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做我的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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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睁开眼。 房间弥漫着桃花的香气,床顶挂着红帐,光线很暗,看来还是夜晚,只有跳动的烛光映出屋里朦胧的景象。但这些都不是释空关心的,他朝床的内侧扭过头去,看见身边躺着一个熟睡的青年,他叫他:“夏锦。” 他刚刚大梦一场,忘却了夏锦的姓名,而睁眼时正对上心心念念的人躺在身边,仿佛也是场梦一般。释空伸手,轻触夏锦的鬓发,指尖划过他的额头,却忽然发现不对。 入手的温度烧得厉害,夏锦紧皱着眉,额间渗出汗来,像是被噩梦魇住。释空立马想起自己的梦境,难道夏锦也在幻境里忘了他的存在?他支起身,试图叫醒夏锦,但无论他怎么摇晃,夏锦也只是闭着眼,听不见他的声音,反而神情愈发难受,脸颊烫得发红。 释空察觉到熟悉的内力波动,跟先前夏锦走火入魔那次很是相像。掐指一算,离上次夏锦走火入魔也确实有一个月。没其他法子,释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先前的双修功法来试一试。 他掀开夏锦身上的被子,那副身躯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里衣,汗将白色布料浸湿成半透明的,隐约透出些许肉色。释空抬起夏锦的一条腿,把他大腿往胸前压,好让那下头的景象展现出来。 里衣内竟是寸缕不着,夏锦的性器半勃着,后面倒是湿得泛滥,屁股底下的床单都给湿成深色,释空伸手一探,滑腻发烧的皮肤贴着他掌心,他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滑进去两根,好像放更粗的东西进去,那儿也能完全吞下。 被入侵的人轻哼了两声,释空以为他要醒了,抬眼看向他的脸庞,但夏锦还是紧闭着双眼,咬住嘴唇在枕头上蹭,汗湿的黑发黏在他泛红的双颊上。释空轻呼出一口气,解下自己裤子,把住夏锦的腿,缓慢插入这具身体的洞穴。在这个过程中,他盯着夏锦的脸,那双眼睛依旧没有睁开,没有同他对视,那双嘴唇依旧没有说话,没有叫他的名字。 头一次,他们之间的床笫之事不是由夏锦引诱主导,头一次,释空自己进入了夏锦。这幅情形叫释空有些不安,这一切如此不同寻常,仿佛一场雾蒙蒙的幻觉。他刚从幻境中醒来,禁不住怀疑现在他所触摸的,所拥抱的,所感受到的温度,也不过是南柯一梦。 他更加坚定地插进身下的洞穴深处,那包裹住他的湿热的软肉令他觉得再真实不过,他把那儿填满了,又好像那儿填满了他心里的一块空洞。在幻境里,他的心上总有这样一块空洞,直到他想起夏锦的名字。 “夏锦……”他又一次喊出这个名字,如同一声喟叹。保持着插入到最深处的姿势,他运转起功法,让内力的热流循环在两人之间。 内力交融之时,夏锦忽地一抖,原本紧绷的身体柔软下来,紧皱的眉有所松动,双唇微微打开,呼出模糊不清的气流。他在释空的臂膀间融化,融化成燃着花香的烛泪,几乎要将人烫伤。而释空抱紧了他,揽住这一团炙热,亲吻他的汗滴。 他们俩的身体都滚烫得可怕,释空在夏锦身体里抽插,他的内力流向夏锦,夏锦的内力也流向他。似乎他也跟着夏锦一起融化,交融成难舍难分的一同流淌的烛泪。他不能分心去想该用什么频率动作,抽出多少又撞进去多少,他的脑子也融化成浆糊,只能凭本能去纾解欲望。一股股浊液灌进夏锦撑开的洞穴里,释空都没意识到自己射了,还在摆动着腰,尚未完全软下去的阳具依然在夏锦体内进出,将射进去的东西捣出白沫。他仿佛能一直这样抽插下去,继续勃起,继续射精,直到将自己的全副身躯融成黏液和夏锦融为一体。 “释空……”一声梦呓般的轻喊落在他耳边,轻得好像只是缥缈的幻觉。释空定在原地,屏住呼吸,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跳声也喊停,让整间房只剩夏锦的呼吸声。他紧盯住夏锦的嘴唇,那双被唾液浸湿的唇瓣动了动,再一次低吟出那两个字。 夏锦很少叫释空的名字,他总是叫他“和尚”,带着狡黠的调笑,笑他明明是和尚却落入这红尘。释空喘了口气,低头和夏锦额头贴额头,鼻尖贴鼻尖,好让自己能更清楚听见夏锦的声音。他的阳具在夏锦体内重新胀大,硬邦邦地撑开柔软的穴肉。 即使在梦魇之中,夏锦还记得他的名字。释空抱住他,吻他的唇角,一次又一次顶入他的身体。夏锦在累积的刺激中开始发抖,手下意识搂住另一个人的脊背。他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虽然发出的都是破碎的抽噎般的呻吟。释空将他断续吐出的热气卷入嘴里,他甚至怀疑夏锦本身就是毒性最强的春药,以至于漏出的呼吸都能让人欲火焚身。 他抱着的身躯忽地一僵,温凉的黏液喷在两具炙热的身躯腹部。释空记得宫蕊同他说这时候夏锦一日只能泄阳元两次,但他方才探查夏锦身体时没从他身上摸到精液,应该这也才第一次。高潮过后,夏锦的呼吸变得悠长,释空轻轻碰了碰他嘴唇,又害怕接吻会让他错过夏锦叫他的声音。 然后夏锦确实叫了他:“和尚?” 释空对上夏锦半睁的眼。才从漫长的梦中醒来,那双眼还蒙了层烟雨茫然的水雾,在眼尾凝成一片盛开的桃粉。夏锦看了他一眼,又合上了眼,露出一丝惨淡的笑意。“反正也是做梦,”他咕哝了一句,“快点结束吧。” 虽然释空原本也疑心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但显然,夏锦的意思跟他想的意思不太一样。他用指腹轻按住夏锦眼尾,说:“我是真的。” 夏锦睫毛颤了颤,并没睁开,而是笑了一声,说:“那你背段金刚经给我听听。”释空满心困惑,但还是按他所说,开始背:“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一双手“啪”地捂住他的嘴。夏锦睁大了眼,盯着释空的脸,过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念:“众生之类,若、若胎生,若……若……” “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 “好了好了再念就硬不起来了。”夏锦改成双手拍着释空脸颊,他眼里还藏着水光,嘴角却浮上泫然欲泣的笑意,“你怎么来这么晚。” “我……”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夏锦打断他的道歉,轻声说。释空被他揉捏着脸,好像夏锦要靠这样才能确认他的真实似的,他问:“你现在感觉如何?我怕你又是走火入魔……” “是宫主下的药。”夏锦跟他解释,“你中的是宫主的幻术,我们无忧宫里的人跟宫主学过如何看破幻境,只要问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那自己的心魔幻境也难编出答案。所以我是喝了药,药性只有你醒来才能解,或者等宫主来解。” “比如说……我编不出金刚经。”夏锦眨了眨眼,“我的幻境也想努力编来着,不过听着根本不是那回事。” 释空不禁失笑,夏锦气鼓鼓地搓他的脸,“但是,”他说,“但是,我很讨厌这个幻境。” “怎么了?”释空用手指抚去他眼角的水珠,问:“你梦见什么?” “我梦见,”夏锦撇撇嘴,努力把鼻尖的酸意赶走,“我梦见你在佛前念经,一直在念经……我进不去佛殿。”他咽了下口水,润湿自己干涸的喉咙,“我梦见你看不见我,听不见我说话,不理我,不记得我。我梦见……”他一顿,忽然伸手去摸释空头顶,释空连日赶路,先前夏锦帮他剃干净的头顶又长出了短短的发茬,刺着夏锦的手心。 “我梦见你要烫戒疤,正式出家。”他小声说。 释空低下头,用刺刺的发茬扎夏锦的下巴,夏锦被痒得发笑,去推他脑袋。释空这才抬头,去吻他,他们终于能陷入熨帖的深吻,悬起的心在唇舌交缠间缓慢落地。 “你可知道我梦见什么?”释空说。他用两只手抓住夏锦的双手,一起在他们胸前合十,两个人的心跳在他们手上震颤。 “方丈跟我说,去找你信的,你求的。” 夏锦屏气敛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释空。他的脚趾都蜷缩起来,如同每次致命的快感来袭前,有什么东西要击中他的心口。 他听见释空说:“所以我走了出来,来找你,来求你,来信你。” 跟他身体相贴的和尚问他:“夏锦,你可愿做我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