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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酸:“此事便是两难全。若回去,委屈了你,若是不会,委屈了宁安。不管做怎样的选择,想来母后与郎君都不会过分干涉。” 宁晚长叹一声,最后还是抱了女儿来,问:“安安,你真的很想见你的父亲么?” 宁安点点头,眨着大眼睛看向母亲:“我看二郎的爹爹同他玩耍,教他读书识字,很是羡慕。娘亲,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爹爹呢?” 宁晚摸摸她的头,又问:“你还记得爹爹的模样么?” 宁安很肯定地点头:“记得。他长得高大又威风,喜欢抱着我举高高。我记得,他说等我长大了要带我去骑马。可是,后来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宁晚将宁安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蛋,道:“好,那我们就回去。” 对于宁晚答应求亲,同意回到契丹的决定,陆氏有些愕然,但是看着宁安希翼的神色,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都是别离,陆氏自己终究老了,而宁安还有长长的一生。 陆氏想了想,只叮嘱道:“此去,若是耶律重光做得不好,你也无须怕他,统统告诉我就是了。我定让你兄长接你回来。” 宁晚跪在母亲膝下,道:“有生之年,竟还能与母亲兄长重逢,已是万分幸运。女儿既做了选择,为母则强,为了宁安,我必定会在契丹王庭站稳脚跟,做个威风凛凛的王后。” 陆安澜只拍拍妹妹的肩膀,道:“放心,不久大陈会统一南方,国力只会日益强盛,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婚事既然达成一致意见,耶律重光为表诚意,决定到两国边界幽州城关亲自迎接新娘一行,并邀请大陈皇帝陆安澜到幽州城关,当面互换国书,结秦晋之好,又做和平盟约。 陆安澜不过略一思索,便决定同耶律重光见一见。 契丹始终是大陈北境的强有力的对手,与耶律重光见面,一来为表示对两国邦交的重视,二来是为了给自家妹子撑腰,三来作为兄长他也想看看这耶律重光长得什么模样。 贞平一年春,万物复苏之时,翊阳长公主出嫁,前往幽州城。皇帝陆安澜亲自送嫁,皇太后陆氏与皇后谢如冰也都一起随行。送嫁的车马,陪嫁的礼物宫人,一路迤逦,声势浩大,往幽州城关而去。 幽州城关乃是大陈与契丹接壤之处,因往来商旅必经之处,早已形成了热闹的集市。陆安澜到时,耶律重光已到达两日。 各自安营扎寨,幽州城关便瞬间热闹起来。幽州城的大小官员及家眷,早在此地等候皇帝一行的到来。其中,便有郭慕梅。她嫁了人后,便居住在此,已是一年有余。不曾想到,当日与自己一般孤苦无依的谢如冰竟然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而自己呢,远嫁幽州这种苦寒荒凉之地,做了个小将的妻子。便是丈夫待自己不错,郭慕梅依然觉得意难平。 此刻,看见远处驶来的帝后仪仗,陆安澜与谢如冰竟同乘一辇,郭慕梅更是心中酸涩。 帝后下了辇车,入了早已搭好的营帐,接受地方一众官员的跪拜。半晌后,女眷前往另一处营帐,面见皇太后。 郭慕梅进入时,便见到一个貌美中年妇人端坐其中,谢如冰与宁晚陪坐在左右。几人都是一身礼服,端庄华贵,叫郭慕梅一时有些认不出来。 郭慕梅随着自家婆婆给皇太后行了礼。她那婆婆在幽州地界上也有几分脸面,想着与谢如冰套套交情,起身了笑得殷勤,道:“听说皇后娘娘是才高八斗,宅心仁厚,在女学与慈幼局里都任过教职。我家老*二媳妇也是从京里出来的,也在女学任职。娘娘可还记得?” 郭慕梅有些讪讪,她并不想这般上赶着攀交情,她半点也不想巴结谢如冰。但是,当着妯娌的面,不能失了阵仗,当下笑道:“娘娘,许久未见了。” 谢如冰也对她回一一笑:“是许久未见了。你一切可好?” 郭慕梅心中恼恨她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却也无可奈何,道:“托娘娘的鸿福,一切都好。” 郭慕梅的婆婆本以为皇后未必记得郭慕梅,却不想看起来还颇为熟悉的样子,当下道:“老妇家中花园,桃花正要盛开,花下便是温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公主娘娘在此若是有空,但盼着能去坐上一坐,消遣消遣。” 陆氏不由笑道:“夫人有心了,此事本宫记下了。” 安顿好后,第二日,陆安澜便与耶律重光会面。大陈与契丹的礼官为着会面的礼仪,吵了几个回合,最后确定,单独设了一个营帐,各自端坐一头。 到了会面之时,营帐周围,旗帜飘扬,侍卫随从不计其数,人人衣着鲜亮,精神饱满,为的是不失己方的风范。一边是大陈群臣,文臣长袖宽袍,儒雅从容,武将银丝铠甲,庄严肃穆。一边是契丹群臣,多是武将,编发带刀,粗犷威武。风格迥异,差异甚大。 陆安澜见到一众武将簇拥而来的耶律重光。耶律重光虽然主和,可是他也是武将出身,身材高大,下颌满是胡茬子。 陆安澜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这人若是三天不刮胡子,得一脸都是络腮胡,未免太粗犷了些,像熊一样,如何能理解女人的小心思?更遑论呵护备至了。 两人互相见了礼,各自当面确认了那十几条会盟约定,包括求娶公主、不动兵戈、边境互市、贸易商品品种等。待各自在上头盖了印章,便是宴会。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载歌载舞。只是,耶律重光一进来,扫视一圈,发现没有女眷,失望的神情很是明显。 陆安澜看在眼中,心里却说舒服了不少。 是夜,陆安澜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搂着谢如冰时,忍不住就冷哼道:“若不是有了宁安,我可真不愿意宁晚嫁给他。真是粗野鄙陋。” 谢如冰见他这般孩子气,不由得失笑:“那本是宁晚自己的选择,我们岂能越俎代庖?”说罢,打量一眼陆安澜,道:“像郎君这般俊朗的,不知多少人惦记着,若是你长得粗野些,我倒是省心不少呢。” 陆安澜头一回听谢如冰夸自己俊朗,不由得得意,捉着她的腰肢道:“刚才说我什么?再说一遍!” 谢如冰笑得更欢了:“哎哟,郎君怎么只想听花言巧语?不可不可,要听诤言才行的。” 陆安澜知谢如冰调笑自己,也不恼,刮刮她的鼻子道:“从前有个爱哭鬼,说温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