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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番外上(季芹藻,剧情)

    归元城虽然门风严谨,但并不死板教条,再加上如“紫玉仙子”郁紫兰所居住的露华峰,可谓聚集了整个归元城大半的女弟子,个个正值妙龄,七夕这样的节日,自然热闹非常。

    相比而言,自牧峰就冷清多了。因为除了季芹藻与花正骁,只有顾采真一个女的,而她对于这个节日,本就不太在意,这些应景节庆的彩娱之事她懂其实都懂,就是不太感兴趣。

    也许因为太小就见识过更加盛大而浮华的场景,所以她虽然甘于平淡,却又更加看淡这些形式,比一般人的平常心还少。

    她年幼生活在天香阁的时候,七夕这种将男女之情宣诸于口的节日,自然排场甚大。因为当天会选出一位七夕花魁,可男可女,一切不限,只有当晚爱慕者投予的千金签够多,才能助其拔得头筹。

    且作为花魁,也许人生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选择当天晚上陪谁。

    千金签,本就是足金制成,但这细长轻薄的一根签子,却是实打实的千金之价。某年的七夕之夜,恰逢当时教导顾采真的那位公子险胜一签,夺了魁首。

    她本是上去给公子递个茶,虽然不算是什么正经师傅,但公子肯教,就是抬举,她上前恭喜敬茶也是礼数。且调教嬷嬷存心叫容颜渐盛的她趁机在这样千载难逢的场合露个脸,好为以后铺路。

    至于铺的是条如何花团锦簇又淤泥烂根的路,不言而喻。

    这公子自是难得的绝色,又长了一副七窍玲珑的心肝,看破不说破,许是当晚心情特别好,受了她这一茶,不仅当众唤了她的名字“真儿”,还递给她一支千金签。

    这就不是一般的长脸了。

    “收着吧,这可是支‘上上签’。”公子笑起来如夜明珠灿烂夺目,哪怕当晚的牛郎织女星都要自惭形秽。

    这位公子深受当朝长公主的喜爱与独宠,可那个七夕的夜晚,他谁也没有选。

    他说,他想要陪的那个人,没有来。

    他只是喝着酒,握着一把宝剑,看着一盘残局,一夜未眠。

    七夕的前一天,柯妙一早就来找顾采真,见她对七夕节乞巧贡案毫无准备,顿时有点傻眼。她想不通,哪有青春漂亮的女儿家,会对七夕节一点期待也没有的。

    她的原话是:“就算到时不想参与,你也可以只是来露华峰看看热闹嘛。”她先答应了几个师姐师妹要一起过七夕,原本的计划就是要带着顾采真的,跟人家招呼都打好了,谁知后者不为所动,她又迂回地想鼓动顾采真去露华峰——先把人哄过去,到时再拉着真真姐撒撒娇,还愁她不一起吗?

    “我在自牧峰待着就行。”顾采真一点也不肯松口。她不是一个热衷于交际的人,要不是因为性子冷淡,光是那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就能平白惹出许多是非来。柯妙的师姐妹并不都如她本人一般愿意与顾采真走近,顾采真心里清楚得很,也没这个笑脸相迎的意愿——何必呢,毕竟人家兴致勃勃,她去就扫兴了。柯妙可没想到那么多,她就是现在有点不高兴。就算真真姐把她自己对七夕的不感兴趣,说得明明白白,她还是无法理解。

    “花师兄回花家了,给他那刚刚会走的小侄儿庆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一个人多没劲呀!”柯妙直接道。

    顾采真觉得好笑,花正骁离开时,她压根没想过他陪不陪她过七夕这件事。上辈子,她没有入魔前,和阿泽过过七夕;她幻化成戴面具的少年,与师傅季芹藻也过过七夕;后来,她和不知她真实身份时的萧青,同样过过七夕;在真言宫的那些岁月,哪怕阿泽没有出现,池润仅仅是池润,她也一次不落地在北辰殿度过了七夕——唯独,她没有跟花正骁过过一次七夕。

    “有师傅在,我不是一个人。”顾采真随口应到。

    “瑶光君和花师兄那能一样嘛!他在晚来秋,你一个人在这儿。真真姐,你……”花正骁性格张扬骄傲,虽然他从未公开承认对师妹顾采真有好感,可柯妙与顾采真走得那么近,她能看出花师兄看真真姐的眼神,与看别人大不相同,那目光就像是红烛的火,又像是暖阳的光,像是把所有的专注热情都堆砌在她身上似的,根本藏不住。而且,她可是不小心撞到过真真姐主动亲花师兄——还不止一次——花师兄的脸颊比他的衣裳还要红呢,又俊俏又好看,他闭目的样子可不像生气——但是后来有一回,她突然被炎夏直接卷起来,抛出真真姐所住院子的围墙外,摔得差点爬不起来,之后就再没能见到这么香艳的景色了,真是叫人颇感惋惜。

    虽然,她还没有遇见她的真命天子,可是真真姐能够搞定花师兄真的好厉害,她还想多学一学呢,这下没机会了,唉!

    她一想到这儿就遗憾得厉害,随手拿起顾采真面前的蜜茶就喝了一口,“哇,这个好好喝!”唇齿甜香满溢,她眼前一亮,一点也没注意到顾采真轻轻皱起的眉,不过没等她细品第二口,茶杯就被顾采真拿走了。

    “哪有不一样?一样的。”顾采真淡然地喝完了茶,虽然她没过七夕的打算,但她也不欲与柯妙明说她和季芹藻已然定情,他毕竟是她师傅,于这尘世礼教而言,师徒相恋根本就是有违礼法,就算瑶光生藻风评好得几乎洁白无瑕,也有可能一盆“引诱女徒”的污水朝他泼过来,他就该是那个干干净净清风明月的季芹藻,不该被误解,不该被污蔑。

    她不是寻常女子,对名分什么的并不看重,何况他心悦于她,已经令她如此惊喜,前世他们之间的误会够多了,这一世相处得简单点就好。

    谁曾想,季芹藻与她心意相通,她在担心影响他的名声,他却也在忧心她的闺誉——虽然两世加起来,顾采真都不觉得自己拥有过这个玩意儿。

    但看着年长男子郑重其事地来找她,就为了解释他并不是不想公开两人的关系,而是出于种种考虑,这样温柔善意的举动,还是触动了她的心。

    “采真,你来自天香阁的事并非秘密,如今你与正骁举动亲密,毕竟你们是师兄妹,其他人只会乐见其成。但为师不同,只怕会给你带来非议与困扰。”季芹藻见她要开口说什么,先指了指她面前的那杯蜜茶,“喝喝看。”

    他来的时候,带了一壶茶,显然是他调制的新口味,落座便为她倒了一杯。

    顾采真失笑,他真是喜欢拿甜的东西哄她,哪怕明知道她不嗜糖,还是想把他喜欢的东西与她分享。明明是那么钟灵毓秀之人,再难的事情都有办法解决,偏偏偶尔会在她面前露出青涩乃至有些笨拙的一面,让她忍不住想逗逗他。顾采真面色微静,语气装作有些失望,“师傅,我不是小孩子,一杯蜜茶,哄不好我的。”

    季芹藻眼中闪过一瞬的无措,要不是顾采真对他太熟悉,换了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采真,你……”在季芹藻的意识里,他并没有考虑过顾采真会不接受他的解释,因为除了在床笫之事上,她会强势得令他几乎要崩溃,其他时候,她实在是个安静又好说话的人。他又是真心替她着想,就满以为她一定会认同。

    顾采真多少有点不忍心,上一世她便欠他良多,到头来才知道他是这世上最好的师傅。可她大概天生就有一颗坏人的心,他明明已经这么温柔这么好了,她却还想作弄他。

    怕自己一时破功,她垂下头,将那杯沁绿幽香的蜜茶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作势不甘,不肯喝茶,实则她正看着茶水上他容颜的倒影。当看到他望着她的双眸中,有慌张一点点漫出来,她终于忍不住了抬头,想要笑着说自己是闹着玩的,再把她与他不谋而合的考量也说出来,却看到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率先开了口,“那怎样才能哄好你?”

    “嗯?”这下意外的人换成顾采真了。

    季芹藻被她惊讶的目光一瞧,鸦青的长睫顿时又快又乱地眨了眨,一时也不记得自称“为师”了,换了两人亲昵独处时的称谓,但语气却依旧和善而温暖,“我答应过你,不管何事,就算是为你好,也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是啊,因为上一世,你为了我好所做的事和所付出的代价,却统统成了我恨你的理由,和伤害你的借口。

    顾采真望着这一世自己差点错过的男子,心中五味陈杂。

    她还是什么也不说地看着他,季芹藻的心一沉,以为自己的决定很伤人,毕竟她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儿家,自己应该想到更折中的法子才对,而不是直接告诉她,两人的关系不能被公开。

    她定是伤心了。

    自责令季芹藻不假思索地抬手,想要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但中途又怕她不愿,转而突兀地握住了蜜茶的茶杯,五指不着痕迹地收紧。

    纤细白皙的手指慢慢覆上他修长的指节,顾采真很慢又很认真地说,“师傅,你真好。”

    她已经完全没了玩笑的心情,感激、动容、悔恨、内疚……各种情绪如同晴朗冬日忽然而至的风雪,皑皑盖住她的心尖。

    季芹藻一怔,以为是她心里不情愿却还是勉强接受了他的决定,用另一只手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我不够好。”

    顾采真鼻尖微微发酸,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喉咙却又像是被强烈的情绪堵住了。

    季芹藻摸摸她的发顶,以为她还是有些失落,“让我再想想,总会有更好的办法的。只是现在,我不想你受到流言蜚语的伤害。”

    顾采真却一下子抱住了他,像是抱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师傅……”

    季芹藻回抱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会有那一天的,如今不光我这个师傅,还有泽之是你师叔,若是都随心所欲地公开,会给你带来很多困扰的。”他连池润的角度都考虑到了,却绝口不提会对他自己带来怎样的影响。

    前一世的季芹藻也是这样。

    他做出了对其他人都最好的选择,却因此把自己置于最坏的境地。

    可她再也没有机会,对上一世的季芹藻弥补什么了,连一句抱歉都没法跟他说。

    而面对这一世的他,顾采真更加什么也说不出口。

    “师傅,你哄哄我吧……”她嗅着他身上的清淡莲香,万语千言哽在喉头,任性地提着要求,因为知道男子一定不会拒绝。

    季芹藻果然应道,“好,你想我怎么……”

    “哄你”两个字被柔软的红唇堵在了口中。

    顾采真的吻始于绵缓,却逐渐变得激烈,因为答应了要哄她,季芹藻没有像往常那般羞赧回避,反而迎上了她长驱直入的舌头,青涩又努力地回应她。他暖滑的舌尖与她纠缠不休,身体却一如既往地因为紧张而绷着,顾采真箍住季芹藻腰身的手臂慢慢收紧,轻易被他点燃了情欲。

    季芹藻在男女情事上,永远都是被她引导的那一方。他不知她这些……经验……是从何而来,但就算她从不提起,他也知道恐怕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他只希望自己与她一起的记忆,可以令她忘记那些事情。

    季芹藻不一会儿就被顾采真吻得气喘吁吁,腰身也软了下来。心跳加速,意乱情迷,他整个人都是晕晕的,等他察觉时,顾采真已经解了他的腰带,扯下他一侧的衣襟,埋首吮吸起他的乳尖。

    虽与顾采真有过几次交欢,但她的主动和取悦还是会让他觉得羞耻不已

    “等等……”他头皮发麻,艰难又徒劳地想让她停下来,其实以他的修为,若是真想阻止她,轻而易举,但他没有这么做,“门……门没有锁。”他与顾采真并未去卧房,而是在堂屋坐着,他如今衣衫不整的样子,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顾采真的住处从来没有锁门的习惯,他方才来的时候,也只是习惯性地掩上门。

    “不会有人来找我的。”顾采真的呼吸也有些沉重,抽空安抚了他一句。他还是太紧张了,她的手在他敏感的腰侧肌肤上抚摸过去,就激起他浑身的战栗。

    她是这样地想要他,只有将他彻底占有,只有看着他心甘情愿地为她打开身体,接纳她,包裹她,因为她的动作动情呻吟,她才能确定他们好好的,没有再重蹈覆辙。

    “有人……有人来了……”季芹藻按住她已经游移到他小腹下的手,潮红的面颊上闪过一丝慌乱。

    顾采真放开他已然被吮吸得红肿立起的乳尖儿,听着他压抑地闷哼了一声,只想立刻把人压到身下,狠狠占有他。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顾采真这会儿都不想见,但季芹藻不会骗她,他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真的有人来了。

    望着气息紊乱目光迷离的男子,明明可以直接推开她,却还是任她摆弄。她一点也不想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窥见这样的他,于是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关门。

    于是,手扶门栓的她,就看到柯妙大老远兴冲冲地与门内的她挥手致意:“真真姐!”

    顾采真:“……”

    她若有所感地回头,只看见正堂内,除了桌上的一杯茶,季芹藻已无踪影。

    唉,妙妙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默默地平息着身体里的欲火,顾采真心知这会儿肯定是“吃”不到师傅了,心情实在不佳。

    所以,哪怕至交好友是来邀请她隔日同乐七夕,也被她一口回绝。

    柯妙说服不了她,怏怏离开,但是没忍住好奇心,“真真姐,我能不能看看你的那只千金签。”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对天香阁的东西充满热情啊。”顾采真无奈摇头,“我离开时需要盘缠,早把它熔了,也花销干净了。”

    “哦。”柯妙失望地走了。

    顾采真后脚就特地去了一趟晚来秋,却没有找到自家师傅。

    奇怪,他去哪儿了?

    难道因为太害羞,故意躲起来了?

    唉,也不是没可能。

    顾采真也不知道,季芹藻有没有暗自躲在哪儿看着自己,但她一点也不想勉强他,所以驻足了片刻就离开了。剧情)

    七夕番外中(季芹藻,含池润萧青,剧情)

    顾采真回到自己的住处,熬了一瓮甜汤,若是季芹藻折返,一碗甜汤多少能让他安宁些。不过,最终他并没有出现,顾采真望着那瓮汤叹了口气——她可吃不了这个,加的糖太多了。不过他一向君子做派,面皮极薄,昨天差点被柯妙当场撞破他们的情事,一时半会儿羞于见她也很正常。

    就是他那身子着实敏感,性子又克己复礼,“敏感”二字说都说不得。这一世,她自然不肯对他下相思蛊,可他还是完全经不起她的逗弄,也不知这一躲,可是要苦了他自己难受。

    顾采真虽然也有些欲火难耐,但完全能理解季芹藻的反应,所以半点也没生气。且这事儿还好是搁在他身上,要是换了花正骁,只怕会又羞又气,直接不给她好脸色看;要是换了阿泽,只怕会一边让她当着柯妙的面关上门,再设个结界继续痴缠。

    池润这一世的身体比前世康健不少,但因为之前亏空得太厉害,如今再怎么找补都是亡羊补牢,想自如地控制他与阿泽的切换状态太难了。因着上次阿泽生病,她悉心照料了几日,期间各种事情全都亲力亲为,少年身体渐有起色。他也是个任性心大的,略微好点就不自量力地勾起了她的火,天知道她得花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压制自己的欲望,结果人家还老大不高兴了,弄得她哭笑不得,人怎么能没良心得如此理直气壮?可她还是得哄着,因为池润的身体比原来好多了,所以阿泽出现的机会也比原来少,虽然根据目前的情况,他只是沉睡时间变长了,并不会消失,他自己也知道,但她依旧能感受到他从未说出口的不安,所以他总是主动引诱她,像是在证明什么,像是想留下些什么,又像是在随时准备着告别。

    两世为人,他都是她心本)里特别的存在,她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什么,直到这一次。

    “乖,我很想要你,可是……下次吧……等你病完全好了。”她亲亲他的额头。

    大概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完全没有办法支撑身份状态的切换,阿泽这一回待得时间比以往都要久。

    可最后,他一病愈,却又到了池润出来的时候。

    “真真,好久不见。”池润醒来时,哑着嗓子叫她那的一声,瞬间就让她回忆起,当初她大破归元城,逼迫花正骁带她去摘星峰的那一幕,那时的池润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时至今日,她依旧不敢细细揣测,他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等待她的到来。

    她不知他的爱,他却明白她的恨。她给过他机会,他本可以在她现身魔道阵营时就一走了之的,可他没有,而是在摘星峰静静等待,束手就擒。

    池润的爱,从头到尾都那样安静,他早就预见了那将是一出悲剧。

    她以为她爱的只有阿泽,她以为池润不过是与她爱人共用身体、与她的心隔着千水万山的陌路人。

    她一直将阿泽视为住在她心房、又远在天边的人。池润不是。他不在她心里。

    所以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主动走过满途荆棘,不远万里来赴一场爱的杀局。

    其实,如今她已经能平静地对待两个人,可不管是处于少年还是成年状态的池润,都有种可以被无限宽容的任性。尤其是阿泽,偶尔闹起脾气来,叫顾采真实在大为头疼。因为前世曾经将他们区别对待,她其实能够理解他们互相的微妙敌意。池润还好,毕竟年岁渐长,性子多少收敛一些,阿泽可就真的心性如少年了,脆弱又狡黠,想怎样就怎样。

    可是,池润用那样深邃的眼神看着她,她要如何才能狠心推开他主动向她敞开的双臂?

    但与池润的欢爱,显然让阿泽吃醋不已。导致他再次出现时,非要逼着她答应,七夕若是他没回来,不许与池润再有亲热。

    那一次的池润比平日主动多了。顾采真对上他那双眼睛时,总觉得他也许已经洞察到了什么,毕竟他卜算的天赋与气运绝非一般人可比,上一世他不也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很多前因后果,于是费尽心机,为了保护她受尽误解和折磨,哪怕明知——她不爱他。

    池润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话,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力地抱紧她,夹住她的腰,勾住她的颈,邀请她深入再深入,攫取再攫取。

    最后,看着他快要被她折腾得晕过去了,她终于清醒过来,停止了自己放纵占有的步伐,哪怕她已经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但池润是大病初愈,如今一晌贪欢,虽然拉近了两个人的心,却也让他不得不继续休养一段时间。

    所以阿泽醒来后很是不高兴,仿佛吃了多大的暗亏,霸道地不准顾采真在他下次出现之前,去亲近池润时,她也正考虑这些天让池润再好好养身子。

    阿泽不知道的是,池润早就料到了他会生气,“真真,他若是气着了,任性地提了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吧,不用为难。”

    顾采真彼时还不明白他所说的含义,男子只是笑了笑,笑容有种无奈和自嘲,“我很了解我自己,所以我很了解他。”

    可池润越是这样说,她越是觉得内疚亏欠。

    七夕这天清晨,顾采真如往常一般准时醒来,结果一推开门,便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兰陵萧家现任少家主,她挑了挑眉,“据我所知,你现在应该在千里之外萧家的分支同族那儿,处理几个家族叛徒?”

    “嗯。”面若冰霜的英俊男子没有否认,“今天七夕,我想见你。”所以夜奔千里。

    顾采真莞尔一笑,“你赶了一夜的路?”

    “嗯。”萧靑惜字如金,“礼物。”他侧身一让,露出身后原本被挡住的植物。

    粉瓣香蕊,和娇烂漫,浅香浮动,灼灼云云——这四季不败的桃花树名曰:长情。

    顾采真扶额,“你从哪儿弄来的?”还不声不响地扛来种在了我的院子里——后半句她没说出来。

    因为,她忽然有了一点不祥的预感。

    果然,萧青道,“萧家祠堂外。”

    她就知道!

    她其实对萧家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可前一阵子还是机缘巧合地跟着萧青去了一趟萧家。说起来,萧家是她两辈子都懒得踏足的地方,她只想与青年办完事儿赶紧就走,结果却莫名其妙被萧青带到了祠堂前。

    像是感受到她沉默的抗拒,萧青用力握住她的手,“来,让萧家的列祖列宗,见一见你。”

    “没必要,我可不是萧家人。”话一出口,顾采真便感觉到自己语气的刻薄,可有些陈年旧怨不是理解就能放下的,更何况她还不稀罕去理解。

    萧青知道个中缘由,抱住转身欲走的她,“是我变成了你的人。”

    顾采真的脚步一顿,这一世她没有恶意地接近他,可他们还是命中注定般走到了一起。

    他用力抱紧她,“我只是对这些祖宗有个交代,萧家养了我这些年,起码应该知道,我是跟谁走的。”青年向来冷冰冰的语气中,有种低调隐藏的独一无二的温柔。

    顾采真摇摇头:“你不用跟我走。你在这里,很好。”

    萧靑更用力地抱紧她,顾采真轻轻抚上他的背,她没有想过,更没有逼过他,一定要在萧家与她之间作出选择,“我讨厌萧家,可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萧青。”

    所以,我没必要让你为难。

    萧青作为萧家未来的掌门人,所拥有的权力与所背负的责任是都是巨大的,他从没有想逃避的念头,甚至向来将萧家、将天下放在自己的生命之上,只是如今,排在他在意的一切之上的,是一个人——顾采真。

    “祖宗我就不见了,反正我现在身上也没几滴血属于萧家。再说了,那些牌位还没有这桃花好看。”她记得自己转身要走时,曾经对着祠堂外夭夭其华的桃花林,如是说道。

    萧青告诉她,这些桃花有个特别的名字:长情。

    如今就有一株长情,突兀地植于她并不漂亮的庭院中。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的住处本就有禁制,旁人来了都是规规距距地敲门,只有柯妙与四个男人是例外,可以来去自如。

    这种因为她的一句话,便不远万里来她院中种一株桃花的事情,也就萧青干得出来。

    可能话少的男人,行动力就……特别强?顾采真不由想到两人在床笫间的一些闺房之趣,忍不住眼神幽暗了一瞬。

    “长情可酿酒,醇香甘入喉。”萧青看了一眼天光,再看了一眼自己思念已久的容颜,终于忍不住上前低头吻她,“白露前,我会回来。”

    顾采真反客为主,舌尖纠缠着他的唇齿,舔舐过他的牙尖龈肉,勾卷住他的舌头。萧青在她面前会卸去所有的防护和力量,所以轻易地被她推着向后几步,重重靠在了桃花树干上。

    桃花瓣如同天上渐渐起色的朝霞片片,被晨风吹落人间。

    这样深入缠绵的吻,让从来冷漠的男人像是得了桃花的映照,双颊泛起淡淡的粉。

    他的腰杆习惯性挺直,如同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剑,宽肩平背靠于桃树上,一身靛青色的衣衫华贵冷清。

    青年的性格坚定冷硬,本也是强势之人,却在顾采真更加霸道的吻中迷失了方向,终于有些狼狈地抬手抵住她的肩膀,低低“唔”了一声。

    顾采真知道他不能在此逗留太久,依依不舍地含住他的下唇瓣吮吸碾压,直将那薄唇吻得些许红肿,才肯放开。

    “我酿酒,明年七夕,我们一起喝。”

    “好。”

    ……

    送走还要赶回分支处理未完事宜的萧青,顾采真的心情很好。站在长情树下仰望了好一会儿,直到季芹藻推门进来。

    晨风卷住一捧桃花簌簌而落,白衣清俊的男人看着他深爱的人,于花雨间回头冲他展颜。

    “师傅。”她唤了他一声。

    他走至她身边,随手接住一片桃花,“萧青送的?”

    “嗯。”顾采真笑了笑,扭头专注地看着他,“师傅,你不躲我了啊?”

    季芹藻原本摩挲着柔软花瓣的手指差点没捏坏它,他轻咳一声,“我没有躲你,我只是避开柯妙。”

    “可是我昨天后来去了晚来秋,没有找到您。”顾采真扫了一眼他微微泛红的耳垂,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季芹藻沉默了一下,决定绕开这个他解释不了的话题:“今晚,你来找我。”

    “嗯,嗯?!”顾采真睁大眼睛,惊讶之余,迅速染上一丝笑意。

    年长男子实在有些不敌她这样炙热得简直露骨的眼神,“不是你想的那样!”纵使性子再好,此刻也羞恼得起了薄怒。

    顾采真无辜地看向他,“师傅,我想的那样,是哪样?”论无赖无耻,翩翩君子哪里是她的对手?

    季芹藻语塞,低眉敛目不与她直视,同时以拳掩口干咳几声:“咳咳……”

    顾采真关切地拉着他:“师傅,你怎么了?”

    单纯以为自己演过火让她担忧了,季芹藻正要解释他没什么时,就听到顾采真故作惊讶的明显揶揄:“师傅,你怎么咳得脸都红了。”

    “你!”季芹藻微微咬牙,只觉得双颊的温度更加节节攀升,偏偏眼前之人是他的爱徒也是爱人,训不得斥不得,因为舍不得。

    顾采真眸染浅笑,吃准了男子温善和煦的好脾气,不动声色地带着人朝室内走去,“师傅,我昨晚熬了雪梨百合银耳汤,盼着您再来找我,哎……如今还在灶上温着,可甜了。您既然来了,且尝一尝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