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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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说这些,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忍一忍,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这种生活你有什么不满意,最近缺钱了吗,妈妈给你打过去。” 那边的女人似乎在喝酒,周围声音嘈杂。 孟云霖有些恍惚,母亲早已经变得陌生,他甚至不知道存在于他记忆中的那个温和牵着他给他买包子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电话那端沉溺在名利场中画着精致妆容却难掩疲态的妇人。 孟云霖轻声说:“你明知道我不用你的钱。” 自从有逃离夏家的想法起,孟云霖就在努力赚钱,初高中时给人做家教,有空的时候就去打零工,他从来都清楚自己不是夏家的继子,不过是夏航一眼里的一条狗。 “那你清高,你的学费都是自己赚的吗,你到底懂不懂为你付出了多少!” 电话那端的周遭变得安静,大概是女人换了一个地方,她的声音里带着怒气和烦闷。 “都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风风光光的做有钱人家的少爷不好吗,为什么总是要闹啊,能不能体谅一下我,烦不烦!” “夏航一总是欺负你,你忍一忍又怎么了,他还能把你杀了不成?从小到大不都这样吗?长大了,自尊心强了,就忍不了了?” 女人苦口婆心地劝告:“他再怎么欺负你又能欺负几年,夏家的财产又轮不到你继承,你又不跟他抢家产,他以后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就不会有心思为难你了。” 孟云霖握紧手机,看着脚下的锁链,眼里光芒黯淡。 他一直相信这些话,一直告诉自己只要忍一忍就好,夏航一很快就会玩腻这些把戏的,可事实呢? 夏航一只是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一点点玩透他的身体,甚至禁锢他的自由。 他明明有自己的未来和前途,但是已经一团糟。 孟云霖很恐惧,恐惧一直被锁在这个地方当一个等待主人到来的玩物,那样的情形他光是想想就心里发凉。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问你了。” 孟云霖挂断了电话,没有再和电话那边的母亲说话的力气。 夏航一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眉眼舒展,带上了嘲弄的笑意。 “她怎么可能舍得荣华富贵,你说儿子对她来说算什么,一个拖油瓶和累赘而已,不会真的以为她会带你走吧,她要想带你走早就走了。” 夏航一丝毫不避讳甚至刻意地在孟云霖伤口上撒盐,心里十分畅快。 那种所有人都抛弃孟云霖的感觉实在太有趣,孟云霖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只能依赖他,看着他。 夏航一居高临下地望着孟云霖:“这世界上谁会喜欢你,也就只有我会对你这只贱狗抱有几分耐心。” 夏航一大概是天生的pua好手,小时候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这种手段,孟云霖长期的懦弱和顺从,正是这种打压后的结果。 孟云霖努力屏蔽他的冷嘲热讽,天性和长期以来的习惯让他惶恐不安痛苦不已。 想要屈服的念头如同洪流,让他去哀求夏航一不再开口,去抱着夏航一的腿摇尾乞怜,做一个听话的婊子乖乖地等待他的喜爱。 孟云霖死死掐着掌心,一旦这样放纵自己屈服,一切就完了。 孟云霖努力告诉自己,他不需要别人的喜爱来肯定自己生存的价值,这些是从书本从电影中得到的知识,也是他得以支撑自己还没有崩溃的信念。 他不能被锁在这里,他一定要逃。 可他要怎么逃,要怎么逃离夏航一的视线,要怎么让他不发疯,要怎么摆脱夏航一后正常的过一生? 或许是物极必反,又或者是所有的不甘都汇聚到了这一刻,孟云霖不想狼狈逃离又庸碌一生。 至少……至少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他们所就读的大学是国内院校里的前二,只要拿到毕业证书,他就可以有很多选择的机会。 两年,还有两年。 夏航一并不知道孟云霖在想什么,看着他死气沉沉的样子,有些不悦地阴着脸。 那个女人有哪一点称得上是母亲的样子,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实,干嘛还装出这副样子。 夏航一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暗藏的嫉妒,他在嫉妒孟云霖因为那个女人而产生的伤心,尽管那个女人是孟云霖的妈妈。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他的贱狗只需要在意他就可以了。 夏航一正准备不耐地掐住孟云霖的面颊,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 这个动作让他有些惊异,上下打量着孟云霖。 孟云霖僵住,他是下意识的哀求动作,没有想过要去握夏航一的手,他张了张唇:“我……” 孟云霖始终不善言辞,即使心里做了决定,也不知如何表达。 在他和夏航一的相处过程中,他永远是被动的那个,以至于他想开口提出自己的想法都做不到,毕竟那种想法伴随着哀求与妥协,即使那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夏航一拍着孟云霖的面颊:“你想说什么,觉得我说的不对?” 夏航一轻嗤,决定让孟云霖好好长长记性,先在这房间里被关几天,认清自己的身份。 当发现夏航一要离开时,孟云霖终于忍不住,他抓着夏航一的手,有些胡乱地摇头。 “别走……可不可以解开这个……我会乖的。” 他像是底线一退再退的怯懦者,任人掌控与宰割。 孟云霖为了表达自己会听话,跪在了夏航一的腿边,用脸蹭着夏航一的胯部,动作写满了讨好。 他的不安与恐惧写在眉眼上,让这粗劣又色情的讨好越发显得下流,极大满足了侵害者的满是膨胀欲望的暴虐的心。 夏航一眉峰一挑,玩味道:“是吗?” “以后我去哪里我都会和你说,只要你找我我一定会来,我不会跑,我乖乖的。” 孟云霖语气急切,生怕夏航一不信,舌尖隔着西裤舔着他的鸡巴,仰头望着夏航一。 那样的痴态,让人心生完全占据践踏的满足的颤栗。 两年,只要两年。 “你居然怕这个?” 夏航一足尖勾起铁链,踢到一旁后弯腰抓着孟云霖的头发,笑得张扬。 “那就给我看看你的诚意,不然你就别想出去了。” 夏航一发现自己找到了更为有效的威胁办法,早知道这样就可以吓到孟云霖,还老提他妈干什么。 夏航一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赤裸的仿佛被圈养的男人,等着他的动作。 正处于得意中的少年并不知道,逃离永远不是声势浩大的告别和不辞而别的突然消失,在那之前有漫长的蛰伏与筹谋,只为等待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