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春孕
倚若看到倚春的时候,已经是大婚后的第四天了。倚春在成亲的第二天,被萧宴洐亲手伺候着起来时眼睛还是挣不开的,可惜又要给太夫人请安,困得实在是没有办法。 倚春前后不过睡了一个时辰左右,在敬茶的时候,一颗小脑袋差点都掉都茶杯里面去了,幸亏身边有萧宴洐扶着。 太夫人瞪了几眼一脸笑得宠溺的儿子,埋怨着他把倚春的小身体折磨成这般模样。 倚若更不用说了,天天让让新伺候自己的丫头到宴庭这边跟小官打听消息,四天后才允许她过来。晌午时,她和小官早就等在宴庭门前很久了,坐在院落里,一直盯着关紧的大门。 直到倚春睡醒过来,推开门一看,对上倚若带着惊喜又埋怨的脸,莫名其妙的。 “怎么了这是?”倚春踏步走了出去,坐到倚若旁边,小官倒上热茶。 在成亲之后,小官便过来继续伺候倚春,倚若那边,萧宴洐挑了个机灵的丫头过去,近这几天,倚若可把对方折腾累到不行。 “哥哥,我想你了。”倚若嘟了嘟嘴,但在瞧见哥哥那脖子上和手腕上的痕迹时,小脸蛋刷地一下红透了,扭捏了一下手帕,轻咳两声算是掩盖过了。只不过她从来都没有和倚春分开过这么久,两个月前知道倚春回辽疆的消息后,她也实图逃跑过。可惜身边盯着几个近卫,她寸步难行,好不容易爬了个狗洞嘛,一出去还是看到早已经站在外面等待着她的嬷嬷。 倚若气呼呼的下巴一抬,自个儿从大门走回去。 早知道外面有人,她何必要去钻那狗洞,怪难爬的。 “若儿……” “哥哥。”倚若看着他,“哥哥见着娘亲了是吗?她还好吗?在离山还会有人去看她吗?我好想娘亲啊……” 倚春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笑道:“傻若儿,娘亲一切都好。离山开满了山花,微分吹拂着,花浪一层接着一层,很美。娘亲最喜欢的,所以她一定很开心。” “是吗?”倚若红了红眼,吸了一下鼻子。 倚春点头,“嗯。” “哥哥……” “郡主。”站在身边的小官突然出声。 倚若眼睛湿漉漉地抬头看她:“啊?” 小官认真道:“春哥儿如今身份不一样了,郡主不可像之前那样称呼。” “我……”刚感动一下的情绪就这样被打断,倚若瞪了一眼小官,“那你还不是叫哥哥作春哥儿。” “小官那不是方便作比较嘛。”小官委屈。 “哼。” “王妃……” 倚春也实在头疼,这称呼其实他当真不习惯,可是在敬茶的那天,太夫人纷纷了全府上下,若是有人干逾越,必定重罚。小官这几天都在自己耳旁唤自己作王妃王妃的,实在不知道如果答应。 而自己,对太夫人改了称谓,每每请安都尊称一声:母亲。 萧宴洐后来被封的异姓王,没有叫自己娘亲作母妃的习惯,同样称之为母亲,让人感觉亲切一些。 可是自己…… 小官苦口婆心:“郡主,若是不改,让旁人听了有何感想?” “我……”倚若正想反驳,可是顿时又觉得合理,是啊,如果自己再叫哥哥,旁人听了肯定奇怪,这样对哥哥来讲,也确实不妥。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 倚若突然正经道:“我明白了。” 倚春看她,“明白什么?” 倚若没回答,又想到什么,“可是喊母亲不对吧?叫哥哥也不行,喊王妃岂不是太生疏?哎呀,那要叫什么呀?” 倚春还以为她能正经的回答些什么,觉得好笑,“乱想什么呢?” 小官也苦想一番,“不如叫春哥儿吧,既得体又不会暴露关系。而且这样也亲切。如何?” “春哥儿?”倚若眉头都快皱到一块儿去了,明显的不乐意。 倚春摇头轻笑,“无妨,傻若儿,就叫哥哥。” “嗯?”倚若看着倚春脸上的笑容,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好,还是叫哥哥。” 这时候,早已经准备好的饭菜陆陆续续的被人端了进来,倚若招了招手,“来来来,放这就好了。” 等饭菜上齐之后。小官给两人摆好碗筷,盛好饭,倚若夹了好几样菜式放到倚春碗里,“哥哥,你快试试这个鱼丸,祖母之前让厨房给我弄过的,我吃着可喜欢了。你也试试。” “好!”倚春用调羹勺起那鱼丸放进嘴里,笑着正想搅动,一股刺鼻的鱼腥味冲入他的鼻息间,涌入胃部,强烈的反酸让他捂住嘴唇,把嘴里鱼丸吐到了地上。 这样还不能平息他的反胃,连着一直干呕。 这可吓坏了倚若和小官。小官连忙把茶水递给他,倚春喝了两下漱口吐掉,可嘴里残留的腥味还是让他难受。只是干呕没有方才那么强烈了。 “变味了吗?”倚若勺起一颗闻了闻,然后吃了进去,“没事啊,还是很好吃的。” 倚春捂着鼻子,十分难受地挡在那碗鱼丸传过来的气味,倚若连忙让小官撤了那鱼丸。 “哥哥,那我们不吃鱼,你试试这个糖醋排骨。”倚若又夹了一块过去给他。 倚春拍了拍胸脯,尽量忍下去那股不适感,低头看着那块糖醋排骨,微微皱眉,那股不适感非但没有忍下去,反倒更加强烈起来。他连忙推开摆在面前的碗,偏头又呕吐起来。 这次他干呕中又夹着吐出酸水。当真把倚若吓坏了。她连忙其实扶着倚春对小官道:“快,去请大夫过来。 小官从吓懵中惊喜,连忙跑着离开了。 倚春吐得越发严重,原本精神红润的脸没过多久便变得苍白,倚若扶着他都快哭了,“哥哥,你别吓若儿啊,到底怎么了嘛?” 倚春很想安慰她,可是又提不起力气,他坐着椅子上靠着倚若,吐得虚弱的吐纳着气息。想要开口突然间陷入无限的晕眩之中,对上倚若那着急的面容,下一秒,他便失去了意识。 倚春是被零星的声音拉回了意识,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对上顶头上的纱帐。迷糊的思绪回笼半响,他才记起自己在院落里面晕倒的事情,微微偏头,看到了坐在外面不远处的太夫人和萧宴洐。 “……你这孩子,都两个多月了都没有发现,幸亏小若当时在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再加上这几天……咳,你闹得厉害,小春那身子弱,差点就保不住了。” 萧宴洐默不作声,乖乖挨训。 倚春看他的样子,颇有几分想要笑的冲动。 “罢了罢了,现也无妨,府里有大夫在随时照看着我也放心,好生养着便好。”太夫人让嬷嬷扶了起来往外走,“别送了,好好看着小春,若是再出个什么意外,我拿你事问。还有……” 太夫人看了一眼萧宴洐,颇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方才听了大夫的话没有?” “母亲……” “哼。”太夫人冷哼一声,“小春身子弱,在五个月之前你都不能近身,不然……不然我打断你的腿。”说完她便出去了。 萧宴洐其实也不会胡闹,只是太夫人关心则乱,生怕自家孩子万一又闹出个什么意外来,不得不把话放重了许多。 太夫人离开之后,萧宴洐便走近床榻,一眼就看到了倚春也正往他身上瞧,随即惊喜,快步走过去坐到床榻边,“春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立马叫大夫过来瞧瞧……” “宴郎。”倚春好笑着复上他的手,阻止他的喋喋不休,“我很好,没事,也不需要传唤大夫过来,你先别急。” “我……”萧宴洐笑叹,认真瞧着着他的样子,确定真的无碍后才松一口气,“真的?” “嗯。”倚春带着疑惑,“宴郎,我这是怎么了?你和母亲都这般着急?是不是我的身体出问题了?” 这次换萧宴洐安抚他,低下头抚摸着倚春的脸,眼眸里尽是柔情,“春儿……” “嗯……”倚春视线撞入他的柔和,也不由自主地放软目光,与之纠缠。 萧宴洐一手环过倚春的后颈,将他托了起来,然后拥入怀里,半响后又轻柔地吻着他,那样的小心翼翼,“春儿……我的春儿,我萧宴洐何德何能啊……” 倚春细细地回应着,两手依靠着他,“到底怎么了?” 萧宴洐一手轻放至倚春的肚子上,然后拉开彼此黏靠的距离,笑道:“傻春儿,这里,有我们的孩子了。” 倚春愣住了,眼睛眨了几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 萧宴洐点头,然后吻了一下倚春的鼻尖,再次笑道:“真的,也怪我没留意,这段日子又把你折腾着,春儿的身子自然受不住,才会发生晌午的事。” “我……”倚春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里,眼眶里湿润着又要掉眼泪,哽咽几下,终究扛不住泪珠子滑了下来,“春儿也不知道……宴郎,我也不知道……” “傻瓜,别哭。”萧宴洐吻去他的泪水,“许是你离开之前有的,不过没关系,身子养好了就行,日后会慢慢恢复的。” “嗯……”倚春仍旧红着眼眸,“宴郎,可是,孩子他……” “没事,无论他是什么样子的我萧宴洐都好好地养着,有我们爱着他,会健康长大的。别担心这些,好吗?” “好……” 倚春靠着萧宴洐,心情还是有些平复不下,深呼吸几下。萧宴洐抚摸着他的背,“以后你可以将辽疆的故事讲给他听,说一下春儿小时候有趣的事……” “好……”倚春抬头看他一下,安心了不少,“宴郎,你也可以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嗯,也可以跟他讲讲我们的故事……”萧宴洐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不过孩子还没有想好起什么名字……” “到时候我们可以去请母亲拿主意……” “嗯,听你的……” 彼此呢喃细语,缓慢地缭绕在整个宴庭,示意着美好,充满了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