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原时间线上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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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家人总要团聚。 但是秋家恶劣的父子关系总不会因为节日而改变,秋驰远和秋容不出所料地大吵了一架,在杜婷韵面前。 秋驰远大概是知道杜婷韵是干嘛来了,毕竟她奶奶的教育方针中从不存在“保护孩子”这一项,当初秋驰远搬来和秋容住时,话说的明明白白,再改善不了关系秋驰远就过继到秋容死去的大哥秋璟的名下,从此他们两人就可以是关系不必多么亲厚的伯侄,而不必是父子。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终于...... 秋驰远呼出一口气,靠着门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怔怔地盯着窗外被云雾笼罩的月亮,如释重负,但同时也怅然若失。 其实他也没有想好今天到底要如何表现,是要表现得乖一点么?还是要叛逆一些?毕竟再怎么说,“是否要从单亲家庭的小孩变成孤儿”也是一件重大的,非常值得犹豫的事情吧!然而在秋容席间对自己露出的第一个淡淡的,饱含厌恶的一瞥之后,他也别无选择了,除了竖起一身利刺作坚甲之外,他又能干什么呢? 其实完全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之前和奶奶生活的时候不也是全年没几次能见着这个生物学意义上的爸爸么?所以就此斩断这并不深厚的父子缘分也没什么的。 真的没什么的。 秋驰远觉得自己释然了。 “咚咚咚”,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小远,是我。”是季凌川的声音。 哦,对,还有他呢,搬离这个家之后,就再难看见季凌川了吧。 秋驰远呼出一口气,说不清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绪站起来开了门。 “小远”,季凌川叫了他一声,冷白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给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镀上银边。 “今天我没有兴致,你去找秋容吧。”秋驰远其实说完就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后悔了,他不应该如此对待季凌川,这实在太像迁怒,让他完全就像个无能又卑劣的人。 于是秋驰远又有些忐忑地瞄着季凌川,想象不出他愤怒地拂袖而去的样子。相处这么久了,他从没见过季凌川真的生气的样子,但秋驰远也清楚,这完全不能作为恶语相向的理由,伤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伤害,并不会因为对方的不在乎而改变。 于是怀着这样微妙的愧疚心态,季凌川上前两步,秋驰远便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将门口的空间全都让了出来。 门在季凌川身后关上了。 “你...唔。” 秋驰远刚一开口,嘴里便被塞进了一颗硬块,是甜的,橘子味。 季凌川静静地看着他,开口道:“这不是你的错,小远。” 这似乎是一颗橘子味的薄荷糖,因为秋驰远的舌尖开始发麻,很像是薄荷在口腔中的感觉,但之后这种麻又扩散至鼻腔,让他的眼眶都因此酸胀起来。 “季凌川,我——”秋驰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嘶哑,还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颤抖。 这一定是某种超级强力的薄荷吧,秋驰远承认自己被一颗薄荷糖打败了。 季凌川捋了捋他的头发,微痒的触感缓慢但坚定地驱散了他的满身倔强,露出了一颗满是裂纹的真心。 “我现在也没有爸爸了。”秋驰远竭力保持淡定的语调,下意识地模仿季凌川,要装作成一副若无其事,百事不上心的模样,他甚至想勾勾唇角,展现一种无情的笑模样,但失败了,脸部的肌肉一经动摇就呈现出一种秋驰远难以自控的态势,让他他几乎要流下泪来。 于是他只好将头埋进季凌川怀里,与其说是拥抱了对方,不如说是单纯地借着这样一个动作遮掩自己的狼狈。 “小远,我还在。”季凌川将手放在他的脖颈上轻轻捏了捏。 “你是他的伴侣,不是我的。”秋驰远将泪意憋了回去,鼻尖嗅着季凌川的味道,攥了攥他的衣服说道。 但凭什么不是我的呢? 明明每天一起吃饭的是我们。 明明一起参加学校活动的也是我们。 甚至于我们一起做爱的次数都要比秋容这个正经丈夫要多得多吧! 凭什么,凭什么最后我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住。 秋驰远不甘心,他委屈,他怨怼,他甚至有点恨起季凌川了,为什么你分明是他的伴侣却要对我那么好呢,为什么你偏偏要来招惹我呢,如果你诚实地履行“后妈”的职责,现在我就不会这样痛苦了吧! 季凌川捏了捏他的耳垂,张了张嘴,分明想说些什么,却又最终什么也没说。 果然如此,没人会选我。 秋驰远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便内心里认定在他心里自己已经在和秋容的交锋中败下阵来,挫败又心酸地说:“他对你也不好啊,每天不着家,你一天能看他几眼啊,他不就是有钱么,我...我还没有长大呢......” 嘴巴里的糖块越来越小,秋驰远就算再怎么竭力压制着口水的分泌也无济于事,像极了他对季凌川的那点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和依赖,于是秋驰远干脆泄愤般地将已经变成薄薄一片的糖果咬碎,“嘎啦嘎啦”地囫囵嚼了几下,满口都是橘子的香味。 “小远......”不知是哪一句微妙地触动了季凌川,他退后半步,让秋驰远抬起头来,不期然看到了那个少年通红的眼眶和充满了稚嫩狠意的眼神。 “离婚协议书已经签了。”季凌川摸了摸他的唇角,突然说道。 “你......”秋驰远愣了,然后来不及做出任何其它的反应,唇上一暖,季凌川已经捧着他的脸吻了下来。 他好甜。 秋驰远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恐怕不是季凌川的嘴巴甜,而是他自己方才嚼碎的糖果甜。 “你很甜,小远。”季凌川说。 秋驰远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心中积压着的那些消极的、凶狠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掐着季凌川的腰转身就将他压在了床上。 “这一次,我很清醒”,他压在季凌川身上,按住他的肩膀看着他宣告道:“不是为了报复秋容,也没有中什么奇怪的药,就是单纯地想要占有你而已!”说完他便和身下的人十指相扣,倾身吻了下来。 月上中天,满室的光照亮有情人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