整栋楼寂静。 南栀轻声打开门,从缝里看出去。 ——又瘦又高的男人背影,黑皮衣搭在右肩上,烟灰色头发根部连接着修长的脖子。 他步子不快不慢,走路姿势因为很稳所以显得有点傲气。 南栀靠着门框,如抽掉力气般地松懈下来。 原来是许措。 少年推开黑沉沉的门,随手一关。 “砰。” 南栀随声音吸了一小口气。浅色的墙,黑漆漆的门。 许措喜欢酷的东西。 就好像黑色到他那里,也变成张扬、炽烈。不再只是阴影的颜色... - 重新关上门,窗外风声雨声依旧。 或许是看见了活人。 也或许是惊醒后的时间变长,脱离梦境的真实感驱走了不安。 南栀手脚回暖,心又踏实地装回胸腔,在书桌前手指托腮欣赏了一会儿夜雨。 然后低头,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在日记本里随意地写了些诗句: 如果世界黑暗 你就是光 我期待着你降临,如果这世界还没坏透.... 假如我的灵魂死去了 把我连到你的心脏 ☆、既然 后半夜,南栀没有再做相同的噩梦。 远离了水。 远离了桥。 就是...有一个人还是在梦里面。他冷冰冰地笑,偶尔用轻蔑的眼神看她,清瘦凌冽的肩,俯视她时鼻梁高傲地扬着。 但他会弯腰。 抓住她手腕,一扯:“不想来的。” 她跟在他背后,很吃力。他不回头地说:“就是看你可怜。” 结果接近天亮的时候,她还是被吓醒了。 -- 秋雨持续到第二天清晨,到升旗仪式前刚好停止。 学生们怨声载道,十分不情不愿地从教学楼被抠出来。很多人趁机去吃早饭,也有被抓住拎回来。 好不容易才列好队,一个个黑脑袋组成的方块队伍,扭扭捏捏。 各班班主任老师在旁边背着手来回巡逻。 操场边的几栋教学楼顶边悬挂的大音响,一股股强震地传播着校长训话。声量在肃静的校园上空来回荡。 都是那几个名字,堪称耳熟能详。有一个新加入的,却仿佛是有过之无不及...... “以上!就是关于高三3班赵品言、高二4班鹿皖、高一1班许措的通报批评!!!!” 说到许措这个名字,台下三三两两学生交头接耳。 “哪个错啊,对错的错?” “措施的措。” “错失的错?” “对。” “哇,这名字太逆了……”这个女生说,“就天生跟老师过不去。” 台上,大腹便便的校长拿着稿子偏头清清嗓,从严厉愤怒换到自豪轻快的语气。 “接下来,我要公布几则喜讯。希望以上三位同学引以为戒,并向下列同学学习! “首先,我校高三17班南栀同学,代表我校在长荣区第十三届文化艺术周文艺汇演中,以独舞,斩获第一名......” 升旗仪式结束,高三17班队伍爆出一撮儿“噢噢”喝彩。汤立莎、马晓丽和于玲玲几个女孩子簇拥着南栀往教室回。 “哇,南栀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月考年级第二,这马上又在区里得了第一名。” “我在咱们学校网页上看了你的视频了,跳得真好看……” 南栀微微笑着,低头看路,没有过多喜悦。然后前进的步子蓦地被眼前出现几双男生的脚,挡住去路。 水洼里倒影着少年刀削的下颚线。 她抬起头。 在身边的女孩儿发出低吸气里,缓慢眨了下眼。 隔着一个水洼的距离,许措插兜站在那,冷冷盯南栀。身边是刚被通报批评的鹿皖,和刚批评完就撞见女神有些尴尬、在摸鼻子的赵品言。 这几个人,全校没几个学生不认识。尤其许措那年级主任也只敢骂、不敢动手剃的头。 南栀低头绕过去。 许措眼珠随着她转,一呼一吸,脸色很差。 南栀脖子根发凉。 在身边女孩儿在小声谈“许措”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听见身后少年不耐烦地说了声:“走!” 他在不高兴。 分明高一的教学楼不在这方向。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来拦路,还是真的不小心碰到。 昨天在河边不欢而散,她似乎把他得罪了。可南栀又实在想不出来哪里得罪了他? 他嫌她躲,要她顺着他,她解释了、也顺着了。 可他最后却生了气。 汤立莎歪下头打量:“南栀,你叹气干嘛??” 南栀从地面水洼移开视线,回神:“我......在想一道难题。” “什么题让你都觉得难?”汤立莎很好奇。 “一道。” 南栀顿了顿,“校长都头疼的题。” - 秋雨后降温,进楼里暖和很多。 一路上楼,汤立莎不厌其烦地跟马晓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