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慢点太磨人了HHH
红袖回去后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也不言语,梅娘命人熬好粥,亲自送过来。 “吃点吧?” 红袖哪能让她伺候,撑身坐起,眼泪转转悠悠还是落下来。 尝了一小口热粥后,她忽然问:“以后东家真成亲了,您怎么办?” 梅娘素净的脸微不可查地僵了僵,笑眸嫣然地柔声说:“回孟家。” “可你们...”红袖欲说还休,她心知肚明梅娘与宋阮郎之间的密事,虽然见不得光,但在当下也不算少,多少丫头小姐都在私下里胡来。 “您舍得吗?” 梅娘笑笑,情义绵柔的眼眸里没有半点不甘,颔首说:“舍得” 舍不舍得,她都不会耽误宋阮郎,这是她为人的底线。 红袖原以为梅娘是个娇弱的千金小姐,听到她这番话忽觉的是自己的看得太浅,曾经多次听到她们在房中行欢,不管东家如何弄她,梅娘都不拒绝,能让礼教明理的女子这样,若非是打心底的爱,又能什么? 她不知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只知道梅娘看东家的眼神不一样,温柔且恭顺,还能排除万难搬来东院,与东家继续这禁忌之情。 她不信地问:“孟小姐,若没有情势所逼,东家就变心了,你难不难过?” 梅娘神色未变,淡然地回答:“我与东家本就没有承诺,若走不下去,散了便各自安好。” 她嘴上说的坦然无畏,但心里却犹如刀割,像是成亲前的那一夜,疼得她白绫搭上梁,系上了死结。 “那怎么能一样呢?您不明不白就住进来,日后东家成亲你离开,难免不让人戳脊梁骨。” 红袖句句似刀,梅娘再也不敢顺着她的话应声,摸着她的脸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红袖抽抽颤颤,最后扑到她怀中,呜呜哭噎:“我..我让人骗了身子。” 梅娘一听从头寒到脚,脑海里浮现起不好的往事,顿时四肢僵硬发冷。 晚上她把妩君哄睡着,独自坐在灯前发呆,一阵敲门声传来,震醒了她。 梅娘开门,宋阮郎风尘仆仆地回来,探头看床,说:“没见你过去,就看看。” 夜风寒冷,梅娘拉紧衣襟,扶着鬓角说:“今日有些乏累,就不过去了,阮郎早些休息。” 说完她要关门,宋阮郎手指推着门,看她眉梢带倦,精神萎靡,“那些画像我已经让人烧了,你不必多想。” 梅娘虽然跟她从孟家回来,但一直宿在妩君房中,今早看她主动来搭话,还以为是过去了。 “如果真多想,就不会随阮郎回来了。” “那是怎么了?” 梅娘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干脆吹灯关门,去她房里说话,将红袖的事情讲给她听。 宋阮郎听后面色阴沉,虽没有大肆发火,但铁心不会放过乔燃子。 梅娘宽慰几句,伸手给她宽衣解带,宋阮郎怕她要走,一把拉住她不放。 “不是说累了吗?那就在这睡吧。” 梅娘被她拉上床,床幔放下,宋阮郎便来解她的外衣。 黑漆漆的床帐内,梅娘感受到她近在咫尺,气味、温度、感觉...都属于宋阮郎。 宋阮郎主动伸手让她枕着,手臂轻轻拥住她,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各怀心思。 “阮郎,红袖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看红袖的意思,如果她要将人法办,那就送官,如果她要泄愤,那就废了乔燃子,驱逐出金州城。” 梅娘转过身,手指抚上她愤怒的眼睛:“为何不让他娶红袖?” “这等无耻之徒,怎么配得上红袖?” 梅娘贴过去,依偎在她心口:“听阮郎的。” 三日后,当时宋阮郎正在药铺,派出的人手天罗地网般找乔燃子,没料到,他却自己回来了。 宋阮郎命令道:“把他给绑了。” 乔燃子吓得不知所措,自乱阵脚地左顾右盼,“东...东家为何..为何绑我?” 宋阮郎小抿清茶,眼睛也不太抬一下,只听“噗通”,乔燃子被踢倒在地,身上的一沓银票掉了出来。 宋阮郎捡起银票狐疑,不是她小看乔燃子,而是他当初如果有钱就不会沦落到此当掌柜了。 宋阮郎摆手示意人松开他,问:“你哪里来的钱?” 乔燃子挣扎的脸红脖子粗,说:“我..我卖了...家中田地。” “为何突然卖地?” “娶亲” 彼时乔燃子身上已经被捆瓷实,手脚全被束缚,踉踉跄跄地跪倒在宋阮郎面前:“求...求东家做主...让我..让我娶了红袖姑娘。我...我自知..” 宋阮郎伸手制止,将银票丢在他膝盖前:“这话,你自己去跟红袖说。” 宋阮郎带乔燃子回去见红袖,马车里她将这三日所发生的事情与他一一详说,刚进东院见到红袖,乔燃子双腿一弯,“噗通”跪下了。 梅娘看向宋阮郎,有些不明白,后者走过来夺下她手中针线,握着她的手进房,留下链两个当事人当面对质。 一进房,宋阮郎就说:“事发当日,乔燃子知道自己酒后失德,就赶紧回去将几亩荒田给卖了,今早拿着银票来药铺求亲红袖。” 梅娘紧张的心可算安宁,拿起针线嘟囔说:“这人怎么也不说一声,万一红袖这两日寻短见可怎么办?” 宋阮郎摸鼻笑笑:“估计是没想到这一层。” 梅娘心里仍是气不过,闷下头针线活做的极为潦草,“女子贞洁比命还重要,他又岂能吃醉了酒,就...” 这一句给了宋阮郎警钟,女子贞洁确实比黄金要重,“那梅娘当初为何要跟宋官竹珠胎暗结呢?” 那时候父亲刚走没多久,她倍感打击,而另一个噩耗便是梅娘要嫁给宋官竹,她第一反应是难受,是不答应,觉得宋官竹配不上梅娘。 戴孝之人未过丧期,不能擅自去别人家,母亲交代过她数次,可当时她已经顾不得了,横中直撞地跑到梅娘卧房里。 房里有股药味,梅娘看到她一身白孝,眼底闪过心疼,逞强地抹去泪水,微笑说:“阮郎怎么过来了?” 宋阮郎打落她伸来的手:“我不许你跟宋官竹成亲,我不同意。” 梅娘悲恸落泪:“来不及了,从今后,我便是你表嫂。” 宋阮郎火气“腾”一下上脑,嗓子撕裂地嚎啕哭喊:“谁稀罕你当我表嫂,孟梅娘,你要是真嫁给宋官竹,咱们从此就一刀两断,从此你也不许来我宋家东院,我也不来孟家了。” 对于宋阮郎而言,丧父的苦痛让她需要温暖,可这个温暖转眼也没有了,气得什么狠话都敢说,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梅娘的心肠这会也硬起来。 梅娘红泪低垂,嘴硬地说:“不见就不见,日后不来往就是。” 这是压死宋阮郎的最后一根稻草,感觉连狗都嫌她,又逢家中丧事,她直接孩子气的怒吵:“好,日后我死了,丧礼也不许你来。” 正是这句话,让梅娘绷断了所有心弦,委屈爆发,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她撕心裂肺地哭诉:“宋阮郎,都是你弄坏了我,你知不知道?” 知道梅娘这里吵了架,下人都来劝说,最后连孟伯父都惊动了。 宋阮郎倔强地抹去眼泪,推开众人,跑出屋子。 梅娘成亲的那日,正是父亲的头七,怕冲撞了喜事,东院一直闭门不开,宋阮郎跪在祠堂,听着南院吹吹打打,眼睛都让粗糙的麻衣袖给擦肿了。 过罢年,听闻梅娘生了孩子,下人议论说时间不对,应该是早就怀上了。她有心去低头认错,可是梅娘却有意疏离,与她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回忆到此,宋阮郎眼角濡湿,开窗望天,让冷风吹走感伤。 过往的事她没资格追究,就像天边的云,你能问它是从哪飘来的吗?不能,只要能留下就好。 等了很久,红袖敲门,宋阮郎开门一看,两人明显都哭过,不过乔燃子脸上带伤,像是女子指甲现抓的。 乔燃子见她半天不说,就吭哧吭哧地开口,尽量简短话语:“东家...您..您把红袖,许配给我吧。” 宋阮郎看向后袖,小妮子这会眼似红桃,面若晚霞,一副受了冤屈的小媳妇模样。 “只要红袖同意,我没意见。” 乔燃子闻声憨笑,侧眸看向红袖,又畏怯地正身站好。 夜幕后,宋阮郎把梅娘留在房中,两人挑灯商议该给红袖什么嫁妆。 梅娘想了想:“给处宅子吧,不然成了亲住哪呢?” “有理,我还想再配些首饰,红袖跟我多年,不能寒酸了。” 梅娘想想自己嫁人时的陪嫁,一一在纸上写出来,又担心地问:“是不是太多了?” 宋阮郎在身后参谋,“不多,你只管写。” 梅娘笔杆不动:“我是怕,陪嫁超过了另外两院,会让他们不好看,毕竟在世俗人眼中个,红袖始终是个丫头。” 宋阮郎不管那个,回答:“这两年他们都娶妻嫁女,就不兴咱们热闹热闹了?” 梅娘笑着提笔,放心大胆的写起来,宋阮郎双手搭在她肩头,贴耳说:“等日后咱们的妩君成亲,我就施粥七日,让全城百姓都记住那一天。” 梅娘浅浅抿嘴,提笔默声书写。 这时,红袖忽然来敲门:“东家不好了,西院出事了。” 宋阮郎扫兴地蹙眉,声音微微不耐:“何事?” 红袖:“说是..说是宋兰儿吃中毒了,正请大夫看呢。” “中毒?”这倒挺新鲜,想想宋兰儿一向对吃食挑剔,会不会是... 宋阮郎还在想,梅娘就把大氅拿来了,不由分说就往她身上套:“要不要再拿个汤婆子?” 宋阮郎握住她急惶的手,对红袖说:“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没什么用。” “阮郎”梅娘推了推她说:“您是东家,既然请了你去,肯定是没法子了。” 红袖也欲言又止地开口:“听下人说,三老爷不在家,家里就只有三夫人。” 这就难怪了,宋阮郎冒着夜寒去到西院,正巧碰上诊脉的常山出来,她堵住疑问:“可有大碍?” 常山:“东家放心,已经无恙了。” 常山原先在宫里当过差,医术自然是了得,不过宋阮郎有些好奇:“究竟是误食了什么东西?” 常山大夫略有迟疑,与宋阮郎移步到屋角,低声说:“壁虎,恕在下直言,这应当不是误食,坊间早有吞壁虎生子的传言,恐怕小姐也是...” 送走常山之后,宋阮郎进房看望宋兰儿,庄氏坐在床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宋阮郎“啪”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顿时房中噤声,纹丝不闻,宋兰儿心虚地把脸扭过来。 “宋家并非无人,如果项家给了表姐什么脸色看,您直管开口,为何吞食壁虎?” 宋兰儿一听泪流不止,好半响才答:“不管项家的事情,是我成亲大半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所以就让娘寻了些偏方。” “半年而已,项家都没着急,你又何苦逼迫自己?” 这话直戳宋兰儿的伤疤,她怎么好意思说是想用孩子留住项富春的心呢,自打成亲以来,项富春很少碰她,每次都草草了事,像是做任务似的。 前两个月,菊笙与安庆宜刚到江南就来信说嫂子怀孕了,字里行间都透着哥哥的初为人父的喜悦,她就想,如果有了孩子,富春会不会就能对她好些。 宋兰儿打死也不会对宋阮郎说出实情,啜泣道:“东家没成亲,又怎么会知道为人妻的难处。” “怎么说话呢?”庄氏嗔了她一眼,转道看向宋阮郎,笑说:“东家,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依仗,兰儿想要孩子,也不是什么错对不对?” 宋阮郎无奈起身:“要孩子讲求夫妻和睦,总用些旁门作答并不可取,舅母谨记。” “是是是..” 宋阮郎回去之后,就把这事给梅娘说了。 梅娘唏嘘的同时,问了句:“那兰儿何时能好?” 冷飕飕的午夜,宋阮郎将梅娘拉上床,让她枕在自己肩上,叹声:“余毒未清,估计要在娘家多养几天,这事她又不敢告诉婆家,只能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被窝一会就暖和起来,梅娘说:“要不咱们回头去项家看看?” “也行,就怕表姐以为咱们是通风报信去了。” 梅娘想想有这个可能,一翻身,枕在她心口上:“那咱们就不去了,等过了这段再去。” 她不想给宋阮郎惹麻烦,想起上次宋兰儿口没遮拦地污蔑,就觉得她是自己活该。 宋阮郎笑笑,起身吹灭蜡烛。 夜里她忍不住梅娘身上乱游,脖子、乳房、腿... 梅娘敏感地嘤咛,耳边传来她的笑语声:“小时候,我就感觉梅娘身上都是香的,总是闻不够,后来又觉得每一处都是软的,让我摸不够。” 梅娘动情的脸上夹杂着一丝苦笑,趁着在还有清醒,她回忆起以前宋阮郎常住孟家的那段日子。 宋阮郎为了躲懒,经常跟她睡在一起,那会她刚满十五,又看了杂书,思春之心乱如密麻。 有天,她喝了几口果酒,回来就开始做春梦,宋阮郎在她身上抚摸,有意无意地剐蹭到乳尖,梅娘舒服地嘤咛,然后就感觉浑身燥热,扭着细腰,在被子里自己把衣裳给脱了。 然后身上的触碰就停了,梅娘不舒服地哼哼两声,就自己用手摸起来。 她叫得愈来愈媚,身体说不上哪里空虚,等睁开眼,宋阮郎正看着她。 当时梅娘吓得魂都没了,抓着被子起身,发现下面的亵裤湿了一大片。 从此以后,她经常梦中做些混账事,醒来下面就湿漉漉的,梅娘害怕的不敢睡觉,把这些都怪给宋阮郎。 当时她觉得天都塌了,动不动就冲宋阮郎发火,后来母亲说这是正常的,她才慢慢接受。 “嗯...”梅娘挺起腰杆,双腿挂在宋阮郎的脖子上,小穴被她舔的自主收缩。 梅娘身体泛潮,情色迷蒙的眼睛里水亮清透,宋阮郎的舌头伸了进来,软而有力地探入她阴穴深处。 梅娘惨戚戚地嘤咛,宋阮郎的手从腿侧伸上来抓住她的乳房,手指张开到极致,大肆地揉搓。 蜜穴里浆水泛滥,丰臀像大白桃那样咧开一道沟壑,宋阮郎把舌头抽了出来,鼻尖上沾着一片淫亮。 梅娘身体得了喘息,没正常呼吸两下,灌满热水的角先生就整根送进身体。 “啊...好烫...” 梅娘猛抽一口气,整个胸腔都收缩了,娇弱的内壁里被突如其来的热度弄得爽翻。 她夹紧双腿,小穴咬住硕大的角先生,媚肉吸附在角先生的螺纹上,爽得不能自已。 宋阮郎微微抽动,梅娘的身体就止不住抖趄,完全失控地任由她摆布。 角先生深入时带着戳穿身体的势态,梅娘声声拔高,没一会穴口就让肏肿了。 “啊...慢点...太磨人了..” 她自己捂着嘴叫唤,角先生水灌了一半,在抽插的过程中,水在里面来回窜涌,两头轻重时常变幻,弄得她好难受好痛快。 梅娘肌肤娇粉,容姿妩媚,宋阮郎放下她的腿,让她跪好,角先生从后插入。 角先生的微微弧度在里面翻转,弄得梅娘飘飘欲仙,淫水顺着大腿往下流。 等激情过后,梅娘脸上的潮红久久不散,依偎在宋阮郎怀里沉沉睡去。 梦里,隐约感觉有人舔弄她,下面巢穴里顶进一颗凉凉的东西,有铃铛声响,有熟悉的喘息... 择良辰吉日,红袖出嫁。 十一月底,一场瑞雪铺盖了整个金州城,宋家东院摆宴,宾客虽然不多,但声势浩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宋阮郎嫁人呢。 梅娘里里外外帮着张罗,亲自为红袖梳妆,因为乔燃子家中无人,所以在宋家东院拜堂行礼。 后来宾客们入席,项富春独身自己前来恭贺。宋阮郎笑脸相迎:“多谢富春哥前来捧场。” “哪里话,我与红袖相识多年,早把她当自己的妹妹,她如今出嫁,理应来祝贺。” 红袖见他来,特意拉着乔燃子过来给他敬酒,胭脂涂面、樱桃红唇,她自小就跟着宋阮郎,读书识字不比大家小姐少,况且见多识广,自带几分女子都没有的自信,一点不像个丫鬟。 乔燃子:“多..多谢...” 红袖:“多谢项公子大驾光临。” 说完,两夫妻将酒一饮而尽。 项富春看着眼前的乔燃子,竟有些发妒,倒不是因为红袖,而是能看出他真的开心,能娶到自己心仪之人。 项富春与宋阮郎坐在内堂吃饭,终于不用做功课的妩君蹦跳跑过来,先给富春行礼,就笑着坐到宋阮郎旁边。 宋阮郎问她:“娘呢?” 妩君回头一指,梅娘正走过来,宋阮郎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坐下,动作熟练且不避讳。 项富春察觉两人亲密过头的端倪,笑着与梅娘说了话。等酒过三巡,项富春突然凑摸了摸妩君的小脸,眼里有些羡慕。 “梅姐姐的孩子可真可爱。” 梅娘:“若喜欢,就自己生一个。” 项富春点点头,仰头把酒一口闷下,发酒疯地说:“东家,你放心,就算我为了孩子纳妾,也一定会善待兰儿。” 梅娘与宋阮郎对视一眼,不太明白这话,什么叫善待? 项富春已经喝蒙了,又说:“不能受孕我从未怪过她,但她不该隐瞒,我可是她的枕边人啊?” 寥寥两句,便让宋阮郎明白事情内情,难怪宋兰儿在娘家偷偷动用没有根据的偏方,还不敢让项家知道,原来是个原因。 “东家,我知道兰儿难过,心里苦闷,但哪个男人不想有儿女绕膝,你放心,她永远都是正房,这点无可撼动。” 项富春借着酒力保证了一圈,听到最后宋阮郎才真正明白他此行的目的,是怕他纳妾东家跟项家闹,所以特来‘请罪’,唱了这么一番。 送走了项富春,梅娘牵着盼哥陷入沉默,宋阮郎则也无话可言。 过了会,梅娘说:“富春也是怕伤了两家的和气。” “今日大喜,先不管他,我一会去药铺看着,回来可能晚一些。” “好” 冬日天短夜长,卧房里梅娘提灯从书房出来,忽然院门外一阵急促的敲打声。 下人一见是宋官竹就开了门,谁知刚开口,就被一把推开。 宋官竹醉醺醺地直奔向院子,看着鲜红的喜绸布置,顿时气得砸了手里的酒坛,上前扯坏布景,嘴里恶毒地啐骂宋阮郎。 “卑贱的下人办得这么风光,存心是想给南院难堪,真是混账,我诅咒...诅咒你不得好死...” 梅娘见他撒癫狂,还辱骂宋阮郎,提灯入院,喝道:“你再不住口,我就让人把你扔出去。” 宋官竹一听哈哈大笑,指着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怂恿东家,孟梅娘,别逼我揭你那些恶心的丑事,你跟宋阮郎苟合,以为旁人不知道吗?,有我在一日,你们就永远甭想见光。” 梅娘瞳孔挣裂,下令道:“来人,把他给我扔出来。” “他们敢吗?”宋官竹活像个泼皮无赖,站在空无一人的庭院里震喝道:“我才是宋家少爷,你不过是个外人,你觉得他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梅娘看着步步紧逼的宋官竹,害怕的往后躲,岂料男人,突然犹如疯狗那般朝她冲扑过去。 梅娘力气不敌,被他压倒在地上挣扎,宋阮郎钳住她的双手恐怖大笑,瞪眼切齿道:“你要是敢挣扎,我就把你跟宋阮郎的丑事都抖出去。” 梅娘一下卸了力气,软软地放下手臂。 “嘶啦”几声,宋官竹将梅娘的衣裳撕碎,梅娘面若死灰地也不反抗。 宋官竹捏住她的脸邪笑:“永远都不要忘记你是谁,贱货。” 说完,他泄愤地掌掴梅娘数下,见她口角都流血,才痛快地仰天狂笑:“孟梅娘,你以为你有宋阮郎护着就没事了吗?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做了?说?” 他的吼声如雷贯耳,但孟梅娘就是不吭声,宋官竹嘲讽一笑:“不不不,你们早就玩过了,是我傻,肯接手你这个二手货知道吗?” 他抓起梅娘的脑袋往地上磕,咆哮道:“我还以为你冰清玉洁,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谁知道你就是个荡货。” 宋官竹拽起梅娘往墙上撞,把她脑袋撞得直流血,幸亏宋阮郎及时赶到,见到梅娘被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怒得后槽牙都在打架:“把宋官竹抓起来,送官。” 一声令下后,宋官竹被下人捆起来,他边挣扎边骂,声音不堪入耳。 宋阮郎把梅娘抱进房,让下人去大夫。 看到梅娘浑浑噩噩,两眼无神的样子,宋阮郎自责不已,抱着她一直道歉。 大夫来看过之后,梅娘的神色始终没有好转,头顶着纱布,恍惚失魂地躺在床上。 “梅娘?”宋阮郎哽噎唤她,也不见她回应,“梅娘,我回来了,不怕。” 宋阮郎追悔莫及,后悔没能将宋官竹打得半死不活再送官,抱着梅娘冰凉的身躯,心如刀割。 次日,南院来东院求情,宋阮郎避而不见,一直在房中陪着梅娘。 搅弄着乌黑的药汁,一口口送到她嘴边,梅娘不喝,又全都流了出来。 下人又敲门来报:“东家,南院老爷来了。” 宋阮郎把碗放下,强压满腔怒火道:“告诉他,一切交由官府定夺。” 下人如实去回话。 宋阮郎实在没有无法,喝一口药,捏着媚娘的嘴喂进去,“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妩君想想,她现在会写字,总问娘怎么了?” 梅娘一听捂脸哭出来,消瘦的身子剧烈的颤抖,宋阮郎可终于松了一口气,张臂涌入怀里轻轻拍打,“没事了,我一定给你讨公道。” 梅娘憋了好久的眼泪在这一刻倾泻,伏在她怀里不断抽颤,直到把自己哭累了才止住。 公堂上,宋阮郎虽然一直没露面,但却找了全城最好的状师,人证物证也都呈堂,铁了心不让宋官竹活。 宋长鸣见这条条罪状,头回觉得宋阮郎这丫头是何等的铁石心肠。 逼得毫无退路的沈氏这回终于知道低头,日日都去宋家东院,但都被婉拒门外。 这日雪大,宋阮郎在正堂临门望雪,簌簌纷落的雪花飘湿了门槛,她手捧着汤婆子,内心静如这一地落白。 之后她端着汤走向卧房,梅娘病蔫蔫地靠在床上,面若白纸那般沧桑:“先喝汤。” 把她梅娘抱在怀里,一口口喂她,然后一同赏雪,对面屋脊上的雪呈出波纹,清风骤雪,景色优美。 宋阮郎盯着她额头上的纱布:“今天还疼吗?” 梅娘自然是摇头,握着她的手说:“你这一直躲着不见,也不是办法,就放过宋官竹吧。” 宋官竹是南院的命根子,如果真折在这上头,日后一定会记恨宋阮郎。 梅娘又语重心长地劝:“何况她是你亲表哥,两家为我这个外...对簿公堂,岂不是让人笑话。” “我就是怕人笑话,才没出面,已经给足了宋官竹面子。” “阮郎”梅娘扯了扯她的衣袖,跟央求似的。 宋阮郎抚摸她仍带红肿的嘴角,执拗的不肯松这个口:“我就是不甘心。” 梅娘把头枕在她肩上,温柔恹恹地说:“我知道阮郎心疼我,可没有宋官竹,也难有今日的你我。” 宋阮郎走后,梅娘躺下回想起当年的事情。 她是未婚有子,从她生下妩君流言蜚语就没断过,她知道有很多人不信她,不信妩君是宋家的孩子。 每每想此,梅娘眼睛都不自主湿润,原先她觉得这个孩子不该来,现在反而有些感激。 那年弟弟成亲,家里设宴招待亲戚,她以身子不适为由离席,宋官竹居然跟上来,还把她堵在花园里... 宋官竹早就垂涎她的美色,这点她早就知晓,但从不放在眼中,在她眼中宋官竹是个草莽之人,交朋友尚可,为夫却不称职。 喜宴上宋官竹喝了酒,一把将她拉进花丛,酒壮怂人胆,他竟然兽性大发,对她上下其手。 梅娘当时吓得大喊大叫,宋官竹捂着她的嘴,抽下她的裙带塞到嘴里,又用肩绫捆住她的手。 梅娘哭得伤心欲绝,拼命的反抗也无济于事,宋官竹把罗裙撕开,掰开她的双腿,用手撸动胯下的阳物。 她越是哭,宋官竹就越兴奋,等把男人的东西撸弄的坚硬如铁,对着她的身体就肏了进来。 梅娘的身体一下就僵了,感觉自己像是一面美丽的镜子,顷刻间裂开。 宋官竹抱着她猛肏,犹如个野兽不断地玷污她,将她的尊严全部都碾碎成渣。 在连番地操弄下,宋官竹的低喘成了她的噩梦,身体和心都崩溃地流着血。 事后,她倒在花丛里,双目呆滞,脸上都是眼泪。 只听宋官竹猥琐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成亲,你要是敢声张,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她像个死人一样歪躺着,上面衣衫凌乱,下身一丝不挂,白皙的双腿被宋官竹掐得满是淤青。 宋官竹抽出嘴里的裙带,粗声说:“你喜欢宋阮郎对不对?” 这话一出,她微微有了点反应,宋官竹得逞地笑说:“有回我去找你,看到你喊她的名字自渎,叫得那个销魂。” 宋官竹阴笑着站起,用她的裙子擦了擦阳物上的处女血,拍了拍她梨花带雨的脸:“放心,我肯定给你保守秘密。” 说罢,他就跨步离开花丛。 那晚,她在里面躺了一夜,在天快亮时失魂落魄地走回房。 她在那个春暖花开的天无端端病了,病情跟黑白无常索命似的那样厉害。 终于等到一晚攒了些力气,一道白绫悬梁,却被人给发现了。 后来她怀了孽种,在母亲的逼问下她说了实话,宋官竹被请到家里来,一番交涉下,跪着说要娶她。 她不想嫁,母亲便以死相逼,最终她妥协点头了。 新婚前夕,正是宋阮郎父亲去世,她来闹了一遭,母亲似乎也发现了端倪,跟她说了一句:嫁了人,过去的念想都断了吧。 她含泪答应,其实无需母亲说,她自己也不会允许跟宋阮郎有往来。 破镜难圆,更可况她嫁作人妇,又怎么能再去害她。 婚后她才知道,娶她进门并非宋官竹本意,而是沈氏知晓她有了孩子,强迫宋官竹答应。 孩子降生后,沈氏盼子的心落了空,就立刻变脸,对她刻薄刁难。 她心想这样也好,落得清净,这辈子就算是为孩子活了。 可后来没想到家里容不下她,看着宋阮郎屡屡维护,她不禁动起来歪心思。 于是她蓄意勾引,在一杯催情酒下,她用的情却比宋阮郎多,好似之前的一切情愫都得了满足,让她次次深陷。 乃至宋官竹休妻时,她最难过的竟然她再也没有理由来东院,来找宋阮郎。 时至今日,再回首这七年时光,她竟然挺感激宋官竹,感谢她给了自己一个孩子,感谢他让自己光明正大的留在宋家,跟宋阮郎缘浅,情也深。 五年后 被发配到北关开荒种树的宋官竹归家,一向好强的沈氏在盼儿中苍老了一圈,宋长鸣两鬓也白了。 红袖代表宋阮郎去探望,南院虽然没给什么好脸色,但也好歹顾忌体面没过于刁难。 毕竟日后南院还要依傍东院过活。 乔燃子就守在门口,见到红袖挺着大肚子出来,急忙上前挽住。 “没..没为难你吧?” 红袖发愁地瞪了他一眼,继而噗嗤低笑,望着肚子说:“孩子若是生出来像你,日后可该怎么着?” 乔燃子被说惯了,也不再像往常那样抹不开面子,笑说:“不..不会,老大不是挺..挺好的吗?” “那是孟东家教的好。” 红袖成亲不久就有了孩子,头胎是男孩,取名乔斌柳,红袖有时不得空照顾,就交给生养过的梅娘照看,一来二去,就认了梅娘做干娘。 原先红袖是不愿意的,梅娘是主子,她是个丫鬟,生的孩子位卑,怎么能人梅娘做干娘呢。 但当时梅娘却说:“你我交好,不论尊卑,这孩子我也喜欢,整日叫妩君姐姐,也显得亲。” 梅娘这么说,红袖也没再拒绝,宾柳在东院吃穿用度都跟小姐差不多,每每看见,都觉得横竖好事都让她摊上了。 回到东院,红袖见门口听着马车,就问乔燃子:“你要出去?” “嗯,一会跟...跟东家去药田。” “行,那你快些去吧。” 乔燃子原是怕南院怀恨当年宋阮郎绝情,再发怒牵扯到梅娘,所以才故意等了片刻,见她现在无恙回来,也就无事挂心,抬脚上马车。 后又放心不下,掀起车帘说:“你别别...受风,快进屋。” 红袖受不了他啰里啰嗦,托着大肚子就进了东院。 风和日丽的秋季,梅娘正看着俩孩子写字,手里闲来无聊,就画些红梅。 “姐姐,这个字我不会写...”乔斌柳嘟着嘴,小眼神巴巴看着宋妩君。 妩君今年已经十一岁了,模样逐渐长开,出落的亭亭玉立。闻声看向矮一头的乔斌柳,把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 乔斌柳刚学完三字经,对性情娴静的宋妩君佩服的不行,她一教,他就高兴地直咧嘴。 梅娘听到脚步声转头,见是红袖,赶紧让下人去搀扶。 “没事,我哪有这么娇贵。” 梅娘笑说:“虽说七个月了,但还是要小心些。” “嗯,听孟东家的。” 红袖笑着坐下,看她新画的红梅,好奇:“这是今年新绣样?” “嗯,京城来了几匹白色柔缎,马上冬天要到了,如果绣上红梅,做几件素袍,肯定卖得好。” “孟东家说的极是。” 现在妩君也不大需要人照顾,梅娘自然就清闲许多,不会日日困在家中。 她从小就善丹青,经宋阮郎推荐,如今负责出成衣店的绣样,每次都卖得极好,有时出门遇到卖家,都尊称孟东家。 梅娘问:“去南院,可有说难听的?” “他们哪敢啊,打狗要看主人,他们欺负了我,下个月的月银还想领?” “那就好。” 宋官竹在北关做苦役的这五年,南院人一见她都恨得牙痒痒。她也总是心中不踏实,宋官竹是少爷命,自来没吃过什么苦,万一在北关有个好歹,那南院就要绝后了。 “咦,这是什么?” 红袖看到桌子上的红帖,翻开一看,才知道是项富春要娶妾了。 坚持了五年,宋兰儿终究没为项家生下一儿半女,只能含泪让其他女人进门。 “项东家,何时娶亲?” 梅娘:“后天,我还等着跟东家商量。” “姐姐,我又写错了。”乔斌柳嚎唠一声。 正专心写字的宋妩君放下笔,走过去看了看,原本抄得挺立整的纸上,不知怎么就一个大墨点,笔画都看不清了。 红袖嗔怨道:“什么字不会写啊?你爹在家不是都教过你了吗?” 说着她撩眼一看,乔斌柳下意识躲到宋妩君身后,红袖这才看出,这不是三字经吗,斌柳应该早就倒背如流了才对。 宋妩君笑着把她拉出来,把着手教她。 知子莫若母,红袖望着乔斌柳鬼精的小眼神,大抵就明白了。 也没拆穿,继续坐下跟梅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