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不当我是亲哥哥,我也不再当他作弟弟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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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什么刺中了心底最薄弱的一块,皇帝丢开拐杖,狠狠地扇了楚何一巴掌。 “阿何!”楚仁与继后异口同声。 楚仁被皇帝死死地钳在身前,头痛欲裂的同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何别过脸去,脸上的指印时而清晰得刺眼,时而模糊得重影。 继后不明白楚何为何会毫无预兆地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这不仅仅是在往他自己身上泼脏水,而当她走到皇帝身边,打算借搀扶将皇帝拉远的时候,察觉到皇帝对她欲盖弥彰地躲闪,便有些好笑地恍然了。 “阿娘,这可不是我自怨自艾,自取其辱,”楚何啐出一口血,舔了舔有些发麻又火辣辣的脸颊,有点僵硬地转向母亲,“想必父亲早就有此怀疑了。” 楚何站起身,顶着肿胀殷红的嘴角直面皇帝,逼近道:“还请父亲看清楚,不论模样还是为人,我都是你这十几个儿子里,最像你的那一个!我不是野种,我是堂堂正正的皇子、中宫嫡子,是最有资格入主东宫、继承皇位之人!这一点祖宗家法,纵如君父也否认不了!父亲已将太子逼至今时今日这地步,心如死灰到宁愿自裁也要辞位,倘若我慢上一步,父亲就只能为太子举哀,然后按照优先立嫡这一祖宗之法,立我为新太子了,父亲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么?”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让你做太子、做皇帝了吗?”皇帝神情冷峻,凸显的眉骨微微一跳。 楚何明知答案,却仍做出了另一番回答:“我想做,我能做。” “你若死了,还能做么?”皇帝冷笑一声,当即下令,“来人,将楚何拖下去杖……” 一个“毙”字尚未出口,不等楚仁与继后求情,皇帝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慢着,就在这儿杖责,什么时候认错,便什么时候停。” 认错了才能停手,那不认错岂不是要打到死? 不管楚何与皇帝之间发生了什么,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亲父子,或许会缘尽而反目成仇,亦或许如过去那般,发生口角后反倒感情更好,楚何又一直是皇帝最宠爱的雍王,楚何之母、当朝皇后更就在一旁,事关前程与自己的性命,权位低微如侍卫,实在不敢下手。 太子老师及东宫属臣就不一样了。他们已明白了来龙去脉,看准眼下时机,一股脑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楚何,把楚仁摘了个干干净净,还攻击继后教子无方,母子二人谋夺东宫,罪同谋反,单是杖责恐不符合法度,恳求皇帝从重惩处。 继后什么都没说,安静温顺地跪了下来,腰背挺直地昂首,是无愧于人、清者自清的模样。皇帝目光幽深地投向继后,想了想,道:“皇后……禁足。楚何言行无状,即日起废雍王之位,贬为庶人,从此永无继位之可能!” 见继后面不改色,还拉着楚何一起谢主隆恩,皇帝顺气了稍许,想来却仍恨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不动手?” 雍王之位,继位之可能,楚何若有便有,没了便不再稀罕,但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挨下杖责这等耻辱,他却无法容忍,尽管他太清楚,他已然彻底失去父亲的欢心,非这场责打不能令父亲消气。 继后也已认清现实,无声地按捺着儿子的脾气,可一向会察言观色,会耍心机哄皇帝开心的儿子,此刻却破天荒地没有服软,在皇帝的严令之下,被侍卫们强行按倒在承受杖责的长椅上。 继后不忍再看,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楚仁身上。 楚何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在长杖一下又一下重重落下之后变得涨红。他用余光注意到楚仁的所在,然后朝相反的方向偏过头去。疼痛化作声音,不断地想要冲出他的喉咙,他却咬紧牙关,紧抿着唇,偏要沉默。 楚仁逼着自己直视了一会儿,倏然间猛地挣脱了皇帝的钳制。他强忍着头痛,狼狈又踉跄地爬过去,不顾一切地抱住楚何,要为他挡住所有伤害与痛楚,却被楚何抓紧了一只手腕。 楚何固执地将楚仁拉到面前,不让他挪动,自己则低垂着眼,用一句又一句低微的“哥”和“我不疼”掩盖住痛呼,还勉力扯开嘴角,冲楚仁笑。 “事到如今,你竟还要护着他!”皇帝简直难以置信,“这些年,他一心害你,他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成亲兄弟!” 楚仁用另一只手轻抚着楚何带血的含笑唇角,痴痴地望着:“我知道……” 皇帝更觉匪夷所思:“我怎会有你这样懦弱无能的儿子?你母亲也不是这样,若她是你,她能直接砍了他,你怎么……你竟然……” “就算你杀了我娘,你也还是我父亲,不是么?” 皇帝一时无言以对。 “阿何不如父亲,他不当我是亲哥哥,我也不再当他作弟弟便是了。” 楚何与楚仁静默对视着,忽然听懂了哥哥的话,郁结于胸的怨愤蓦然消散,心情变得雀跃,疼痛也不再那么难以承受。 殿内众人,只有继后发觉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楚仁与楚何。 楚何手伤未治,又添新伤,任是再好的精神,也被消耗得所剩无几,失血过多的身体更吃不消,拉着楚仁的手逐渐失了力气。 见楚何开始有些昏昏沉沉,楚仁又慌又急,咬牙忍住泪水,转身膝行至皇帝身前,叩拜于皇帝脚面:“求父亲放过阿何!” 皇帝提着楚仁的双臂,让他抬头看着自己:“君无戏言,何时认错,何时才能‘放过’。” 楚何听到了皇帝的话,强撑着开口:“我没错!我身为皇子……想做太子……有什么错?想做皇帝又有什么错?兄友方能弟恭,父慈才有子孝……我只想夺位,不愿害命,是父亲……将哥哥逼至死地,父亲才有错……我没错……” 皇帝死死地盯着楚仁,面色又沉了几分:“你听?” 楚仁凝望着皇帝,对皇帝的情绪已再无触动,眼里的光只剩微弱一点,像油已燃尽的灯芯,红色星火闪动着明灭:“他说的都对,除了一处……” 皇帝不觉收紧了双手:“哦?” “不是父亲的错,”楚仁的星火熄灭成灰,“是我的错……” “是我错了……” 偌大静谧的殿宇中,楚仁的声音又轻又弱,刚一落地,他就晕了过去。 皇帝终于放开手,将儿子的身体纳入怀中,却不知在对谁诉说:“这么多年,你终于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