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1
安德烈本来想呆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去,但是路德维希执意要安德烈陪着自己下楼去吃晚餐。 “我已经吃过晚餐了。” 安德烈倔强坐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体上。 路德维希冷冷的看着安德烈: “下来。” 安德烈抿抿唇,还是坐在床上,就是不下来。 路德维希站起身来,径直到衣橱里拿了一件毛衣,面无表情的套在安德烈的身上,然后粗鲁的拽着安德烈的下床。 路德维希的力气很大,安德烈的手臂被扯得疼了, “你弄疼我了!” 路德维希转过头看着安德烈,沉声说: “刚才不是更疼,你怎么没哼一声?” 安德烈面红耳赤的把甩开路德维希拽着自己的手掌,转身出门,却被门框绊了一下, “丝——” 安德烈的脚踢在了门框上,疼的要死。 路德维希冷冷的说: “你自己不会注意点?” 安德烈看着路德维希那张面瘫一样的脸,顿时恼火的转身下楼,先跑到了楼下,重重的坐在餐桌旁边,然后低着头,绞着手指。 路德维希坐在了安德烈的对面,先是掏出一根雪茄夹在手上,然后冲着站在旁边服侍的仆人说: “把报纸拿过来,晚餐也端上来。” “好的,少校。” 说完,那个仆人便转身走了下去。 不一会儿,仆人便端了两份晚餐下来。 一份放在路德维希的面前,一份放在安德烈的面前。 “吃吧。” 路德维希说。 安德烈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晚餐,摇头说:“我不要,我吃饱了。” 路德维希放下了手上的餐叉,直直的看着安德烈,“吃了。” “我说了不要!” 安德烈冲着路德维希吼了一声。 路德维希拿起手边的餐布擦了擦嘴巴,然后把餐布扔在了一边,想起身,仆人就小跑过来说: “少校先生,沃尔夫上尉过来了,说是有事情要向您传达。” 路德维希点点头,冷冷的看了安德烈一眼,然后说: “请上尉进来。” “好的。” 仆人走了之后,路德维希看着安德烈:“一会儿再教训你。” 安德烈放在餐桌下面的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脑袋低垂着,不想看见路德维希,也不想让路德维希看见自己的神情。 安德烈越发的害怕路德维希了,这种恐惧感几乎让他崩溃。 他只怕,自己只要抬头再看那个男人一眼,就会彻底的妥协。 安德烈告诉自己——不能再妥协了。 沃尔夫进来之后,路德维希和沃尔夫相互敬礼,路德维希便起身坐在客厅里面接待沃尔夫。 安德烈一个人坐在餐桌前,路德维希冲着他招招手,“过来,安德烈耶维奇。” 安德烈冷冷的看了路德维希一眼,却不理睬他。 路德维希抬手,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神情不悦。 沃尔夫尴尬的看了看安德烈,最后还是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然后严肃的对路德维希说: “少校,恐怕我们要先撤回集中营了。” 路德维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点点头,示意沃尔夫继续说。 沃尔夫咳了一声, “上次那些民众对葡萄牙的仆从军军官动用私刑,其实是要就地处决的,但是您只是对他们进行了缴械,上峰昨天下达消息,说要把您遣送回集中营,暂时不用在前线了,然后等待裁决。” 沃尔夫紧张的看着路德维希。 安德烈听见了这些对话,也转过头看着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反而直直的看着沃尔夫: “你说,我们现在在这里和在集中营有差别吗?上峰不让打莫斯科,兄弟们在这里挨冻受罪,说真的,还不如回去。” “恩,东线这边已经全面瘫痪了。” 沃尔夫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难过。 路德维希挥挥手,站了起来。并没有失望的情绪, “况且就算是我们现在可以打进莫斯科,我也不会后悔没有杀那些群众,战争是军队和军队之间的事情,那些群众按理说不该牵扯进来,军队没有必要屠杀平民,这不是我们这些军人应该做的事,沃尔夫。” 说完,路德维希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然后白色的烟雾从男人殷红的唇瓣里飘荡出来。 安德烈目不转睛的看着路德维希灯光下挺拔的身影,那人浓重的大家公子气质一览无余。 沃尔夫点点头,他已经跟在路德维希身后好多年了,路德维希在战争上是什么态度他一清二楚。 路德维希是个很纯粹的职业军人,喜欢战争,而且手段老练,该打就打,该杀就杀,但是非常的不赞成集体屠杀非正规的战争群体,尤其是那些两国交战中的群众。 在这一点上,路德维希和他的父亲分歧极其巨大,直接导致了路德维希和他父亲之间多年来很少有过交谈。 要知道,他的父亲约瑟夫.芬.路德维希是一个狂热追随盖世太保头目爱登堡,并且对阿道夫.希特勒崇拜到疯狂的男人,他父亲对集中营屠杀政策持有百分之百的赞成的观点。 而路德维希对此不屑一顾,两人渐渐地产生了政治观念上的分歧,并且不再说话了。 安德烈转过脸看着路德维希,路德维希突然也转过头,看着安德烈。 本来盯着路德维希看的安德烈立刻转过头,不想再看见路德维希。 “上峰让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路德维希问沃尔夫。 沃尔夫起身说: “最好明天就动身。还有那群美国的空军飞行员,上峰交代,您可以自己处置,或者交接到主集中营。” 路德维希冷笑了一声,然后对着沃尔夫点点头,“明天就动身。” “好的,少校!” 说完,沃尔夫起身站了起来,和路德维希互相敬礼,便起身走了出去。 路德维希坐在了沙发上,开始那份沃尔夫留下来的电报,是德国的上层寄过来的。 安德烈直直的看着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静静地读了一会儿,然后便起身站了起来,坐在餐桌上,继续吃晚餐。 安德烈依旧是低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快吃了,你知道现在多少人没饭吃么?”路德维希语气冰冷的教训安德烈。 安德烈恼火的站了起来,拍着桌子说: “你是我爸爸么?!你凭什么教训我!” 说完,安德烈赌气的拿起餐具,用力的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路德维希拿起餐布擦干净嘴巴,伸手把经过身边的安德烈拽在手里,然后起身拎着安德烈往楼上走去。 “去你妈的!”安德烈叫骂着。 “混蛋!你又要干什么?!”安德烈大声的怒吼着。 路德维希踢开安德烈寝室的门,把安德烈扔在床上,然后拎着安德烈的毛衣,伸手抽了安德烈的两巴掌,面无表情的说: “我的儿子绝不会像你这样。没礼貌、不听话,还是个人人都能上的婊子。” 说完,路德维希猛的把安德烈扔在了床上,拉开门,走了出去。 安德烈跪坐在床上,直到路德维希的脚步声走得很远很远了,安德烈才低低的哭了出来,嘴巴紧紧的抿在一起,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第二天一早,路德维希他们就收拾一下,准备回到之前呆着的集中营,不过这次不是作为预备队回到后方休整,而是由于德国军方上层给予路德维希的惩罚。 路德维希所在的军队纪律良好,虽然是准备回去,但是大家井然有序的收拾帐篷还有枪支、大炮、弹药、坦克等。 所有的党卫军士兵都在埋头坐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说一些多余的废话,甚至连交头接耳的都很少,德国人的严谨和低调安德烈现在深有体会。 安德烈也一大早就起床了,女仆先于安德烈把东西收拾好,安德烈和路德维希坐在了同一辆轿车上,然后轿车缓缓地往集中营驶去。 路德维希径直的坐在轿车里面,安德烈大气不敢喘的坐在路德维希的身边,习惯性的低着头玩弄自己的手指。 路德维希看都没看安德烈一眼,也不像平常一样,把安德烈整个人搂在自己的怀里。 安德烈坐在钢铁制成的轿车里面,虽然穿了很多的衣服,还是觉得觉得很冷,非常冷。 安德烈偷偷的瞥了路德维希一眼,路德维希带着帽檐压得很低的军帽,没有说话,殷红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带着整洁白色手套的双手放在膝盖上。 安德烈紧紧地抱着胳膊,转过头,看着轿车外面纷飞的雪花,心底一阵空落落的。 安德烈想,坐在轿车里面就这么冷,外面说不准有多冷呢。 到了营地之后,集中营的司令官亚当斯带着一群党卫军看守站在门口迎接路德维希。 “少校先生!欢迎回来!” 亚当斯笑着看向路德维希,并且恭敬的鞠躬、敬礼。 路德维希推开车门,站在雪地里,和亚当斯相互敬礼, “你好,亚当斯。” 亚当斯的视线越过路德维希,看见安德烈的时候,惊讶的挑了挑眉,然后笑着说: “安德烈耶维奇先生,欢迎回来。” 安德烈冲着亚当斯尴尬的笑了笑。“你好,司令官先生。”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我先回去了,亚当斯。” “好的。” 亚当斯早就习惯了路德维希的沉默寡言和直截了当,于是便弯下腰,主动为路德维希打开车门。 路德维希再一次点头致谢,然后吩咐司机往别墅开去。 路德维希先下了车,然后等着安德烈下车。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德烈下车以后,便径直朝自己的别墅走去。 路德维希走的很快,安德烈亦步亦趋的跟在路德维希的身后。