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邻里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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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炆昱骇目惊心,扼住脖颈的手坚如磐石,他试图抓住对方的手腕反擒,然而人与鬼的力量天渊之隔,他的掌心在接触到灵体后,犹如被寒冰冻裂,产生皮开肉绽的剧痛。 就在命悬一线的危机时刻,嘶嘶及时显现相救,季炆昱摔落的同时,空中有两团烟雾在激烈厮斗,震慑人心的厉声怪叫,以及电闪般的光火弥漫天际,仿佛身临地狱。 邻居男躺在不远处睡晕过去,而季炆昱站在另一边焦躁不安,两团烟雾似乎起了相同的念头,嘶嘶冲向邻居男的方向,另一只幽灵则朝季炆昱急速进攻。 但它们很快意识到恶性结果,转瞬间再次缠斗一起,嘶嘶虽然灵力更胜一筹,却因为过于在意季炆昱,几次被对方占了上风。 季炆昱心生一计,突然冲往邻居男的方向,那只幽灵果然中计,放弃战局转头奔来,季炆昱赌对了,他将男人用力抛了过去,同一时间自己也被嘶嘶卷到安全距离。 幽灵抱着男人查看一番,抬眸盯向季炆昱,诡异的黑眼珠瞬也不瞬,仿佛淬着毒。 嘶嘶同样神情狰狞,正要进攻,季炆昱却牵住它的手挡在了前面,要用这凡胎肉身与之抗衡。 对面的幽灵目光阴森,看到嘶嘶头上的发夹,轻蔑道:“品味越来越差,还当自己多年轻?” 自家的鬼受到鄙视,季炆昱顿时起了怒意,刚要反唇相讥,却听到嘶嘶先发出惊悚吼叫。 龇牙咧嘴,凶狠地吐出一个字。“滚!” 对方不以为然的冷笑,抱着昏睡的男人转瞬消失,周遭场景逐渐崩塌,仿佛褪色一般,恢复为现世景象。 直到置身于家中,季炆昱紧绷的神经才倏然松懈,这是他第二次惨遭袭击,更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难以吃消,忽冷忽热的冒汗。 嘶嘶跪在沙发上,盯着季炆昱脖子的深色指印,难过的垮下小脸。 季炆昱哑着嗓子叫它。“嘶嘶,脖子很难受,你帮我揉揉。” 手伸到了半空,却犹豫着不敢向前,男人被自己的同类弄伤了,它内疚到想哭,好怕自己也错手伤害。 季炆昱主动靠过去,躺在嘶嘶的大腿上。“你去哪了,今天怎么不等我回家?” 嘶嘶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难堪到面颊涨红,竟突然哽咽了一声。 季炆昱头昏脑胀,身体也愈发无力,强撑着爬起来抱它。“是不是受伤了?告诉我哪里疼?” 嘶嘶摇头,仰着脸看季炆昱,大眼睛亮晶晶的,像要流泪。“如果乖乖等你……呜……” “小傻瓜。”季炆昱捏了捏它的小肉脸,正色问:“那只鬼怎么回事?也是寤梦公寓里的?” 它们显然相识,对方的灵力也不容小觑,嘶嘶简单说了情况,对方不知什么时候起住在了隔壁,两只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每次交流不超过十句话,并无仇怨。 季炆昱稍加思索,想到那只鬼对邻居男的紧张程度,有点明白它会无故攻击自己的原因,虽说是误会一场,也没有造成致命伤害,但对方嘲讽嘶嘶的账,他早晚要讨回来。 除此之外,季炆昱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在危情时刻不仅毫无还手之力,更无法守护嘶嘶的周全,这种感觉实在令他挫败。 凌晨时,季炆昱发了高烧,浑身烫得像火炉,却盖了两层被子依然发抖。 嘶嘶在床边急得团团转,想到人类生病要吃药,转眼化为黑雾消失,再回来时,已备好药片和温水。 季炆昱服下后闭目休息,脸色青白,还在病痛中煎熬。 嘶嘶看了一会,眼底的担忧被怨愤取代,随即闪身离开,从沙发背后的墙壁穿透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季炆昱悠悠转醒,目光四处寻找。“嘶嘶?” 隔了几秒,鬼影穿越墙壁返回,迅速奔进了卧室。 季炆昱正吃力地拿杯子喝水,冷不防被扑了一下,剩余的半杯全撒在了嘶嘶胸前,它揪着湿透的领口,似乎想去卫生间清洗,可又想查看季炆昱的情况,愁眉苦脸,不知应该先做哪一个。 “过来。” 季炆昱伸出手,握住的瞬间将鬼拉到床上,动手脱它的睡衣。 嘶嘶着急地挣扎,说会弄脏床铺的,又怕大幅度反抗误伤了季炆昱,半推半就间被扒了精光。 生病的季炆昱不显虚弱,反而看起来戾气很重,两眼微红,不耐烦地长呼一口气。“刚才去哪了?” 嘶嘶突然红了脸,是那种羞耻又慌张的窘迫,嗫嚅着:“去旁边,打,打他们……” 季炆昱迟钝得理解一会,才反应过来,厉声道:“谁让你去的!出事了怎么办!” 嘶嘶唔了一声,它看上去毫发未伤,应该没有吃亏,季炆昱不够放心,摸着软绵绵的身子检查,确认一切安然无恙才松口气。 但他的手没有停止摩挲,从胸前摸到腰际,再滑到大腿里侧,冒热气的掌心抚过冰凉肌肤,所到之处燃起火花,烫得嘶嘶边抖边喘。 气氛渐渐变了味道,几根滚烫的手指蹭过阴部,似无心而为,又好像蓄意暗示。 嘶嘶抿紧嘴唇,应该是怕的,却乖乖躺好,甚至还将双腿分开了一些。 伏在上方的男人,胡渣不显邋遢,反而增添了几分深沉魅力,神态病恹恹,双眼危险的眯起,赤裸的强壮上身肌肉结实,附着一层野性十足的薄汗。 幽灵分明没有心跳,嘶嘶却觉得胸腔里打鼓一般狂动,它想起几分钟前在隔壁看到的一幕,一人一鬼激烈起伏,连接的下半身疯狂颠弄,搞得那个醉酒男人哭泣求饶。 嘶嘶忘记了前去的目的,一时在旁边看呆,如果不是感应到季炆昱在唤自己,恐怕它还躲在窗帘后面偷看。 “嘶嘶……”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嘶嘶惊慌瑟缩,随后又红着脸嘟起嘴巴,想让季炆昱亲自己,可他在药效的作用中头昏眼晕,立刻倒在一旁昏睡了过去。 嘶嘶侧过身,悄悄亲了季炆昱一口,忽然感觉腿间湿哒哒的,才意识到穴里出了水,它脸色一变,脑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脏,保持干净,太乱了,很恶心,不觉得脏吗?” 冷漠地斥责,如梦魇般周而复始,即使它化作鬼魂也要跟进地狱。 鬼哆嗦着要下床,却突然被抱住腰身拖回去,季炆昱的手脚同时缠上来,没有苏醒,蹭着它的肩窝呓语。 “陪我,待在身边……嘶嘶。” 真实存在的低沉男声,让鬼奇迹般地冷静下来,它慢慢回拥季炆昱,借由人类的炙热体温,来暖化自己的冰冷灵魂。 季炆昱体质挺好,除了这次,只在童年时生过一场大病,是十四岁那年的车祸,左肘受伤最严重,缝针后连续高烧了数日。 父亲不分昼夜的守在病房,母亲更是焦心到以泪洗面,然而时过境迁,一切都如泡影消散。 都说人在生病时,心灵会处于很脆弱的阶段,季炆昱昨晚梦到了父母,那点可怜的亲情,在光怪陆离的梦里转了一圈,到梦醒时还揪着他的心脏。 近半年来,这是季炆昱第无数次尝试联络,但结果仍旧不变,父母换了电话和微信,就连曾经那些亲戚也冷眼相待,要不将他删除,要不就对他置之不理。 落地窗难得投入一束阳光,鬼从后方飘来,悄声无息攀住季炆昱的肩膀。 “昱……不开心?” 季炆昱等了一会,地面依然只有自己的影子,他扯出笑容。“你亲我一下,我就开心了。” “可是,早上已经亲亲了。”嘶嘶一脸为难,将手里的药片递过去。“先吃。” 昨晚没精力深究,季炆昱此时才感到奇怪。“哪来的药?” 嘶嘶天真地回答:“楼上没有人,抽屉里好多。” 季炆昱稍作思索,将包装盒拿来一看,竟发现这药早过了保质期。 毫无自知的鬼还在催促。“昱,快吃,吃了就不难受啦。” “吃个屁!”季炆昱气笑了,扛起它扔进沙发挠痒痒。“过期快一年了还给我吃,你想谋杀亲夫啊?” 嘶嘶很敏感,缩着肩膀边笑边躲,好一会才迟钝的反应过来,摸季炆昱的喉结。“可是昨天吃了,坏了!” 季炆昱倒霉了那么多次,早已放平了心态,经过一晚上都没发生风险,也算是命大。 但他不会放过戏弄的机会,握住嘶嘶的手在脸颊轻蹭,虚弱道:“嘴巴好干,如果嘶嘶能舔一舔,应该就没事了。” 嘶嘶愿意安慰他,粉嫩的小舌尖探出来,压在热烘烘的唇瓣上乱舔。 季炆昱没能及时反应,让那截舌头躲了回去,他食髓知味,近距离凝视那双透黑眼珠。“谢谢嘶嘶,如果嘶嘶叫我一声老公,我好像立刻就能痊愈。” 鬼也不是好骗的,唔了一声,移开眼神装没听到。 季炆昱脸皮厚,蹭着嘶嘶的肩窝。“那我叫嘶嘶老公,老公我好寂寞,老公怎么不理我呢?” 脖子痒痒的,嘶嘶缩成一团憨笑,它似乎有羞耻心,却好像不懂怎么隐藏,张嘴咬住季炆昱的下巴,不嫌胡渣刺舌头,红着脸又亲又咬。 一早晨在嬉闹中结束,季炆昱下午还要去工地,这种临时活本就不稳定,老师傅自作主张放他半天休息,已经够讲情面。 走出公寓,季炆昱驻足回眸,破损的伸缩门边伫立着鬼影,浅淡黑雾绕着奶黄睡衣漂浮,即便在大白天看来也诡异渗人,可那张脸稚嫩乖巧,齐刘海下的双眼不舍凝望。 太可爱了,季炆昱恨不得立刻奔回去,他掐着时间又对望了一会,很不正经的给了个飞吻,才朝着车站跑去。 工地的活不轻松,但对季炆昱来说,相当于另一种方式的健身,热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反倒消除了因病而起的酸痛和疲态。 有时候他会产生错觉,自己又回归到以前的生活,每日奔波于事业,只是档次落差太大,且多了一只常伴左右的鬼魂。 对目前这种状态,季炆昱当然不会觉得满足,却发自内心的喜欢。 工地干活不可能保持整洁,嘶嘶从未表示嫌弃,每晚都会洗好工服,让季炆昱第二天能干净出门,就像藏在家里的勤快小妻子,房间永远一尘不染,除了做家务,就是等待季炆昱的归来。 临睡前,还会提前去床上暖暖,虽然被窝里比先前还冷,做得也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却给了季炆昱精神上的支撑,只要看到那张期盼的笑脸,疲惫劳顿便烟消云散。 但有一点不可妥协,浴缸禁止使用,否则鬼要闹情绪。 季炆昱对此无所谓,还心疼嘶嘶每日打扫房间,说了好几次乱一点也没关系,嘶嘶每次都表现为难,第二天照常依旧,仿佛做惯了伺候人的活,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在感情方面,季炆昱一向看得透彻,拿得起放得下,他承认自己有点沦陷,也知道这件事荒诞又离谱,却抑制不住内心真实念头,想和嘶嘶成为伴侣,就这样共度余生也好。 中午忽降暴雨,不知几时才能放晴,工地临时决定休工,等通知再回来继续赶进度。 季炆昱本来高高兴兴地回家,却路过了一家新开的游泳馆,驻足良久,终是没抵挡住诱惑,转头买了装备进店。 回到寤梦公寓时,比平常晚了几分钟,伸缩门旁也不见鬼影等待。 季炆昱神色突变,想到了前几日的事,他担心嘶嘶和隔壁的幽灵起冲突,火急火燎冲上了楼,却看到客厅里一切安然。 地毯上坐着一只鬼,听到开门声猛抖了一下肩膀,手忙脚乱的挡住笔记本,抓住鼠标狂点屏幕。 操作不够熟悉,没能成功关掉播放器,反而增大音量,淫荡的呻吟响彻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