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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闺秀小姐更是觉得跟吃了苍蝇一般。须知,陆大人至亲尚未婚娶,京城里稍微有些地位的人家,谁家女儿不想成为陆夫人? 怎的就便宜了谢如冰这么一个罪臣之女呢! 郭慕梅乍闻此事,当真是手脚冰凉。虽然她看陆安澜待谢如冰确实不一般,却没想到有如此深的纠缠。 自从上回在谢如冰处偶遇陆安澜,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了。难道,她连私底下跟他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时,又忍不住想,自己近来也常去谢府,可是为何每次去都碰不上陆安澜呢?莫不是谢如冰故意安排,好叫自己碰不上? 最叫她难受的是,婶母和堂妹有意无意地就要嘲讽她几句。“还当真以为自己还是天之娇女,不曾想,陆大人早抛诸脑后了!”“可不是么,也不看看,十九岁的老姑娘,能跟十六岁的嫩花儿来比么!”“以为收到陆大人送的贺礼就了不起,我可听说,那谢小姐新宅子里的一应事物,都是陆大人送去的,好几大车的物件,可多人看见了。”“还是乖乖地嫁人吧,可别想着攀高枝了!” 郭慕梅听着,双手颤抖,恨不得将二人拆骨剥皮。 此刻怀有拆骨剥皮之心的人,还有太子楚元茂。 “昨日的宫人,处置好了吗?”楚元茂坐在榻上,一面喝着茶,一面问太子妃李氏。 李氏想起昨日看到的血肉模糊的女子,心中打了个寒颤,道:“处置好了。” 若非入东宫为太子妃,李氏是绝不会相信,这个外表温和、光风霁月的表哥,是如此暴虐之人。从前,只是喜欢在欢*好是鞭打女子,昨夜也不知何故,竟是将女子鞭打至死。她掌管东宫,只能帮着善后。 “父皇最是好名声,朝中又还有一群老不死的盯着,这事你可要做仔细了。若是走漏了一星半点的风声……”楚元茂阴恻恻地看向李氏。 李氏唯唯诺诺地道:“那女子只说是急病而亡,命余嬷嬷看着烧成了灰,谁也不会知道的。” 楚元茂听了,满意笑道:“表妹,你果然如同母后说的,是理家的好手。” 李氏看着他的笑容,有些胆战心惊,背后发凉。 就听楚元茂说了一句:“陆安澜,断我财路,又劫我美人,且看我如何,有一日定要将他拆骨剥皮、凌迟至死!” 此前,黄河河道上的一应督工,每年不知给楚元茂进贡多少银两。然而,此次被陆安澜一锅端,楚元茂的财路就断了。加上京中流传得沸沸扬扬的陆安澜心悦谢如冰之事,这是逼得楚元茂必须避嫌。陆安澜当日从东宫门口接走谢如冰,定然也猜到了自己对谢如冰的心意,却不肯退让半分,可见是半点也没把他楚元茂放在眼里。 这表示,陆安澜很可能对于储君,是有其他想法的。他的父皇,早年只得自己一个正房嫡子,岂料这几年老当益壮,底下还有几个年幼的弟弟。 陆安澜若是要扶持小皇帝,把持朝政,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数十年来王朝更替频道,你方唱罢我登场,人人心里都还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总是要尽早除去陆安澜。 武德帝却是对陆安澜又添了一分信任。他当初让陆安澜接替郭应龙担任枢密使,除了陆安澜本身的战功赫赫之外,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乃孤儿,没有家族倚仗,便必须仰赖于皇帝的宠信。 然而,等陆安澜坐稳了枢密院的位置,尽管陆安澜一直对武德帝言听计从,可是武德帝心中的疑虑却是越来越大。陆安澜竟仿佛无懈可击,德行武功,都备受军队官兵的拥戴。 武德帝的父亲建元帝,便是前朝枢密使,因为军队官兵的拥戴,黄袍加身,自封为王。 就在武德帝考虑,是否罢免陆安澜的职位之时,突然听到陆安澜正在追求谢如冰,种种表现,竟是叫人大跌眼镜。 欧阳海笑道:“若非许多人看见了,奴婢可真是不敢相信啊!陆大人竟然在烈日下等待谢小姐相见。” 武德帝抚须:“原来他还是个痴情种!”若是陆安澜娶了谢如冰为妻,谢如冰与孤儿又有多大区别?此二人在一起,着实符合他的心意。 待第二日陆安澜上朝时,发觉武德帝对着自己,多了几分赞赏几分欣慰之意。 陆安澜察言观色,便知道武德帝至少当下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不曾想,谢如冰还为他缓解了眼前的危险。 城中众人的种种反应,谢如冰却是懵然不知。她如今就在谢府和慈幼局两边跑,不曾有机会接触到各家贵妇小姐。 耳根清净下来,谢如冰就琢磨着如何改良武器,日子也着实忙碌。 然而,朝堂之上,此时却是惊涛骇浪。 有人击鼓鸣冤,一纸诉状,将枢密使陆安澜告到了京兆尹处。京兆尹孟毅,早已暗中投靠了太子,接到诉状,立刻捅到了武德帝耳朵里。 武德帝正琢磨着限制陆安澜的权力,正想睡觉,便有人递枕头来,可真是太贴心了!当即,在外书房召见京兆尹孟毅和告状之人。 那壮汉自称林广四,代表数百村民,请求武德帝主持公道。“小人孟津青牛村人士,当日枢密使大人竟然不顾村民死活,扒开了青牛村河堤,偌大的村子尽数被水淹了,房屋庄稼牲畜尽毁,如今村子还在积水之中!求陛下惩处陆安澜,求陛下救我数百村民于水火呀!”说着,声泪俱下,嚎啕大哭。 武德帝听得此言,不由得倾身向前,问京兆尹孟毅:“你去查了?怎么回事呢?” 孟毅跪倒在地,道:“此事事关重大,微臣怎敢胡言乱语?已经派人去往孟津调查,查明确有此事。” 武德帝摩挲着扶手,沉吟不语,半晌后,方道,“且先下去吧,朕自会主持公道。” 待众人退去,武德帝把玩着一枚印信,一面问欧阳海:“你说,朕是不是趁机削了陆安澜的官?” 欧阳海诚惶诚恐地道:“此乃国事,奴婢岂敢妄言!陛下自有决断!” 武德帝扔下印信,起身缓缓来回踱步。 陆安澜此人,颇具才干,是不可多得的帅才,又一向对自己毕恭毕敬。可是,陆安澜在枢密使的位置上久了,少不得要敲打敲打,免得他骄傲自大,更要防止他生出不臣之心。 孟津之事,来得正好。 在武德帝这种默许之下,先是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