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恋父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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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容。秋容。秋容。秋容。 “他有恋父情节啦~” 秋驰远浑身一震,差点把金属笔杆直接撅断,看到自己走着神已经在草稿纸上写了一溜秋容的名字,嘴角一抽,慌忙找了张试卷盖住,敏感地将目光投向方才那个令他十分大受震撼的字眼的声源地。 “所以就是说啊,这篇感情线发展非常合理......” 正是自习课,看班老师是不怎么管事的历史老师,可能是被混乱的书桌培养出的记忆力的记忆力的缘故,秋驰远的同桌裘皓洁历史学得相当好,所以直接开小差,和前桌交头接耳了起来。 “但是听上去好变态啊,儿子和爸爸什么的。” 放屁。 秋驰远假装写题,其实在竖着耳朵偷听,听到前桌的发言不知怎么的就在心里反驳道。 “真的没有,一点不那个,我看了好几遍了,儿子是因为小时候受到过心理创伤,所以才有点恋父情结的,其实他们的感情发展特别科学。” 秋驰远这一次清晰地听到“恋父情结”四个字,面色微动,出于一种不可告人的心思,继续竖起耳朵偷听。 “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什么的,好像挺有趣的,他们到底怎么在一起的,爸爸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秋驰远悄悄伸长了点脖子。 “就是——” “有些同学嗷,你们是用嘴在写题目吗?为什么这么吵?一会儿你们袁老师过来就要她看到你们这样?”历史老师是不太管事,但是班级里借着讨论题目的噱头讲话的人太多,他也皱着眉头将自己从正在看的书里“拔”出来,不太高兴地说。 “一会儿袁大头要来啊,下课再说。” 历史老师镇不住学生,可班主任能,一听说班主任要过来,学生们一时间噤若寒蝉。 草,别啊。 秋驰远摸了把头发,局促地用脚蹭了下地板。 恋父情结? 我有么? 他把写了秋容名字的草稿纸随手塞进校服口袋里,转了转笔,又开始托着腮走神。 今天是这个月第2次了,秋驰远的一天从手搓内裤开始,晚上秋容又在他耳畔叫了一晚上小远。梦遗了就是做了春梦,秋驰远翘起嘴巴,用鼻孔在嘴唇上呼了口热气,心想这个逻辑还挺通顺,梦遗=做春梦=我有恋父情节。 我真有么? 秋驰远在草稿纸上用黑笔乱画起来,黑乎乎的一团线圈,中心是“恋父情节?”连字带标点5个字符,纠结的笔触仿佛也是秋驰远内心的一种反射。 “铛——” 东美附中的下课铃是悠扬的钟声,此时正值饭点,钟声一响,历史老师的“下课”立刻就被淹没在人群中,半大的学生崽上了一下午课,早就饿得眼冒绿光,“呼啦啦”地冲了出去。 草,不想了。 秋驰远用黑笔“唰唰”两下将字给涂了,一转脸他的好兄弟正好从最后一排走到他的位置边上来。 “今天吃什么?” “二食堂吧。” “那赶紧,要走快点,一会儿全是人。” “嗯。” ...... 不多一会儿,偌大的教室便空了,初冬的风从未关严的窗子里溜进来,悄悄翻起书页的边角,“哗啦”作响一阵,不知何时又离开了。 ****** “我回来了。” “嗯。”秋驰远回来的时候秋容手上还挂着件外套,看上去不知是刚回来还是正准备出门 “你要出门?”秋驰远看秋容出门的动作,难掩失望,但还是不死心问了一句。 “嗯,公司有点事,去处理一下。”秋容穿好鞋,拿上车钥匙,手已经搭在了车库门把手上。 “哦。”秋驰远看着秋容轻轻应了一声。 自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早晨秋驰远趴秋容怀里哭了一场之后,他对秋容的观感就有些复杂起来,更确切地说,是别扭。他分明很想靠近,想碰碰他,想听他认可自己,也想让他像那天一样抱抱自己,可是这种“想”秋驰远却又说不出口,每次只能可怜巴巴地用眼神暗示秋容。 “对不起,今天你要一个人吃饭了。”秋容“呼”了口气,手在秋驰远新剃的板寸头上摸了一下。 “季凌川呢?”秋驰远看着秋容的脸,嘴上问季凌川,心里又在狂呼:我有恋父情结么? “画室,一会儿接他回来。” “你看上去好失望,小远。”秋容掐了下秋驰远的脸,少年略带肉感的脸捏上去手感很好。 “才没有!”秋驰远随便加大了点声音,发了个“意思意思”的小火,看着已经开了门的秋容,终于还是用脚蹭了蹭地板,不太自在地说:“早点回来...还有,注意安全。” “好,回见,小远。”秋容带着笑意的声音隐没在门后。 “哒” 门关上了。 一时间家里静谧到只有座钟指针运动的声音在回响。 嘀嗒 嘀嗒 用不了三秒,秋驰远就像只神经质的吉娃娃,突然拔腿就跑—— 他直接冲到自己房间里,从抽屉里拿起自己的手机,利落地开机—— 没电了,草。 秋驰远找出充电线来插上,在等待充上电开机的时候有些焦躁地在屋子里踱了一圈。 恋父情结? 我到底有没有? 秋驰远皱着眉头,说不上来是期待还是抗拒,但精神不管怎么说,确实是有些亢奋的。 “恋父情结”又称“厄勒克特拉情结”,指恋父仇母的复合情绪...... 秋驰远:?不应该吧? 想想自己想象中,陪伴自己一路走过童年和少年时期的母亲,秋驰远觉得这第一句话就说得不大对。 难不成我是恋母情结?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秋驰远摸了摸下巴,继续看下去: 在这一阶段,女孩对父亲异常深情,视父亲为主要的性爱对象,而视母亲为多余,并总是希望自己能取代母亲的位置而独占父亲。 ...... 大放厥词! 秋驰远的眼神在屏幕上“异常深情”这样的字眼上着重停留了一下,脸色瞬间爆红,躁动地勾了两下脚背,有点坐不住,简直想对着月亮狂吠,大喊三声“我没有!”以示“清白”。 他翻了个白眼,将手机锁了屏,扔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似的,可脑海里却仍然耐不住要回想方才看到的文字。 取代母亲的位置而独占父亲...... 抛开他那出生至今,一面都没有见过的仅剩生物学身份的母亲,季凌川算是唯一一个勉勉强强能套进“母亲”这个壳子里的人了,虽说秋驰远平常并不爱拿正眼看这个“小妈”,近个把月的相处也仅仅是将对他的印象从“贪图老男人钱”转变成了“贪图我爸的‘色’”,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季凌川的存在,他这两年的日子还会要难过上许多,他从没动过要取代,或者是要让他消失的心思,哪怕是刚从满是秋容的梦境里脱身的刹那,也没有。 哼,胡说八道。 网路信息不可信,秋驰远撅着嘴唇,在上面放了支笔,决定自己琢磨。 从字面意义上分析,恋“父”情结的主体应该是父亲才对吧,秋驰远随手找了个本子翻开一面空白,在上面写个“父”字,画了个圈。 所以重点是“父亲”的身份么? 秋驰远皱着眉头,不经意间鼓起了脸,嘴上挂着的笔掉下来,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秋驰远!你闹够了没有?” “秋驰远!出去!” “家长会?没有空。” ...... 一派胡言! 秋驰远一巴掌拍在笔杆上,攥了攥拳头重新拿起了笔,在“父”这个字上泄愤般地重重地打了一个“×”。 讨人厌的秋容,谁想要你做我爸! 谁喜欢你,谁是狗! 秋驰远烦躁地将笔一摔,非常确定以及肯定:我,秋驰远,没有恋父情结! 行了,破案了,吃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