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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拉着二郎去睡觉了。 宁晚也带着宁安回房,临走前道:“香囊可收好了,乞巧节的东西,可灵验呢。” 人都散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有蟋蟀虫鸣声,愈发显得夜的宁静。 谢如冰躺倒在竹床上,拿着自己乞巧用的香囊,有些出神。她针线活实在一般,这香囊也做得朴实无华,只是绣了个“冰”字,针脚有些粗糙。 谢如冰撇撇嘴,也不知陆安澜的香囊是从哪里来的,做得那么精致。 夜空漆黑,有星光点点,晚风徐徐吹着,叫她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她放下香囊,看着夜空,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去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伴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宁晚温柔的声音传来:“怎的还不睡呢?” “睡不着呢。”谢如冰身来,双手抱膝,坐在竹床之上,露出莹白小巧的脚丫子。她拍拍竹床的一侧,道:“坐。” 宁晚自入了谢府,为人温柔安静,做事细致,一手饭菜做得十分可口,又断文识字,谢如冰感觉自己真是得了宝贝,待宁晚也是十分客气。与其说是奴仆,不如说是伙伴。 宁晚也不同她客气,坐了下来,道:“陆大人也算有心了。” 谢如冰苦恼地道:“我才不想要他这份有心!明日我就把东西还给他去!” 宁晚冷眼旁观月余,看得明白,陆安澜与谢如冰之间,分明有情意。只不过陆安澜霸道,凡事命令惯了,而谢如冰又刚刚情窦初开,懵懵懂懂,大约从前有些误会,因此相处起来少不得磕磕碰碰。 可是,此刻,谢如冰说起陆安澜,语气之间都带着娇嗔的意味。当真是人在其中不自觉。 宁晚看着谢如冰,唇边带着一抹微笑,问道:“你讨厌陆安澜?” 谢如冰点头:“他真是太讨厌了!又霸道,又专横,颐气指使,唯我独尊,整天冷冰冰的!” 宁晚又问:“真是如此?怎的我见他一直在找机会同你见面和说话?你对他,还挺不客气的,他也不恼。” 谢如冰闻言一怔,回想起自孟津回来的种种,一时回答不上来。 若非宁晚说起,她自己都未曾注意。 她去年是很害怕他的,便是在去孟津前,她还想着大不了入陆府以色事人。可从孟津回来后,她一再打破了他设定的界限。直到现在,她不理睬他,他变着法子来同她说话。 这是怎么发生的? 谢如冰本就冰雪聪明,被宁晚一语点破,略一思索,就知道关键在何处。 正是因为陆安澜愿意冒着武德帝的猜忌,也带她去孟津,让她不知不觉地去试探陆安澜的底线。他对自己,究竟能容忍到各种程度。 而在孟津,明明他们都已同床共枕,陆安澜虽然态度算不得好,却终究也不曾强迫她,更给了她继续试探的决心。 她慢慢回过味来,看向宁晚。 宁晚仍是浅笑着:“所以你也觉得他有心吧?” 谢如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处,道:“可是,他从前并不是如今这般喜怒无常。一会儿任由流言中伤你,一会儿又凑上来关心你。” 她分辨不出,陆安澜的有心,究竟是有几分。 宁晚见她双目中隐隐有泪光,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若是心里还念着他,可要想清楚了。” 谢如冰以为宁晚会如同张妈妈一样,劝自己珍惜。谁知宁晚叹了口气,道:“他身居高位,有心固然还是有心,可是究竟能分出多少心思来,这份心又能保持多久,谁又能知道呢?你若舍不得他,就得做好准备,有一日他为了功名权势,将这点心意践踏。更要做好准备,便是离开了他,也活得好好的。” 谢如冰愣住,不由得看向宁晚。 宁晚也不避讳:“我从前被人骗过。最开始都是有心的,最后大约剩下的却只有伤心。” “是你的夫君欺骗你么?”谢如冰不由得问道。 宁晚自嘲地笑了笑,道:“是啊。他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可是,一转头,就纳了妾室。” 谢如冰道:“你别难过……” 宁晚呼了一口气,道:“我早就不难过了!何况,他早已不在了!”她站起身来,道:“夜深了,快去睡吧!” 谢如冰也起身,缓步回房。 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原来自己还心心念念想着陆安澜,还期待着他对自己可以如同曾经那般温柔体贴。她怀念着曾经光风霁月的翩翩少年。 她舍得放开他么? 谢如冰坐在梳妆台前,半晌,打开抽屉,取了那信笺来,又仔细看了几遍。 念及往日,她心头一酸,落下泪来。豆大的泪珠滴在信笺上,晕开了墨水。 却说院墙的另一侧,陆安澜看着炫灿的烟花,很是满意。不错,比石邈除夕里放的好太多了,华丽而持久。 再看信鸽飞回来,上头的信筒和香囊都不见了。 陆安澜抚着信鸽,坐在廊下,有些出神。 自孟津回来,事情越发偏离了他最初的计划。 小猫儿闹着要扮老虎,他就任由她折腾着。他本来只是为了迷惑武德帝而做出这种种举动,可如今却乐在其中。 也不知猫儿收到了自己的信,会不会脸红呢?过不了几日,定要叫她在自己怀里,说上一遍,欣赏她绯红娇羞的神情。 陆安澜自信,这大周没几个女子能抵挡他那样的一封信。深情款款,情有独钟。 然而,第二日午后,当他自信满满地站在谢府门前,赵思那憨小子义正言辞地道:“陆大人,我很是敬仰你!可是,小姐说了不见客。” 说罢,也不听他言语,径自“砰”地一声关了大门。 陆安澜微微顿住了。 身后跟着严聪傻眼。他手里抱着小白,是陆安澜想送给谢如冰的礼物。 昨晚那么绚烂的烟花,看起来白烧了。午叔知道了,不知该有多心痛! 不仅如此,连二郎学骑马之事都暂停了。 陆安澜的脸终究微微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回去了。严聪跟在身后,再一次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希望陆大人忽视他。因为七夕这个点子,是他出的…… 他回到府中,沉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